段宜年點點頭，笑說：“趁著周末把外孫領(lǐng)回去給老兩口看看，不然成天掛念。

    王麗宣說：“也不知道你媽一天到晚忙些什么，我也好久沒見她過來了?！?/br>
    王麗宣和段母是好朋友，從小一起長大，各自結(jié)婚后也時常來往。段宜年可以說是眼前這位老阿姨看著長大的，因此關(guān)系也熟絡(luò)。

    段宜年現(xiàn)在住的這幢小樓就是他母親當(dāng)年陪嫁的財產(chǎn)，位于古街，雖然經(jīng)過幾代翻修但算半個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了，很是值錢。因為市政府近幾年在古街搞風(fēng)情文化旅游，吸引了很多游客，段家老兩口上年紀(jì)了，不習(xí)慣這么熱鬧喧囂就搬去城郊附近住了，得空還種種菜養(yǎng)養(yǎng)花，日子也過得很滋潤。

    老街離市公安局近，段宜年上班方便，而且他覺得自己也老大不小了，老挨在爸媽身邊尋求庇護說出來也挺丟人，就一個人留在古街了。

    段宜年和王麗宣道了別，幾步往自家石階上邁去。石階上擺了兩個扁平的竹編簍子，里面零零散散放著些木雕小貓小狗、菩提手串、鑰匙扣等等小物，大都是用一樓木雕店老板平時雕大件兒剩下的碎木做的，模樣別致精巧，價格還不貴，吸引了很多學(xué)生打扮的小姑娘在挑選。

    一樓的鋪子大門敞著，老舊的收音機咿咿呀呀的放著小曲兒，老板是個留小胡子的中年大叔，手藝好人也很有趣。

    段宜年在旁邊的小門站定，還保持著把小孩兒提溜著的姿勢，他稍微側(cè)過頭去打招呼，讓段黎明自個兒從褲兜里掏鑰匙。

    “木哥，今天生意挺好啊?！倍我四昴樕蠏熘Α?/br>
    “哈哈，還行?！蹦具h爽朗地笑了幾聲，從里面走出，瞧著段宜年抱孩子的姿勢好笑，打趣道：“我看小段是你撿的吧，跟抱芭樂樂似的，一點不講究?！?/br>
    被點名的芭樂樂現(xiàn)在正熱情洋溢的圍著段宜年打轉(zhuǎn)，舌頭吭哧哧地往外甩，想往段宜年身上撲。這是木遠養(yǎng)的哈士奇，特別皮，和段宜年很親近，每次段宜年上下班經(jīng)過都要沖出來對著他一通嗅舔，段宜年每回就是像抱小段這樣抱狗的。

    掏半天都沒掏出來鑰匙的段黎明小同學(xué)氣鼓鼓的，掙扎著蹦下地來，為自己挽尊：“叔，我不是撿來的！你家芭樂樂才是撿的呢?！?/br>
    木遠一張絡(luò)腮胡子臉笑起來格外粗獷，他哈哈大笑：“你說的對，芭樂樂就是從垃圾堆撿的?！?/br>
    段黎明皺著一張小臉，看著腳邊亂竄的大狗，突然有點不忍心了，小孩一把圈住哈士奇的脖子，伸出手摸摸它的腦門，心道：原來你也是個沒爹沒媽的小狗啊。

    倆大人不懂小孩子變臉這么快的原因，也懶得搭理他，照例又寒暄一通，然后段宜年開了門領(lǐng)著小孩回家了。

    這幢小樓的格局很簡單，一樓兩間商鋪，以前一直空著，后來古街開發(fā)后就租給木遠開木雕店。二樓三樓自住，旁邊有一個單獨的樓梯間通往二樓，供段宜年自用，這樣既不耽誤木遠做生意也方便自己隨時上下樓。

    二樓門鎖有點卡頓，有時候會費點時間，段宜年鑰匙插進去擰了一圈，卡住，又□□準(zhǔn)備再試一下，結(jié)果第二下還沒塞進去，就聽見“咔嗒”一聲，門從里面開了。

    一瞬間，混著清淡的黨參藥香味兒撲進鼻腔。

    “好香！”段黎明不吝嗇地贊嘆。

    宋淼腰上系著那個粉紫色的格子圍裙，和她今天穿的淺粉色衛(wèi)衣幾乎融為一體，她白凈的臉頰上因為廚房的悶熱泛起粉暈，手上還待著端燙物用的厚手套，招呼道：“你們回來啦！我怕你們餓所以煲了湯。”她聲音溫溫柔柔地，聽著如沐春風(fēng)。

    段黎明小饞貓上身，幾下?lián)Q了鞋就溜進屋了。宋淼稍微側(cè)過身給門外體格比較大的男人讓位，她沒跟著段黎明進去，而是站在門口等段宜年進屋。

    段宜年對上她那雙帶笑的眼睛，說話的聲音也不由得溫柔下來，仿佛面前是只易碎的珍寶，怕不小心打碎了，他說：“有心了。你自己吃過晚飯了嗎？”

    宋淼忙點頭，她看著男人向來嚴肅的臉上露出溫和親切的笑容，也覺得內(nèi)心暖融融的。

    段宜年換了鞋進屋，兩人一前一后往開放式吧臺走，不說話，氣氛也十分自然。段黎明早就洗好手爬上高腳椅上坐好了，只等人來齊就可以揭蓋喝上一碗熱乎乎、香噴噴的靚湯了。

    吧臺上早已整齊擺放好三只白瓷湯碗了，里面各自放好勺子，湯盅出氣孔里冒著熱氣和香味，底下鋪著木制的隔熱墊，防止桌面被燙壞。

    段宜年推著宋淼在桌邊坐好，然后添了第一份湯，在小孩兒熱切的眼神中將碗放在了宋淼面前。

    宋淼看著段黎明一臉我很想喝但是我不說的表情樂得不行，打算將第一份湯先遞給段黎明，結(jié)果剛要抬手就被小孩按住。

    段黎明小小一只，稚嫩的臉上有模有樣地學(xué)著大人，他嚴肅道：“淼淼老師，你辛苦了，這份是盛給你的?！?/br>
    宋淼倒是被他逗得開心，巴掌大的小臉上滿是笑意，片刻后，她收斂起笑顏，也學(xué)著段黎明的語氣，嚴肅道：“好的，恭敬不如從命。謝謝段黎明同學(xué)！”宋淼的聲音生來是那種柔軟輕快的調(diào)子，這樣故作嚴肅反到顯得俏皮，惹得段黎明哈哈大笑。

    段宜年全程坐在對面，無話可說，他看著對面很有共同話題的大孩子和小孩子，深深的感受到了所謂的代溝……

    第十一章

    喝完湯時間還早，段黎明拉著宋淼一起在客廳看電視，段宜年自覺收拾碗進廚房清洗去了。

    布藝沙發(fā)質(zhì)感舒服而且柔軟，小孩兒靠在上面，手里拿著遙控器，在幾個少兒頻道之間來回換。

    “淼淼老師，你想看熊出沒還是小豬佩奇？”段黎明頗為自然地發(fā)問，絲毫沒有覺得哪里不妥，他一張臉上寫滿了好奇，只等著淼淼老師一聲令下他就馬上換臺。

    宋淼哪里會喜歡看少兒動畫，不過段黎明想看她就將就著，也懶得拆穿他的糾結(jié)，隨口報了個小豬佩奇。

    “好耶！”段黎明得了令開心地換臺了。

    段宜年“啪嗒”一聲把廚房燈按滅了，手里端著哈密瓜果盤過來，他毫不客氣地哂笑：“你淼淼老師可不是真想看小豬佩奇，你給的兩個選項都是你自己愛看的?！彼樖职岩槐P洗凈的圣女果放在茶幾上，從段黎明手里拿過遙控器，吩咐道：“看完這集你就去睡覺，明天周一，你要是起不來我是不會叫你的?！?/br>
    段黎明嗷一聲，整個人蜷在沙發(fā)上，宛如一條被抽走了渾身力氣的咸魚。

    小豬佩奇一集巨短，段宜年剛坐下沒分鐘就結(jié)束了，于是小段同學(xué)在段宜年沉默的凝視中老老實實滑下沙發(fā)，轉(zhuǎn)進衛(wèi)生間洗漱了。

    “其實我看什么都無所謂的，小豬佩奇……額，也不算難看?！彼雾悼匆谎鄱卫杳餮砂桶偷谋秤埃匦奶哿怂麅擅搿?/br>
    段宜年修長的手上捏著遙控器正在換臺，與段黎明的小胖手拿遙控器時是完全不同的視覺體驗，這雙手的指節(jié)處有長年累月工作和體能訓(xùn)練留下的繭子，卻不影響修長手指所帶來的美感，尤其是拿遙控器的男人，身上更是難掩氣質(zhì)。段宜年高大的身軀放松地倚在沙發(fā)，大長腿擠在茶幾和沙發(fā)間看著有點憋屈，他渾不在意，兩條腿交疊著曲起，一派閑情逸致的模樣。

    “不用慣他?！蹦腥寺曇魬醒笱蟮摹?/br>
    他換了好一會兒，停在一個家庭倫理劇上，液晶屏右邊寫著劇名，一聽就很狗血那種。畫面中女主角抱著自己的孩子聲嘶力竭地哭，惡婆婆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嗑瓜子，丈夫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你喜歡看這種家庭倫理劇嗎？”段宜年望向宋淼，自覺這個應(yīng)該是廣大女性都喜歡看的晚八點檔劇情。這部劇是段母在家常看的電視劇類型，段宜年覺得同為女性，她們喜歡的應(yīng)該都差不多。

    “……”宋淼愣了一下，其實，比起晚八點的家庭倫理狗血劇，她更喜歡小豬佩奇，但是看著男人臉上那一絲難以察覺的等待表揚的意味，宋淼改口了：“我覺得還不錯?！?/br>
    為了不讓段宜年覺得自己是在敷衍他，所以笑得十分真誠，具體表現(xiàn)在她咧開的嘴角和燈光下一口整齊的白牙。段宜年看著宋淼溫軟可愛的笑容，一貫冷靜自持的他也覺得心下難以平靜，像是鋼筋鐵骨也難抵她的溫柔笑容。

    “喜歡就好。”段宜年點點頭，把遙控器放下了。

    宋淼不知道一集劇情持續(xù)多久，但是因為她剛剛那句“還不錯”，導(dǎo)致在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里，她不得不和段宜年坐在這里觀看高潮迭起的婆媳斗爭。

    是不是該說點什么打破一下尷尬的局面，宋淼想。她兩只手絞在一起，用余光去看段宜年，見男人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屏幕，好像已經(jīng)深陷劇情無法自拔了。

    宋淼：“你吃嗎？”她起身端過果盤，遞到段宜年面前。

    沙發(fā)大概3米左右，因為之前段黎明占了中間很大一塊地方，所以段宜年和宋淼各自盤踞在兩端，隔得不算近。宋淼個子小，為了把果盤遞到段宜年面前她不得不傾過身，而且向旁邊移動了一點。

    段宜年聞聲，視線從電視上轉(zhuǎn)向身邊，不經(jīng)意掃過宋淼，只短暫一瞬，他立即又看向電視，回答道：“不用，你多吃點吧。”

    段宜年一個二十□□的男人了，氣血方剛的，雖然他一貫潔身自好，但也不是沒從片里看過，可是此刻，他腦仁仿佛被漿糊粘起來了，思緒不受控制的全是宋淼。

    他耳根飄紅，端端正正坐在自己那側(cè)，連余光都不曾亂飄。

    宋淼納悶兒，看著段宜年瞬間的轉(zhuǎn)變搞不明白，但她實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當(dāng)他是沉迷劇情無法自拔了。

    “哦……”她應(yīng)一聲，坐了回去。

    一集電視劇狂灑狗血，天雷滾滾，偏偏一直不結(jié)束。宋淼不知道他們看了多久，只知道她抱著的一盤圣女果都吃完了才切入廣告。

    她有點困了，但是見段宜年一直挺著背昂著頭看得很專注就沒有說出來掃興，現(xiàn)在好不容易播完了，她忍不住松了一口氣，對段宜年說：“我有點困了，先去休息了，你呢？”

    段宜年依舊保持著看電視的動作，他回答：“額……我再等會兒，把預(yù)告看了再睡。你早點休息吧?！?/br>
    宋淼點點頭，拿著果盤去廚房清洗，等她放好碟子經(jīng)過客廳上樓前，又忍不住好奇地看了一眼電視屏幕，她實在想知道，究竟得是多么好看的廣告才能對一向冷靜自制的段宜年產(chǎn)生如此致命的吸引力??！

    宋淼探過腦袋，一瞅，竟然是生發(fā)水廣告？！

    宋淼：……

    “晚安?！彼悬c窘。

    這廂段宜年親眼看見宋淼上樓休息了，這才放松下來，肩膀一垮，整個人向后仰躺在沙發(fā)上。

    段宜年抬起右手，指節(jié)彎曲搭在眼皮上擋光。眼睛因為一直盯著電視屏幕而感到酸澀，肩膀也因為許久保持不動而微僵。

    他有時候也挺驚奇，自己一個糙慣了的男人，竟然也因為不知道怎么照顧小姑娘柔軟的內(nèi)心而為難。

    “呼……”他長長地舒出一口氣，這短短一集電視劇的時間竟然比他熬夜值班還漫長難捱。

    宋淼真的好看，不管怎么看、看哪里都一樣好看，段宜年想。

    直到在衛(wèi)生間洗漱的時候，她還在想：不至于啊，段宜年那發(fā)量挺正常啊……

    她手里握著牙刷，齜著一口小白牙上下刷著。洗手間的鏡子很大一塊，宋淼洗臉的時候一面擰毛巾一面照鏡子，她看著鏡子里懶洋洋的自己，一時沒忍住倦意打了個哈欠。

    粉色的洗臉巾摸起來很軟，毛絨絨的，貼在臉上很舒服。宋淼滿足的喟嘆一聲，下一秒，眼睛里就被揉進了眼睫毛或是別的什么。

    宋淼眨巴著眼睛，一時間疼得她睜眼也不是閉眼也不是。她湊在鏡子前，撩水往眼里沖，好半天，才算是把那根作弄她的眼睫毛取出來。

    她俯身撐在洗手池上，接著浴室暖燈打量自己。細軟的發(fā)絲沾濕水捋在耳后，冷白皮在橘黃燈光下顯得細膩光滑，大而明亮的杏眼因為剛剛一番折騰變得紅紅的，眼尾掛著的不知是水珠還是眼淚，看著有點可憐。

    睡衣的領(lǐng)口和袖子也被水打濕了，宋淼甩甩袖子，手縮進去一點，然后兩只手合力將打濕的袖子擰至不滴水的狀態(tài)。領(lǐng)口打濕的面積也挺大，她微微彎下腰，揪住上面一截，還沒動手擰就突然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

    宋淼看看鏡子，又看看自己白花花的胸口，再看看鏡子……她整張臉像被火燎過一樣，熱燙、灼燒，心里更窘迫、窒息。

    今天這套粉色的家居服是長袖長褲，比較保暖，最近天冷，這是她今年第一次穿。宋淼太瘦了，所以穿起來愈發(fā)顯得寬松，稍一低頭，胸前景象就可一覽無余。

    所以這就是剛才段宜年別別扭扭盯著電視看的原因了，他沒說，是怕自己尷尬。宋淼心塞地蹲下，腦袋一下一下地磕在洗手臺上，發(fā)出悶悶的聲音。

    “怎么辦啊啊啊啊啊啊啊??！”她發(fā)出土撥鼠尖叫，但是又不敢大聲，怕吵到樓下已經(jīng)休息的段黎明，但是心里又實在羞澀，不知道第二天起床該怎么面對段宜年。

    臨睡前，外面響起夜風(fēng)吹打樹葉的聲音，嘩嘩啦啦一陣響，突地，吹開了閣樓的活動木窗。

    “吱呀”一聲——

    氣氛變得有點嚇人，宋淼心里那點羞澀旖旎都消散了，她蜷進薄毯里把自己整個蓋住，緊張使人心跳變得飛快。

    風(fēng)繼續(xù)吹，像有股力量撥拉著小木窗，一下發(fā)出聲音。宋淼腦海里很合時宜地想起以前看過的恐怖電影和鬼故事，又聯(lián)想到古街都是上百年的歷史厚重的老建筑，雖然段宜年這棟小樓外面古樸簡潔，內(nèi)里裝潢清新宜家，但宋淼就是莫名其妙被這氣氛影響，搞得有些害怕。

    風(fēng)從窗戶吹進來，透過薄被，宋淼背后受涼，一陣激靈，連下床關(guān)窗戶都不太敢。

    宋淼倒還算穩(wěn)妥，畢竟是在老城區(qū)被夜襲過的，什么大風(fēng)大浪沒見過？她雖然害怕，但是耐不住心大，而且覺多，很快就蜷成團睡著了。

    后半夜打了幾聲雷，又下過一場秋雨，綿綿中透著秋的蕭瑟冷冽。宋淼被凍醒過一次，她想起床去把窗戶關(guān)上，但是渾身軟軟的，沒有力氣。

    第十二章

    早上7點半，出了點太陽，把路上的水分蒸干了。秋天的太陽不太明朗，但是聊勝于無。

    段黎明揉著惺忪的睡眼，及拉著拖鞋從臥室出來。他臉上印著兩道紅印，嘴角一點夢口水漬，也不去洗漱，迷迷糊糊順著香味進了廚房。

    段宜年手里端著奶鍋，正往碼放整齊的三個玻璃杯里倒，乳白色的液體淌進杯中，偶爾濺出一星泡沫，被他用抹布擦去。

    段黎明挨著舅舅站在流理臺前，不過他的視線不在牛奶上，而是眼巴巴的望著平底鍋里面煎得噴香焦黃的rou餅。rou餡里加了香蔥、胡蘿卜，顏色很好看，而且味道很勾人。

    段黎明下意識做了個吞咽動作，發(fā)問“舅舅，為什么今天早上可以吃rou？”

    段宜年倒完牛奶，終于得空，他把火調(diào)成最小，攬著小孩兒遠離鍋，叮囑：“小心濺油?！?/br>
    段黎明饞蟲撓胃，動作爽利地跑去洗漱干凈，換上一小的校服回到餐廳。

    桌上已經(jīng)擺好早餐，rou餅切片，和青瓜、火腿卷在一起，包在又白又透的春卷皮里，看著格外誘人。

    段黎明端端正正做好，捧起牛奶喝一口，溫度和甜度都正好，他臉上露出滿足的笑，伸手去拿春餅，順口問一句：“淼淼老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