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陸衍垂眸瞧著她:“謝謝你給我提醒,不如你先表演給我看如何?” 沈辛夷:“...” 他微微低下頭,和她額頭相抵:“或者我?guī)湍?..” 沈辛夷:“...”她低低嘟囔:“...火燒到自己身上才知道疼啊。” 陸衍抬起她的臉:“知道疼就好?!彼浇且惶簦骸澳闵裰静磺宓臅r候?qū)ξ易鲞^什么,我都記著呢,以后我會一一討回來的。” 沈辛夷底氣不足地道:“...我也沒做什么吧。” 陸衍見她還敢抵賴,語調(diào)卻頗為不善:“你摸我了,還親我了,又撲上來扯我衣裳...” 他每說一句,沈辛夷腦子里就會浮現(xiàn)出相應(yīng)的場景,恨不得當(dāng)場撞墻自盡,她實在聽不下去了,主動在他唇角親了一下:太子哥哥,素素不是故意的?!?/br> 陸衍的臉又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變紅了,重重一拂袖,不自在道:“裝傻也沒用?!?/br> 沈辛夷又逗了他幾句,瞧他油鹽不進(jìn),這才遺憾地去午睡了。 陸衍瞧見她換衣裳,中衣除下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膚,他浮想聯(lián)翩,唇角抿起,遏制住自己的胡思亂想。 沈辛夷換好了寢衣,覺察到他的目光,轉(zhuǎn)頭問他:“殿下?” 陸衍這才從想象里抽了身,眼底帶著莫名的怒氣,深吸了口氣轉(zhuǎn)身走了。 沈辛夷給弄的一頭霧水,他又生什么氣?是哪里又不對了?她實在想不出來,只能無奈聳了聳肩。 等她下午起來,陸衍果然出去忙活了,她不由回味了一下他的神情...還挺有意思的,確認(rèn)了陸衍對她有意這件事讓她心情頗為復(fù)雜,得意自然有,更多的還是猶疑。 她理了理思緒,轉(zhuǎn)頭吩咐張媼:“阿姆,你派人去給魚家下個帖子,就說我很喜歡她,想請她過來說話,讓她不要推脫,否則我會親自上門去請?!?/br> 張媼點了點頭,鄭重應(yīng)了。 沈辛夷又吩咐內(nèi)侍:“你去把齊中候和沈司戈請來,就說我有事讓他們過來?!?/br> 齊叱和沈凌云都回京城養(yǎng)傷瞧病了,因此很快就進(jìn)來了,沈辛夷把他們安置在堂中寬大的八扇屏風(fēng)后,吩咐道:“等會你們好好聽著,別出聲,不管發(fā)生什么都別出來?!?/br> 魚家雖說敗落,但祖宅到底是在京城中央的位置,魚望水過了小半個時辰就到了,她自然知道太子妃要做什么,本想推脫的,無奈太子妃派來的人口氣強(qiáng)硬,她父親不敢得罪太子妃,立刻把她推出來,因此她面色有些灰敗。 沈辛夷一副待客的溫和面相,命人給她看座奉茶,又笑道:“我第一眼見三娘子就投緣得緊,我在太子府悶得無聊了,恨不得天天請你來玩。”她瞧了張媼一眼,張媼會意,端了盞茶給魚望水,她笑:“這是我尋了古方新點的茶,三娘子喝喝看,看味道如何。不瞞你說,我母家就好茶,我有一位堂兄名喚沈凌云的,他最愛烹茶點茶,這古方就是他特地尋來送給我的?!?/br> 魚望水身子一抖,沈辛夷佯做好奇:“三娘子怎么了?莫非認(rèn)識我那位堂兄。” 魚望水慌忙搖頭,又生怕太子妃給這盞茶里下了藥打算毒死她,猶猶豫豫地接過茶盞,卻不敢喝,就是手一顫的時候,手里的茶盞落到地上,茶湯全潑了出來。 沈辛夷面色微沉:“看來三娘子是看不上我的茶了?” 魚望水慌忙跪下,張媼得了沈辛夷授意,揚手就給她了兩巴掌,她捂著臉哀哀哭道:“殿下...我錯在哪兒了...還請您明示...可您不動濫用私刑??!” 沈辛夷并不怕她的告誡,這事兒可是魚望水勾三搭四在先,一傳出去沒有人會說她的不是。屏風(fēng)后的沈凌云和齊叱面露不忍,一副大為憐惜的樣子,她一個凌厲眼風(fēng)掃過去,兩人就乖乖坐好了。 她見她還不承認(rèn),又瞧了張媼一眼,張媼當(dāng)年在宮中待過,知道怎么懲治人最疼,她揚手又掄了幾個巴掌過去,魚望水只知道哭了,抽抽噎噎地道:“殿下別打了,都是我的錯?!?/br> 沈辛夷莫名覺著自己像欺負(fù)柔弱白蓮花女主的惡毒反派,不由笑了下,問她:“你錯哪兒了?” 魚望水抽泣:“我錯在行止不檢,不該出去一趟就入了齊中候和沈司戈的眼,害的他們打了起來,惹得殿下傷心生氣,我就該在家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還在狡辯,沈辛夷瞇起眼,手指在案幾上敲了敲:“別跟我來這一套,我又不是男人,你再哭我也不會憐香惜玉。你要是再不說明白,我這就命人給魚家傳話,好好說說你勾三搭四的事兒,你今兒就別想走了,我倒要看看魚家敢不敢保你?!?/br> 魚望水臉色大駭,不過她也不是一般人,此時反倒鎮(zhèn)定下來,她心里已有了計較,用手擦了擦淚,低聲問:“我若是照實說了,殿下能放我走嗎?” 沈辛夷沒說話,愛惜地看著自己染了鳳仙花汁的指甲:“那就看你說的是否詳盡了?!?/br> 魚望水知道這位太子妃厲害,再不敢胡亂搪塞:“是我的錯,我羨慕嫡姐受人追捧愛戴,所以想向她學(xué)著些,沒想到一來二去就往邪路上走了...” 她臉上有幾分難堪:“齊中候和沈司戈都對我有意,我怕我跟他們彼此走太近,被發(fā)現(xiàn)了傳出去我的名聲不好,于是我跟沈大哥...沈司戈說齊中候調(diào)戲我,又跟齊中候說,沈,沈司戈欺凌我,我迫于無奈才和齊中候(沈司戈)往的。” 這倒也說得通,沈辛夷瞧了眼臉色暗淡的沈凌云和齊叱一眼:“你這套cao作熟練得很,怕不止對一兩個這么干過吧?” 魚望水白著臉點了點頭,倒也老實交代了:“胡家的嫡出三郎君,李家的庶出長子,申家旁支的嫡長子...”她說著說著俯地大哭:“我出身不好,父親也不大管我們這些庶出女兒,難道我要以后由人隨意作踐?我只想嫁個好人家,這又有什么錯?殿下出身高貴,又哪里懂我們這些庶出的苦處?” 沈辛夷趁她嚎啕大哭的時候,給神情灰白的沈凌云齊叱使了個眼色,示意兩人先下去,等他們走了她才道:“你勾三搭四我管不著,你想要金貴的首飾衣裳這也無妨,反正他倆也不缺那幾個錢,但你不該唆使他們動手,若他們傷了殘了有個好歹,你信不信我讓你伺候他們一輩子?” 她臉色更白,沈辛夷趁機(jī)道:“是誰指使你讓他們動手的?” 魚望水身子一僵:“沒,沒人指使...” 她其實也不知道魚望水背后有沒有人躥騰,這話無非是詐一詐她,但瞧魚望水這樣子,果然有貓膩。沈辛夷不耐道:“你是想我把這事傳出去,幫你好好揚一揚名聲?” 魚望水愁苦著一張臉,猶豫半晌才道:“是我長姐...魚望月?!彼诌凳祝骸斑€望殿下不要傳出去,我擔(dān)心她對我姨娘不利...” 魚望月?沈辛夷頗為不解:“她為什么要讓齊叱和我堂哥打起來?”魚望月平日對誰都是一副規(guī)規(guī)矩矩客客氣氣的樣子,這樣的人就是心里有鬼祟,也絕不會無故出手,她這番算計到底有什么目的? 魚望水以袖拭汗:“齊皇后前些日子被禁足都是因為您,長姐說看不慣她姨母被你這個做兒媳的壓制,還說你能這般厲害全因得了太子的寵愛,她想幫姨母出氣,所以想讓沈司戈和齊中候打起來,若兩人傷了殘了,太子必定會更厭惡沈家,借此也疏遠(yuǎn)您?!濒~望水跟她說的理由就是這個。 沈辛夷把這計策細(xì)細(xì)咀嚼了一番,覺著此計還真是十分高明,要不是軍營里那條毒蛇英勇獻(xiàn)身,此時兩人說不定早就鬧起來了。 魚望水不敢打擾她思索,屏息等著。 沈辛夷半晌才抬起頭:“好了,你走吧?!?/br> 魚望水不敢置信:“我,我能走了?” 沈辛夷又淡淡道:“沈司戈和齊中候在你身上花的錢,我得幫他們討回來,我把那些零頭都給你去了,他倆一人一千兩,外加傷藥費三千兩,攏共五千兩。你打個欠條給我,一個月內(nèi)我要見到現(xiàn)銀,若是沒有...”她輕笑一聲。 魚望水面如金紙:“五,五千兩?” 沈辛夷笑笑,特好心地給她支招:“這事兒有你的一份,也有你嫡姐的一份,你若是銀錢不湊手,不如問她要?”五千兩對兩個未出閣的女子而言,算極多了的,她倒想看看魚望月還能干什么,再不濟(jì),讓這對兒姐妹花反目也挺有意思不是? 她本來想把魚望月提過來問話的,但魚望月畢竟是太后和皇后的外甥女,太子正經(jīng)的表妹,她若用強(qiáng)硬手段逼問魚望月,這三個人未必樂意,還是迂回試探一番吧。 魚望水已經(jīng)在心里拿定主意一文不出,全讓魚望月出了。她咬著牙寫了欠條,沈辛夷大略看了幾眼,滿意點頭:“出去可別亂說,不然這事兒我可不保證不會不會傳出去。” 魚望水已經(jīng)徹底被她折騰服了,灰敗著臉,踉踉蹌蹌地出了太子府。 沈辛夷起身去了偏廳,見沈凌云和齊叱都一臉沮喪,不由心煩:“你們這幅德行做給誰看?為這樣的女子垂頭喪氣,讓我那只眼睛瞧得上!” 兩人被她呵斥一番,反倒來了精神,揚起脖子互相攙扶出去了。 沈辛夷折騰一通,見天色已經(jīng)暗了,于是轉(zhuǎn)頭吩咐張媼:“阿姆,你讓人問問太子回不回來用晚膳?” ...... 陸衍其實早就處理完事了,只是猶豫著要不要回府,他現(xiàn)下的心情頗為難言。 當(dāng)初兩人才成婚的時候,他其實是沒有打算碰她的,說白了,他當(dāng)時打心眼里沒把她當(dāng)成自己的太子妃。后來兩人關(guān)系和緩又吵架分開幾日,他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夢到她,夜里輾轉(zhuǎn)難眠,好不容易睡著了,醒來時床褥已經(jīng)臟污一片了。 他以為等她回來之后,這個毛病就會好,但是事與愿違,他反而越發(fā)難以自持,還總是說些不要臉的孟浪之言,這個發(fā)現(xiàn)讓他十分難堪,他一直覺著自己的定力絕佳,已經(jīng)到不亂于心的地步了,沒想到自己還是太高估自己了。 懷著自我唾棄的念頭,陸衍縱馬在長安郊外跑了一圈,這才懷著期待又郁悶的心情回了太子府。 沈辛夷已經(jīng)吃過飯了,不過他回來她還是裝出一副賢妻良母的樣子,站在飯桌邊:“殿下,我聽說你在外面用過晚膳了,只命人準(zhǔn)備了幾樣小菜,或者告訴我你想吃什么,我命廚下去準(zhǔn)備?!?/br> 陸衍脫口:“想吃...”你 他想把一桌子菜掀在地上,把她抱到桌上供自己享用。 沈辛夷沒聽清:“想吃什么?” 陸衍冷著臉開始吃了:“沒什么,這些就很好?!?/br> 沈辛夷討了個沒趣,挑了挑眉不再說話了。 陸衍漱過口,心思又開始浮動起來,他見她靠在床邊看書,一身素衣未施粉黛,烏發(fā)還掛著水珠,雙眸映著燭火,盈盈光暈輕輕流轉(zhuǎn),整個人仿佛等他享用一般。 他揮退了正在給她擦頭發(fā)的張媼,站在床邊若有所思地看著他,沈辛夷卻轉(zhuǎn)過頭:“今天你去睡偏廳?!?/br> 陸衍皺眉:“為何?” 沈辛夷不知道從那里又摸出一塊牌位和兩套麻衣來,她又把牌位擺到了堂中,嘆道:“當(dāng)初我沒顧得上給他守靈,我決定要為他守孝一年,期間我要齋戒吃素,不得行房事?!彼f完頓了下,又冷冷瞧了眼陸衍:“我最近不會碰你的,滾吧?!?/br> 陸衍:“...” 她想了想,又把那塊麻衣舉起來:“不光是我,你也要為他披麻戴孝?!?/br> 陸衍:“...” 作者有話要說: 這回醒來的會很快,醒來就開車,嗯!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浪子潯 19瓶;奇形怪狀 5瓶;米拉 4瓶;歡顏、、愛嗑瓜子的倉鼠、書傾凡塵、一只小橘子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53章 什么叫當(dāng)頭一盆涼水,陸衍如今算是體會透徹了。 這下他可算是冷靜了, 手腳也老實了, 心里那點躁動也沒了,他深吸了口氣, 冷冷道:“我不穿, 你喜歡你自己穿, 他是你的舊情人又不是我的?!?/br> 沈辛夷不知道怎么的,這回竟沒逼著他穿,自己把孝衣穿好:“隨便你,不過你這一年給我安分點,不許穿紅戴綠涂脂抹粉!” 守孝一年?陸衍覺著問題有點嚴(yán)重了...雖然之前兩人因著種種尷尬, 在圓房的事兒上一向比較回避, 而且他還沒想好和她怎么圓房,甚至沒想好怎么讓她知道他想圓房了,但, 這也不代表他能忍到一年后啊... 他皺眉斟酌了片刻, 這才瞧見她已經(jīng)披麻戴孝全副武裝好了, 瞧她這陣勢, 外面不知道的看了還得以為是他死了呢。他看了一眼就看不下去了,皺眉:“脫下來?!?/br> 沈辛夷正了正衣襟,沒理會他。 陸衍實在瞧不下去,一把把她按在腿上,三兩下把她的衣服扯了,有個死結(jié)實在解不開, 他干脆三兩下把衣服撕開。他也不是沒夢到過扯她衣服的場景,但萬萬沒想到是現(xiàn)在這個扯法... 沈辛夷大怒:“你蹬鼻子上臉了是吧?本來想看在你喜歡我的份上對你好點,你竟敢這么對我,好大的膽子!” 陸衍還疑惑她今日怎么轉(zhuǎn)了性,沒想到因為...他無語地?fù)u了搖頭,一指把她點的昏睡過去,自己起身去洗漱了。 晚上兩人自是要睡在一起,陸衍還以為今天瞧她這樣,自己不會再想些有的沒的,沒想到被那香軟的身子一挨,他又開始不對勁起來,但趁她犯病的時候?qū)λ鍪裁?,總歸有些...禽獸。他一面說服自己,一面輾轉(zhuǎn)反側(cè)。 他下手不重,所以沈辛夷昏睡的也不沉,他翻了幾個身她就被吵醒了,揉著眼睛迷迷糊糊地問他:“你干什么呢?” 陸衍:“...”他沒吭聲,因為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沈辛夷發(fā)火一向是來得快去的也快,掩嘴打了個哈欠,終于徹底睜開眼,借著窗外明媚月光看清他額頭冒汗,玉面緋紅,不由納悶:“你病了?”她伸手去摸他額頭:“發(fā)熱了?哪里難受?” 陸衍下意識地躲開,在良心和欲.火之間掙扎,薄唇抿了半晌,然后才緩緩道:“我還真有些難受?!?/br> 沈辛夷問他:“哪里難受?要不要我去叫太史公?” 他握住了她纖細(xì)柔嫩的一雙玉手:“你摸摸它,就不難受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