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陸衍沒理會她自吹自擂,上下把她打量了好幾眼,見她衣著雖潦草,但身上確實(shí)沒什么傷痕,也不似被人占去便宜的樣子,心下稍安。 他又沉吟片刻:“你...可有事?他們沒對你做什么吧?”他說完見沈辛夷看過來,別開頭,略有不自在:“隨口問一句罷了,你若是出了事,費(fèi)的還是我的藥錢?!?/br> 沈辛夷搖了搖頭,洋洋得意:“他們能把我怎么樣?還不得被我日的喵喵叫?!?/br> 陸衍:“...” 他蹙眉想了想,這次多虧沈辛夷機(jī)靈,若她沒逃出來,指不定那些人會對她做什么。他對沈辛夷再如何頭疼不悅,也沒有到讓她被人糟踐的地步,他想到此處,面色越發(fā)冷沉。 他手指在茶杯的邊沿摩挲了幾下,看了眼沈辛夷,想她今日應(yīng)該受了不少驚嚇,便緩和了神色:“這事兒交由我來處理,你不用再管,我會查明是誰做的?!?/br> 沈辛夷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道:“跟我一起出來看花燈的還有幾個娘子和護(hù)衛(wèi),她們知道我不見了,心下必然焦急,你去著人跟他們說一聲吧,而且那被敲暈的綁我的人,還有那伎子問玉,兩人現(xiàn)在都暈在屋里,斷不能讓他們出去亂說?!?/br> 陸衍略一頷首,那幾人的嘴也得管住了,免得說些不該說的。他正思量呢,沈辛夷肚子就‘咕咕’了兩聲,她晚上本來就沒吃多少,再加上勞神勞力到半夜,肚子早就餓的受不了了。 陸衍倒是難得體貼,起身出了門:“我去命人備飯,你不可隨意出門?!?/br> 他出門之后直接叫來了太史捷和手下武將裴遲,對他們細(xì)細(xì)吩咐了一遍,太史捷在領(lǐng)命而去之前,忽轉(zhuǎn)向陸衍,笑問了句:“我有一事不明,殿下既不喜太子妃,何不趁此機(jī)會擺脫這樁婚事?何必費(fèi)心為太子妃籌謀呢?” 陸衍腳步一頓,冷淡道:“我雖不喜她,但還不至如此下作?!?/br> 太史捷了然一笑,仿佛明白了什么,躬身退下了。 沈辛夷在屋里等飯的當(dāng)口,卻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那是一架紅木夾子,夾子分為四橫,上面琳瑯滿目的放了各種道.具,有一根細(xì)細(xì)的鞭子,有兒臂粗細(xì)的玉.勢,有長長的羽毛,還有一對兒叫不出名字的鈴鐺,一個銅制的鐵環(huán),剩下的更加稀奇古怪,她都不知道怎么形容。 云藹洲果然服務(wù)周到,還特別貼心地在紅木架子旁邊放了兩本教人學(xué)姿勢的避火圖。 沈辛夷本來已經(jīng)累的狠了,見到這些又莫名精神起來,她宛若被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嘴角露出個壞笑。 作者有話要說: 傲天本章 的臺詞略少~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聞人翎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聞人翎 10瓶;默默吃瓜、雨晰淺晴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27章 陸衍和飯菜是同時進(jìn)屋的,沈辛夷還在紅木架子前研究道.具, 聞到飯香就轉(zhuǎn)過頭來, 坐在他對面:“你都處置完了?” 陸衍頷首:“已經(jīng)妥當(dāng)了,今兒劫持你的人, 我也派人去查了?!彼ы此骸敖倌愕挠媱澦悴坏檬裁刺煲聼o縫的妙計, 想必今晚就能查出來?!?/br> 沈辛夷餓得頭暈眼花, 拿起筷子就想吃,偏陸衍抬手?jǐn)r住她:“先去洗漱,換了衣裳再來吃?!彼扑砩系囊律眩趺炊加X著不順眼,尤其想到她這身不知被誰瞧過, 心下莫名有些不快。 沈辛夷惡趣味地拿起白絨絨的尾巴搔了搔他的鼻尖, 以看他皺眉的樣子取樂:“怎么?我這身不好看嗎?” 陸衍只好順著她的霸總思維道:“...不像傲天穿的。” 沈辛夷一琢磨也是,走進(jìn)帳子里要把衣裳換下來。陸衍瞧她沒有半點(diǎn)自覺,只得幫著她把層層帷幔放了下來, 轉(zhuǎn)身做回了原處。 他在一旁穩(wěn)穩(wěn)坐定了, 奈何衣物摩擦的悉悉索索聲音總是往他耳朵里鉆, 他想到這些日子沈辛夷不知把他看了幾回, 于是帶著點(diǎn)報復(fù)的意味看過去,卻只能瞧見朦朧的一道玉色影子,正層層褪下身上冗余的衣服,窈窕的身形一點(diǎn)點(diǎn)顯露,卻十分撩人心弦——她嫁來不到三月,身姿卻比剛?cè)腴T的時候更加動人了。 他心頭泛起酥酥麻麻的癢意, 這時候她已經(jīng)脫了外邊穿的裙子,把手伸到脖子后,顯然是準(zhǔn)備解抹胸了,陸衍薄唇抿起,克制著別過頭去不再看了。 兩人剛成親那會兒同床共枕過幾天,沈辛夷再美他也沒有半點(diǎn)興趣,所以蓋著同一床被子仍能鎮(zhèn)定自若。這些日子卻不知怎么了,目光總?cè)滩蛔÷湓谒砩稀?/br> 他正蹙著眉思量,就聽見一陣嘩啦啦的水聲,顯然是她在擦洗身體,他面色沉凝地嘆了口氣,讓自己的視線定在桌子的飯菜上。 沈辛夷急吼吼地脫完cos裝,才發(fā)現(xiàn)自己壓根沒換的衣服,沖陸衍喊了聲:“有替換的衣裳沒?” 陸衍本不是粗心大意的性子,方才心思起伏才沒留意,他遲疑片刻,解開外衣的玉扣:“我命人去取,你暫穿我的?!?/br> 他話音剛落,就見帷幔里伸出一只白玉般的手臂,他定了定神,把衣裳交到她手里。 他衣服自然要比沈辛夷平時穿的要寬大太多,她拖拖拉拉地走出來,拽著拖到地上的下擺,嘿嘿壞笑:“你的衣服還挺香?!?/br> 陸衍:“...” 他沒搭理她,看著自己的衣裳順著她肩頭滑落,露出大半雪白的香肩,他頓了下,才伸手幫她把領(lǐng)子扯起來。 沈辛夷終于能坐下安安生生吃頓飯,她是餓得狠了,低頭吃了兩碗飯才停下筷子,這時候下人也把衣服送過來,她換好衣服,佯做困倦打了個哈欠:“我要困死了,今兒晚上不能回宮?” 陸衍看她一眼,覺出她的異樣,卻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宮門已經(jīng)落了鑰,先在云藹洲住一晚,明天再回去。” 沈辛夷往床上一滾:“啊,那我就先睡了。”她說完伸手熱情地拍了拍自己身邊的床板:“你肯定也累的狠了,早點(diǎn)睡吧。” 陸衍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脫了履,躺在她身邊睡下。 他才入睡沒動靜,就聽到身邊傳來細(xì)碎的動靜,他不用睜眼就知道她又在作妖,抱著看她能作出什么花樣來的心態(tài),過了會兒才睜開眼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腕被兩根棉繩綁在了床柱上,沈辛夷在一處紅木架子前不知搗鼓什么。 經(jīng)過無數(shù)次的突發(fā)狀況,他面對沈辛夷的時候已經(jīng)基本可以淡定自若了,他瞥了她一眼:“你又干什么?” 沈辛夷一臉壞笑地轉(zhuǎn)過身來,一手拿著玉.勢一手拿著一把細(xì)長的鞭子:“你說呢?”她把兩樣?xùn)|西給他看:“你出身青樓,應(yīng)該知道這是什么吧?” 他太高估自己的定力了,顯然沈辛夷的奇葩程度要出乎他意料。他無語道:“你又要做什么?” 沈辛夷拿著東西走進(jìn),冷笑道:“別以為你打我...咳咳,那里和你當(dāng)眾頂撞我的事兒就這么算了!前些日子沒逮到機(jī)會,今兒非得給你個好看不可!” “不知道...”陸衍:“...你別忘了今晚是誰救的你?!?/br> 沈辛夷算賬的時候,邏輯簡直不能更清晰,條理簡直不能再分明:“我又沒得罪什么人,這次綁我的人八成是為了對付你,再說你是特意跑去救我的嗎?你恰逢其會罷了。要不是我聰明,你恐怕都不知道我被人劫持了。” 陸衍:“...” 她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再說你裝什么裝啊,你們這種青樓出身的人,怎么會不知道這是什么?這不就是讓你們快活的東西嗎?”她裝出一臉兇神惡煞的橫rou相:“今兒就讓你好好的樂呵樂呵?!?/br> 她雖然說的兇狠,但還是先從簡單地開始試起,她把架子上的羽毛取下來搔著陸衍的腳底板:“說!快活嗎?” 陸衍:“...”他天生不怎么怕癢,此時倒是沒什么感覺,只冷冷地看著她。 沈辛夷就不開心了,又把玉勢拿過來,舉到他面前:“含住。” 陸衍這回是真火了,他手腕上綁的繩子只做調(diào).情之用,又細(xì)又不結(jié)實(shí),他輕輕一掙就掙開了,隨手把她手里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扔到一邊,坐起來聲音泠泠地問道:“好玩嗎?” 龍的傳人絕不服輸!沈辛夷湊近了跟他抵著鼻尖大眼瞪小眼:“反正比你好玩!” 陸衍冷哼了聲,捉住她的手腕壓在她頭頂,用方才那把細(xì)鞭子綁住她的手腕把她摁在床上,再把那根長長的尾羽拿出來,虛虛掃過她眉眼:“有多好玩?” 沈辛夷臉色都變了,腦袋左躲右閃:“那根毛碰過你腳的,你拿遠(yuǎn)點(diǎn)!”雖然陸衍全身又干凈又香,但她還是對他的腳沒興趣。 陸衍:“...” 他從善如流地把這根扔了,又重新取了根新的來,在她脖子上搔了幾下:“還沒回答我,有多好玩?” 沈辛夷跟他可不一樣,她全身都是癢癢rou,被一撓就‘咯咯’狂笑個不停,跟被點(diǎn)了笑xue似的,笑的上氣不接下氣。 陸衍忽覺得有點(diǎn)好玩,又拿羽毛繼續(xù)sao擾她,沈辛夷這回是真不成了,笑的在床上打滾,眼淚都笑出來了,反復(fù)折騰之中,衣襟散開大半,又拿羽毛搔著她凹下去的肚臍。 這下沈辛夷的笑聲全被堵在嗓子眼里,身子輕輕顫了幾下,不自覺地‘啊...’了聲。 陸衍正在逗弄她的手一頓,把羽毛扔到一邊,一手撐在床沿問她,緩了緩氣才問她:“還覺著好玩嗎?” 沈辛夷被鬧的徹底沒了力氣,呼哧呼哧喘著氣,半死不活地道:“你發(fā)什么火?我還沒發(fā)火呢!” 發(fā)火?陸衍慢慢皺起了眉。 他皺眉,是因?yàn)樗F(xiàn)在并沒有發(fā)火。若他真的火了,怎么會有閑心逗弄她。 按照他的脾氣,像沈辛夷這樣屢次三番冒犯他,時不時脫他衣服扯他褲子,讓他大跌顏面的人,他應(yīng)該早讓她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了,絕不會只是小小逗她一下。 可他為什么這么忍耐她?她可是沈家人。 陸衍就這么因?yàn)樽约翰话l(fā)火而有點(diǎn)發(fā)火了,他在沈辛夷后頸上輕輕一捏,讓她徹底昏睡過去,他這才騰出空來思考這個問題。 他見過各種各樣的女人,矜持的端莊的妖嬈的聰慧的,但沈辛夷絕對是他見過的所有女人中最獨(dú)一無二的一朵奇葩,畢竟物以稀為貴,美人好找,奇葩難尋,所以他對她寬容一些也說得過去。 他想透了這個問題,神色微微和緩,把她手腕上的鞭子解開,放平塞到床里,自己也在她身邊睡下了。 ...... 沈辛夷睡了不到三個時辰就醒了,她醒來的第一感覺便是鼻塞和咽痛,她忍不住打了兩個噴嚏,這才捂著腦袋慢慢回過神來。 她逼著陸衍挑十八摸,跟陸衍撕逼說自己要納妾,說他是自己從青樓里贖出來的,脫了他的褲子,還想跟她玩道具play... 罄竹難書啊!她想找根繩把自己吊死算了! 相比于形象被毀,被人劫持算計這件事都沒那么重要了,她正抱頭在內(nèi)心哭天抹淚自我反省,陸衍已是被她翻身的聲音吵醒了,見她腦袋埋在膝蓋里,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他挑眉問道:“你怎么了?” 沈辛夷做了許久的心理建設(shè),才慢慢抬起頭來看著他,木木地不知該說什么,半晌才吐出兩個字:“殿下...” 陸衍不愧是陸衍,聽了這倆字,眉頭一蹙:“你好了?”龍傲天叫他可都是直呼名字的。 沈辛夷現(xiàn)在最不想見的人就是他了,挪開眼點(diǎn)了點(diǎn)頭:“現(xiàn)在是好了,不過...”她給他打預(yù)防針:“不過醫(yī)生診過了,指不定什么時候還會再犯。” 陸衍哦了聲,看了眼天色:“宮門已經(jīng)開了,起來吧。” 沈辛夷給自己做了半晌心理建設(shè),這才慢吞吞地爬起來,洗漱換衣。 她出身大家,行止坐臥皆有禮數(shù),談笑間更是不缺風(fēng)采,就是她犯病的時候,儀態(tài)也是規(guī)整曼妙,讓人為之心折的。陸衍跟龍傲天那個版本的沈辛夷相處久了,本以為和正常的她相處會不習(xí)慣,沒想到只看了幾眼,熟悉的感覺便回來了——到底是一個人。 他瞧了幾眼,見沈辛夷自顧自地整理衣服,沒往他這里看一下,他心下莫名不悅,淡淡吩咐:“幫我更衣?!?/br> 沈辛夷掃了眼屋內(nèi),沒見到一個下人,這才確定他是跟自己說的:“殿下自便吧,我不會?!?/br> 陸衍目光落到她身上:“連穿衣服都不會?”他自然不信:“過來?!?/br> 沈辛夷暗暗哼了聲,想著自己這幾天把他得罪的不輕,終于從衣架上取下他的衣服,展開給他更衣。 陸衍兩手平伸,靜靜等著她給自己更衣,她怕給他穿的太好看,以后他穿衣服的活兒都?xì)w到自己頭上,于是一會兒扣錯幾個扣子,一會兒把袖子揉的皺皺巴巴,等勉強(qiáng)穿完都沒眼看了。 他看著鏡中的人影,瞇了瞇眼,慢慢低下頭,對上她的桃花眼:“你故意的?!?/br> 知道我是故意的,你干嘛要沒眼色地說出來呢?沈辛夷心虛了下,隨即臉不紅氣不喘地眨巴了下桃花眼:“我故意什么?還請殿下明示。” 陸衍哼了聲,把她系好的扣子重新解開,自己慢慢穿好,又把褶皺一點(diǎn)點(diǎn)撫平。 沈辛夷在一邊耐心等著,眼睛卻眺望這窗外的翻騰的云水,心里盤算下一步該做什么。 陸衍整理好衣服,瞧她望著窗外靜靜出神,臉色卻泛起不正常的緋色,他伸手要探她的額頭:“你受寒了?” 沈辛夷不經(jīng)意般的躲開他的手,伸手探著自己額頭:“是嗎?勞殿下關(guān)心,回去之后我叫太醫(yī)看看。”她又轉(zhuǎn)了話頭,看向窗外的浩渺煙波:“這地方不愧叫云藹洲,云霧翻騰,水汽清逸,倒瞧不出來是煙花之流?!?/br> 上回她清醒過來之后逗弄陸衍,是為了從他的詰問中脫身。不管從任何角度講,她都不希望陸衍現(xiàn)在碰自己,甚至不想讓他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一看到他,她就要想起自己做的那些二百五事兒。 陸衍垂了垂眸子,眼底有淡淡不悅。 雖然在沈辛夷犯病調(diào)戲他的時候,他都想把她扔出去,但他不想她碰,和她躲開他的觸碰,是有差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