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這些有錢人,自己坐著說話不腰疼,要是他們也窮成他這樣,比他好不了哪去。 劉磊口是心非道:“顧同學(xué)……那個對不起,我記性不好,以為把錢給你了,你就原諒我吧,那二十塊錢,我會還給秦博義同學(xué)的?!?/br> 長跑社團的社長聽到消息疾步而至,正好把劉磊的話聽個正著,滿心怒火,狠狠瞪了眼劉磊,冷聲道:“不對吧,劉磊,你剛才不是從我這里拿三十塊錢嗎?我看你不是記性不好,是腦子不好吧?” 周圍罵聲一片,跟劉磊關(guān)系算不錯的社團成員也失望地搖了搖頭,道歉都不誠懇,完全無藥可救了!真沒想到劉磊竟然人品這么差! 劉磊滿臉漲紅,暗暗瞪了眼長跑社團的社長。 他這段時間為社團做了那么多貢獻,你這個社長絲毫不看過往的情分,竟然跑過來落井下石? 索南厭惡地皺了皺眉,對顧南萱道:“這種人不值得原諒。” 只為了吞三十塊錢,攀咬不認識的女生,如果這個女生不是顧南萱,如果今天的事情說不清楚,是不是兩個社團的學(xué)生都會對她抱有懷疑的態(tài)度? 如果社長顧忌名聲,拒絕女生入社,女生可能會被所有社團列為黑名單!劉磊的心思不可謂不惡毒。 秦博義看著劉磊尷尬的境況,眼角瞬間濕潤了,善惡終有報!他終于等到有人能治住這樣的惡犬。 劉磊是他初中同學(xué),在初中每次打著給老師或班級要用的旗號,拿走他的東西,從不會歸還。如果秦博義不借,他就會宣揚秦博義對老師有意見或是沒有班級榮譽感。 劉磊惡意誣陷別人的毛病早就有,以前初中沒有厲害的人出頭,被他攀咬的人剛開始很憤怒,想要討個說法,但學(xué)生想要專心學(xué)習(xí),對這種拉鋸戰(zhàn)疲于應(yīng)對,不想在跟劉磊花費過多時間,也就不了了之,所以劉磊從未吃過大虧。 兩人考到北燕附中,劉磊行為多少有點收斂,將近一個多月,只敢偷走秦博義的飯卡,這回社團讓他負責買水,手里攥著錢,他抱著僥幸的心態(tài)打算私吞這三十塊錢,去攀咬別的學(xué)生,這都是他慣用的伎倆,以前沒人跟他計較,但現(xiàn)在燕北附中可不是初中的時候了! 這時,顧南萱站起來,溫軟一笑:“劉磊同學(xué)對我的污蔑,原因在于私占秦博義同學(xué)的錢和貪圖長跑社團的經(jīng)費,這是性質(zhì)惡劣的貪污行為,應(yīng)該匯報給學(xué)校,對劉磊同學(xué)做出正確處理,給大家一個交代?!?/br> “就是應(yīng)該這樣!”有人喊道,“如果這樣的人不去嚴肅處理,那豈不是告訴大家,誰都可以這么做,人人都可以效仿?貪社團經(jīng)費,騙取別人的錢,甚至誣陷大家?” “如果數(shù)額再大點,那就是犯罪!” “把他交給學(xué)校,看怎么處置他!” 顧南萱把“性質(zhì)惡劣的貪污行為”往劉磊腦袋上一扣,抹去三十塊錢小數(shù)額的問題,影射貪污犯罪。 劉磊行為著實可恨,但細究他所作所為,又沒那么嚴重,學(xué)校會做出什么處罰?顧南萱沒有考慮在內(nèi)。 她把貪污犯罪和劉磊綁在一起,那這個標簽,基本貼在對方身上摘不下來,能讓他在燕北附中的三年都不好過,算是她對劉磊攀咬的回贈。交給學(xué)校處理只是媒介,到時候不管什么處罰下來,都有人會幫忙宣傳劉磊的標簽。 忽然一陣風掀起顧南萱的校服,襯衫緊貼纖細的腰身,頭發(fā)被吹散,她拿出皮套,把亂飛亂舞的頭發(fā)扎起來,五官更清晰動人。 在其他學(xué)生眼里,這是瘦弱溫柔的女孩,經(jīng)歷劉磊惡意誣陷,肯定心情不好受。 兩個社團的人都圍了過來,送奶茶,送巧克力,把口袋里的東西掏個遍,都遞給顧南萱。 顧南萱也把隨身帶來的糖果分享給大家,回去的時候,稍微有點心虛,好像忘記什么事情了,卻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回到后排座位上,顧南萱剛坐沒多久,裴鈞神經(jīng)兮兮地皺著眉看她。 “怎么了?”顧南萱被盯得莫名其妙。 “我的糖少了十六塊?!迸徕x瞇著眼問:“我的座位除了你沒有人會碰,糖呢?” 顧南萱終于想起糖果是從裴鈞那里拿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她分走,拿是拿不回來,怎么解釋? 糖呢?分給社團同學(xué)了。 這樣回答會不會被當場揍死? 顧南萱回身,拿出白色商品袋,放到裴鈞的桌上道:“這些都是你的?!?/br> 裴鈞打開商品袋,發(fā)現(xiàn)是各種各樣的零食,薯片巧克力和夾心餅干,還有一杯奶茶。 “你別告訴我,你用十六塊糖換了這些東西。” 顧南萱不動聲色。 裴鈞的桃花眼冷然地斜了她一眼:“你真有商業(yè)頭腦?!?/br> 顧南萱:“……謝謝?!?/br> “但我沒記錯的話,你給我?guī)У奶鞘俏規(guī)湍惆峤孀禹殢浬降臈l件,你不僅擅自拿走十六塊糖,還把它們都換成別的東西,好像違背了我們的交易?!?/br> 顧南萱被裴鈞涼颼颼的語氣給凍到了,不是吧,真生氣了? 她清了清嗓子,解釋道:“每次你都要我把所有的糖交給你,一塊都不給我留,然后向你要糖,你只給我綠兔子的糖,那個口味我都吃膩了,我也就抓了一把……” “十六塊?!迸徕x強調(diào)。 “抓了十六塊……”顧南萱看到裴鈞似笑非笑的眼神,心里發(fā)虛,她當然不是抓了一把,而是把喜歡的口味都挑出來,但這種事情怎么能承認呢? “然后…………就是這樣,沒想到遇到劉磊那樣的人,社團同學(xué)給我那么多好吃的,我總不能什么都不給吧,就把糖給他們分了?!?/br> “你把我的糖給他們分了?!迸徕x再次強調(diào)。 “……”當初修真正派怎么就沒把你這毒物滅了呢。 顧南萱連忙道:“這事是我做的不對,我會從家里多帶點給你補償,對了,你知道蜂農(nóng)兌換卡嗎?30是個積分可以兌換整套蜂農(nóng)產(chǎn)品,我給你拿900積分最高額度的那種。” 裴鈞淡淡道:“還不夠。” 顧南萱愣了愣:“什么?” “補償還不夠?!迸徕x身體壓過來,低下頭,聲音低沉嘶啞,一股熱氣噴在顧南萱耳邊:“我要你提前支付第二個條件,作為補償?!?/br> 顧南萱的心口仿佛被什么東西撓了一下,耳垂臉頰開始發(fā)熱。 魔尊沒有用以往溫柔的聲音,倒是有點不太一樣。 第二個條件是恢復(fù)以前的稱呼……難道真的要叫他師尊? 這個稱呼即便是在修真界,她很少叫出來,更不用說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習(xí)慣把魔尊看成是裴鈞,一個同學(xué),一個同桌,要搭戲的伙伴,而不是那位她仰望而懼怕的神祇。 師尊這個稱呼,像一股特殊的力量,推動他們彼此間疏遠的距離,讓他們關(guān)系更緊密,只是太過突然,讓她有些難為情。 顧南萱手背蓋在發(fā)燙的臉頰上,聲音微弱:“作為補償?shù)脑?,我只能喊一聲。?/br> 作者有話要說: 裴鈞:快叫,不叫師尊叫老公也行。 第24章 (加更)天定 裴鈞輕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好啊?!?/br> 顧南萱臉更燒了,心里像住進小貓,柔軟的爪子在她心口蹭得厲害。 叫吧叫吧,早叫完早結(jié)束。 爸爸不是教過你嗎,如果要做一件必須面對而不想做的事情,那就直面它、處理它——這件事就沒那么可怕了。 顧南萱提起氣來,張張嘴,嗓子眼卻卡住了。 “…………” 她想再跟爸爸討論一下,這個問題或許有別的解決方案。 裴鈞眼里看似一片冷意,心里卻始終發(fā)笑。 眼前的女孩眼里情緒變化萬千,一會兒無比掙扎,一會兒非常堅定,每到最后都泄出氣,一副懊惱不已的表情。 當年她也是如此,“琴棋書”三名弟子被正式納入親傳弟子名冊,各個激動地磕頭拜師,只有她,滿臉糾結(jié)和抗拒,抬頭挺胸,始終沒有動作,如此不尊師重道的行為,按理來說該斥責重罰,他卻不忍心小弟子拜師第一天就受罪,最重要是他怕小弟子第一天就討厭上他這個師尊,只能裝作自己眼瞎,看不到某位弟子的排斥,還以“畫”身體不適為由,免了跪拜之禮。 現(xiàn)在看來,師徒二人都挺荒唐。 “師尊?!?/br> 聽到這聲師尊,裴鈞差點以為他回到魔修門派,小畫仍然跟在他的身邊,得他重用。 裴鈞回神,看到顧南萱神色淡然,但耳朵又紅了一層,臉頰兩邊浮上兩朵紅云,襯著白皙柔嫩的皮膚,多了幾分嬌媚。 裴鈞心跳加速,手掌握拳,下意識回應(yīng):“聲音太小了,什么都沒聽見?!?/br> 顧南萱:“……” 我有耳科醫(yī)生電話你需要嗎? 不過叫過第一次,第二次應(yīng)該沒那么難了。 顧南萱是這么以為的,結(jié)果就打臉了,要叫第二次的嗓子眼又堵住了,她都不明白為什么那么簡單兩個字,怎么就喊的那么困難,又不是喊老公! 回家必須跟爸爸談一談,告訴他有些事情即便直面它,也無法處理,就比如叫這毒物一聲師尊。 顧南萱道:“你說的,叫一聲就可以了?!?/br> 裴鈞心想,我想多騙幾聲,但現(xiàn)在看來低估你的薄臉皮了。 先到此為止吧,不能逼得太過。 裴鈞冰冷的臉再次綻開溫柔繾綣的微笑,道:“小畫,師尊好久沒聽到這樣的稱呼,倒是感覺非常親切呢?!?/br> 顧南萱:“……………” “對了,孟軻剛才來過,電影開拍時間定在寒假,我們準備的時間只剩下三個月,顧南萱老師什么時候教我禮儀課?” 裴鈞忽然轉(zhuǎn)移話題,問起正事,讓顧南萱躥出來的火苗瞬間熄滅了,她開始考慮禮儀課的事。 “晚上我都要去百合話劇團,只有雙休日白天有空。”北夢竹老師給她開小灶,毒物沒這個待遇,顧南萱眼睛彎了彎,略微得意地看了眼身側(cè)的裴鈞。 “那周六周日你來我家吧?!?/br> “去你家?”顧南萱還沒等問清楚,就見裴鈞往后撤了撤,繼續(xù)人模狗樣地端坐起來,眼目清明的像個好人。 顧南萱回頭看到物理老師走進教室,只好拿出物理書,開始上課。 中午裴鈞不在,路由愉快地約到顧南萱去食堂吃飯,跟顧南萱在一起,他向來覺得有話聊,除了吃飯的時候,顧南萱都是非常善談的人,談吐不俗,能接住話題,也能給他思維上的開闊。 路由在顧南萱身上學(xué)到很多東西,比如勤奮和涵養(yǎng),顧南萱每天都會抽空看完一本書書,并計劃每半年學(xué)習(xí)一項技能,在為人處世方面,坦誠而寬容,熱心得幫助電影制作團隊成員們復(fù)習(xí)功課。 還有,三班傳出的謠言,她是真的不在乎,對同學(xué)們說的那些話,并非說說而已。 當他們坐在餐桌吃飯的時候,一陣嘈雜聲響起,旁邊的學(xué)生都紛紛議論。 “裴飛語又被人揍了!你看他鼻青臉腫的。” “走路怎么一瘸一拐的,怎么夾著褲襠?等等,不會那里給……” “臥槽,哪個大佬干的,裴飛語老子不會斷子絕孫吧?” 大家話語里充滿笑意、帶著調(diào)侃,對裴飛語如此慘烈的下場,毫無同情。 裴飛語在學(xué)校里的名聲并不好,他以前有個小弟,叫鐘泰。他教唆鐘泰把同班女生鎖進男廁所一個晚上,還在男同學(xué)頭頂撒尿,干了不少缺德事,惡跡斑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