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雪仙子傳】(91)枉笑長夜路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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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6月15日 第九十一襄、枉笑長夜路漫漫 自妖族舉旗,世道愈是艱難,處處烽火,遍地狼煙,妖兵肆虐之時,生靈涂炭,他站在高處欣賞,入目看去,那是妖界的山和月,墨先生與梅先生并肩站在他身后,滿臉都是畏懼和恭敬,尤其是墨先生丟了雪玉古琴,臉上更是無光,這名動四方的妖神,就這么靜靜站在山的高處,背后沒有千軍萬馬,就僅他二人。 梅先生依舊戴著妖艷的面具,手里折扇沒了蹤影,山下點點萬家燈火,妖神忽然道:“你們看這里美嗎?” 梅先生踏前一步,笑聲道:“這妖界都是大人之土,何處不美?” 墨先生口舌不如他伶俐,干脆閉口不答,妖神肩后,一捧火紅長發(fā)舞的狂放,眉間冷冷一笑道:“寡人,絕非好山好水之人,眼下也不是那個時機。” 梅先生笑容不減道:“正是如此?!?/br> 山下萬家燈火慢慢如火奔放起來,似一團(tuán)熊熊燃燒的火云劇烈燃燒,蔓延著,隱隱約約有陣陣驚恐至極的慘呼之聲,匯聚成一片絕望吶喊,從山下隨風(fēng)傳了過來,這亂世煙火,一瞬而美,妖神眉峰輕動,忽而張開雙臂,呼啦一聲迎著萬丈懸崖跳了下去,山風(fēng)呼嘯,火紅身影化作云亂舞,如雄鷹縱橫九空,梅先生淡淡一笑道:“走吧。” 二人先后跟著跳下懸崖,三道身影在夜色掩護(hù)下從天而降,當(dāng)先一人,一襲火紅,長發(fā)亂舞,足尖輕輕一點,風(fēng)停云止,整個人已是傲然立在城樓之上,滿城慘呼不絕,成千上萬的妖兵手持鋼刀,厲聲獰笑,揮刀亂殺,殺的滿城百姓尸體相枕。 更有黑衣軍,天鬼軍跟著妖兵大肆暴行,四處搜尋美貌女子以供獸欲,妖兵舉刀一呼,逢人便殺,四處放火,妖兵與人不同,尚不jianyin女子,似黑衣軍這類與人無二,聽命于妖族的勁旅,殺人盈城不說,破城之后,別的不管,只忙著四處搜尋美女yin污,一個個獰笑不止,膽敢反抗者個個慘不忍睹,驚的人魂膽嚇破,yin人妻女大行惡事,女人慘叫掙扎聲,男人哀呼求饒之聲,不絕于耳,更可見,亂世之人,人命如草芥,分文不值…… 路邊血水污穢,遍地狼藉尸體,妖兵本就是野獸成精,更是嗜血殘酷,見人就殺,縱火焚燒,妖神立在城樓之上,目含微笑道:“寡人似已預(yù)見到九重天跪地求饒的日子不遠(yuǎn)了?!?/br> 梅先生急忙道:“大人貓戲老鼠一樣,故意折磨九重天,想必他們早已嚇破了膽!” 滿城化在熊熊烈火中,一股股熱浪逼人,許多房屋禁不住燒毀轟然倒塌,妖兵舉刀高呼之時,滿城肝膽嚇破,一座座高樓在火海猙獰中,哀嚎著倒塌,一瞬間火花亂濺,妖兵更是興奮發(fā)狂。 便在這遍地野獸橫行之時,一名道人懷抱拂塵,停在火海之中,火海內(nèi),不時傳出嬰兒啼哭,他眉間不忍,懷抱拂塵縱身撲入火海,但見火龍肆虐間,屋內(nèi)一名嬰兒在襁褓中嗷嗷大哭,床下數(shù)具尸體相枕,一名女子衣衫凌亂,滿身是血倒在床上,肌膚之上遍布男人咬痕,大腿無力張著,血流枕席,嬰兒尚在襁褓內(nèi)嗷嗷大哭,道人看在眼中,急忙抱起襁褓沖出火海。 他已不再年輕,滿頭銀發(fā)垂肩,沖出火海之時,火花亂濺沾在衣上,他抱著襁褓沖出來時,四周大火熊熊,剛出了大門,房屋轟的一聲倒塌下來,將那人間罪惡深深埋葬,他抱著襁褓靠坐著墻,伸出手掌小心翼翼了打開襁褓之時,孩子目中淚水亂流,小手亂舞,此情此景催人淚下,他忍不住輕聲呵護(hù)道:“別怕別怕,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道人取出腰間葫蘆,為孩子喂了幾口清水,孩子喝了水就不再鬧,小手亂舞,嘴里含著手指吃吃的笑著,道人瞧著這笑容,心中一暖,目中卻是濕潤了,忍不住感慨道:“這世道艱難,又怎加罪于這年幼孩子身上?” 一伙騎兵猖狂路過之時,一名妖兵騎馬沖撞過來,有意賣弄功夫,彎腰一刀揮來,卻不料道人拂塵一揮,這妖兵似被大力擊中,撕心裂肺的慘呼一聲,口吐鮮血,砰的一聲飛出十幾步遠(yuǎn),眾妖兵看的目瞪口呆,紛紛大怒沖來,道人縱身躍上駿馬,揚聲一喝,騎術(shù)精湛,雖懷中抱著孩子,亦不行動受阻。 一匹馬在沿路火海亂奔,后邊數(shù)十妖兵紛紛射箭追來,怪叫不絕,不一會兒便有數(shù)百妖兵聞聲堵了過來,尚不明所以就見一名道人騎著俊馬,懷抱襁褓,口中一喝,其聲渾厚有力,聲震四野,眾妖兵猖狂慣了,也是不禁聽的本能膽怯,那駿馬狂嘯一聲,飛身而起,生生從妖兵頭上踏了過來,一伙妖兵大驚聲色,卻不料高樓轟然倒塌,堵住俊馬去路,道人騎馬回顧看來,整個人的氣質(zhì)貴不可言,使眾妖兵一時竟不敢上來。 駿馬陷入絕路,悲鳴不已,道人手持韁繩,騎在馬上面色從容,懷抱襁褓一語不發(fā),有妖兵沖上,他也不見如何動作,韁繩一提,駿馬人立而起,猛的踐踏下來,一名妖兵生生被馬踏在地上,胸口凹陷,鮮血亂流,眼見是活不成了…… 四百多妖兵膽俱,竟亮出一排寒光四射的長,鋒芒槍尖吐著殺機步步逼來,駿馬不住嘶鳴,露出恐懼,身后又是熊熊火海攔住去路,為首妖將看他雖著布衣,人卻是貴不可言,不似凡人,便張嘴大喝道:“放下嬰兒,任爾去也!” 道人騎在馬上回道:“將軍既為強者,又何苦與這區(qū)區(qū)嬰兒為難?不覺羞愧嗎?” 妖將怒道:“凡九重天子民,皆為我等仇敵,一個也休想留下,勸爾不要不識好歹!” 道人目光看來他一眼,沉聲說道:“想那天道本善,如今貴國勢大,無敵于天下,此城既破,城內(nèi)萬民已然屈服,貴國不思安撫人心也就是了,又如何能趕盡殺絕,做下這等惡事,請恕貧道不能從命。” 妖將聽之大怒道:“那爾就去死吧?!?/br> 說罷長槍一排一排往前遞來,如同樹林一樣,后隊強弓高高舉起,道人皺眉之間,三道身影從天而降,正是妖神三人。 三人一到,妖兵人心鼓舞,妖神含笑看了道人一眼,撫須笑道:“先生真是好個相貌,我素有觀相之好,看先生相貌,定是大富大貴之人,不是一城之君,便是裂土為王者?!?/br> 梅先生仔細(xì)看了幾眼,嘩啦一聲抖開折扇,奉承說道:“大人好眼力,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北國的王爺慕容極?!?/br> 妖神點頭笑道:“不錯不錯?!?/br> 慕容極沉默不語,妖神上前一步道:“只消放下孩子,我自任王爺離去,天涯海角,隨王爺任意去得,如何?” 慕容極看了懷中襁褓一眼,見嬰兒正吃吃而笑,抬頭說道:“放下孩子,如何處置?” 妖神笑道:“此城男女,一個不留,便是如此了?!?/br> 慕容極眉頭一皺道:“恕難從命!” 梅先生出口道:“王爺?shù)臑槿耸论E,妖族亦如雷貫耳,您是人中之王,又何必為了區(qū)區(qū)嬰兒,不顧自己安危?” 慕容極坦然自若道:“我已是出家之人,不再是從前那個王爺了?!?/br> 梅先生道:“好話說盡王爺不聽,禍到臨頭,可不要后悔!” 妖神微讓一步,笑容不減道:“放下孩子,任君離去,否則休怪妖族無情了?!?/br> 慕容極一握韁繩道:“出家人慈悲為懷,不必多言?!?/br> 墨先生等的不耐煩了,怪呼一聲就撲了過去,慕容極懷抱嬰兒,伸手推去,兩人手掌所觸,其聲如雷,梅先生緊接著再撲過去,兩者擊其一,慕容極只顧嬰兒,拂塵落地,妖神瞧在眼中,一把抓過弓箭,箭羽呼嘯一聲直射出去,空中一道血雨拋灑。 梅先生,墨先生黯然退下,慕容極心口中箭,全憑最后一擊,箭勢微弱,縱是如此,已然回天無力,靠著朱墻懷抱嬰兒,嬰兒臉上被濺的到處是血,兩只清澈眼睛瞧著他笑容,呀呀作語,慕容極手掌在嬰兒臉上輕輕一摸,周邊火海熊熊,熱浪襲人,火光映在人臉,滿是通紅之色,胸口衣衫滿是血痕,嬰兒呀呀作語中,含著手指吃吃而笑,他仰頭看著滿天星辰,一顆顆星辰組成滿天星海,皓月當(dāng)空,一束月光照不破那熊熊火海,便就此含笑逝去…… 轟的一聲,高樓房屋倒塌,火龍轉(zhuǎn)眼吞噬了一切,梅先生望了望吞沒一切的火海,撿起一把帶血拂塵,遞給妖神,妖神白皙手指在拂塵上摸了一摸,淡聲道:“便就在此埋葬了吧。” 梅先生點頭稱是,再不言語。 *** 昨夜喧囂已然過去,清晨萬物覺醒,一片靜謐,穆府城中,一條大街筆直通向遠(yuǎn)方,幾名丫鬟跟在馬車后面,駕車的人趕著馬車來到一處大戶門前,此處門前人煙稀少,這個時候許多人還沒睡下,馬車紗簾掀開,一抹美女倩影走了出來,素衣青裙,絕色美貌,正是柳若萱。 丫鬟在門前叫了幾聲,開門的人懶懶打開,兀自沒有睡醒,丫鬟嬌聲道:“快去告訴你家吃不飽老爺,公主來看他來了?!?/br> 開門人一聽嚇的困意全消,急急忙忙大呼小叫著去了,吃不飽揉著倆眼,急忙竄出來時候,柳若萱正在路邊賞花,回身看來時,吃不飽大呼小叫道:“哎呦,仙女jiejie怎么來俺這了?” 柳若萱猶豫片刻,輕笑道:“其實本宮來這里,是有難言之隱?!?/br> 吃不飽殷勤道:“沒事兒,沒事兒,您快說吧!” 柳若萱點點頭道:“前線戰(zhàn)事緊張,后方霧江水師張口要錢,本宮無奈之下,只好厚顏來你這兒借些銀子?!?/br> 吃不飽舔舔舌頭道:“銀子俺還是有些的,那仙女jiejie要多少銀子啊?” 柳若萱輕舉一根玉指,美麗動人道:“十萬兩銀子?!?/br> 吃不飽聽了嗖嗖跑進(jìn)屋里,翻騰半天才出來,滿臉殷勤道:“仙女jiejie請看?!?/br> 柳若萱低頭一看,吃不飽大手里三張十萬兩的銀票,赫然在手,微微一驚道:“這是三十萬兩……” 吃不飽得意洋洋道:“仙女jiejie能來俺這兒,就是看得起俺吃不飽,俺做生意這么多年,仙女jiejie暫且收下,等過段時候,貨款收到,俺還能再湊個幾十萬兩為仙女jiejie解了急去?!?/br> 柳若萱怔怔接過銀票,低聲道:“你這樣大恩,九重天一定不會忘的,一有余銀,本宮很快還上……” 吃不飽急道:“什么還不還的,太見外了,仙女姐 姐是個好人,俺吃不飽雖然腦袋笨了點兒,可還是能看的清的,要說還銀子的話,就是看不起俺們熊族人的豪爽了,仙女jiejie只管拿去用,俺們熊族最是豪爽,回頭跟俺們族長一說,就是再窮,也能湊些銀子來!” 柳若萱聞言怔了半天,轉(zhuǎn)過嬌軀道:“要是蒼天保佑,戰(zhàn)勝妖族,本宮定許熊族與龍城共享大好河山?!?/br> 她說著步步離開,看她背影堅強之處,卻也另有幾分柔弱,畢竟她只是一個女子。 回來之后,宋捷早已等候多時,丫鬟們小心伺候著,柳若萱以身體疲憊推辭了過去,宋捷只好離開,周寧聽說她作難之時,也過來看望,這仙子一般的人,此時此刻一人獨坐在床上,柳若萱見他來到,抬頭笑道:“周兄也來了嗎?” 周寧嗯了一聲,欲言又止道:“天下都在傳言,魔國向龍城求親了……” 柳若萱點頭道:“是有這件事,龍城答應(yīng)了,不過……我不答應(yīng)?!?/br> 周寧頭一次做到她身邊,想了想道:“畢竟你太美了,覬覦你美色的男人太多了?!?/br> 柳若萱忽而一笑道:“那,不知周兄覬覦若萱的美色嗎?” 她這突然一笑,更有幾分仙子嫵媚,周寧瞧在眼里,只覺心口怦怦亂跳,急忙笑道:“公主說笑了……” 柳若萱搖頭笑道:“嗯……” 周寧又看了看她道:“以前我們那兒有個第一美女,見過她的男人都忘不了她,美的仙女一樣,公主現(xiàn)在跟她差不多一樣?!?/br> 柳若萱偏臉看來道:“是明雪公主吧?” 周寧點頭笑道:“正是她了。” 柳若萱淡然笑道:“美貌也好,誘人也好,世間萬事,還是應(yīng)了那一句話,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 周寧聽的怦然心動,她也會想起情愛的滋味嗎? 柳若萱又似倔強的女孩兒一般,幽聲道:“凡事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周寧不禁道:“你說的對,就是這樣?!?/br> 柳若萱美麗笑笑,周寧猶猶豫豫的忽然道:“有件事情,我一直沒有跟公主說,我想,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時候了?!?/br> 柳若萱好奇道:“那是什么樣的事情呢?” 他從懷里十分珍重的掏出信封,撕開信紙從信封里取出一張五十萬兩的銀票,銀票正是商國富川所開,周寧低聲道:“來妖界時候,館主就托付瑾月姐說,妖族勢大,戰(zhàn)事早晚都要打起來,妖族崛起時,九重天與魔海之外互為依靠,打仗就要花銀子,這五十萬兩銀票,待時機到時,可交與龍城可信之人,以解燃眉之急。” 柳若萱幽聲說道:“館主她真是奇女子……” 周寧點點頭道:“定州來妖界的船上,載著五十萬兩白銀,憑這張銀票,可從妖界任何一家富川的錢莊取出五十萬兩,我也不知道夠不夠解了燃眉之急,但公主一定是可以信任的人了,館主若知道此事,也會為之開心的?!?/br> 他說著把銀票塞進(jìn)她玉手里,她目光卻是看著他懷里,周寧好奇一看,不禁尷尬道:“那腰帶,我一直貼身帶著,也不好意思還給公主,怕你誤會……” 柳若萱搖頭笑道:“我知道……” 周寧咳嗽一聲,從懷中取出雪白衣帶,遞也不是,收也不是,她語氣細(xì)不可聞道:“那這條絲帶你想要嗎?” 周寧咽了個口水,情不自禁道:“我想要……” 柳若萱俏臉幾分美艷紅暈,看去更是美的嫵媚嬌艷,紅唇吐氣如蘭道:“那我就送給你了……” 周寧聽了更加緊張,兩手摸著一條雪白絲帶,鬼使神差的在那絲帶上摸來摸去,她呼吸更亂,似乎那只手摸著的不是一條雪白絲帶,而是她的身上。 柳若萱不經(jīng)意看見他褻瀆著自己的貼身衣物,絕美容顏也有了幾分紅潤,美艷的令周寧喘不過氣來,她都瞧在眼中道:“你看,我都忘了,該把這個好消息,告知大藩才是,畢竟他也是為銀子的事,忙的焦頭爛額?!?/br> 周寧急忙起身道:“那我先回去了?!?/br> 柳若萱美麗起身道:“那若萱送你幾步路好了?!?/br> 說著已然優(yōu)雅起身,絕美容顏含著幾分笑容,正看在他的臉上,周寧起身告辭時,她一直送到了外邊,直到周寧走遠(yuǎn),丫鬟過來說,宋捷掛念公主玉體,送來了許多補品,柳若萱淡淡道:“你放廚房便好了,本宮回房去睡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