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雪仙子傳】(妖界篇)(75-77)
,急急忙忙逃下雪山牽馬就跑,那管后邊熱鬧如何! 賽馬會后,到了晚上余興未盡,按慣例都停留了群山當中添酒開宴,今夜月 色很好,冰山在月光之下更是如同蒙上了一層薄紗輕衣一般,負責酒宴的是孫桂, 周寧等人坐在席間,也更領略不同的異界風情。 酒宴上好酒好rou滿滿都是,說起塞馬會的魔國宋捷,其人容貌俊郎,更 是少年英才,言談舉止之間,才華橫溢,不止武功好,還是魔國出了名的文雅之 人,在魔國座下門客如云,遠近而來投奔者數不勝數,有愛才的好名聲,在魔國 代父治理藩事以來,無論大小事,皆處事公正,深得魔國各地贊揚,在妖界的好 名聲,遠近聞名,引為美談。 慶府長子魏瑯,年有二十幾歲,從小生養(yǎng)在地廣人稀,民風彪悍的甲州慶府, 為人在甲州素有勇猛之名,生來便是天生神力之人,十幾歲時便力能徒手搏虎, 在慶府軍中,憑手中一張強弓在手擊殺無數,魏瑯為人本以勇猛至此,其謀略也 是不可小覷,在甲州多年混戰(zhàn)中,魏瑯出征在外用兵如神,未嘗一敗,在甲州也 是頗有驕狂之心,沒料想次來穆府參加塞馬會,就在龍城公主的面前輸給了 宋捷,對魏瑯來說無異于奇恥大辱,一整天都是黑著張臉,在甲州除了穆府之外, 其他三府的年輕俊杰也都是圍著身邊轉,畢竟穆府人丁不旺。 十萬大山強悍無雙,九重天大敵壓境之前,派龍城公主來到甲州,自然是希 望甲州勁旅在抵擋十萬大山時能派上大用場,和那妖族大軍一決高下,龍城借這 次賽馬會,也希望甲州慶府,與穆府在妖族虎視眈眈的情況下,能放下彼此成見, 勿再輕易動刀兵,柳若萱也果然不負眾望,還真就說服了穆家跟魏家罷手言和, 不再刀兵相見。 穆府跟慶府是不爭了,慶府又跟魔國鬧起矛盾來了,宋捷跟魏瑯都是年輕俊 杰,明里暗里互相看對方不順眼,就連酒宴熱鬧熱鬧著也多了幾分怪異。 魏瑯臉上又是滿面胡須,為人氣質又是勇猛,悶頭喝酒時候,軒轅文跟周寧 坐一塊兒竊竊私語道:「周兄看好宋捷還是魏瑯?」 周寧正在喝酒,突然聽他問話不禁笑道:「看起來也沒區(qū)別。」 軒轅文把玩著酒杯,目光如炬瞧著篝火道:「區(qū)別自然是有的,就看周兄怎 么看了。」 周寧皺皺眉頭,偏臉湊近道:「要是論誰長的相貌好一些,肯定是宋捷,要 論男子氣概那是魏瑯勝,說起武功的話,魏瑯看著如虎似龍,宋捷也不是易與之 輩,論謀略的話,似是宋捷城府更深一些?!?/br> 軒轅文一飲而盡道:「周兄一番話真是高見,我也這樣想的?!?/br> 周寧搖頭道:「不過說起女人緣的話,那宋捷可就更勝一籌了?!?/br> 軒轅文噗嗤笑道:「蘿卜白菜,各有所愛不是?!?/br> 周寧想起來軒轅文曾追求過瑾月被拒絕的事,也不禁有些捉摸不透軒轅文這 個人了,也許真應了那句話,蘿卜白菜,各有所愛,畢竟如瑾月這樣年輕貌美的 女子,即便是高不可攀,軒轅文喜歡她也在情理之中。 篝火燒的通明,一處處帳篷點綴在茫茫冰天雪地里,偶爾還能聽到鷹低空掠 過的叫聲,眾人都有微醉之意。 宋捷風度翩翩,正與人談笑自如,魏瑯也在眾人簇擁下頻頻舉杯,開懷暢飲。 軒轅文多喝了幾杯酒,早早回去睡了,瑾月和南宮仙兒也不在這里,周寧一個人 無聊,來到一處空地欣賞月亮,他看著這么好的景色,暗嘆可惜自己不會彈琴, 一個人坐在地上遙望冰雪之山,雪山素衣白裝輕裹,反射著薄薄的月色晶瑩外衣。 山多水美,荒僻的甲州此時此刻真是個好地方了,民風雖彪悍,但心地醇厚 的人也絕不是沒有,在這混戰(zhàn)的亂世,誰不想好好活下去,得以自?!?/br> 他在這一個人欣賞月色,夜色也有朦朦朧朧的美,酒壺里的酒也喝的差不多 了,幾分微醉時候,卻聽得背后有腳步聲,回頭一看正是宋捷。 此人長發(fā)束以玉冠,容顏俊郎而頗有少年英姿,氣質幾分淡淡隨和,背負雙 手悠然走來時,目光先是眺望了一番明月之下的高山險峰,隨之一笑道:「遠方 來的客人,對甲州風光覺得如何?」 周寧起身相映,回以笑容道:「山河壯麗,男有俊郎之風,女有柔美之嬌, 說的上是一個好去處?!?/br> 宋捷點頭笑道:「更難得是甲州由來好客,更別說是從魔海之外遠道而來的 客人了。」 說罷坐在地上,從背后拿出兩壺酒來道:「長夜寂寞,我自帶兩壺小酒,趁 賽馬之歡聚,不如一起暢飲如何?」 周寧瞧他容貌英俊,氣質高貴,真是一個年紀輕輕的青年才俊,雖出身貴門 大家,言談舉止之間笑容隨和,其態(tài)真城,不由幾分豪爽道:「那有何妨?」 宋捷點頭笑道:「痛快!」 說罷遞給周寧一壺酒,自己先喝了一口,談笑自若道:「今夜天色這么好, 宋捷雖從魔國不辭辛遠來到甲州,但此時此刻應和周兄一樣,想要說一句,海內 存知己,天涯若比鄰了?!?/br> 周寧飲了一口酒道:「我看宋兄賽馬會上,少年英姿意氣風發(fā),萬眾矚目中, 一舉奪下賽馬,如此種種,不知羨煞多少旁人了?!?/br> 宋捷把手放在自己膝上,長衫亂發(fā)隨風飄飄,偏過英俊容顏,目中神采仰望 著冰山,長發(fā)隨風拂過肩上,輕勾唇角笑道:「其實在下僥幸得了,自己也 實在不敢相信。」 他說的輕松,賽馬會上的激烈程度,周寧親身體會過的,一手把玩著酒壺道: 「雖然一個賽馬,卻也能看出許多不同的事情來?!?/br> 宋捷隨手撩過臉上亂發(fā),目光突然深邃道:「大多事不過盡力而為?!?/br> 說著說著忽然笑道:「說起來有些事經歷的多了,也看的淡了。」 周寧想起他此話說的一定是和魏瑯之爭了,誰都知道宋捷奪了,最難受 不過的是魏瑯,畢竟差之分毫,換做誰都免不了耿耿在懷。 宋捷看樣子也不是易與之輩,雖遠道來到甲州,身邊也自匯聚著一群人,一 是他自有為人魅力所在,二則穆府自然希望有人壓一壓慶府的風頭。 二人在這對著明月喝酒,風景如畫中,也是十分愜意,借著明月風清,宋捷 喝著酒喝著酒閉目靜聽著風聲,猶如神出道:「周兄聽見有琴聲嗎?」 周寧聽了一聽,皺眉道:「有嗎?」 宋捷十分確認的笑道:「心無雜念,閉目靜聽?!?/br> 周寧聞言閉著眼睛,仔細傾聽,只聽的風聲呼嘯,拂來吹去,世間萬物卻一 片沉寂,又在風聲中聽到萬物生機勃勃,只等冰雪融化的氣息,皺著眉頭偏臉細 聽,果然從風中捕捉到一絲轉瞬即逝的古琴聲。 宋捷看他臉色,欣然笑道:「荒山野地,有人卻在彈琴,想來必有緣故,不 如一起看看?」 周寧看他眉間笑容,便知他是幾分了然于胸的,便爽快答應道:「好!」 兩人便借著夜色,在風聲呼嘯中步步向前,琴聲且遠,而且不易捕捉,明明 聽著有其聲,卻恍惚不可聞,宋捷聽聲辯位,一路繞過了幾座大山,在群山當中 左轉右繞,終于是來到一處豁然開朗之地。 只見月光凄冷,高聳入云的冰山隱秘之中,藏著一座天然熱水湖,湖水清澈 如香泉,絲滑如凝脂,月色照映下水波溫柔起伏,湖水面上飄揚著一層溫暖熱氣, 深處更是仙氣飄飄,讓人陶醉不已。 便在這湖水岸邊,湖里停靠著一艘小船,船上空無一人,倒是岸邊盤腿坐著 一名頭戴斗笠的蓑衣之人,及腰紅發(fā)隨風飄飄,濃郁水氣不住襲來,此人腿間擺 著一張雪玉制成的古琴,雪玉晶瑩剔透,光澤透明,琴聲悠揚,意境高遠,時而 沉寂如井水無按,時而清脆如泉水叮咚,時而雄壯似江海奔騰,褐紅長發(fā)飄落肩 頭,只見其人影,不見其容貌。 宋捷輕聲道:「此人絕非等閑之輩,恐怕更是一等一的高手。」 周寧奇怪道:「深更半夜,躲在這里彈琴是為何?」 宋捷低聲道:「周兄看到湖邊的碎石了嗎?」 周寧極目望去道:「我看去也沒什么異常?」 宋捷依舊小聲道:「此人方圓三百步內,碎石底下不知藏了多少人。」 周寧吃驚非小道:「這等眼力,太也驚人了吧?」 宋捷搖頭笑道:「不是眼力驚人,非我宋捷賣弄,實則是我魔國宋家,有與 眾不同的天賦所在,能在危險之中,察覺到微弱的氣息,這一點在妖界盡人皆知?!?/br> 周寧輕咳道:「原來宋兄還有這等本事?!?/br> 宋捷低聲道:「周兄請看,那頭戴斗笠的人,琴藝如何?」 周寧歪頭想了想道:「雖然高超,但魔海之外,能用琴藝壓制他的,也是真 有幾人了?!?/br> 宋捷眉間一笑道:「魔海之外,臺州的朱瑤,定州的歐陽館主,北國的兩位 慕容王爺,還有天下的美女,明雪公主,都是愛好此道的人,周寧兄一定是 想說這幾位了。」 周寧驚訝無比道:「想不到妖界中人對魔海之外的情況如此了如指掌,竟連 這種尋常人眼中的小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宋捷輕咳道:「兄臺勿怪,人都有好奇之心,多知道一點不傷大雅的事情也 沒什么怪的不是?就比如今晚多交一個如似周兄這樣的好朋友,更是好事不是?」 周寧只能點點頭道:「你也終于承認天下美女是明雪公主了……」 宋捷舉起手道:「打住打??!就此打住!在下以為,兩界之間必然互相尊重, 才顯誠意,而明雪公主在你們哪兒是天下,這個在下當然承認,但要把妖界 也算進去,在下不甚贊同,紫寒公主的絕色美貌,周兄莫非視若無睹嗎?」 周寧好奇道:「依宋兄意思,在你眼中,紫寒公主才是妖界的天下美女 了?」 宋捷貌似瀟灑,淡淡笑道:「在下正是有此意?!?/br> 周寧皺眉道:「不都說是瑤雪圣女么,看來宋兄是對紫寒公主頗有偏愛了?!?/br> 宋捷依舊淡然道:「紫寒公主,當之無愧,我這看法絕不會在變?!?/br> 周寧偏過臉笑道:「我還是隨大眾的好,認妖界之絕色,當屬瑤雪圣女?!?/br> 宋捷頗有幾分無奈道:「你又沒見過瑤雪圣女,怎么偏認定她?」 周寧臉色淡然道:「我是沒見過,不過妖界萬民何止千千萬,這些人都沒見 過么?」 宋捷只得道:「也許蘿卜白菜各有所愛吧?!?/br> 周寧也不再與他爭論這個,轉而盯著湖邊彈琴的那人,那人蓑衣在身,頭戴 斗笠,不知情的兀自以為是歸隱不問世事的高人,可此人深更半夜,藏身于冰山 雪地,在這湖邊懷抱一把雪玉古琴,便是這古琴便也價值連城,十分難得了,更 不說碎石底下還藏著許多人了。 湖邊小船隨著水波溫柔起伏,湖面上濃郁水霧飄飄,猶如仙境,令人看去唯 美至極,褐紅長發(fā)之人盤腿彈琴,琴聲漸漸也多了幾分柔和,聽來令人陶醉,隱 隱有出塵之意…… 宋捷投目往黑暗中看去,眉峰一皺低聲道:「看!」 周寧隨他目光看去,整個人眼都跟著看直了,月光此時盈盈如水照射下來, 夜空之上一片云彩恰恰掠來,半邊雪山照在月光下,半邊雪山處在陰影中,一陣 冷風拂過,吹的人一個激靈,如夢如幻中,雪山峰頂一道白影奪去了一切光華! 極品,極品,真是極品!它是造物主最驕傲的杰作,一匹冰雪白的好馬無比 高貴的傲立高峰之頂,明月照映下,從它身上挑不出絲毫的瑕疵,神采奪目中, 全身籠罩在一片神光中,但聞一聲驚天嘶鳴,白馬前蹄騰空立在月光之中,嘶鳴 聲中,整匹馬如同一團白色卷云一般從峰頂奔騰而下…… 積雪滾滾,風馳電掣,白馬快的令人難以置信,積雪層層飛濺,雪白毛色光 亮,奔騰之間,肌體曲線,血脈噴張,真是有天馬之稱的神馬降臨! 這匹天馬看的人目光暈眩,周寧從未見過如此好馬,按捺不住激動心情,宋 捷也是兩眼死死盯著馬看,那盤腿坐在湖邊彈琴的紅發(fā)男子,身形一頓,琴聲彈 的卻是更醉人了。 周寧實在想不到此人耗費心機,卻是為了這匹絕世罕見的天馬,也難怪,尋 常的馬那能入得他眼! 天馬從峰頂不過轉眼奔馳下來,真是快如閃電,如此神速,令人見所未見, 聞所未聞,這匹天馬四海八荒之內,絕對! 明月夜下,這匹天馬奔馳下來之后便緩緩朝湖邊彈琴男子走去,竟是被此人 琴聲引來,這下看的更清了,通體雪白之中,真真讓人挑不出絲毫不妥之處來, 緩緩靠近時,其高貴的神采讓任何人見了都要一眼沉迷,隨著天馬生性謹慎踏著 步子,往彈琴男子走去,褐紅長發(fā)的男子雖然此時此刻融入琴聲當中,也依然壓 不住幾分僵硬的緊張,琴聲也更是彈的更加完美,無懈可擊了。 周寧暗叫道:「別過去呀,別過去呀!」 可這天馬哪里卻聽得到?五百步外還猶豫慢行,四百步外半是猶豫,半是時 快時慢,就在琴聲悠揚之中,一步步踏入了三百步外,一朝之念,已是踏入包圍 圈中。 彈琴男子閉目保持著心靜如水,傾聽著天馬蹄聲,兩百步,一百步,五十步, 每一瞬都讓人如此難熬,短短瞬間此人已是滿頭大汗,二十步,十五步,彈琴男 子始終不為所動,琴跟著彈的輕緩下來,短短十步,周寧滿是緊張,彈琴男子汗 如雨下,直盼著百無一失,卻沒料到,天馬就在短短十步,徘徊不前,猶豫不定, 靜止不動,直盯著彈琴男子。 男子汗如雨下,就在這僵持之間,只聽的砰的一聲,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落 在天馬面前,天馬頓時受驚,一聲長叫,騰起四蹄就跑,長發(fā)褐紅的男子見狀縱 聲躍起,氣急敗壞的怒嘯道:「可惡鼠輩,竟敢壞我大事!」 此人怒嘯聲中飛躍而起,徑直撲向受了驚的天馬,懷中玉琴端然放在湖邊, 怒嘯一起,方圓三百步之內,幾百名黑衣男子手張大網,一個個沖地而出,轉眼 間組成天羅地網,把個受驚天馬困在其中。 周寧一眼瞧去,整整四百名黑衣蒙面的男子一個個配合嚴密,天衣無縫的撒 開天羅地網,天馬在大網內四處亂撞,處處碰壁,網也不知什么做成,每一碰到 必是電光火石,疼得天馬凄厲嘶鳴,這四百人張著大網,只組成天羅地網,一動 不動把馬困在其中,紅發(fā)男子亂勢之中,懷抱馬鞍,猛然把馬鞍落在天馬背上, 整個人隨即落了上去,天馬生性高傲,那里肯屈服,登時騰起四蹄狂亂奔騰,欲 把背上男子甩下身來,男子蓑衣灑脫,露出內里黑衣長衫,肩后長長紅發(fā)亂舞, 震怒聲中非要馴服這天馬不可。 是把這天馬折騰的筋疲力盡,看誰能撐的過誰,男子也是厲害人物,任憑天 馬如何發(fā)狂,就是甩他不下來,四百名黑衣男子張著大網困在外圍,看來這馬是 在劫難逃了。 天馬卻是死活不屈,一聲聲悲鳴四處沖撞,惹得電光火石亂飛,更映的馬上 男子如同魔神一般。 周寧與宋捷皆有自知之明,下去了就是送死,那能下去,雖然急也沒辦法, 倒是宋捷好幾次都躍躍欲試,那石頭也是他丟的,好在一時也沒人顧得上這里, 天馬陣陣掙脫聲中,被折騰的遍體鱗傷,漸漸不如剛開始有氣力,男子也是大汗 淋漓,眼見就要成功馴服,更是拼命。 他在這拼命馴馬,卻沒料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湖邊亂勢當中,但聽轟的 一記驚天雷聲,熱湖水中翻山倒海,狂浪亂飛,猶如翻了鍋一樣,震的人耳朵生 疼,湖中小船轟的一聲被炸出水面,沒頭沒腦一樣砸向岸上,滿天水浪滾滾跟著 掀了過來,被小船砸中的五,六名黑衣男子哼都沒哼一聲當場斃命,混亂當中, 一股股滔天水浪夾雜著無與匹敵的巨力朝岸上猛然撲來,所觸水者不是瞬間斃命, 便是一個個骨斷筋折,躺在地上哀嚎一片,就連遠在觀望的周寧,宋捷也被飄灑 下來水花給濺的滿臉水。 四百名黑衣男子組成的天羅地網瞬間支離破碎,更有幾十人當場斃命,騎在 馬背上的紅發(fā)男子倉促之下也不得不躲避浪頭,怒罵聲中被水澆的成了落湯雞, 天馬奔騰而出逃出包圍網,無數濕淋淋的男子拼命叫著一個個追趕而去,這一下 變故,紅衣男子頭上斗笠被水浪擊得粉碎,神秘面容也露了出來。 只見月色之下,此人黑衣長衫在身,及腰紅發(fā)披在肩上,月色下,只見他四, 五十歲,臉色白白靜靜,一張面容頗為文雅,但盛怒之下,雙目猶如噴火死死瞪 著湖中,周寧已然站了起來,一眼望去只見水浪平息,湖中濃郁水氣飄飄,猶如 仙境中,月光盈盈似水照射中,湖水深處一名絕色少女浴水而出,一層層仙氣隨 風飄散,月光柔和,她如同天宮仙子一步步沐水而來,如瀑秀發(fā)濕潤留戀在香肩, 絕美容顏美的令人如處夢中不敢相信世上竟有如此絕色女子! 熱水湖中一層層水霧跟著輕風吹上岸來,夾雜著清谷幽蘭的芳香,月光仙氣 相映中,這絕色少女浴水而來,一襲雪白輕衣在滑如凝脂的熱水湖中,誘人至極 的貼在她誘人嬌軀,只見水里濕衣輕裹,絕美身影在在層層仙氣飄飄中,更是極 度誘惑。 一輪皓月當空,此女雪白輕衣濕透,如最溫柔的水波輕柔貼在把修長曼妙, 婀娜誘人的嬌軀,更將誘人噴血的美女身段,半遮半露的展現了出來。 男人們已瞧得已瞧得是挪不開目光,她卻視若無睹,猶如最清冷的一朵冰山 雪蓮,遠遠的就有一股靈氣逼人,浴水而來時,修長嬌軀慢慢也從水中顯現而出, 雪衣在水中隨水波飄動,長發(fā)溫柔披散在香肩,輕衣濕透中,緊緊貼在雪白渾圓 的挺拔雙峰,只見峰頂兩點凸起,紅的嬌艷,美的誘人,修長玉腿輕移之間,香 風吹送,玉腿銷魂之處,隱約可見神秘銷魂的玉女圣地,是那一抹濃密的烏黑芳 草,水波溫柔靜謐聲中,她已登上了水岸,絕色之美,讓人震驚! 這般天仙玉女,那能不吸引男人目光,宋捷與周寧都瞧的一愣一愣,宋捷楞 了半天,瀟灑一笑道:「如何?我便說紫寒公主是天下,這下你有何話說?」 二人離的遠,那絕色美女誘人噴血的銷魂,他二人自是無法看到,只是隔的 遠遠也依舊瞧著少女誘人曲線,一襲雪白濕衣貼在嬌軀時,尤其是她胸前傲人雙 峰,遠遠看去令周寧也不緊暗吞口水。 按理說如此絕色至極的少年美女,那有男人舍得發(fā)怒,怎么說也是憐香惜玉, 此文士卻怒氣沖天,破口罵道:「小娘皮屢次三番壞我好事,你想要尋死否?」 紫寒公主便是柳若萱,她玉手輕撩香肩秀發(fā),嬌軀穿著的白衣散發(fā)著整整熱 氣,玉體肌膚的香氣隨風撲鼻而來,聞之令人魂都沒了,可這男子生來不愛女色, 唯獨喜歡絕世好馬,眼見被人壞了好事,氣的臉色鐵青,柳若萱淡然自若,隨意 撫著香肩濕潤的秀發(fā),秀美玉足輕移迎著明月走去間,衣袂飄飄,已然仙女一般 飄然飛起,只留下一股醉人香氣。 男子大怒換做平日,早恨不得把這少女給吃了,可此時眼里又關心天馬,破 口大罵一番,急忙飛身追去,周寧跟宋捷也是在下邊追去,明月相照,天馬畢竟 筋疲力盡,被眾多圍追堵截黑衣高手給困的處處碰壁,身上已是遍體鱗傷。 冰天雪地里,她率先衣袂飄飄從空中落下,輕抬玉足走向遍體鱗傷的天馬時, 天馬通人性也知道跑來她身邊,一人一馬,被三百名左右的黑衣男子困住,周寧 跟宋捷立在小山坡上觀望著一切,宋捷道:「如此大的動靜,不會不被人知道, 只要再堅持堅持,甲州武士一定會趕過來的?!?/br> 周寧看著山坡下眾多黑衣男子道:「妖族之人?」 宋捷確認道:「不是也差不多,妖族極為強大,更有許多高手甘心被妖族驅 使?!?/br> 黑衣男子偏臉四顧,冷哼道:「勸公主你勿要多管閑事?!?/br> 急忙收服天馬下,連帶著稱呼也為之改了,柳若萱貴為龍城公主,自有一股 天生高貴氣質,此時此刻與天馬站在一起,她玉手輕輕撫摸著天馬身上傷痕,美 眸幾分柔和,輕輕嘆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墨先生本已在妖界尊貴之極,又何 必苦苦為難一匹馬?」 被稱為墨先生的男子,眉間一變道:「小娘皮,你莫要試探老夫耐性!」 柳若萱美眸坦然面對他道:「小女若是說不呢?」 墨先生一揮大手,旁邊侍從恭敬跪地,捧來雪玉琴,他大手接過雪玉琴,臉 上幾分狂態(tài)道:「那就請一賞老夫的狂聲一曲了!」 自稱老夫,便是不把她這個公主放眼里了,柳若萱聞言神情依舊平靜如水, 搖頭道:「小女已恭候多時,先生請!」 墨先生自有狂妄之本,唇角冷冷一笑道:「無知丫頭,諒你能聽老夫一曲, 也是三生有幸了!」 柳若萱緩緩背負玉手道:「小女在湖水戲水時,早已聆聽過先生琴聲了,先 生請吧?!?/br> 墨先生張狂一笑道:「老夫的真功夫,你還沒見識到呢!」 柳若萱美麗笑道:「不過欲問先生,倘若琴聲之后,小女安然無恙,又該如 何?」 墨先生迫不及待抱緊琴,哈哈笑道:「丫頭不知天高地厚,老夫一曲何等的 過人?雖不至于驚天動地,泣鬼神還是有的,只要你安然無恙,老夫便就此退走, 要是輸了,嘿嘿,老夫手底下這么多兄弟,丫頭你就給他們嘗嘗仙女的滋味,瞧 是仙女怎么個爽法!」 旁邊三百名男子登時聽的一個個熱血沸騰,口水瞧著她曼妙嬌軀一個個把口 水都流了下來,周寧聽來他這最后猥褻言語,對柳若萱這個高貴冷艷的龍城公主, 冰清玉潔的少女,無疑是最大的褻瀆,可危機時刻,他發(fā)覺自己真是太小看這個 公主了,只見她輕抬玉手,拂去雪白面頰一縷亂發(fā),美麗容顏淡然出塵,紅唇輕 啟道:「若先生琴藝如此高超,所謂愿賭服輸,要是先生贏了,小女自當兌現諾 言?!?/br> 墨先生聞言眼睛一亮道:「此話當真?」 她美眸看來,柳眉一笑道:「君子一言,快馬一鞭?!?/br> 她說罷,伸出雪白玉手緩緩滑落至衣襟,指尖兒在胸前渾圓雪峰,輕輕一劃 游移而過,那瞬間太過誘惑,已有許多男子大冷的天都覺熱血沸騰,火熱火熱的 口干舌燥,柳若萱瞧過許多男子丑態(tài),玉手輕撫香肩,一雙美眸幾分挑釁的迎視 著墨先生目光道:「莫說先生琴聲奈何不得小女,便是偶然贏了,小女愿賭服輸 下,這冰清玉潔的仙子玉體,便予眾位一親芳澤,叫眾位在小女仙體真?zhèn)€痛快銷 魂又有何妨!」 最為言語的挑釁,也不過如此,墨先生狂妄,她更對此不屑一顧。 墨先生大為得意道:「丫頭既然如此,老夫也就不跟你客氣了,老夫一曲分 為三層,若承受不住,你便舉手示意,可不要硬撐著,你輸一層就脫一層衣服, 聽完一整曲衣服沒脫完,或安然無恙,就算你贏如何?呵呵,不過似丫頭你這么 個大美人兒,老夫怎么著也得憐香惜玉不是?」 這個打賭也太是香艷了,周寧暗暗道:「千萬不要答應他?。 ?/br> 沒料想柳若萱輕松答應,說罷亭亭玉立在原地,一雙美眸柔和看著天馬,天 馬也受感動,緊緊依靠著她。 墨先生皺眉微一閉眼,再次睜開雙目時,目中精光大作,咄咄逼人,宋捷立 在山坡上,卻是臉色大變,原來他天賦異稟,聽力極靈,是以能遠遠聽到琴聲, 感受到碎石底下微弱動靜,但所謂福禍相依,有其利則有害,周寧還不知時,宋 捷已不動聲色捂住了自己耳朵只用眼去看。 墨先生張狂,自有其本所在,懷抱雪玉琴冷冷一笑,只見手往琴弦一放,一 聲乍破,聲浪驚人猶如千軍萬馬一一在目,兇狠殺來,源源不斷,隱隱約約有陣 陣戰(zhàn)陣廝殺之聲,周寧下琴聲已是聽的胸口一陣亂跳,柳若萱嬌軀紋絲不動, 天馬卻是什么也不知,只感覺到危險,原來墨先生功力已達登峰造極的地步,不 愿傷害天馬,琴聲專攻柳若萱,及周寧,宋捷二人,從宋捷拋石頭時,他已然知 道二人位置,只是為了引誘天馬,暗暗忍耐下來,一有機會發(fā)動攻擊,琴聲真如 鋪天蓋地一般撲了過來。 宋捷捂著耳朵汗如雨下,周寧自身難熬,眼睛又死死盯著場中變化,那注意 到旁物? 墨先生勝券在握一般,臉上一絲冷笑,雙手在琴上撥彈如飛,琴聲竟是千軍 萬馬,一聲刀槍挑破寂靜,一陣陣萬馬狂嘶,猶如踏在胸口踐踏而過,聽的人耳 朵隆隆作鳴,這還不算,胸口一顆心好像要被震的跳出來一樣,宋捷已然臉色倉 白,轉眼之間被震的暈頭轉向,周寧也好不到那里去,感覺胸口被一匹匹野馬硬 是踩踏過去一樣,疼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咬著衣衫爬在山坡上,一陣陣撕心 裂肺的疼痛席卷而來,而柳若萱紋絲不動,閉著美眸還似有欣賞之意,墨先生琴 聲更急,宋捷苦苦忍耐之中,再也撐不住,一口血就噴了出來,倒在地上暈了過 去。 墨先生眉間冷冷一笑,手上琴聲更不停,周寧渾然不覺身邊一切,疼的目昏 眼花,倆眼冒星星,感覺自己全身被一萬匹馬踩踏蹂躪而過一般,滿頭都是大汗, 疼的叫都叫不出來了,宋捷一動不動,柳若萱柳眉輕蹙,緩緩睜開美眸,紗袖輕 裹舉起了玉手。 墨先生這才停住了琴聲,宋捷昏迷之中,發(fā)出低低一聲呻吟,墨先生冷笑道: 「丫頭,這可怪不得老夫,這是你自己心軟,怪不得旁人?!?/br> 柳若萱搖頭道:「先生勿需解釋,小女愿賭就絕不會食言。」 墨先生得意道:「那就請丫頭脫一層衣,給老夫哪些徒子徒孫們開開眼吧!」 周圍三百名如虎似狼的男子們,頓時興奮發(fā)狂道:「脫,快脫呀,扭扭捏捏 的可不像龍城的公主啊,哈!」 面對男人猥褻言語,她絕美容顏神色坦然,兩只玉手動作高貴,更無扭捏之 處,動作自然輕輕解下自己雪白衣帶,雪白衣帶無聲落在地上,黑衣男子個個瞪 大了眼睛,一個個叫道:「娘的,今晚可算來眼了,龍城公主的仙體啊,哈!快 脫啊」 她兩只玉手落在香肩,輕輕解開雪衣,先是雪白香肩裸露在空氣中,后是勝 雪玉臂,再至胸前包裹著傲人雙峰的白衣抹胸,驚艷之中,一件雪白外衣隨風掉 落在地,修長玉體在一件薄如蟬翼的輕衣包裹下,只見曲線曼妙,噴血誘惑,一 股風呼嘯而來,拂在她單薄嬌軀,令人看了都覺幾分可憐! 宋捷昏昏然醒來,聽到陣陣猥褻叫聲,知道自己再呆下去也無益,反而會拖 累她,無聲無息的硬撐著回到黑暗深處了。 周寧被折騰的夠嗆,昏昏沉沉間聽到幾百名男子叫聲,這不愧是龍城公主, 這身段也太他娘的過癮了,瞧瞧這胸,瞧瞧這腿,真夠過癮的,平常那能看的到 ?。?/br> 墨先生冷冷笑道:「丫頭,這是你咎由自取,怪不得老夫,老規(guī)矩,請聽第 二層吧!」 柳若萱淡淡道:「小女何嘗說過怨言?就請便吧!」 墨先生沉聲一笑道:「就請接招吧!」 說罷大手落在弦上,錚的一聲,一條雄壯奔騰的大江從弦上引了出來,周寧 噗的一聲被震的在小坡上滾落出來,捂著耳朵也不管用,腦袋里昏昏沉沉,感覺 身在一條大江中漂流沉浮,萬丈江水把自己擊得上下沉浮,雄中激蕩萬千,柳若 萱回眸一看,眼中幾分悲天憫人的慈悲,剛剛開始便舉起了玉手…… 墨先生猖狂大笑道:「想不到你這丫頭竟然愚蠢至此,笑死老夫了。」 周寧跌跌撞撞滾落下來,見隱藏不住,強自捂著嘴中的血,步步艱難來到她 面前,噗通一聲跌在地面,三百名黑衣男子倒團結無比,齊聲叫道:「脫,快脫!」 墨先生按著琴弦笑道:「丫頭哈哈,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自作孽,怨不得 誰!」 柳若萱美眸看著周寧,抬頭淡然道:「先生怎像罵街婦人一般喋喋不休?小 女并未口出怨言,又怎談的上一個怨字!」 她說罷美麗玉手落在隨風飄飄的單薄輕衣,墨先生哼道:「老夫怎會喋喋不 休?丫頭你不必急著脫衣,倒是留到第三層再說,不過,老夫的愛徒急著嘗個鮮, 愛徒,還等著做什么?」 言剛完畢,就見一名體型瘦弱,十三,四歲的黑衣小子從人群里鉆了出來, 看樣子還有幾分膽怯,瞅瞅這邊,瞧瞧那邊,周圍黑衣人恨鐵不成鋼道:「傻狗 兒,還愣著干嘛?別忘了給師兄們也嘗嘗鮮!」 他在眾人慫恿下膽子也大了幾分,賊頭賊腦的四處張望半天,來到柳若萱面 前,盯著她絕美容顏,高貴圣潔的氣質,自個倒先自慚形穢了,吞吞吐吐的結巴 道:「仙女jiejie,你,你真美……」 柳若萱淡然道:「謝謝。」 傻狗兒瞧了瞧她誘人嬌軀,目光頭一次大膽的在她身上看來看去,旁邊人起 哄道:「狗兒,把這妞的胸衣扒下來給師兄們親一親!」 傻狗兒眼睛盯在她傲人雙峰上看了一眼,就咕嘟咕嘟咽著口水,柳若萱美眸 淡然,依舊沉靜如水,傻狗兒鼓起勇氣,終究是哆哆嗦嗦,感覺是在褻瀆她一般, 結巴道:「我……我要仙女jiejie的鞋……」 周圍人聞言紛紛笑罵道:「傻狗兒,你這沒出息的,師兄們太也看不起你了!」 柳若萱卻是美眸淡然道:「不知道你要jiejie的鞋做什么?」 傻狗兒兩眼不敢看她道:「狗兒,只配要……jiejie的鞋……」 說罷鼓起勇氣急忙蹲下來去脫她的鞋,只覺得一陣香風將自己包圍,傻狗兒 蹲在地上時,單薄輕衣不住拂在臉上,香的讓他魂兒都跟著風飄走了,旁邊人笑 罵聲中,傻狗兒跪在地上如奴仆一樣親手脫去她一雙白鞋,白鞋拿在手里觸感分 明,不染塵俗,無比潔靜,被仙子衣裙接觸久了,鞋上也散發(fā)著淡淡幽香,傻狗 兒把臉貼到一雙白鞋上,似呆了一般陶醉,情不自禁貪婪舔了幾口,一溜煙就給 跑了…… 風刮過她脫下衣物,白衣隨風飄飄刮了起來,跟著引來眾人哄搶,轉眼間被 人撕成好幾段,搶到白衣的男子紛紛陶醉無比的在她衣上聞來聞去,視若無價之 寶,興奮叫道:「太他娘的香了,這可是龍城公主的香衣啊,聞上這么一口都爽 死人了!」 一件雪衣紗裙引來激烈無比的你爭我搶,搶到的人沒了魂兒一樣把搶到的輕 紗捂到臉上,視若珍寶的唯恐被人搶去,一個勁聞來聞去,一邊聞一邊贊不絕口, 傻狗兒脫下的繡鞋更是被眾人大為羨慕,紛紛堵上去要傻狗兒拿出來給眾人過過 眼癮,傻狗兒死活不讓,死死藏在懷里捂的嚴嚴實實,引來一陣陣笑罵之聲,看 著此情此景,若是尋常女子受此大辱,按理說早已羞怒難當了,柳若萱卻淡然搖 頭道:「請彈第三層吧!」 墨先生眉峰一皺,叫道:「好個丫頭!老夫也不得不佩服你幾分了!」 說罷琴弦聲起,柳若萱輕抬玉手按在周寧肩上,周寧出奇的感覺不到任何琴 聲,相反琴聲對他造成的傷害正在快速恢復,可是柳若萱蹙眉不語,只是緊緊閉 著美眸,琴弦聲天崩地裂,墨先生皺眉亂彈,一曲天崩地裂之音,猶如鋪天蓋地 之勢席卷而來,待到墨先生一曲結束時,周寧意識清醒之時,柳若萱優(yōu)雅站起嬌 軀,墨先生連道三個好字,哈哈大笑道:「丫頭了不起,老夫見過的人多了,沒 見過你這么不要命的,哈,老夫愿賭服輸,就此再會!」 說罷來如風,去如影,轉眼之間消逝在黑暗當中,柳若萱柳眉緊蹙,容顏上 忍耐著極大痛苦,人都登時都有些癱軟了,站也站不穩(wěn)了,玉手無力撫著天馬, 正忍受著極大痛處,她衣裙被眾人哄搶,一雙白鞋也被傻狗兒脫去,秀美玉足踩 著雪地之中,看去令人可憐,她卻依舊堅強,周寧遍觀周圍她背后卻有雪白衣帶, 只是卻無用處,只得放進懷中,柳若萱臉上香汗淋漓,纖纖玉手撫著天馬脖頸, 凄然笑道:「你自由了……快跑吧……」 周寧聽了此話,雙目卻是當場濕潤了,他從未見過如此高貴的公主,卻這么 的善良,明明穩(wěn)cao勝券,卻為了旁人生死,甘愿受不白之辱,如此女子,他見所 未見,聞所未聞,今日算是張見識了。 天馬通人性,這個時候更知道眼前女人為了救自己受了重傷,那里肯離去? 嗤嗤喘著粗氣,用脖頸輕輕蹭她,柳若萱美眸恍惚,無力癱軟在地,靠在天馬身 上,搖頭笑道:「走吧……」 她一聲走吧,天馬萬分不舍三步路兩回頭,茫茫雪山中,嘶鳴一聲終究是消 失在群山之中。 天寒地凍,冷風呼嘯,周寧脫下自己衣衫蓋在她身上,這才發(fā)覺她身上濕衣 冷若冰雪,在她傷勢下無異于雪上加霜,她苦苦忍耐著極大痛楚,咬著紅唇輕顫, 斷斷續(xù)續(xù)道:「謝謝……」 如此倔強女子,真是世間罕見,比之男子都要有幾分剛強,周寧聽見遠處人 聲馬聲,知道穆府武士趕來增援來了,為她遮擋著冷風,大喜道:「公主……您 再堅持堅持,穆府武士很快就要來了!」 柳若萱卻是搖頭凄然笑道:「不……帶我離開這里,不能讓別人看見龍城公 主會是這般模樣……」 周寧皺眉急道:「可是殿下傷勢這樣嚴重,不能再經受顛簸了!」 柳若萱咬唇道:「我,寧愿死了,也不愿甲州的人看見龍城公主會是這般模 樣,若萱一身所系絕非個人,咳……而更是龍城的尊嚴,妖族強勢崛起,龍城更 需要給萬民信心……」 人聲馬聲越來越近,柳若萱幾近掙扎在風雪中毅然決然站起單薄嬌軀,迎著 冷風一步步走向那一輪皎皎明月,周寧思緒萬千,更知道墨先生彈一層時,她因 宋捷吐血昏迷而認輸,墨先生彈第二層時,她因自己承受不住而認輸,彈第三層 時,柳若萱把她自己置于琴聲之中,卻全力保護他不再受琴聲傷害,更以修道之 人的功力為自己療傷,陣陣琴聲全由她一人承受,她是高高在上的龍城公主,而 他和宋捷不過是區(qū)區(qū)幾面之緣的人,莫說她是高貴的龍城公主,便是普通人誰不 珍惜自己性命? 她本不必受這種極端痛苦的,先是救了天馬,后是救了宋捷和周寧,她自己 卻受了重傷,周寧思念至此,喉嚨一哽,從經歷趙雨事后,他以為自己的命是分 文不值的,可這分文不值的命,卻被龍城公主用了極大代價,給鬼門關硬生生拉 了回來,人間溫暖,豈有更甚于此? 明月夜下,冰天雪地中,冰山反射著月色照在茫茫雪中,柳若萱已至半昏迷 狀態(tài),周寧背著她立在皎皎明月下,仰頭便是那明月如水,群山巍巍,人聲馬聲 漸漸遠去。 一步一步的走,一個人無論多么卑微,那怕低賤如螻蟻,只要他在一瞬間有 了對生命的信仰,或為了什么人,或什么事而拼搏生存下去的努力,那怕就在他 最卑微時刻,也必會綻放出此生最美麗的光,天道本善,愈是磨難之中,越可見 人心,尚古! 就在群山之中一步一步走,遠離了世間喧囂,周寧從未料到,自己在此時此 刻會如此的堅強,仿佛再大困難也不會怕,也許只有最殘酷嗜血的妖界,才能煥 發(fā)如此純真的善吧,女子本柔弱,遇事則堅。 世人本多情,有心亦剛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