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不會反抗的
店中很快出來幾個伙計,站在她身后。那些地痞見情形不對,加上已經(jīng)搶到他的錢袋,便一哄而散了。 她看向他,那時,他流著鼻血,躺在街角,模樣十分凄慘。她讓伙計把他抬進屋里去,給他清傷用藥,又給他留下了二兩銀子。 伙計告訴她,這位是沈三姑娘是他們的東家。 后來他和她見過幾次,只是在第一次見她時,她心中已經(jīng)有了人,而且定下了婚約。當(dāng)他覺察到自己竟不知不覺心中有她時,她已與那個人完婚了。 他還能如何?只能默默遠望。 他明白,他和她,注定無緣,他知道她時已太晚,在她最難堪最困頓最被人不齒的時候,他不在!而那個人出現(xiàn)了,那人的安慰與理解,溫言與援助,于她來說,是雪中送炭,攫取了她的芳心。 而后,那個人的野心慢慢顯露,他所認(rèn)識的沈三姑娘也不再是那個閨中柔弱的女子,她展現(xiàn)了她驚人的能耐和本事,助他一步一步,登上那個極頂?shù)奈恢谩?/br> 如果沒有她,那個人不能走到那一步。 他有兩次機會,可以殺了那人,一次,她在旁邊,用那雙悲愴的眼神,祈求地看著他,請求他放過那人;另一次,是她即將臨盆的時候,他不想在殺了那人之后,以后面對她悲傷的雙眼。 因為她,他遠走他鄉(xiāng)。 可笑,那人織出一張柔情網(wǎng),以最小的代價,讓她死心塌地南征北戰(zhàn)運籌設(shè)策,當(dāng)那人身登極頂之時,卻給了她世間最殘酷的回報。 云熙的心中一陣刺痛,這個傻丫頭,別人對她一分好,她卻為他誤一生。 那人一邊對她柔情蜜語,一邊殺了她的父親,嫁禍給別人;她在外為那人征戰(zhàn),那人新寵的女人害死了她的兒子;她被百般提防架空,那人猶不放過,最后暗算她,一杯毒酒讓她香消玉殞! 她不是不聰明,也不是不精明。只是,她太信他,太信在她最無助最無望時候給她溫暖的那片心是真的。 他還記得當(dāng)初他聽到這個消息時,內(nèi)心有什么東西轟然破碎,便如空了一塊,疼痛難忍,噴出一口血來,昏迷了一天一夜才醒。 而后,他只做一件事,為她報仇。 她活著時,他在意百姓家國,生靈涂炭; 她死了后,他不怕血雨腥風(fēng),雙手染血。 他拼著最后的殘力,把那人的頭顱送到她的墳前,倚碑而笑,咽盡最后一口氣,死的時候,他曾想,如果一切可以重來,他定以一生護她周全,不要她遭受這樣凄慘的結(jié)局。 沒想到,上天真的給了他一次機會,當(dāng)他再次醒來,他竟然是在接到父皇詔令回京的途中,而且,正在遭遇追殺,他陡然驚覺,那時候,正是她被人暗算落水,即將聲名狼藉的時候。 所以,他不顧自己的傷勢,奪了一匹馬,趕到青柳河邊。只是,他沒能趕在她落水之前救起她,但他滅了那三個地痞,又令暗影杜絕那些流言。 那人之所以那么輕易地得到她的心,不就是在謠言四起時,他給了她溫暖和信任嗎?原本他也可以用同樣的辦法,趕在那人之前就是。不過,他舍不得她受這樣的委屈,所以早早的把謠言給杜絕了。 這輩子,沒有謠言四起,沒有聲名狼藉,她可以更輕松,更從容,不需要那人的雪中送炭。所以這輩子,她的心,不會那么容易被那人得到。 雖然他現(xiàn)在也沒有得到,但是,他不是還有很長的時間么? 而他,也不會再自請去邊疆,他就在京城,守護著她,守候著她! 沒有機會,他會制造機會的! 沒有可能,他就讓一切變得有可能! 嗯,現(xiàn)在能和她一起躺在一張床上,以后要走進她的心里,會很難么? 云熙信心十足。 沈珞言的銀針手法很厲害,他連翻個身也不能,不過,這不影響他的好心情,他愉快地閉上眼睛,安心睡覺。 沈珞言醒來時,發(fā)現(xiàn)云熙還沒有醒,她湊過去看他的傷口,只是一夜,昨夜崩開的傷口,就已經(jīng)愈合了大半。 她心中有小小的喜悅,這傷藥是她自己鼓搗的止血生肌的金創(chuàng)藥,添加了許多能助肌內(nèi)快速愈合的活性藥。 但是配藥最為玄妙高深,需要經(jīng)過極精密的計算,任何一味藥的份量不對,藥效就不同,甚至可能不但不能助肌rou生長,反倒會使血流不止。 她還沒試過這藥的效果呢,正好云熙遇上,做了她的小白鼠。 小白鼠云熙睡得很安心,不過,當(dāng)沈珞言查看他傷口的時候,他還是很快警醒,戰(zhàn)場上的警惕無時無刻不跟著他。不過他沒有睜開眼睛,原本就是在一個滿透著香氣的環(huán)境之中,那香氣之源離他近了,他不用想也知道是沈珞言湊近過來。 他若睜眼,嚇著她了怎么辦? 沈珞言看過藥的效果之后,目光無意掃向別處,不是她想看,實是在那六愉腹肌很顯眼。 看不出,這個看起來顯得有些瘦削的男子,其實還是蠻有料的。后世有人做假的腹肌,不知道這個是不是假的。 想到這里,她不自覺地就伸指在其中一塊上戳了一下,好像是真的,她又摸了摸,是真的。 戳完她自己也笑了,后世是后世,這個時代,一來沒有這樣的技術(shù),二來,大概也沒有人這么無聊。 就在她收回手準(zhǔn)備起身的時候,頭頂上一個聲音突地道:“手感怎么樣?摸著可還舒服?” 她心中一嚇,幾乎驚呼,一抬頭,就見他睜著眼,促狹地看著她。 她的臉騰地紅了,想也沒想,手中的銀針又刺了出來,又是麻xue。 云熙的臉頓時黑了,他原本就不能動,眼睜睜地看著她的針封他的xue道無法躲,小言兒這習(xí)慣不好,動不動就拿針扎他,以后他豈不是要被她扎成刺猬? 他苦著臉道:“小言兒,你要摸盡管摸,我又沒意見,而且我也是不會反抗的,你實在不用把我xue道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