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未見過如此正直的反派[穿書]_分節(jié)閱讀_
半晌沉默后,泰華老祖注視著前代魔君,蒼老的面容上浮現(xiàn)出一絲悲憫:“如魔君所言,如果此子確乎未做出任何叛離修真界的事,我們絕對不會強行施刑于他?!?/br> “只是,其中真?zhèn)我残枰獙弳栠^后方能知曉,老朽不才,一切都需天水樓審問過后,方可定奪?!?/br> 陣陣抽氣聲響起,萬靈宗許多弟子已經(jīng)白了臉色。 天水樓不歸任何宗門管轄,凌水而建,是修真界關(guān)押罪大惡極犯人的場所,也司審訊,但審訊方式無一不是殘酷無比。千百年間,進入天水樓的修士少有再出來的,即便出來,也都被審得只剩下一口氣。 方士諾忽然向前膝行了兩步,叩首道:“老祖在上,弟子言靈宮門下,修行讀心之術(shù),弟子可以生命作保,大師兄絕無任何離經(jīng)叛道之舉,懇請老祖收回此言。” 修真界中,精通御魂讀心的宗門漸漸沒落,當下幾乎只剩萬靈宗言靈宮這一支,除已故的華文岳外,此道皆以他這幾位弟子稱奇。 方士諾如此立誓,一些心腸良善的仙首都有些動搖。 他們齊齊向泰華老祖求情道:“這位小兄弟如此言說,淺川公子又年紀輕輕,不如還是免了天水樓的刑罰,只由幾宗聯(lián)合審訊一番便好?!?/br> 求情的人不少,泰華老祖終歸也不是鐵石心腸,幾乎要被他們說動,正欲松口時,忽然一聲虎嘯,傳進所有人的耳中。 柳青葵一襲紅衣似火,眉間的火焰印記幾乎要灼傷自己,他坐在白虎之上,自半空疾速而來,遙遙喊道:“師兄,快握住我的手!” 眾人大驚,有人眼尖認出他這身紅衣來,驚訝道:“這不就是齊宮主的那個弟子嗎?!” 一時之間,為陸淺川求情的人悉數(shù)住了口,震驚無比地注視著萬靈宗一干修士。 凜焱不知從何處猛然躥出,帶著兇猛的怒氣騰空而起,就要咬上白虎的臉頰,柳青葵卻像預(yù)料到了似的,輕拍嘯風一下,虎頭一轉(zhuǎn),連人帶虎都迅速跑沒了蹤影。 方才的求情就像一個笑話,一眾仙首面色漆黑,滿腔憤慨地看向泰華老祖。 泰華老祖一直喜怒不形于色的臉上終于帶了明顯的怒氣,沉聲道:“押入天水樓?!?/br> 話音剛落,一柄閃著嗜血紅光的利劍劃破蒼穹,帶著無盡殺意,呼嘯而來。 第69章梅香伴得故人歸(十二) 陸淺川恍然覺得,自己已經(jīng)死過一遭了。 四肢百骸無一處不是劇痛,頭腦中叫囂的尖銳痛楚快要將他整個人撕裂,身體沉重而酸痛,雙腿像浸在冰水中一般,幾乎要失去知覺。 他緩緩睜開眼,預(yù)想中的地獄沒有出現(xiàn),映入眼簾的一扇黑漆漆的柵欄鐵門。 他已經(jīng)被疼痛耗去太多力氣,此時頭腦也不太明晰,一時沒判斷出這里到底是何處。 他嘗試著抬了一下腿,陣陣水聲混合著玄鐵鎖鏈震動的聲響便傳進了耳中,他愣了一下,慢慢低頭,看見的不是自己的雙腿,而是漫到他腰間的冰冷寒流。 雙手被鐵鏈縛住,他像個沒有生命的人偶一般,被人拉開雙臂,綁在了一間暗無天日的密室之中。 神智漸漸回籠,陸淺川再次晃動一下鎖在他手腕上的玄鐵鎖鏈,聽到當啷的聲響后,腦中才逐漸有了判斷。 這里是天水樓。 他曾聽宗門中的長輩說過,天水樓凌水而建,監(jiān)管者是仙門之中極有名望的道人散仙。進得天水樓,身上會被刺上一個代表犯人身份的“水”字,而天水樓的每間監(jiān)牢中,都有半人高的寒水冰流,用以消耗犯人的體力,同時也能封住他們體內(nèi)的靈力魔氣。 他微微抖動一下,身前松松垮垮的衣襟開了一道縫隙,他借著室內(nèi)幽暗的光芒,勉強看出自己左邊鎖骨處的皮膚上確實被人刺出了一個烏黑的大字。 至于是不是傳說中代表重刑犯人的“水”字,以他的視力,便不得而知了。 手臂上的鎖鏈還在當啷作響,陸淺川深吸一口氣,緩緩閉上眼,暈倒前的浮光掠影一一在腦中閃現(xiàn)。 他記得,柳青葵突然出現(xiàn),留下那句曖昧不明的話后便迅速跑走,導(dǎo)致本來已經(jīng)松口的泰華老祖動了真怒,下定決心要把他壓入天水樓。 然后場面便一度失控。 以莫沉淵擲出司命為起始,韶疏也不準備受仙門中這些窩囊氣,兩人想強行帶他回魔界。 若是周圍只有其余宗門的仙首宗師,這個硬拼意氣的辦法或許還可行,可糟糕的是,站在那里的不是別人,而是修真界中首屈一指的得道高人。 祖師爺一般說一不二的人物。 后來拔劍聲四起,短兵交接的尖銳聲響中,他最后一絲力氣終于被伏魔鎖鏈抽干,意識消散前的最后一抹記憶,是在他倒地時飛速沖到他面前接住他的一襲黑衣。 兜來轉(zhuǎn)去,最后陷害他的人是他信任了兩年的人,愿意用生命為他作保的人是他懷疑了兩年的人,在最后一刻接住他的人是他親手推進無盡深淵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