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未見過如此正直的反派[穿書]_分節(jié)閱讀_
他沒有動茶杯,寬大的白色棉巾罩在頭上,愈發(fā)顯得頭顱低垂,神情頹廢。 “抬起頭來?!标憸\川嚴厲道。 方士諾顫抖得更加厲害,嘴唇本就因為寒冷和疲憊變成了白色,再加上不規(guī)律的顫抖,看起來還不如一只受驚的兔子。 他小聲囁嚅道:“求求大師兄……” 陸淺川等著他說下去,然而他說了五個字便沒有了下文,只是頂著一雙哭得又紅又腫的眼睛看著他,眼中的期許壓得人喘不過氣。 陸淺川無奈,又不由自主地放柔了語氣:“你求我有什么用?做決定的是宗主和幾位師叔,何時輪到我了?” 方士諾定定地盯著他,深紫色的大眼睛顯得有些霧蒙蒙,他頹然地低下頭:“對不起,是士諾唐突……” 真是一點都不讓人為難。 陸淺川輕輕嘆口氣,把他面前的那杯茶又向他的方向推了一點,溫聲道:“先喝口水吧?!?/br> 方士諾怔怔地捧著茶杯,不管茶水涼熱就直接往肚子里灌。 陸淺川最看不得別人這樣。 他以前最艱難的時候,一邊上學一邊在校門口的店鋪里打工賺錢掙學費,很多時候都覺得還不如從教學樓頂跳下去一了百了,興許還能為同學們爭取個假期。 但或許是為了爭口氣,或許是不想死后成為別人指指點點的對象,也或許只是單純怕疼,總之還是堅持了下來。 凡事只要堅持下來,總會變好的。 他用力揉了一把方士諾的頭頂,透骨的涼意在手心蔓延開來,陸淺川收回手,在方士諾的身邊燃著了三張火符。 “你有什么想法,不妨告訴我?!?/br> 陸淺川心道:“影響不了長輩的決定,聽這孩子吐吐黑泥也挺好的?!?/br> 方士諾扣緊了手中的茶杯。 他眼中的惶惑藏在那一片霧氣里,想說的話很多,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嘴唇蠕動了半天,最后只說了一句:“師父他……以前很好的?!?/br> 他像是做錯了事又找不到辯駁之詞的孩子,只固執(zhí)地喃喃一句話:“真的很好。” 聽了方士諾斷斷續(xù)續(xù)毫無邏輯的傾訴,陸淺川不由沉默。 方士諾還在繼續(xù)道:“師父他從來沒苛責過我什么……我這么笨,還不合群,但是他從來都不說我……都只讓我繼續(xù)努力……” “師父說,我想做什么就做,有事他撐著……”方士諾梗了一下,沒有繼續(xù)說下去,豆大的淚珠啪嗒啪嗒掉進了茶杯里。 陸淺川抬手給他換了一杯茶:“你也說了是以前,現(xiàn)在呢?” 方士諾低下頭,沒有說話。 寂靜的室內燭火昏黃,映得陸淺川的面龐也不像平時一般冷硬,方士諾小心地看了他幾眼,良久,輕聲道:“士諾多謝大師兄。” 陸淺川一愣:“我沒有答應幫你,謝我做什么?” 方士諾道:“大師兄肯聽我這些話就已經足夠了,是我太不懂事,還以為會有轉圜的余地……讓大師兄為難了?!?/br> 陸淺川搖搖頭:“明日我會和宗主及幾位師叔一同審問華師叔,一切結果……還是等明日審訊完再說吧?!?/br> 方士諾愣怔一瞬,黯淡的眼眸隱隱透出幾分光亮。 陸淺川安排方士諾在自己這里住下,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未亮,他看到方士諾的屋子仍舊亮著燈,心中輕嘆,轉身向關押華文岳的地牢走去。 地牢就設置在器靈宮地底,離他的淺疏居很近,陸淺川本以為自己還能占個頭籌,臨到地方卻看到了并肩站在一起的莫沉淵和沈清澤。 二人面色凝重,見到他齊齊行禮。 陸淺川還未寒暄幾句師弟好早,便被他們嚴肅的面容嚇了一跳:“怎么了?” 沈清澤四下看看,湊到他身邊輕聲道:“華師叔失聲了?!?/br> 陸淺川震驚地看著他。 昨日回來時還好好的,怎么會突然失聲? 他又看向莫沉淵,后者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