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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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傲是不懂事,崔慕欒現(xiàn)下想想,也覺得十五歲時寫的檄文文采尚且可以,里面的觀點卻嫩得很。當時還當?shù)钔顣r和辯駁,被發(fā)配到禮部寫檄文也是活該,他本想著就這么混日子,卻沒想到前幾日調(diào)動,李時和居然把他提到了中書省,做的是中書舍人,一躍到了文人士子拜相的跳板上。 入仕為官,除了為國效力,目的無非是封侯拜相,崔慕欒自己都有點不敢信,他能跟著溫容站在五月初一的朔日朝上。 眼看著卯時要過,一向自持的皇帝還沒來,崔慕欒越發(fā)覺得自己在做夢,沒忍住往臉上捏了一下。他手勁兒不小,這一下捏得自己“嘶”了一聲。邊上有幾個郎君好奇地看過來,他連忙借著袖子擋。 站在他前面的溫容也轉頭,一張清冷的臉,語氣卻和臉很不相符,簡直有點輕佻:“怎么?以為自己在做夢?” 崔慕欒其實和溫容有點別扭,說是朋友吧,但他和溫容是反著來的。他看著風流,骨子里卻板正;溫容長了張冷冰冰的臉,卻是真風流。 “是像做夢呢,我何德何能,和名揚平康坊的溫涵卿站一塊兒?”崔慕欒不想挨溫容一頭,隨口說,“還有,這都快辰時了,陛下還沒來,可不像是做夢么?” “辰時怎么了?” 崔慕欒莫名其妙:“上朝是卯時啊?!?/br> “別說辰時,就是午時,我們也得等著。”溫容把頭轉回去,像是感慨,“春宵苦短,你等到現(xiàn)在,心里真有那么多氣,不如下回見面和阿柔說一說?!?/br> 這話就說得有點不像樣了,關系再好,郎君和娘子之間總隔著一層,何況沈辭柔如今還是皇后,崔慕欒想起和皇帝下棋的那會兒就覺得背后冷汗涔涔。他知道溫容是故意嗆他,咳了一聲,端端正正地站好,不說話了。 他站了沒一會兒,李時和來了,步子還是一貫的穩(wěn),但看著是有點急。他坐下來,掃過底下列隊的群臣:“身子不適,來遲了。諸卿請奏?!?/br> 以往站的是宣政殿外邊的廣場,這回站在殿內(nèi),崔慕欒抬眼,能清楚地看見李時和的臉。李時和看著挺好的,眼瞳清明,只眼尾帶著點淡掃的紅,他本來長得雅致,這么一點染,反倒有種隱隱撩人的感覺,讓人忍不住浮想聯(lián)翩他遲來的那會兒是在干什么。 崔慕欒在心里嘖了一聲,視線下滑,發(fā)現(xiàn)李時和這回應該是真的急。他穿的是上朝時的禮服,玄底金紋,腰帶好好扎著,但佩玉卻不是成對的,更像是隨便取了塊兒掛上,算是全個君子佩玉的意思。 這看起來真是挺急的,崔慕欒想了想,覺得溫容說的說不定真有幾分道理。 崔慕欒在心里胡思亂想,溫容卻沒憋住,極其短促地笑了一下。 該上的折子都上了,朝上一時沒人說話,李時和耳力又好,聽見那一聲笑,猜到溫容大概是什么意思,指腹在扶手上壓過:“溫卿?” 溫容自覺出列,朝著李時和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低頭說話時禮儀無懈可擊:“臣聞陛下不適,大感悲痛,如今見陛下安康,心中又喜,情難自禁。誠惶誠恐,惟愿陛下龍體早安,以免傷身。” 話是套得不能再套的套話,最后一句偏偏要說個“傷身”,隱隱有點嘲笑的意思,李時和皺了皺眉:“三日前有折子彈劾,說溫卿來遲,應以為鑒。朕以為小事,并未提起,今日恰逢不適,不免想起,溫卿乃國之棟梁,來遲必定是夜里積勞。還請溫卿早眠,切莫傷身?!?/br> 溫容被噎了一下,還能怎么說,謝了恩,又站回列中。 李時和把人噎回去,但畢竟來遲是他理虧,他也不想多說什么,閉眼緩緩呼出一口氣。他再睜開眼睛,眼尾還是染著淡淡的紅色,眉眼間卻一瞬間威儀具足:“諸卿請奏。” 崔慕欒一凜,腰背不自覺地挺直,等著聽第一個出列上奏的人開口。 作者有話要說:無憂要開始無法自控地把他那種有點病態(tài)的寵愛和迷戀表現(xiàn)出來了(煙) 先說好,愛欲一體,無憂是因愛生欲,不是見色起意_(:3)∠)_作為皇帝機器他還是合格的(……)沒有真的不去上朝是因為唐代趕去上朝的大臣好苦啊,早上五點之前要排隊站好……我尋思著起一個大早趕去上朝,然后皇帝說“不了吧我們不朝了”,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jpg 以及這章沒有卡文卡點!由于智商上的局限性,朝堂上議事的內(nèi)容我都跳過去了,寫出來也只是降智罷遼(。)大家自行想象一下,反正無憂議事帥就完事了。我們假裝底下有三千字辭令婉轉威儀具足你爭我斗暗流涌動的朝會,好,可以開始夸我了,謝謝大家(ntm) 第71章 暗斗 “jiejie當心些,食盒重呢?!彼褪澈械呐侔咽澈薪坏酱涤晔掷?,細心地托了一把。她大概十三四歲,臉圓圓的,打扮得乖,看著就讓人生出幾分好感。 自從上回跟著沈辭柔去過長生殿,吹雨趕著機會進殿伺候。聽風那邊倒沒什么,怡晴也不愛爭,吹雨就只是暗地里和化雪較勁兒。 殿內(nèi)沈辭柔剛醒,四個大宮女都在,吹雨本想著替沈辭柔挽發(fā),好討個巧。結果梳子還沒拿起來,化雪先拿了,還不輕不重地朝她笑了一下,讓她去拿食盒。 尚食局的食盒只送到清寧宮正殿外,一來一去雖然也用不了多久,但說幾句話總夠了,吹雨錯失個挽發(fā)的機會,心里憋著氣,這會兒見送食盒的小女官說話甜,她覺得舒服點,“嗯”了一聲,轉念又問:“今日送的是什么?” “蝦仁魚茸粥,配的是蓑衣胡瓜、蜜橄欖、櫻桃畢羅和貴妃紅?!迸儆滞辛耸澈幸话眩柚澈械恼谘跀n住吹雨的手,輕輕一推,自己腕上的玉鐲就到了吹雨腕上。 她收手,大大方方地笑笑,“這是尚食局猜的,我就在這兒等,若是娘娘吃著好,勞煩jiejie告訴一聲。若是吃著不好,煩請jiejie替尚食局告罪,也過來說一聲?!?/br> 腕上的鐲子是相當通透的翡翠,綠而不膩,水頭好得很,一看就是上面賞下來的東西,若不是得臉的,恐怕逢年過節(jié)也摸不著這么好的東西。 看來尚食局是鉚足了勁兒打算在沈辭柔這里撬個口子,吹雨大概有數(shù),換了只手提食盒:“那也行,等著吧,我這就送進去?!?/br> 她轉身要走,身后的小女官忽然叫住她:“jiejie,可別怪我多話?!?/br> “我聽那邊說,陛下這幾日都歇在娘娘這里,那jiejie能不能幫忙看看,若是有陛下不喜歡、娘娘卻喜歡的,也萬請告訴一聲。”女官摸了摸手腕,“這可是要命的事情呢。” 這倒不是過分的要求,萬一送上來什么犯李時和忌諱的東西,尚食局也得要命。吹雨點頭:“放心吧,只管送娘娘喜歡的上來,陛下不會多說什么的?!?/br> “……陛下真這么寵娘娘???”女官說,“我先前聽說陛下新婚就沒宿在娘娘這兒,這幾日又連著來,還想著奇怪呢?!?/br> “有什么好奇怪的?”吹雨不樂意了,“陛下和娘娘恩愛,你看著不舒服了?” “怎么會!jiejie別氣,別氣。是我不好,亂說話?!毙∨僮鲃萃约耗樕洗蛄藥紫?,捧出一張笑臉,“這也不是我說的,是宮里瞎傳的,如今看來,就是那些傳話的嫉妒娘娘好福氣,背后胡亂編排呢。前些時日,青竹女官就罰了個尚寢局的女官跪了兩個時辰,還有打手心的板子,罰的就是她亂說話!叫什么來著……” 她想了想:“哦,對,還是太原王氏的呢。她讓我們管她叫阿桃?!?/br> “知道就好?!贝涤暾f,“陛下可寵著娘娘呢。我告訴你,先前我可是跟著娘娘去過長生殿的,陛下還不是把娘娘留下來了?!?/br> 女官吸了口冷氣,上前幾步,往吹雨手里再塞了一小把碎銀:“照這么說,娘娘是恩寵不斷了。jiejie定然是娘娘面前得臉的,千萬要關照啊?!?/br> 拿了只鐲子,手里的碎銀就不夠看了,女官的話說得好聽,吹雨呼出口氣,反手把碎銀塞回去:“放心吧,只管好好準備吃的,少不了你們的好。” 小女官一臉欣喜,連連應了:“那我就在這兒等著jiejie?!?/br> 吹雨看了她一眼,挽著食盒進殿。 她腳程快,沒一會兒就到了沈辭柔那邊,在桌邊跪坐下來,把食盒放在桌上,一面說,一面把東西一樣樣取出來:“娘娘,今兒尚食局送的是蝦仁魚茸粥、蓑衣胡瓜、櫻桃畢羅和貴妃紅?!?/br> 拿到最后一樣,是一碟子金燦燦的橄欖,吹雨說:“還有娘娘喜歡的蜜橄欖?!?/br> 有粥有菜,還有吃著玩的點心,配的其實不錯,沈辭柔卻沒什么胃口。李時和在榻上真有點無度的意思,沈辭柔不是扭捏的人,自然配合著,但連著被這么折騰,她也受不住,昏昏沉沉地睡到辰時,連餓都感覺不到。 她看了眼桌上的東西,搖搖頭:“我不餓?!?/br> 這幾日沈辭柔早上都沒胃口,聽風有點愁:“娘娘,這是咸口的粥,配的小菜也清淡,吃一點吧?” 吹雨摸不準沈辭柔的意思,但食盒是她提進來的,連忙也勸:“娘娘還是吃幾口吧,免得餓壞?!?/br> 沈辭柔知道該吃飯,也知道尚食局那邊做東西麻煩,但她就是沒胃口,想想還是搖頭:“那就先放著吧,我過會兒再吃。” “娘娘可是因為天熱?”一向不愛說話的怡晴揣摩著,“若是如此,奴婢倒有個法子。奴婢小時候也苦夏,天一熱就吃不進東西,家里就做冷淘,冰冰涼的,拿點醋和茱萸油拌拌,順順溜溜地能吃下去?!?/br> 冷淘其實就是煮熟的面,過了水,把熱氣都去掉,加上醋和茱萸油,以及豆芽、菠菜之類的料拌在一起。沈辭柔在東市吃過,這會兒聽怡晴這么說,再看看帶著熱氣的蝦仁魚茸粥,還真有點想吃。 她想了想:“那就吃這個吧。唔,吹雨,你拿點合適的東西給尚食局,麻煩她們做這個?!?/br> 吹雨沒法,只能應聲,剛起來,怡晴又說:“娘娘,這會兒趕去尚食局也遠。奴婢是蜀州人,小時候就愛吃這個,不如讓奴婢做?” “行啊?!鄙蜣o柔覺得這個好,“那辛苦你。要是能放綠葉菜,多放一點。等會兒去挑個喜歡的首飾吧?!?/br> 怡晴微微一笑,福了一禮,起身往小廚房去了。 就這么得了個首飾,吹雨不服,又不能說,只好問沈辭柔:“那這粥……” 呈上來的東西沒有退回去的,也沒有熱熱再吃的,不吃就只能倒掉,沈辭柔想想又有點可惜:“你吃飯了嗎?” 宮女都得緊著伺候沈辭柔,吹雨這兩天更是和化雪爭著,一大早就起來,連口水都沒喝,她一愣,誠實地搖搖頭:“回娘娘,奴婢沒呢?!?/br> “那你喜歡吃這些嗎?喜歡就吃了吧,免得浪費?!鄙蜣o柔說,“不喜歡就算了,去吃別的。別餓著,快去吃飯?!?/br> 派給宮人和呈給皇后的自然不一樣,吹雨看著櫻桃畢羅里隱隱透出的粉色,不自覺地吞了口口水,頂著聽風的視線,她想了想:“尚食局的女官在外邊等著,奴婢還得回話呢?!?/br> “既然是娘娘賞的,那就吃呀,不然辜負娘娘,多不好?!被┛床粦T吹雨,又不能發(fā)作,朝著沈辭柔笑笑,“娘娘,讓吹雨吃吧,不然奴婢去回個話?” 這兩人是有點不對勁,但沈辭柔也懶得管,點點頭:“去吧?!?/br> 化雪行了個禮,看了吹雨一眼,出去了。 “謝娘娘賞?!睂m人不能在人面前吃東西,吹雨收了食盒,也出去了。 殿內(nèi)就只剩下沈辭柔和聽風,聽風猜不出沈辭柔的心思,想想剛才化雪和吹雨的樣子,還是忍不住提一嘴:“娘娘,化雪和吹雨……” “我知道。”沈辭柔大概猜到聽風的意思,“不想管。” “……娘娘?” “這讓我怎么,和她們說,我想也不會聽的。難道要找個理由把人調(diào)出去?”沈辭柔起身坐到榻邊,拿了個軟枕抱著,“她們都是先前就在清寧宮的,又沒有犯什么事,我也不能做什么?!?/br> 聽風微微一怔,過了會兒,狠心說:“娘娘,我們都是伺候您的。來去生死,都在您手里。” “我知道,你們是幫我做事??晌沂侨?,你們也是人啊。你們到宮里,我猜多半是家境不算太好,不得已才進來?時運不齊,命途多舛,我再來傷你們,就是我沒有道理。”沈辭柔說,“我不太懂該怎么辦……這樣吧,先把她們分開,也不用進殿了。有什么東西都給同樣的。此外,你幫我看著點兒,要是她們做了什么錯事,再來和我說?!?/br> 這個安排倒還可以,聽風應聲:“奴婢明白?!?/br> “對了,她們幾歲了?” “奴婢記得吹雨十六,化雪似乎大點兒……十八吧?!甭狅L回憶著,“怎么了?” “那也不算孩子了。”沈辭柔揉了揉軟枕,“我記得年前會放宮女出宮吧?那就問問她們想不想走,想的話就拿點賞銀給她們?!?/br> 她“唔”了一聲:“那你呢?你想出宮嗎?” “奴婢……奴婢是長女,家里還有個弟弟,當年就是家里養(yǎng)不起,才把奴婢送到宮里來的。家里拿了錢,其實和賣人也……”聽風忽然想到什么,跪下來,“娘娘恕罪,是奴婢失言?!?/br> 沈辭柔想想就知道是“賣”這個字,把女兒送進宮,卻拿了錢的,擺明是不想再有牽連,和賣是沒什么兩樣。看聽風這個樣子,她也不知道說什么,含含糊糊地:“不是你的錯,沒事啦,起來吧。” 聽風站起來,站在一邊不說話了。 自幼混在一起玩的都是話多得要命的,沈辭柔實在不擅長和聽風這樣寡言又多思的人打交道,思來想去,還是沒話說:“那我再睡會兒,你出去吧?!?/br> 她剛扯起被子,門開了。 怡晴端著托盤進來,往桌上一放,端端正正地屈膝行禮,站在邊上不說話了。 之后進來的是李時和,衣服都沒換,還是上朝時穿的那身大袖,玄底金紋。他到榻邊摸了摸沈辭柔還泛著點潮紅的臉,指腹輕輕壓過眼尾。 作者有話要說:是時候開個支線了,不然一直甜甜甜有點無聊(……)不記得阿桃是誰的可以回顧一下69章。 謝謝大家讓我茍到差不多萬收,心力交瘁,沒辦法雙更,這章評論就掉落紅包吧。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倚修竹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杯無、蘑菇?、響空山、相思不寂寞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_亞飛啊70瓶;妧澧10瓶;此間情長、就是這樣5瓶;木易3瓶;a女王,香、wuli娃娃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72章 荔枝 “怎么想著吃這個?” 槐葉冷淘要用青槐葉擠出的汁,和在面里,做出來的面條青翠,再過一遍混著冰的水,顏色清涼,吃起來也是涼的。端上來的冷淘就一小碗,邊上幾個小盅里放著醋和茱萸油一類的調(diào)料,再邊上則是幾個酸甜口的小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