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一撞成婚:冷面男神很能干、穿成女主她前任[快穿]、重生之豪門千金(作者:洛水三千)、送你一枝野百合、不盤大佬就得死[穿書]、嗜寵入骨、他嫌棄我美色、落難龍女發(fā)家史、閨中媚(重生)、天命為皇
無憂失笑:“沒講什么?!?/br> 沈辭柔一愣:“嗯?” “確實沒講什么?!睙o憂說,“這支曲我給賀先生聽過。賀先生說我的心是空的,故而作出的曲也是空的,沒什么可聽的。” 說到這里,他自己都有點想笑。太傅說君王的心里要藏山川大海,要藏天下萬民,可是若只談自己,他的心里空空如也,前二十年仿佛虛度。 無憂輕聲嘆息,忽然聽見沈辭柔的聲音:“那你現(xiàn)在,心里能有別的嗎?” 他微微一怔,沈辭柔已經(jīng)起身走到了他面前,定定地看著他,像是有些猶豫,微紅著臉:“我問你,你的心里……能有個我嗎?” 問得太可愛,無憂忍不住輕笑一下,伸手輕輕握住女孩纖細(xì)的手:“現(xiàn)下自然是有的。方才那支曲子是我以前作的,如今若再作,肯定有所不同。” “好?!鄙蜣o柔聽得開心,點點頭,正想回去,腳下卻是一絆。畢竟是進(jìn)宮賀壽,她今日穿的襦裙也格外長,裙擺墜到腳面,走路時還需稍稍提起,她一時不察,一腳踩在了裙擺上,整個人跌下去。 無憂一驚,連忙伸手去接。所幸兩人離得近,沈辭柔這一摔剛好摔進(jìn)他懷里,一聲悶響,無憂被撞得胸口有些疼,還記得輕輕拍了拍女孩的背:“當(dāng)心些。” 沈辭柔自覺丟人,環(huán)著無憂的頸子,在他肩上埋了片刻才抬頭,眼神游移著不看他:“我踩到裙子了。平常不這樣的,剛才那是意外……” 她還坐在無憂腿上,其實是沒必要的事,無憂壓根不在意,她卻小聲解釋著。無憂聽著好玩,并不作答,任由她繼續(xù)。 沈辭柔以為無憂是憋著想笑她,更著急,嘴上卻再說不出什么,支支吾吾了一會兒,臉都憋紅了:“真的是意外啦。反正……不能算我故意的?!?/br> 她說話時嘴唇張張合合,說完了又微微抿著,原本偏淡的顏色被這一抿,抿出些略深的顏色,瞧著像是花瓣上深淺的過渡。 無憂看得有些神思渙散,沒怎么聽她后邊說的話,等回過神,指腹已經(jīng)點在了沈辭柔嘴角。他自覺不妥,剛想收手道歉,沈辭柔卻張口咬住,尖尖的犬齒像泄憤一樣輕輕磨了兩下。 她咬著指尖,抬眼看他,努力撐出點氣勢,聲音卻含含糊糊:“干什么呀?” 無憂任由她咬著,也不顧指尖上發(fā)癢的感覺,拇指的指腹也抵上去,緩緩撫過沈辭柔的下唇。他想她應(yīng)當(dāng)是涂了口脂,指腹輕輕擦過去,淺淡的紅色被抹開一筆,像是碾過一片花瓣。 他原以為女孩的手或者身子夠軟,她的嘴唇卻更軟,指腹甚至能感到略微的彈性。 原來……是這樣的感覺。 無憂年少時跟著太傅讀書,尚且不清楚男女間的事情,太傅便細(xì)細(xì)警戒過,說得仿佛除了子嗣立儲之外,往后宮里走一步便是沉湎女色。無憂那時想女子也沒什么可接近的,還不如多看一卷書,現(xiàn)下卻覺得太傅說得并非毫無道理。 比如他現(xiàn)在很想就這么抱著沈辭柔,然后俯身親一親她。時光易逝,不如就此消磨。 沈辭柔磨夠了,覺得沒什么意思,嘴唇上讓人抵著到底有點不舒服,松了齒關(guān):“……有什么東西嗎?” 她稍稍歪了歪頭,一雙眼睛澄澈透亮,看神色時真的不明白。無憂被看得一凜,連忙收手,垂下眼簾:“失禮了?!?/br> “這有什么失禮的?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這樣碰碰而已,我覺得沒什么呀?!鄙蜣o柔渾然不覺,見無憂垂著眼,還伸手去捧他的臉,“你怎么不看我?” 襦裙領(lǐng)口熏了香,淺淡的香氣透過來,無憂呼吸一窒,視線里是女孩一截頸子,白皙修長,肌膚上泛著健康的微紅。 他喉結(jié)滑動,生平第一次在完全安全時心慌意亂,不知該看哪兒,干脆閉上了眼睛,睫毛輕輕顫著,像是微風(fēng)中的蝶翅。 這個反應(yīng)有些奇怪,沈辭柔盯了一會兒,還是不理解,但她本能地覺得好玩,騰出一只手撥了撥無憂的睫毛:“怎么了?” 無憂心說要命,睫上微癢,心尖也癢起來。他正在想該怎么開口,門卻忽然被敲響了。 他不動聲色地松了口氣,睜開眼睛,眼尾帶著略略的紅:“有人敲門。” 沈辭柔反應(yīng)過來,立馬從無憂膝上下來,提起襦裙:“是長壽面來了吧。你等等,我去端面?!?/br> 她跑去開門,門外果然是那個臉嫩的小內(nèi)侍。沈辭柔道了聲謝,接過食盒,等小內(nèi)侍上道地關(guān)門,才拎著食盒回去放在石桌上。 十月天涼,面碗上還多倒扣了一只小碗,一打開,被壓住的熱氣漫出來,一股清淡的鮮香,沈辭柔光聞味道都覺得饞。 碗里的面應(yīng)當(dāng)是現(xiàn)抻的,抻得極細(xì),又是完整的一根,盤在濾過幾遍的雞湯里,顯得透亮。面上如沈辭柔囑咐的多放了幾筷子綠葉菜,壓著油潤的燒rou,旁邊的荷包蛋果然邊緣略焦,里頭卻是溏心,對著光能隱隱看見半凝的蛋黃。 沈辭柔拿出筷子塞無憂手里,在他對面坐下,期待地看著他:“吃吧?!?/br> 無憂執(zhí)起筷子,剛想開口,沈辭柔抬手出個“噓”的手勢:“不要說話,也不要咬斷面,一口氣吃完?!?/br> 無憂點頭:“好?!?/br> 這一碗長壽面是尚食局做的,尚食局只知道是貴客要吃面,摸不準(zhǔn)貴客的食量,因著配菜多,不敢多放面,怕膩著人,故而只抻了半份的量。無憂等著晚上開宴,午膳也沒吃幾口,他吃相好,半份面也不夠幾口吃的,沒一會兒就吃得干干凈凈。 沈辭柔看著空了的碗,油然而生一種投喂的滿足感,撐著下頜,笑盈盈地說:“真好?!?/br> 無憂不解,放下筷子:“怎么?” “你吃面呀,我看著高興。”沈辭柔其實也說不出自己在開心什么,“反正我就是開心。我想往后也能一直看著你吃,年年陪著你吃長壽面?!?/br> 她說的是真心話,自己不覺得有什么,無憂卻聽得心里波瀾乍起。他忽然不想等太史局磨磨蹭蹭地占出個吉日來了,他看著沈辭柔:“你想我什么時候來提親?” 沈辭柔一愣,也有些不好意思:“你……你怎么這時候突然說這個呀?!?/br> 她的臉霎時紅了,猶豫著擰了擰袖角,想想又有些發(fā)愁:“其實我還被我阿娘關(guān)著呢,這回出來也是運氣。我阿娘不同意,阿耶肯定也不敢同意……我是想再拖一拖,阿娘應(yīng)該也就是一時生氣,等過了這一陣子,大概就同意了吧?!?/br> “是嗎?”無憂說,“若是她一直不同意,你待如何?” “那……那就不管了?!鄙蜣o柔忽然笑起來,眼睛里亮晶晶的,“是我要嫁給你,又不是我阿娘要嫁給你,我的事情,難不成我還不能做主么?” “好?!笨粗蜣o柔這么笑,無憂心里一松,“那你想想,什么時候好一些?” 這倒是個問題,沈辭柔皺眉想了一會兒,想到個絕妙的時間點:“不如等明年正月。我阿娘信這個,未出正月,她想生氣也得忍一忍。若是她答應(yīng)了,再準(zhǔn)備準(zhǔn)備,我們正好三四月里成婚,那時候天氣也好?!?/br> 無憂應(yīng)了一聲,伸手勾住女孩。沈辭柔莫名其妙,乖乖地讓他牽著,朝他笑了一下。 無憂也笑笑:“等我。” 作者有話要說:自從恢復(fù)更新,我感覺到我的頭發(fā)和肝都在漸漸離開身體tut 第35章 退婚 沈辭柔沒等到翻了年無憂上門來提親,沈棠和葉遠(yuǎn)思的婚事先定下了,婚期就定在明年三月,正是春風(fēng)初來的時候。 葉沈兩家門第相當(dāng),葉太傅歷經(jīng)三朝,葉家?guī)讉€郎君又都出息,還是兩情相悅,算起來沈棠也是賺了。宋氏一面為侄女的良緣高興,一面想到女兒,兩相對比,心里更難受,出門赴宴時受了風(fēng),到十一月初終于病了。 母親病著,沈辭柔自然得伺候,一來二去也伺候到了十一月中旬。 過了月底就是年,本該是平安喜樂的月份,長安城里卻鬧出了件大事。六月里山南西道逃犯的事情是由頭,往后順藤摸瓜,摸出來一串事情,受賄鬻官先不說,最匪夷所思的是江南東道底下的一個府尹位置上坐的居然是個天生癡傻的。 當(dāng)朝唯才是舉,這種事情本就不對,還能壓到今天,大理寺卯足了勁兒查,順著往后一摸,竟然是范陽盧氏。 盧文弘對這事兒并不太知情,在朝上被彈劾時當(dāng)場就抽了幾口氣,直直栽倒在地,在榻上躺了五六天也不見醒,躺著把戶部尚書的官帽丟了。范陽盧氏也倒了霉,本族內(nèi)出來的官皆罰俸,有革職有降職,又交了一大筆罰金,大理寺判處的結(jié)果還沒下來,先元氣大傷。 范陽盧氏畢竟是世家,底下有關(guān)聯(lián)的舉子官吏數(shù)不勝數(shù),一時長安城內(nèi)人人自危,能撇清的都撇清,不能撇清的只能上香求這把火別燒到自己身上來。其他世家隱約嗅到點皇帝要對世家下手的意思,嚇得氣兒都不敢出,老老實實裝鵪鶉。 查著查著,藤長到了葉家身上。 其實這事兒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葉家不算完全的清流,和世家有些交際再正常不過,當(dāng)日葉太傅壽宴上的事兒大家也不是沒長眼睛,看得出葉太傅是想扶盧氏一把,把盧氏的娘子扶進(jìn)宮里。 本來按規(guī)矩意思意思也就過去了,偏偏葉遠(yuǎn)思他爹走了個昏招,上了一書,大意是先撇清和盧氏的關(guān)系,再說要與沈家聯(lián)姻,請陛下仔細(xì)定奪云云。 這折子一上,滿朝嘩然,氣得沈侍郎差點在宣政殿里掐未來親家的脖子。 撇什么撇,你當(dāng)誰沒長眼睛???! 這折子上得蠢,座上的皇帝居然微微一笑,他笑得和煦,雅致的眉眼卻是冷的:“照這么說,葉卿同沈卿是有結(jié)黨營私意?” 他上回這么說話還是長樂長公主謀反那會兒,一口鍋直接扣下去,嚇得朝上一對親家一句話都說不出。天子一怒,伏尸百萬流血千里,不是說著玩的假話,最后還是沈仆射當(dāng)場跪下,三表忠心,這事兒才算過去。 饒是如此,葉家也沒討著好,順著藤往下繼續(xù)查,最倒霉是葉遠(yuǎn)思,他本來就在大理寺任主簿,因查的是自家事,直接停職。 長安城里風(fēng)雨飄搖,沈辭柔困在沈府,對外邊的事兒一無所知,還是見了沈棠才知道。 沈棠來時仔細(xì)上了妝,臉色卻仍不好,眼眶紅紅的,顯然是剛哭過,眼睛底下卻又有一層淡淡的青,可見這兩日沒歇好。 沈辭柔一見沈棠的樣子,就知道事情要糟。 沈棠看著溫雅端莊,骨子里卻有股韌勁兒,輕易不會哭。她過的最慘的那幾年大概是十二三歲,沈瑰那時候已經(jīng)有些知事,也不知道是身邊哪些多嘴多舌的哄的,知道了什么叫嫡庶有別,明里暗里欺負(fù)庶姐。 初見時沈棠剛從池子里爬出來,一身襦裙?jié)窳芰艿模^發(fā)上還掛了幾根水草,水滴滴答答往下掉,她卻不哭,只定定地看著沈辭柔,行禮時規(guī)矩得沈辭柔都慌。 可她現(xiàn)在這個樣子,沈辭柔也不知該怎么辦,倒了半杯熱棗茶遞過去:“這……你這到底是怎么了?” 沈棠接了棗茶,抿了一口,嗓子仍是啞的:“子思說了,要退婚?!?/br> “退婚?!”這兩年沈棠和葉遠(yuǎn)思怎么黏糊,沈辭柔是看在眼里的,乍一聽這話,她都以為自己耳朵壞了,“他這是說的什么話……難不成是怕拖累你?” 沈棠點點頭,使勁吸了口氣,把眼淚逼回去:“他說葉家怕是要被人踩下去,君心難測,前路不知?!?/br> “到底怎么了?” “是葉二郎的事?!鄙蛱牡降资菦]憋住,抬手在眼下按了按,想想又覺得丟人,朝沈辭柔勉強(qiáng)笑笑,才繼續(xù)說,“他是葉家二房的獨子,大約是自小寵壞了,犯了事,先前的事情都是葉家壓下去的?!?/br> 葉家自立朝來就在長安城里,兒郎多有出息,但每一代總也有不成器的,輪到葉遠(yuǎn)思那一代,恰恰就是葉二郎。沈辭柔和葉二郎打過幾個照面,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一副被酒色財氣掏空的樣子,活脫脫的紈绔,回回看見沈辭柔都想拿鞭子抽他一頓。 她猶豫一會兒:“葉二郎我也是見過的,討厭歸討厭,可也不過是文武皆不成,能犯什么事兒?” “朝上有言官彈劾葉太傅、葉尚書,把葉二郎的事情揪了出來,說是強(qiáng)辱民女以至于逼死她全家,當(dāng)朝給了葉家一個難堪。這事情先前告到過京兆尹,是被壓下來的?!鄙蛱念D了頓,“陛下雷霆震怒,罰千金,葉二郎杖五十后下獄,等著查下去?!?/br> “杖五十?”沈辭柔一驚,“那還有命等查下去嗎?” “有命沒命都不重要了。”沈棠說,“葉二郎欺辱民女好像也不是頭一回,此外還有私設(shè)賭坊、借此放債的罪名。即使沒被打死,等京兆府判下來,大概也難活命?!?/br> 沈辭柔聽得眉頭緊皺,看看沈棠的樣子,一時連話都接不上。 “倘若他就此死在獄中倒也算了,若是接下來再查出來什么,恐怕要拖累整個葉家?!鄙蛱慕又f,“子思說陛下在殿大怒,看樣子比當(dāng)時查到盧家時還氣……” “……也并非全無道理。范陽盧氏是前朝留下來的世家,背地里多少齷齪事,大家心里都有數(shù),保不準(zhǔn)陛下也是知道的。但葉家畢竟是本朝才立起來的,又有個葉太傅……陛下一時生氣,也未必有什么別的。”沈辭柔先寬慰沈棠,再問要緊事,“子思說要退婚,你總沒答應(yīng)吧?” “自然沒有?!鄙蛱膿u頭,“他來說,我就當(dāng)場說了我不肯。都說患難夫妻,別說只是停職,就算是流放,我也跟著他去?!?/br> 沈棠沒答應(yīng),那就還有轉(zhuǎn)圜的余地,沈辭柔點點頭:“那現(xiàn)在外邊……你去找過子澈他們了嗎?” “子澈、傾之那邊我都去過了,我相識的郎君里官職最高的也不過是涵卿,中書侍郎,其實也說不上什么話?!鄙蛱膰@了口氣,“我連子寧那里也去過了,子寧說陛下這幾日都陰沉得很,他即使見得著面,也不敢說話?!?/br>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沈辭柔知道這些郎君也是沒法,看著沈棠的樣子,胸口酸澀,思來想去也不好多說,只伸手在她背上輕輕撫了撫:“他們在朝的尚且沒法,我們……也就只能等著了。葉家背后有什么事,只要不是子思犯的,總歸最后判不了什么。好歹他也在大理寺兩三年,總不至于一點情面都沒有?!?/br> 她想了想,也嘆了口氣:“現(xiàn)下我還在禁足,長安城里又出了事,我想出去更是不可能……” “我知道。我來也不是想同你抱怨什么,也不是怪子澈他們,我就是心里難過……”沈棠又深吸一口氣,眼淚卻憋不住,成串地往下掉,驚得沈辭柔站起來給她遞帕子。她卻沒接,只看著沈辭柔,“我以前在茶樓里聽人說傳奇,總覺得情情愛愛不過如此,現(xiàn)在輪到自己,才知道原來是這么難受的?!?/br> 沈辭柔正慌忙地給沈棠擦眼淚,聽到后面幾句話,自己心里也是一酸。 沈棠心里難受,她又何嘗好受。她不如沈棠那般長了顆七竅玲瓏心;宋氏嚴(yán)厲起來是嚴(yán)厲,但也是縱著她長大的,否則也不至于養(yǎng)得她長到十七歲,長安城里的郎君沒一個敢開口求娶。 因而沈辭柔以為自己夠豁達(dá),但等真的被禁在府里,信既傳不出也收不到,靠著那一點點信念,等著無憂上門,她才知道日子有那么難熬。 她每日吃吃喝喝玩玩笑笑,看著不知憂愁,夜里一個人躺在榻上,睜眼到累極才昏睡過去,今年秋時新裁的冬衣,如今穿在身上都松了一截。早上秋葉替她穿衣時信手一抽腰帶,在她腰上掐出半掌的空,急得眼淚都要掉下來。 沈辭柔耐心地替沈棠擦了眼淚,彎腰抱住她,在她背后輕輕拍了拍:“你若是想哭,這會兒哭完吧,省的把眼淚攢到明年。三月里你就出嫁了,要是在昏禮上哭,能把子思嚇?biāo)馈!?/br> 沈棠帶著哭腔,極輕極輕地“嗯”了一聲,借著沈辭柔的懷抱,憋了許久的眼淚終于可以肆意地淌出來。她一開始壓著哭聲,只抽著兩邊肩膀,等到后來壓都壓不住,一聲一聲哭得人心里發(fā)疼。 聽著她的哭聲,沈辭柔眼睛也酸了,她抬手壓了壓,硬生生把那點淚意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