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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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片刻,城守匆匆趕來。江茗說出去散散心,有飛浮跟著,殷楚便讓她去了。 城守待到江茗出去,這才開口說道:“殿下,雍陽關(guān)外城已關(guān)?!?/br> 殷楚“嗯”了一聲,說道:“若是到時戰(zhàn)火燒到了雍陽關(guān),難免會有人想要離城,你一會兒回去便張貼告示,若有人決定要走,限時兩日之后寅時,從南側(cè)城門出,只此一次,之后若非特殊情況,再不開城門。” 城守應(yīng)下,可接著又問:“殿下,可是官道封了,他們就算走了,能去哪兒呢?” 殷楚抬頭看城守,眼睛微微瞇起:“派人帶著,拿我的印信,沒有道也要開出一條道來?!?/br> 城守吞了下口水,小心翼翼的說道:“殿下,到時候京城里怕是有人會彈劾殿下,說殿下放縱流民?!?/br> 殷楚抬眸看他,緩緩說道:“你這么說關(guān)心我。可他們卻無人關(guān)心。青扣關(guān)一破,青扣關(guān)、延慶道沿途的百姓全都無家可歸,官道一封,是斷了他們的活路?!?/br> 城守聽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像是下了極大地決心,點頭應(yīng)道:“屬下知道了。咱們大胤不是那種斷尾求生的,雍陽關(guān)能抗住,官道也一定得開了。” 殷楚嘴角勾起:“正是如此?!?/br> 江茗站在帳外,聽著殷楚和城守的對話。她沉默的抬起頭——這雍陽關(guān),四四方方沿山而建,莫不就是最后的墳?zāi)梗?/br> 若是殷楚注定在此處戰(zhàn)死,那自己又該何去何從? 她恍惚著,天上突然有一道黑影遠遠掠來,最后落在江茗的肩上,歪著脖子看著江茗。 這是殷楚用來傳信的蒼鷹,它的羽毛上沾了些血,不知是從何處飛來。 江茗抬手將它腿上綁著的信解下來,這信折的并不規(guī)整,像是匆匆忙忙當中寫成,里面的筆跡也不端正,可見當時情況之緊急。 江茗將信看完,咬了下牙,將那信緊緊的握在手中,肩膀止不住的打顫。 原來是這樣。 她在帳外又等了許久,等到城守走了,她才轉(zhuǎn)身進了軍帳,將信遞給殷楚。 “是江宛。”江茗開口說道。 殷楚看了一遍那軍報,莫赫離帶著北胡重整旗鼓,一部分人喬裝打扮成大胤將士,手持江衡帥印為證物,從秦鳳道邊緣進延慶道。青扣關(guān)腹背受敵,抵擋不住。 江衡戰(zhàn)死,北胡將他尸首掛在陣前。大勝之后屠城祭旗,青扣關(guān)已如人間地獄。 殷楚單單看著這信,心里就如同被堵住了似的。陸奉的軍報來的匆忙,他尚不知道江衡戰(zhàn)死之后,尸首受到了如此的對待,更不知道青扣關(guān),那些曾經(jīng)沖出來救火的,那些樸素的,那些故土難離的百姓們,如今全都沒了命。 江茗開口說道:“莫赫離要江宛,一定是因為她有用。但我沒想到會是和帥印有關(guān),江衡的帥印怎么會在江宛手里?” 莫赫離并不是完全的要將自己的勝負都壓在蕭羅身上,壓在秦鳳道上,他也有自己的打算,這才能做到萬無一失。而江宛,便是他的打算之一。 殷楚沉默片刻,說道:“若是家中有帥印的大致形狀,想要做個假的出來并不難?!?/br> 江茗猛然想到,很早之前宮中聚宴的時候,確實曾聽齊思琦炫耀江宛受寵,說的便是——“宛兒小的時候,還時常拿著將軍的帥印亂蓋,將軍只是氣的收起了帥印,讓她將東西都燒毀,倒也未曾責罰小姐?!?/br> 而那時,莫赫離似乎就在一旁。 江茗又想到,在華京城自己還是名公子的時候,江宛回了一趟江府,想來是還有幾張留下,她這便去取了。 多好的計策。鎮(zhèn)國大將軍的帥印,蕭羅也能甩得干凈。 所以莫赫離就是在等這樣?xùn)|西,等著江宛將這個送上來,依著模樣做個假的帥印。這東西來換一條命,大妃的身份,那當然是值得的。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我失言了!今天只有兩更,稍等還有一更~ 因為我被送了兩只小喵仔,我正在和他們纏斗。明天一定三更?。?!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蘆絮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報告大大,我有話說(、x 11瓶;茲泉 10瓶;微笑呀 5瓶;戀戀青檸、月海天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93章 誠如陳青歌所言,倘若要描寫心思不正之人,也有角度可以入手。 給她找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不管是真是假,就像要說服他人可憐一樣,這才心思不正。 然后寫她一步一步的往上爬,不知踩踏了多少人,不知做了多少事。 江衡、江劭、衛(wèi)氏、殷疇、原主等等等等,都是江宛往上爬的墊腳石,她在一步一步往前當中尋找著自己的出路。最后,她找到了莫赫離。 后面的劇情不用想也知道了,江宛真的成了大妃。 大胤滅亡,北胡入主中原。莫赫離便是最冠冕堂皇,也是最合襯的男主。 倘若江衡在天有靈,會不會恨自己之前瞎了眼,抱了這么個白眼狼回府? 但莫赫離這性子,若不是真的喜歡江宛,便是故意娶她,折辱大胤仍在負隅頑抗的舊臣風骨。每一次江宛和他一同站在高處,就是對舊朝的一記響亮的巴掌。 江茗慢慢地閉上雙眼。 同一件事情,只要撰寫者有意,詳略取舍,便可以輕而易舉的顛倒黑白。 書里看到的,未必是全部。 但難道真的,所有的人,都要這般無故的為了襯托江宛而死嗎? 這一夜,殷楚在外忙碌,三更時分才回到帳中。他看著已經(jīng)入睡的江茗,微微的嘆了口氣,將她抱在了懷中。 翌日傳來消息,魏風凌運送閩州糧草已到華京城。靖文帝原本有意讓魏風凌運糧,但魏風凌借口身體不適而留了下來。 三日過后,江衡戰(zhàn)死和青扣關(guān)失守的消息才傳到華京城。靖文帝雷霆大怒,摔了兩方硯臺,朝臣俱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敢說話。 第五日,江劭請命來延慶道領(lǐng)兵,衛(wèi)氏昏闕。 第八日,雍陽關(guān)出城的百姓被官道驛站駐兵攔下,原路遣返,不聽勸阻者當場鞭刑。有人拿出殷楚印信,駐兵卻絲毫不理會,說這是皇命,不可違。外城可亂,華京城卻不能亂。 第十二日,雍陽關(guān)城門之外有人扣門,是從大胤更北處逃來的。一個個風塵仆仆,身上的衣裳俱都變了顏色,神情哀泣,就在城外苦苦哀求。 其中有個女子,江茗站在城樓上看的清楚,她懷里抱了個襁褓,臟兮兮的??勺屑毧慈?,里面是具已經(jīng)開始腐爛的嬰孩尸體,一點聲息都沒有。 那女子求的厲害,哭著說只要能救她的孩子,她什么事情都愿意做。 江茗再也看不下去,轉(zhuǎn)身下了城樓。 整個雍陽關(guān)的糧食只余一個月,若是此刻再將外面大批流民放進來,一來不知道他們身上是否帶有疫病,二來這糧會瞬間不夠。 莫赫離之前搶了江茗送來的糧草,靖文帝便對運輸一事愈加謹慎。 第十七日,傳來站信,秦鳳道被北胡內(nèi)外夾擊,大敗。蕭羅被護著留了一命,但秦鳳道卻損失慘重。 大胤江山,就如此輕而易舉的被削掉三分之一,中原裸露無防,最近的關(guān)隘最后的關(guān)隘,便是雍陽關(guān)。 殷楚的臉色愈加深沉,也越來越忙,時常見不到人。但無論到多晚,他仍然會回到帳中,抱著江茗安睡片刻。 或許不是他想要安睡,或許只是他怕江茗睡不著,又或許,他心里也有自己的恐懼。 第二十日,雍陽關(guān)外被人扔了一具棺槨,上面寫著“大胤鎮(zhèn)國大將軍江衡”幾個大字。 殷楚派人去看,棺槨里的人尚算是全尸,身上穿著的戎裝鎧甲已經(jīng)和開始腐爛的皮rou黏在了一起,發(fā)出陣陣讓人作嘔的味道。 一代名將,最后竟然落得如此下場,怎能不令人唏噓? 不管北胡是什么目的,示威也好,惡意也罷,至少將他的尸首還回來了。 那棺槨沒進雍陽關(guān)的城,殷楚吩咐幾名將士簡單處理了這尸身。 殷楚吩咐下去,便回來找江茗,塞給她個包袱,笑道:“雖然之前說過,再也不讓你一個人,但如今還是有件事情需要茶茶幫我。” 他說的輕描淡寫,好似平日時候開著玩笑。但江茗知道,他是想讓自己走。 果不其然,殷楚說道:“岳丈的尸身在城外,我也想疏散雍陽關(guān)內(nèi)百姓,但卻缺個幫手,茶茶可否代我護送這棺槨回華京城?可否幫我?guī)е@些百姓,入那官道?” 江茗嘴唇抖了兩下,開口說道:“世子的印信都無用,我又如何能去入這官道?” 殷楚看著江茗,就這么淡淡的看著他,沒有過多的情緒,但卻已經(jīng)是最動人的深情。 他開口,聲音有些沙?。骸安璨?,如今我只有你能拜托了?!?/br> 殷楚雖然對江茗溫柔,但也是個男人,但凡他能撐,他便不愿意給江茗施加一絲一毫的壓力。 可如今,他也不是要給江茗壓力,而是想讓她離開。這雍陽關(guān)就像個天然的墳?zāi)梗羰擒娂Z再不來,里面的人就要活生生的被困死。 一則疏散百姓緩解糧食壓力,二來大戰(zhàn)之前,疏散是必須的。他親眼見了那些流民的慘狀,便也不愿讓同樣的事情發(fā)生在雍陽關(guān)百姓的身上。 三來,若是江茗能走,能回華京城…… 殷楚從懷里掏出一封信,交給江茗:“給父親的,我思來想去,只有你去交給他最合適。因為——”殷楚將江茗抱在懷里,下巴輕輕的擱在她的頭頂,輕聲說道:“因為你是我結(jié)發(fā)妻子?!?/br> 江茗屏住呼吸,過了許久,她不知道是多久,但又好似只是須臾。殷楚慢慢的松開了懷抱,輕輕地吻在她的額頭:“這次從雍陽關(guān)后的山路走,雍陽關(guān)不破,北胡來不了。萬事小心?!?/br> 江茗點了點頭。 走山路要比官道難上許多,運輸軍糧走不了這路,但只要能趟過那座天然屏障似的山,華京城便近在咫尺。 “好?!苯_口說道:“我去送棺槨,去疏散百姓。但是條件換條件,我沒死,你也不準死。你要等我。我們說好了的,我會陪你變老?!?/br> 殷楚嘴角微微勾起:“知道了。不是什么大事,不要說得像是生死別離。我還沒有做完要做的事情?!?/br> 江茗笑了。但她不是傻子,她知道,如今大胤的最前線便是雍陽關(guān)。 雍陽關(guān)是攔截北胡洪水的最后一道堤壩,就算是死,就算是城盡人亡,不能放便是不能放。 她站起身來,拿過包袱:“想來又琰已經(jīng)都安排好了?!?/br> “嗯?!币蟪?yīng)道。 他安排她出去,目送她遠去,可兩個人一直到再也看不見彼此,卻都沒有落淚。 眼淚,是歡欣或者祭奠,是同生或者共死。 除此之外,無處可流。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出來要完結(jié)了沒有?。?!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木子豐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