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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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死一般的寂靜,就像刀架在脖子上,冰冷的觸感惹得毛骨悚然。 匹相二人跪在原地一動不敢動,冷汗盡濕了背,心中越發(fā)忐忑害怕。 半晌,沈甫亭才慢聲開口,“天界的事物只管按照我說的去做,不會有問題,我不在有我不在的好處,不必慌亂。這世間萬物皆有秩序,即便亂了軌道,回到原點也不過朝夕,等這處沒有問題,我自然會回去?!?/br> 匹相二人終是松了一口氣,只覺自己太過多慮,自家主子的位置,又怎么可能不知曉仙和妖之間的鴻溝? 仙妖敵對是天命,從渾沌初開便是兩條平行線,永遠不可跨越,是誰也不可擾亂的秩序。 錦瑟是被敲門聲吵醒的,微微一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床榻上,外頭天光大亮,才意識到自己竟然睡了這么久。 她慢慢坐起身,環(huán)顧四周,沈甫亭顯然早早離開了。 外頭的敲門聲還在繼續(xù),她眼眸微顯陰沉,起身去了院子,一開門便見消失許久的陶鈰站在門口,似乎從極遠的地方歸來。 人有些曬黑了,可卻變得沉穩(wěn)了許多,見她開了門,神情雖有疲憊,卻還是沖她笑起。 “錦娘,我回來了?!?/br> 第54章 錦瑟沒想到陶鈰竟然還會回來,這么長時日杳無音信,她還以為這人永遠不會再出現(xiàn)。 陶鈰提著一個包袱,沒有提先前這一段時間為何消失,便徑直進了門,往屋里頭走去,“我給你帶了許多稀奇玩意兒。” 錦瑟隨后進來,他已經(jīng)將包袱打開,里頭全都是不常見的玩意兒。 陶鈰遞來一只長筒玩意兒,“你看看,這是我在外頭收集來的,隔著極遠的東西都可以望見?!?/br> 錦瑟拿著看向窗外,確實連遠處的飛鳥都能看清,不過于她倒沒有什么稀奇,她一只妖即便不用這玩意兒,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百無聊賴地放下后,她看了陶鈰,不但曬黑,連衣衫也不像往日那般松垮,少了些許輕挑浪蕩,不由好奇,“你這些時日去了何處?” 陶鈰聞言這才開口,“我去山中打獵,后頭與人分散了,險些死在山里。” 錦瑟聽著沒什么興趣,上前扒拉桌案上的玩意兒。 陶鈰沒注意,回想起了那日的絕望,話間低落,“那時我以為自己沒活路了,回頭一想自己竟是一無是處,甚至連個念想的人都沒有,我那時就想,如果我活下來,一定不會再過這樣醉生夢死的日子?!彼闹懈懈湃f千,想來也是九死一生才領(lǐng)悟的東西。 可惜找錯了對象,錦瑟顯然無法體會,因為她從來都是那個讓別人九死一生的存在。 陶鈰見她不說話,又看了過來,“我有這么多紅顏知己,不過才堪堪消失些許時日,她們就已經(jīng)琵琶另抱,只有你還在,沒有想到你還一直等著我?!彼f著微微一頓,極為珍重,“錦娘,我一定會好好珍惜你的?!?/br> 錦瑟聞言只覺想笑,陶鈰如今的深情認真模樣實在很違和,像中了邪一般得趣,讓人忍不住想要戲耍。 她往日也不是只玩一個玩具,那些小妖怪也是東撿一只,西撿一只,一堆在一道倒也沒關(guān)系,畢竟沈甫亭在的時間屈指可數(shù),無聊的時候逗逗陶鈰也不錯。 可惜沈甫亭那樣霸道的性子,恐怕是不行的,說不準(zhǔn)還有可能鬧起脾氣走了,不再和她談情說愛,她又關(guān)不住他,可就得不償失了。 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她雖然沒能壓住沈甫亭,可越是這樣,她越覺得有意思,陶鈰這樣的雞肋自然比之不得。 她隨手繞了繞自己的發(fā)梢,滿不在乎,“我已經(jīng)有了別的樂子,你回不回來與我并沒有關(guān)系,尋別人玩去罷。” 陶鈰以為是自己杳無音信這么久,傷了她的心,再加之水榭上他沒有幫她,任是哪一個女子心中都不會痛快,慣來風(fēng)月場中的高手,自然知道這個時候不能逼得太急。 陶鈰當(dāng)即好聲好氣回道:“錦娘,你不用現(xiàn)在給我答案,我會用行為證明給你看,我的決心?!闭f著他不給她說不的機會,徑直離去。 錦瑟挑著稀奇玩意兒把玩,并沒有將他的話放在心上。 畫眉瞧見了華貴的馬車停在錦瑟門外,在自家門外站了些許時候,便見陶鈰從錦瑟的屋子里出來,不由眼露欣喜。 陶家的大公子,雖說是個風(fēng)流成性的紈绔子弟,可到底是個會寵人的,不得寵的妾氏都能這般大方,那一件紅衣裙可是價值連城,上頭鑲的寶石一顆都不知要多少真金白銀才能換取。 她在盛堂繡莊這么多年,什么東西沒有見過,自然是識貨的,當(dāng)初瞧見那紅衣的第一眼可著實是驚著了,錦瑟自己守不住這陶鈰這般大家貴婿,反倒和個尋常大夫癡纏,也怨不得她。 她看了眼錦瑟的院子,模樣依舊怯怯,眼中卻多了幾許算計。 陶鈰離開了之后,沈甫亭過了許久才來,往日早間就會過來,今日卻是日上黃昏才到。 錦瑟見他進來,當(dāng)即放下了正在把玩的萬花筒,上前伸手摟住他的胳膊,“今日怎么這么晚?” 沈甫亭看了她一眼,面上難道沒有笑容,眼中也有了往日沒有的東西,“今日有事絆住了?!彼f著看向桌案上的東西,忽而問道:“何處來的玩意兒?” 錦瑟沒有瞞他,直白回道:“陶鈰回來了,這些都是他送給我的。” 如今沈甫亭是她最寵愛的玩物,自然是什么好玩具都要跟他分享。 錦瑟上前拿過萬花筒,“這個玩意兒扭動一下能看到里頭的花紋變化,你玩玩看,很是有趣?!?/br> 沈甫亭淡淡應(yīng)了一聲,拿在手中看了片刻,便放到了旁邊,似乎不在意,沒有多問陶鈰一句,也沒有讓她往后別和陶鈰接觸,好像理所應(yīng)當(dāng)接受了他的存在。 錦瑟見他這般,如何還不能舉一反三,沈甫亭與她本來就是朝夕之間,說不準(zhǔn)明日就要散了,做神仙的自來通透,他想來也不在乎自己與陶鈰如何。 錦瑟一時越發(fā)中意沈甫亭,竟然沒有她想象的麻煩,上前摟住他的窄腰,獎勵似的親了親他的薄唇,“今日你不用批折子了?” 沈甫亭摟過她的腰,一手撫著她的臉看了半響,才低頭在她嬌嫩的唇瓣上摩挲了一下,低聲輕道:“今日都用來陪你?!?/br> 錦瑟心中一喜,當(dāng)即拉著他一道去了外頭玩,二人都沒有再提過陶鈰,沈甫亭也沒有讓她搬離院子的意思。 沈甫亭不提,錦瑟便覺他不在意,陶鈰再送上門來時,她就沒有拒絕了,將之耍弄的團團轉(zhuǎn),壞心思可是不少。 陶鈰知道自己先前有錯,倒也心甘情愿,知道她喜歡樂子,比之以往越發(fā)絞盡腦汁給她找有意思的趣事。 人一旦用了心,效果往往會很好,再加之沈甫亭這些時日越發(fā)繁忙,時不時就回了九重天,來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根本沒有多少時間留給她。 錦瑟和陶鈰在一塊的時間便越發(fā)多了起來,而與沈甫亭也漸漸淡去。 這日夜里,星辰布滿天際,街上依舊熱鬧,人來人往,到了這處小巷便靜了下來,巷口皆是窸窣蟲鳴。 陶鈰將她送到了小院門口,卻不愿意松開她的手,“不如還是跟我回府罷,府中什么都有,你想吃的,也有人給你做,還有人伺候你,不是很好嗎?” 錦瑟回眸笑盈盈看向他,“我喜歡住在這里,你可以回去了?!?/br> 陶氏可從來沒有體驗過這種新鮮勁頭,不由開了個玩笑,“你這般都叫我以為你里頭藏了人。” 這一句話可真說中了,錦瑟本也沒有瞞他的意思,如今見他說起,自然也直白承認,“對,我就是藏了人,你要是不喜歡,現(xiàn)下也可以改變主意?!?/br> 陶鈰聞言哈哈大笑,伸手摸了把她的臉頰,“我的小姑奶奶,這玩笑可開不得。” 錦瑟隨意打開了他的手,“我說的是實話,你自己可要想清楚……” 陶鈰對女人哪還不了解,這個時候可不就是說的反話嗎? 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開口哄好了再說,“好好好,你就是藏了人我也認了,誰讓我這么喜歡你呢?” 錦瑟見狀越發(fā)笑出了聲,“陶鈰,你可真是有意思,我往日怎么不知道你這般有趣?” 美人立在月光下格外生起了朦朧,如同覆了一層薄薄的紗,顯出瑩瑩如玉的肌膚,膚如凝脂,眸若點漆,叫他不由晃了神,忍不住想要靠近。 錦瑟眉間微蹙,像個吃醋的小姑娘,直白而又刺人,“你這張嘴可親過不少人,我不喜歡?!?/br> “好大的醋味,隔老遠都能聞見。”陶鈰嘴上開著玩笑,見她在意先前那些,心中越發(fā)歡喜,伸手發(fā)誓道:“錦娘,那些女子我全都已經(jīng)斷了干凈,我發(fā)誓如今我心中就只有你一個,若有半句假話,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我如今只愛你一個人?!?/br> 錦瑟聞言極為配合,像個陷入情中的小女子模樣嬌羞,“可萬不要發(fā)這樣的毒誓,萬一往后惹了不好,我會心疼的?!?/br> 陶鈰也是個聰明的,給了梯子便下,當(dāng)即拿過了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輕輕一吻,“不會的,這一回我是認真的,錦娘,我會讓你看到我的心?!?/br> 這話可當(dāng)不了真,人的心只能挖出來看,那樣可是會死的…… 錦瑟心中這般想,卻沒有說出來,看著陶鈰離開巷口,面上的笑意在月色下靜的古怪。 然而更古怪卻在后面…… 錦瑟轉(zhuǎn)身進了院子,一路到了屋前,伸手推開門,便見沈甫亭坐在屋里,靜靜看著這處,似乎等了些許時候。 屋里沒有點燈,一片漆黑,外頭朦朧的月色照進來,映在他玉面上,沒有一絲表情,便是清玉之姿,皮相惑心出挑,難免也叫人心生懼意。 錦瑟咋然見著他,微微頓住了腳,站在屋外忘記邁進去。 這些時日以來,她也有所察覺沈甫亭的疏離,來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時間越來越短。 她心中便有了分曉,想來是要慢慢淡去,不再和她一塊兒,畢竟他們二人已經(jīng)過了新鮮勁,再呆在一塊確實會膩,便也由他去了。 卻沒有想到今日他又來了,一時也有些摸不清楚他的心思,這么些許日子沒有見,錦瑟也沒有像往日那般靠過去親昵,而是疑惑漸生,“你今日怎么過來了?” 沈甫亭看了她半晌,唇角微不可見一彎,淡淡一笑,似含冷意嘲諷,話間卻是輕淺溫和,“再不來,恐怕你不記得我了……” 第55章 錦瑟聞言微怔,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甜蜜太久,她已經(jīng)許久沒有見到這樣的他了。 沈甫亭沒有再開口,起身去了桌案旁,拿起火折子,放至唇前輕輕一吹,火星驟然閃耀,清雋的眉眼一閃而過,又隱與黑暗,看過一眼便不會忘記。 錦瑟看著他點燃燈盞,有些不解,明明是個人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施個法就可以將火點燃,卻要像凡人一般規(guī)規(guī)矩矩的點燈。 燈盞亮起,屋內(nèi)亮了許多,桌案上擺著菜肴,不過都已經(jīng)涼了,西長街的鬧市都是到天明的,她今日早間就出去了,玩到了夜半才回,比往日還要遲。 這頓飯不知是午間飯還是晚上飯,他這樣子顯然是已經(jīng)等了很久,這給她的感覺也很是古怪。 就像是外出回來的夫君沒見著她,生了悶氣,即便他從始至終不過只說了一句話,卻還是給她一種莫名的心虛感。 這種感覺對于錦瑟來說是很陌生的,她也不喜歡,也不適應(yīng)。 沈甫亭點了燈,神情平靜在桌案旁坐下,抬眼看來,沒有開口問她為什么不進來,也沒有提起陶鈰,就是這么看著她,眼中神情淡的叫人發(fā)涼,讓她有些不想進屋。 玩具只是玩具,若是想要反過來cao控她,那可是不行的。 沉默了良久,沈甫亭才開口說道:“你上次提過九重天上的美味佳肴,今日特地帶下來給你嘗嘗。” 錦瑟有些不習(xí)慣他這樣的態(tài)度,畢竟“由奢入儉難”,先頭甜蜜熱情,現(xiàn)在卻這般冷淡,心中多少惹了不歡喜。 她不情不愿抬腿邁進了屋里,緩步走到桌案旁。 沈甫亭仿佛什么事也沒有發(fā)生一般,將放在一旁的酒盞擺在她面前,“桃花釀的酒,你應(yīng)該會喜歡?!?/br> 這可是難為妖了,錦瑟在外頭玩,自然是吃得飽足了,現(xiàn)下看著滿桌的菜肴雖有遺憾,不過還是開口拒絕了,“我已經(jīng)在外頭吃過了?!?/br> 沈甫亭提起酒壺給她斟酒,“那就等會再吃?!?/br> 錦瑟睨了他一眼,心中不高興,也不耐煩回答。 他斟滿了酒,眼簾輕掀,漫不經(jīng)心看向她,“我們許久未見,你總不能連頓飯都不跟我吃罷?”這話說來倒是合情合理,他話間溫和,沒有流露半點情緒,只存留著字面上的意思。 錦瑟多少軟了心,想起往日的甜蜜,便也沒再拒絕,在他身旁坐下。 她坐下后,沈甫亭卻沒有和她說話的意思,那個桌案上的另一壺酒,自斟自酌。 氣氛壓抑太過,讓她莫名有些胸悶氣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