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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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的霧靄漫過,遠處的人漸行漸遠,周遭濃霧圍繞,伸手不見五指。 朦朦朧朧,無所依靠的感覺越覺提心吊膽,甚至不知道有沒有人藏在霧靄之間,突然便來一擊斃命。 錦瑟在霧中慢慢走著,平靜的面容在時聚時散的霧靄中若隱若現(xiàn),美而詭異。 片刻后,耳畔聽聞山泉落水聲,淅淅瀝瀝漸帶草木泥土清新香氣緩緩?fù)竵恚宕鄲偠镍B鳴聲穿過厚重的霧氣,悅心靜氣。 大霧漸漸消散眼前,山重水復(fù)之間草木遮掩,隱隱約約傳來天籟琴聲,極遠處是一望無際的郊外,是個極為陌生的地方。 錦瑟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水中浮石上,一旁山間涓涓細流而來,水面隱隱約約浮起若有似無的煙氣,石中偶有色彩斑斕的小魚時而悠悠游過,時而飛快穿游于水下陽光,一抹絢麗的顏色在清冽的水中輕輕劃動。 細看過去,水中的石子竟然是剔透五彩的寶石堆砌而成,清澈的溪水流過,偶然露出光澤清潤的寶石,在陽光下晶瑩剔透,閃爍著璀璨的光芒。 早早消失在眼前的紀姝,正站在不遠處桃花樹下,似在等人。 忽而有人從花間打馬而來,馬鞭揚起,掃過橫出的花枝,打得粉嫩的花瓣洋洋灑灑而下,迷亂了人的眼。 花下的女子美目含笑,歡喜喚道:“阿澤?!?/br> 遠處策馬而來的人,氣宇軒昂的模樣竟與白日里看到的完全不同。 轉(zhuǎn)眼間,阿澤已經(jīng)騎馬到了紀姝面前,伸手將她一把拉上了馬,裙擺揚起,牽得一旁花枝顫動不休。 錦瑟看了片刻,緩步往前,眼前的景致卻瞬間一變,恍惚之間自己已經(jīng)坐在阿澤的馬背上,桃樹上的花瓣簌簌落下。 阿澤拉過她的手,低頭看向她含情脈脈,“錦瑟,你想清楚了嗎,確定要留下來和王一起嗎?” “王,哪個王?”錦瑟神情不變,緩緩開口問道。 “自然是我們的王,只要你愿意留下來為我們延續(xù)血脈,你就是王后,王的一切都是你的,待到江山統(tǒng)一,天下都可以送給你做聘禮?!?/br> 錦瑟聞言忍不住“撲哧”一下笑出聲,似乎聽了個天大的笑話。 阿澤繼續(xù)蠱惑道:“錦瑟,王可以給你想要的一切,春春不老,榮華富貴,還有高高在上的地位,權(quán)力的巔峰,所有的一切你都可以輕而易舉的得到,你不想要嗎?”那聲音竟比以往更加悅耳動聽,如同迷惑心智的鬼魅,幻變而出的聲音。 錦瑟笑得歡喜,開口時卻是陰森入骨,“在我面前稱王,可有想過后果?” 阿澤聞言一頓,和善的面容瞬間猙獰,目露兇光,“自尋死路!”手中幻變出劍,伸手就要往她心窩刺去。 錦瑟隨手一甩衣袖,眼前的人瞬間如煙消散,周遭的景致歪歪斜斜,幾近撕裂扭曲,耳旁傳來野獸嘶吼的聲響。 阿澤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你不要的東西,自然有人要,而你只配花下施肥?!?/br> 錦瑟一攏衣袖,微微側(cè)首看向周圍,面上笑意輕蔑,“區(qū)區(qū)鼠輩,也敢妄言?!?/br> 遠處數(shù)只猛獸潛伏在草叢之間,一步一步向她這處逼近,喉間發(fā)出危險的低吼聲,震得地面微微晃動。 錦瑟抬眼看去,幾乎是一對視便往她這處猛然撲來,那尖利可怕的獠牙幾乎就要刺穿她的頭頂! 身旁突然有人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往一旁拽去,生生避開了那獠牙。 錦瑟被這一拽失了重心,直接撲進了堅硬而隱帶檀香的懷里,撞得臉頰生疼,一抬頭便見沈甫亭低頭看來,眉眼清明,沒有一點進入幻境的迷惑。 他姿態(tài)從容,似完全不把眼前兇殘猛獸放在眼里,“可有看見其他人?” 錦瑟一笑,答非所問刺道:“公子沒長眼睛嗎,你見到的就是我見到的?!?/br> 身后的猛獸撲了個空,壓得前頭草木盡折,不過一息便又回轉(zhuǎn)過來,沖他們這處猛然撲來,凜冽可怕的力道襲來,幾乎一下就能將人碾死。 沈甫亭將她往一旁甩去,避開了猛獸的攻擊。 即便是妖怪,她也是只嬌滴滴的女妖怪,自然比不得沈甫亭的手勁,叫她簡直像是一只瘦弱的雞仔,輕松拎來拋去。 錦瑟面皮瞬間陰沉,正欲發(fā)怒,周圍景致突然扭曲變化,一轉(zhuǎn)眼他們已經(jīng)站在了瀑布邊上。 湍急的河流從腳下滑過,一側(cè)是一望無際的河流快速涌來,后側(cè)則是懸崖瀑布,腳下的石頭上布滿青苔,稍有不慎便有可能跌落而下,粉身碎骨! 河流上眼如燈籠大的猛獸一步步邁向他們,一爪踩在水中都能感覺到腳下震動。 錦瑟被拉得手腕生疼,一時眉眼生戾,“你再敢這般拉扯于我,我就讓你嘗嘗骨頭被捏碎的滋味!” 沈甫亭抬眼看向她,唇角似彎似彎,似乎完全沒有將她的話放在心上,轉(zhuǎn)而言辭輕慢問道:“不知錦瑟姑娘會不會泅水?” 第11章 錦瑟聞言一怔,當即意識到他的意圖,“你敢……!”話還未完,巨獸猛然騰空而起,張開血盆大口撲向他們。 她當即伸手施法,沈甫亭卻突然伸手推了她一把。 錦瑟腳下一滑,還未反應(yīng)過來,整個人重心失控猛地往懸崖下跌去,隨著巨大的瀑布一道落下,冰冷的水和失重叫她瞬間手腳僵硬,水砸得她幾乎睜不開眼,腦中一片空白。 妖怪也有軟肋,怕水就是她妖生中最大的障礙,作為一直活在陸地上的妖怪,又怎么可能愿意吃那個苦頭去泅水? 再加之她那個性子,便是想學,也沒有妖敢教,說不準哪一句話就觸了逆鱗,完全是個吃力不討好的苦差事。 電光火石之間,錦瑟隨著漫天的瀑布流水一道落下,“撲通”一聲砸落在水中,生嗆了幾口水,瀑布水砸得她頭暈?zāi)X脹,前所未有的難受叫她驚慌失措,只能憑本能浮浮沉沉掙扎著,“咕嚕嚕,唔……咕嚕嚕……” 可她越是掙扎,沉下的速度就越快,很快便被水包圍淹沒,衣裙漂浮在水中重重疊疊,不可避免地往水下沉去。 有人緊接著跳入水中,引得水下波紋層層,陽光透過碧色清透的水紋絲絲縷縷照射下來,水中波光粼粼似墜星光。 錦瑟掙扎間喝了很多水,撐得難受,勉力睜開眼看去,只見一人往她這處游來,很快便靠近了這處,伸手攬過她的腰,帶著她一道往上而去,出了水面。 錦瑟被嗆得迷迷糊糊,直下意識抱住他的脖頸,猛咳了幾口水,瓷白小臉幾近蒼白,黑發(fā)凌亂的貼在面頰上,倒有了幾分楚楚可憐的嬌弱模樣。 沈甫亭面上沒有絲毫愧疚,帶著她往岸邊游去。 錦瑟眼中水霧盡消,才看清了他的面容,眼神頓時陰戾非常,摟住他脖頸的手,猛然伸手為爪掐向他! 沈甫亭反應(yīng)極快,反手抓住她的手腕,隨手一擰,只聽骨頭一聲脆響,錦瑟不由悶哼出聲。 “我勸你最好不要招惹我不喜?!?/br> “好大的口氣!”她眼露狠意,猛然一腦門撞上他的頭,“砰”地一聲脆響,沈甫亭腳下生生一蹌踉。 錦瑟一擊過后眼前一黑,腦中震蕩不休,手上卻一刻不停襲向他的脖頸。 “既然你不想上岸,那我就成全你?!鄙蚋νぱ凵褚粍C,暴戾恣睢畢顯,身子猛地往后一仰,壓著她一道沉入水中。 “找死!”錦瑟眼中含煞,猛然伸手揮去,一擊落空,越發(fā)怒上心頭,盡下死手。 水面瞬間激起了層層浪花,比砸落水面的瀑布還要動靜大,二人本可安安穩(wěn)穩(wěn)上岸,現(xiàn)下一頓扭纏又雙雙跌落水中,斗得不可開交。 幾番來回后,錦瑟力氣不及他被生生壓下,水從四面壓迫而來,叫她呼吸越發(fā)艱難,她身子一扭欲要甩開他的手,卻被他往水底下壓去,越近水下壓迫越深。 她憋著一口氣,透過波光粼粼的水中看向沈甫亭,見他一片從容,自己卻一身狼狽,怒得一腳踹去,可水下的阻力太大,這一腳反倒如撓癢一般輕巧。 錦瑟心頭大怒,瞳孔中眼眸瞬間妖化,巨大的妖力在水中流竄,水面上水氣漸漸升起,滿湖的水全都往水岸上蔓延而去,違背了整個自然的法則。 水流快速過半,二人慢慢露出了水面,錦瑟正欲伸手擰斷他的脖子。 突然,水中氣流逆轉(zhuǎn),湖中水漫過一半便又往回流淌,速度極快,片刻間又淹沒了他們,眼前的人仙力磅礴,卻又隱有邪意。 錦瑟猛然看向他,果然見他周身仙力暴漲。 好啊,真是能耐,竟然能遮掩這般久! 錦瑟越發(fā)生了較勁的心思,兩股力在水中互相纏斗,僵持不下,引得水中溫度漸漸升高,水面上咕嚕嚕升起泛起了氣泡,地面都被這股力道震得越發(fā)裂開,體溫慢慢升高,通身浮起了一片薄汗。 可水下不過須臾,便讓她覺得氣短,多少也支撐不住再與之較勁,那水流越發(fā)湍急往回流去,湖水竟比剛頭還要深。 “放手!”錦瑟一張嘴就是氣泡咕嚕嚕往上,水中聲音盡消只能看見嘴型,沒有一點震懾力。 沈甫亭冷冷看著她,仿佛根本沒有聽見,他的氣息顯然比她綿長,在水中呆了這么久依舊不動如山,耐力可是好得很。 錦瑟眼中閃過一絲陰狠,突然俯身抱住他,張嘴咬上了他的肩膀,片刻便覺出了溫熱的血腥味,牙齒都好像碰到了骨頭。 她笑眼彎起,陰煞至極,嘴上用力,欲要生生咬下一塊rou。 沈甫亭眉間重重一斂,伸手捏過她的下顎,一把推開了她。 湖中的水終是受不住兩種力相互沖撞,猛地向周圍迭起,一股看不見的氣流四下震蕩而去,所到之處樹木攔腰折斷。 湖中水瞬間溢出過半,水面只堪堪漫過腰際,二人衣發(fā)盡濕,水面上的熱氣騰騰升起的煙霧,氤氤氳氳,氣氛旖旎。 錦瑟捂著手臂,看了眼湖中水,又抬眼看向沈甫亭,他衣衫素來清簡,肩膀那一傷極為明顯,鮮艷刺目的紅色染了一大塊。 錦瑟伸手抹去唇角的血跡,被水浸濕的長睫微微一掀,語調(diào)微揚,“神仙?” 沈甫亭看了眼肩膀上的傷,聞言不置一字,轉(zhuǎn)身往岸上走去。 這一遭,自然是他傷重些。 錦瑟笑眼彎彎,“我勸你,做神仙還是不要太狂妄得好,誰知道那一日不會碰上死路?” 沈甫亭停下腳步,轉(zhuǎn)頭看來,話間輕描淡寫,“做妖難道不是嗎?” 錦瑟冷眼看著,面上沒了笑意,整個人看上去古怪又陰沉。 頭頂巨大的黑影兼帶風勁晃過,巨獸的嘶吼聲隨著瀑布由上而下,“砰”地一聲巨獸猛然踏落在草木之中,震得地面一晃,湖中水搖晃不休,險些叫人站不住腳。 巨獸上頭騎著一個人,正是剛頭隨煙消散的阿澤。 “臣服于王,王會給你們想要的一切!”巨獸上的阿澤臉上神情似陷入瘋狂。 錦瑟聞言冷笑一聲,“雕蟲小技也敢在我面前班門弄斧,今日就叫你明白什么叫王!”她話間剛落,周身驟起湍急氣流,連帶著周遭的花草樹木連根拔起,帶著不為人知的可怕力量似要將整個地方化為灰燼。 幻境之間還有凡人,根本吃不消這樣的力道,輕易便能灰飛煙滅。 沈甫亭上前拉過她的手,言辭肅然警告道:“幻象之中若有損傷,本體逃不脫一死,你會害死所有的人!” 周遭氣流湍急,帶著他們的衣衫飛舞,浸濕的衣衫早被風干。 “多管閑事!”錦瑟一甩袖,猛然伸手向他襲去,沈甫亭被用力一擊,連連后退數(shù)步,直撞上了身后的樹,生生折斷了樹干摔落在地,喉間一口腥甜,嘴角鮮血緩緩溢出。 錦瑟見他毫無反擊之力不由嘴角一彎,眉眼滿是天真,“你是神仙,我卻不是,普渡眾生可不是我來做的事,你若是怕傷及無辜,那就自己動手救他們呀……” 沈甫亭勉力站起身,胸口一陣劇烈震蕩,體內(nèi)似有什么東西壓抑不住要擴張而出,掌心的黑色紋路若隱若現(xiàn)。 他猛然握緊拳頭,額間青筋隱顯,似乎花了不少力氣才勉強壓下體內(nèi)的氣息,呼吸之間已經(jīng)有些站立不住。 一旁巨獸突然襲來,錦瑟一揮衣袖,一股凜冽的氣流如鋒利的劍般橫空劈去,張開血盆大口的巨獸輕易便被劈成了兩截,上頭的阿澤瞬間如煙消散,傷不著也打不死,引人生懼。 錦瑟冷笑一聲,半點不怵,周身氣流越發(fā)激蕩,瞬間天搖地動,地面一道道震裂而開,一旁懸崖轟然傾塌而下,水中瀑布一瀉千里,幾乎將他們淹沒卷去。 沈甫亭突然從一旁撲來,將她一下帶倒在地,力道太猛,直叫二人生生在地上滾了幾遭,周圍的光明瞬間一暗,震耳欲聾的聲音也消散盡去。 錦瑟一陣翻滾頭暈?zāi)垦#聪驂褐约旱纳蚋ν?,眉眼生戾,正欲出手殺之?/br> 耳旁突然傳來一聲女子驚呼。 “沈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