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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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郁疑惑地側(cè)過臉,“這不正在看嗎?” 兩人視線交匯,陸郁看著蘇徹慢慢收了嘴角的笑意,眉宇間凝起一縷凝重,他收了散漫的模樣,淺淺的眸中,似乎有什么話要說。 陸郁驀然想起那句“女朋友”,心情忽然緊張了起來,她慌忙別過臉,佯裝繼續(xù)去看窗外的煙花。 不久后,她聽到少年用澀啞的聲音說:“這里的煙火是所有人的煙火,而我想給你看的是只屬于你的煙火?!?/br> 這句話像繞口令似的,蘇徹嗓子又不舒服,說出來時悶悶沉沉。 但陸郁還是聽清了。 她的心臟猛地跳得劇烈,舌尖發(fā)苦的感覺再次回來了,按在窗臺的指尖慢慢變得麻木。 這……這算情話嗎? 蘇徹一直在看著她,少年的眼神似乎帶著烙鐵,幾乎要把她燙熟。 陸郁保持著望天的姿勢一動不動,她都不敢把臉轉(zhuǎn)過去,心里虛得要死。 而這時一根手指輕輕彈在了后脖處,蘇徹話里帶著笑意,“一直仰著頭,脖子酸不酸?” “你不想去就跟我說,我不會強求你的?!碧K徹繼續(xù)說:“古話說的好,強扭的瓜不甜?!?/br> 被蘇徹彈的地方觸感還沒消失,陸郁悄悄看了他一眼,少年臉上的鄭重和認(rèn)真看不見了,眉間松展開,態(tài)度變得輕佻和無所謂。 好像剛剛那句話只是句玩笑。 陸郁遲遲不好意思放下自己的矜持,表情猶豫,她的心里一直有個解不開的疙瘩,每每想起都會攪得內(nèi)心天翻地覆。 她有時候會問自己。 上一世的蘇徹是真的放棄她了嗎? 發(fā)生那件事后,蘇徹仿佛人間蒸發(fā),再也沒了消息,沒有人能聯(lián)系到他。 只有她被趕出家門后的那晚,終于收到了他的消息。 簡單的兩個字。 在哪。 可那時的自己早已心灰意冷,這兩個字根本沒辦法給她溫暖,更別說帶她走出黑暗,重新站在陽光之下。 “我臉上又沒寫字,你怎么還看上癮了?” 蘇徹的調(diào)笑聲把陸郁重新拉回現(xiàn)實,她這才注意到自己剛剛一直在盯著蘇徹的臉。 她立馬移開臉,回答:“你讓我想想?!?/br> 蘇徹聳了聳肩,沒說話,繼續(xù)抬眼望向窗外盛大的煙火。 女孩靜靜地站在身邊,微微低著頭,發(fā)呆似的看著搭在窗臺上自己的指尖。 蘇徹眼角掃了眼,皺了下眉。 剛才女孩盯著他的臉,在短短的時間內(nèi),他從女孩的眼里,看見了許多復(fù)雜的情感。 他不是感情專家,沒辦法看得透徹,可有一些瞞不住他。 悲傷,怨恨,逃避和淡淡的繾綣。 她為什么對自己會有這么多復(fù)雜的想法? 蘇徹苦思不得。 不知在這里站了多久,直到身后有人喊了她一聲,陸郁才回過神來,扭頭看去。 顧克英應(yīng)當(dāng)是找了她一會兒了,看到她時明顯松了口氣,喊了她一聲,“你在那里干什么,飯還沒吃完呢?!?/br> 陸郁沖蘇徹抱歉地笑笑,朝顧克英那邊走,小聲地解釋,“我剛在看煙花呢?!?/br> 顧克英嗯了聲,目光在窗邊站著不動的少年身上打量了一眼。 陸郁走到她身邊,向她說煙花多美,顧克英一邊笑著聽,一邊偷偷看著女兒的臉。 并沒有太高興,而是帶著絲絲悵然。 她真的是在看煙花嗎? 重新回包廂坐下,陸長源和陸長泉這對兄弟已經(jīng)喝大了,在桌上猜起了拳,老太太在給陸遙擦嘴,嬸子大概也吃好了,在捧著手機搶紅包。 陸郁坐下后,桌上的菜吃的七七八八了,她沒有什么胃口,就乖乖地坐著,悄悄地在桌下拿出了手機,找到蘇徹,但不知道發(fā)什么給他才好。 在百般猶豫之中,陸長源停下了劃拳,從掛在衣架上的包里翻出三個鮮艷的紅包,給老太太、陸遙和陸郁一人一個。 他說了幾句吉祥話,不久小叔也拿出來三個紅包,一人分了一個。 到了這個時候,這頓年夜飯也快結(jié)束了。 陸郁最終放下了矜持,跟顧克英說了聲,“媽……待會兒我想出去走走,你們先回去吧?!?/br> 顧克英冷不丁想起那個男孩的背影,皺著眉問:“跟誰去玩?” 陸郁支支吾吾地找了個借口,“一個同學(xué),都是六班的?!?/br> 顧克英本想說不同意,但轉(zhuǎn)念一想,陸郁這幾個月幾乎都沒怎么出去玩過,乖巧得讓人心疼,她的心軟了下去,嘆了口氣,叮囑道:“早點回來,別玩瘋了?!?/br> 得了顧克英的允許,陸郁偷偷在桌底下敲字,“等會兒我在門口等你?!?/br> 蘇徹想必正在看手機,立即秒回:“成?!?/br> 小叔付完了帳,這一頓年夜飯就此結(jié)束,他們也沒急著回去,而是選擇去街上走走,陸郁落在最后,在酒樓門口停了下來。 顧克英回頭看了她一眼,說了聲“注意安全”,跟著他們一起走了。 酒樓門前掛著數(shù)不清的大紅燈籠,腳下灑落滿地紅光,陸郁站在不遠處的路燈下,夜風(fēng)些許冷冽,指尖微涼,但她的心卻是暖的。 過了一會兒,蘇徹從酒樓出來,肩膀上竟然還扛著一捆煙花! 是小時候常玩的那種長長的煙花,只要點燃了引信,可以舉在手里玩的。 蘇徹顯然很有興致,他看到了路燈下的陸郁,揚起眉,像扛著火/箭筒一樣把煙花扛了過來。 “久等了?!碧K徹得意地把火/箭筒往地上一戳,“咱打個車吧?” 花花綠綠的一大捆,帶來的視覺沖擊力大得很。 陸郁干巴巴地點了下頭,這家伙總是能在不經(jīng)意之間給她驚嚇,上了車后,他還不舍得把煙花放后備箱,寶貝似的抱在懷里,幼稚得像個孩子。 陸郁把后座讓給了他,自己坐在前面,蒙蒙的夜色中,閃爍的霓虹和車燈交織在一起,視線所到的地方都是熱熱鬧鬧的。 蘇徹報的地點是陸郁從未聽過的,小壩村,這地方聽起來好像離市區(qū)很遠,該不會是個人煙稀少的荒地吧…… 車途遙遠,幸好蘇徹大方,直接給司機師傅翻了五倍車錢,司機這才眉開眼笑地往目的地開。 眼前的車燈越來越少,車子拐了個彎,上了條沒有路燈的馬路,一個人都沒有,司機換了遠光燈,陸郁盯著面前雪白的車燈,心里不知不覺竟然有些慌。 她偷偷透過后視鏡瞧了眼蘇徹,蘇徹正好也在看著她,然后勾起唇笑了笑,眼睛半瞇著。 陸郁冷不丁打了個寒顫,不知道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蘇徹大概也察覺到了自己笑容可能有些滲人,他干咳一聲,找話題,“你今年收了多少紅包?” 好在說話聲音不冷冰冰的,帶著活人的煙火氣,不然陸郁恐怕真得跳車逃跑了。 她口袋里只有兩個紅包,數(shù)額想來也沒太多,“就……就幾百吧……” “可以買十多本王后雄了?!碧K徹笑了起來。 談到王后雄,陸郁立馬精神了起來,驚訝地問:“你居然知道王后雄?” 蘇徹嘖了聲,“任何一個不知道王后雄的學(xué)生,都不是好學(xué)生,很顯然,我是一個好學(xué)生?!?/br> 陸郁彎了彎唇,看他語氣這么欠揍,故意打擊他,“是是是,考試全班倒一的好學(xué)生?!?/br> “全班倒一”這四個字一出來,蘇徹當(dāng)即怔住了。 他神色復(fù)雜地看了眼陸郁的發(fā)頂,突如其來的羞恥感潮水般涌上全身。 難道……她知道了自己的成績了?! 小老妹兒,你可別哪壺不開提哪壺??! 蘇徹莫名沉默下去,陸郁還以為自己說錯了話,扭頭看了他一眼,見他臉色難堪地靠在座位上,有一下沒一下地?fù)钢鵁熁ǖ募堖?,偷偷笑了起來?/br> 笑聲被蘇徹恰好聽見了,他掀起眼皮,冷冷地哼了聲。 陸郁連忙把臉轉(zhuǎn)了回去,使勁憋住笑。 第48章 下車的地方很偏僻,小壩村如其名,有條河壩,過去之后,是個小村落,放眼望去,竟然還能看到未化的雪,鋪在四野,沒來由地讓人感到一絲清凈。 更遠處有微紅的火光映上夜空,粗獷的喇叭聲隱隱傳來,除夕夜里,村子仿佛與世隔絕,沒有城市里盛大的焰火,他們堅守著自己百年來的傳統(tǒng),不得不說,別有一番風(fēng)味。 蘇徹跟司機師傅打了聲招呼,麻煩他在這里等著,隨后扛起自己的寶貝火/箭筒,扯了下陸郁的馬尾,沖她抬起下巴。 “小壩村的除夕夜曾經(jīng)上過電視臺的?!?/br> 蘇徹自然地拉起她的手腕,一邊走過河壩,一邊說:“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媽曾帶我來過一次,那時候有很多人千里迢迢地過來,就為了看他們的除夕夜?!?/br> 河壩沒燈,腳下是嘩嘩的水聲,兩邊還堆著薄薄的積雪。 陸郁打開手機的手電筒,燈光稀薄,她被他扯著袖子,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 “可現(xiàn)在的人更喜歡中心廣場的煙火盛會,都不怎么來了?!碧K徹語氣有點惋惜。 陸郁聽著他說,腦海中浮現(xiàn)起當(dāng)年這里擠滿了游客的盛況,再和現(xiàn)在的沉寂相比,確實寂寥了很多。 她暗暗嘆息,“是啊……” 這時,遠處忽然響起老人滄桑的吟唱,帶著戲腔,曲折婉轉(zhuǎn),讓人為之動容。 “開始了!”蘇徹喊了聲,腳下速度驀然加快,拉著陸郁飛快地跑過河壩,往村子里沖了過去。 夜間涼意深深,陸郁的手腕一直被他緊緊攥著,即便隔著厚厚的衣袖,也能感受到他掌心的熱度。 蘇徹身強體壯,扛著那么一大捆煙花跑了近一里路,也沒見他多喘兩口粗氣,反而陸郁不勝體力,等到了村子里的谷場時,已經(jīng)累得氣喘吁吁的了。 小壩村的谷場四周點起了十幾簇火堆,正中搭著一個紅布看臺,此時一個老人正在臺上唱著村里流傳的古曲。 臺下或坐或站著許多村民,他們的頭頂都纏著一塊紅布,手里拿著一節(jié)麥稈,跟著老人的聲音時舉時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