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牧爸爸眼睛一瞪:“不去,還嫌丟臉丟得不夠嗎?” 話是這么說,但第二天他還是把女兒帶去了市招生辦,復(fù)核申請?zhí)峤缓螅墒〗逃荚囋浩照刑?、信息處和市招生辦聯(lián)合組成了工作組,進行復(fù)核工作。 兩天后,結(jié)果就出來了。 掃描答卷顯示,牧甜選擇題一道未填,她覺得荒謬不已,她明明每道題都有寫答案,那么問題到底出在哪兒? 由于情況特殊,復(fù)核組又按照程序調(diào)出了牧甜原卷,證實了她說法,經(jīng)過取樣調(diào)查,最終得出結(jié)論是:她是使用了假冒偽劣2b鉛筆,導(dǎo)致答案無法被機器識別,最終選擇題全判零分。 這是目前這次高考中全省出現(xiàn)唯一一例因用筆問題導(dǎo)致選擇題全部失分案例。 牧甜感覺事情并不簡單,她第一時間把情況告訴了遲蕓帆。 遲蕓帆一開始還沒反應(yīng)過來,牧甜長長地嘆道:“全省就一例,你知道說明了什么嗎?” “要么是我真倒霉,要么,這就是一個圈套,一場精心策劃陰謀。” “而且,一開始就是沖著你來,我只不過是無意間成了替罪羊……” 遲蕓帆依然沉默。 牧甜又提醒她:“小帆兒你忘啦,我用2b鉛筆,原本應(yīng)該是你?!?/br> 當(dāng)時她看到遲蕓帆文具袋里粉色橡皮擦,剛好是她喜歡顏色,所以她就直接用自己文具袋和她換了。 試想一下,如果沒有這場一時心血來潮交換,那么誤用了鉛筆,導(dǎo)致選擇題零分人,就是遲蕓帆了。 若是這個猜測成真,那么,那個人用心真是極其險惡。 遲蕓帆聲音聽不出起伏:“我知道了?!?/br> 牧甜問:“接下來要怎么辦?” 遲蕓帆望著落地窗外潑灑得金燦燦陽光,眸色微冷:“報警?!?/br>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報警?!?/br> 牧甜不是沒有這個打算,反正這件事情不可能就這么輕易過去,知道遲蕓帆和自己有著同樣想法,她就像找到了主心骨,可是她也有所擔(dān)憂:“我們沒有證據(jù),就算報警了,估計到最后還是不了了之。” “對方很謹(jǐn)慎,那支2b鉛筆我爸拿去專業(yè)機構(gòu)檢測過了,上面并沒有留下除了我指紋以外指紋。” 遲蕓帆輕笑:“誰說沒有證據(jù)?” ??? 牧甜立即追問:“難道你有?!” “我沒有?!?/br> 牧甜被她話繞暈了:“嗯?” 遲蕓帆聲線清淺地給出提示:“甜甜,教室攝像頭平時是不開……” 牧甜反應(yīng)很快,激動地打斷她話:“因為按照規(guī)定每個考場都必須設(shè)監(jiān)控,學(xué)校提前一周調(diào)試攝像頭,文具袋發(fā)下來那天剛好是1號,所以!” “那個人所有舉動一直都在監(jiān)控中!” 牧甜說得心口砰砰亂跳,這么看來,連上天都在幫她們,如果不是她換掉了文具袋,那么遲蕓帆就要遭受這次無妄之災(zāi),而自己呢,雖然遭了災(zāi),但因為已經(jīng)提前確定要出國留學(xué),所以高考分?jǐn)?shù)無關(guān)緊要。 另一方面,她還在苦惱報警沒有證據(jù),結(jié)果……監(jiān)控就來了。 牧甜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那個人到底是誰,誰都不挑,偏偏挑上了遲蕓帆,估計嫉妒心已經(jīng)讓她(他)面目全非了吧,現(xiàn)在知道陰謀沒有得逞,她家小帆兒最終還是順利拿下省狀元,不知道那人有沒有當(dāng)場氣死過去? 不,還是先別死了,還有后賬要和你算呢。 這叫什么? 自作孽,不可活。 牧甜躍躍欲試:“我現(xiàn)在就讓我爸去報警。” “不急,”遲蕓帆心中已經(jīng)有了明確計劃,她彎唇笑了笑,眸光深之又深,意味深長道,“既然她一開始是沖我來,那么,理應(yīng)由我爸爸親自出面去解決事情?!?/br> 她會非常期待看到他和他私生女間接在派出所“不期而遇”場景。 牧甜覺得遲蕓帆話有道理,這起事件畢竟不是針對她,只是陰差陽錯落到了她頭上:“那我要做什么?” “身為直接受害人你,”遲蕓帆緩緩道,“當(dāng)然是要和我一起去報警?!?/br> 知道熱鬧有自己一份,牧甜開心得在床上打滾:“收到,時刻待命!” 通話結(jié)束。 遲蕓帆把手機放在桌上,起身下樓。 孟汀蘭在臥室午休,遲行健正在一樓客廳看財經(jīng)新聞,空調(diào)溫度開得很低,遲蕓帆在他斜右側(cè)小沙發(fā)上坐下,坐姿優(yōu)雅,聲調(diào)輕柔:“爸爸,我有件事要和您說?!?/br> “什么事?”遲行健和顏悅色地問。 遲蕓帆簡潔又清楚地講述起來,遲行健沒等她說完就暴跳如雷,咬牙切齒道:“還有這種事?!媽,欺人太甚,這簡直欺人太甚啊!” 故意在考前調(diào)換2b鉛筆,這事得有多惡毒心才能做得出來?!他后背都出了一層冷汗,還好女兒沒有著了道,否則后果不敢想象,要是省狀元沒了,他還不得被那群人笑死? 這是在啪啪打他臉??! 遲行健從發(fā)跡至今,還沒有人敢這么挑戰(zhàn)他威嚴(yán),被憤怒沖昏頭腦緣故,骨子里粗鄙一下暴露,他罵罵咧咧地用生`殖`器將對方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那副怒不可遏模樣,讓人絲毫不懷疑,如果那人此刻就在跟前,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把他掐死。 遲蕓帆默默欣賞著他難得動怒樣子,然而他罵那些話實在不堪入耳,而且還侮辱到了遲家祖先,這是大不敬,何況她需要并不是這些不痛不癢言語辱罵,而是一把能切中要害利刃。 她適時地開口“提醒”:“爸爸,那我們……要不要報警?” “報!”遲行健被怒火燒紅了眼,斬釘截鐵道,“必須報!我倒要看看是哪個有爹生沒娘教斷子絕孫玩意兒向天借了膽,敢在背后搞這么陰一出!” “我先去打個電話?!?/br> 下午兩點半,遲蕓帆牧甜分別在遲行健和牧爸爸陪同下來到派出所報案。 民警了解了基本情況,雖然平時處理案件五花八門,卻是第一次接到這樣報案,難免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情節(jié)嚴(yán)重程度達不到立案標(biāo)準(zhǔn),但輿情一旦發(fā)酵,將有不可估量社會影響。 何況,這遲先生和牧先生都是棉城有頭有臉人物…… 遲行健語氣特別激動,態(tài)度也格外強硬:“還是個學(xué)生啊,小小年紀(jì)就有這么惡毒心思,等以后出了社會,豈不就是要去殺人放火了?” “得虧我女兒運氣好,躲過這一劫,要沒躲過呢,丟了省狀元,誰來負(fù)責(zé)?” “擋人前途,就等于謀財害命!” 牧爸爸更是不甘示弱:“我女兒就沒那么好運了,辛辛苦苦讀了十二年書,結(jié)果被人擺了一道,高考只考了279分!本來能考211,現(xiàn)在只能讀大專。你們說說,這種糟心事落誰頭上,誰能吞得下這口氣?” 民警兒子也是剛高考完,從私人感情上十分理解兩位父親心情:“請稍安勿躁,等我們先去了解清楚情況。” 受案后,民警立即展開調(diào)查取證,從三中調(diào)取監(jiān)控視頻,很快鎖定了目標(biāo),并按照程序?qū)ζ溥M行傳喚。 肖穎在暈過去后,被送到醫(yī)院急救,醫(yī)生幫她檢查了身體,并沒有出現(xiàn)什么問題,只是說她可能因為心理壓力太大才導(dǎo)致暈厥。 她大病了一場。 肖媛不知道女兒到底怎么了,問什么都不肯說,整天不是摔東西,就是安靜發(fā)呆,抑郁寡歡,肖媛都不敢在她面前提高考成績事,生怕對她造成更大打擊。 她分?jǐn)?shù)甚至都沒達到投檔線。 肖穎消極了幾天,狀態(tài)才漸漸恢復(fù),但她怎么都想不通,那支2b鉛筆明明是有問題,為什么遲蕓帆偏偏還是省狀元?難道筆被換掉了? 她疑問并沒有持續(xù)太長時間就得到了解答。 接到派出所電話,肖媛又是震驚又是害怕,急得六神無主,事情嚴(yán)重性超乎她承受范圍,剛好這時遲行健從外面回來了,她楚楚可憐地哭著迎上去:“行健……” “怎么了?”這兩天遲行健都沒怎么睡好,滿臉疲倦。 “小穎她做了件傻事?!?/br> 遲行健揉著眉心:“這次她又闖什么禍了?” 肖媛還以為像以前一樣軟聲軟語認(rèn)個錯,吹吹耳邊風(fēng)什么,就能把事情遮蓋過去,她沒想到是,自己剛說完,遲行健就臉色大變,接著,一個耳光扇到了她臉上。 力度之大,全然不顧情面。 從房間出來肖穎就這樣撞見mama被爸爸一巴掌扇到地上畫面,她歇斯底里地沖過去:“爸爸!” 遲行健面目猙獰,舉起巴掌蠢蠢欲動要打肖穎,肖媛趕緊擋在女兒前面,扒著他褲腿哭得稀里嘩啦:“行健,小穎知道錯了,她真知道錯了……” “看看你生什么好女兒!”遲行健幾乎從牙縫里擠出這句話,又想到先前說過那些咒罵話,每個字都如同一個耳光,打得他臉生疼,萬萬沒想到,他詛咒無數(shù)遍害人精,小畜生,不惜用盡一切手段去教訓(xùn)人,竟然是自己女兒。 這真是諷刺又可笑。 他踹掉腳邊木椅,瞇起眼睛,露出滲人冷光:“這么多年,我是不是對你們母女太寬容了?以致你們到現(xiàn)在都還認(rèn)不清現(xiàn)實!” 肖媛和肖穎狼狽地抱在一塊瑟瑟發(fā)抖,尤其是肖穎,她從來沒有看爸爸發(fā)過這么大火,而且這次事情還鬧到了派出所,她害怕到了極點。 “你一個情婦,竟妄想著當(dāng)遲家太太,呵,做你白日夢。還有你,肖穎,上次我就警告過你,不要再去招惹蕓帆,她不是你可以招惹人?!?/br> 在遲行健心里,她們雖然同樣是他女兒,但分量是完全不一樣,肖穎只是一個意外,一個他背叛家庭和婚姻鐵證,所以他一直都把她藏得很好,甚至從不對外宣稱這是他另一個女兒。 蕓帆才是他名正言順女兒,她入了遲家族譜,是他遺囑中最大受益者,也是將來遲氏集團唯一繼承人。 是他底線。 肖媛知道遲行健還在氣頭上,沒有貿(mào)然求情,只拉著肖穎不停地認(rèn)錯,再三保證絕不會再有下次,等他臉色稍微緩和后,才動之以情地講述手心手背都是rou道理,希望他能出面讓這件事情影響降到最低。 遲行健疲憊地閉上了眼睛:“先去派出所吧?!?/br> 去派出所之前,肖穎還抱著那么一絲微弱僥幸,畢竟事情她處理得天衣無縫,萬萬沒想到是,換筆整個過程都被教室里攝像頭拍下來了,鐵證如山,無可抵賴,她當(dāng)場就身子發(fā)軟,全身冒冷汗,還好肖媛及時扶住了她,才沒有跌到地上。 案情并不復(fù)雜,證據(jù)確鑿,事實清楚,按照一般做法,接下來,民警會安排雙方進行和解,但由于某些因素,和解這條路似乎并不太好走…… 牧先生還算比較講道理,可那位遲先生,報案那次,臨走前他還再三強調(diào),一定要對謀財害命“兇手”進行嚴(yán)懲! 在知道要求嚴(yán)懲對象是自己女兒后,遲行健也是心力交瘁,但又不能真坐視不管,幾番猶豫之后,他決定找遲蕓帆談話,盡管他話說得很是委婉,但遲蕓帆還是聽出了他意思。 “爸爸,您是要我和肖穎和解嗎?” 遲行健也知道自己態(tài)度和立場前后變化太大,難得心虛氣短,又不能太明面地替肖穎說好話,只好說:“爸爸是想著,這次有驚無險,最后結(jié)果是好,不管怎么樣你還是省狀元,而且牧甜那邊,她不是要出國留學(xué)嗎?總體來說,并沒有什么實質(zhì)性影響……” 早就料到會是這個走向,遲蕓帆心毫無波瀾,她淡淡道:“爸爸,您也知道,肖穎不是第一次針對我了,上次您跟我說事情已經(jīng)解決,可事實上并沒有,她更加地變本加厲了。誰知道她下次還會對我做出什么事?” 不會有下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