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他站起來用手指指著她,氣得胸口直起伏,玉色的衣袍上因為剛摔在地上沾滿了泥污。 她微挑了眉眼,迎上他的眼,眼底卻沒有半點懼色、半點愧色、半點羞色,只有nongnong的寒意。 沐子良看到這樣的她,他終是知道他們都長大了,都變了,都回不去了,他當(dāng)下甩了一下衣袍,直接扭頭就走。 夏淺語在他的身后道:“沐子良,記住我今天說的話!哪怕你以后做再大的官,我夏淺語也不怕你!” 沐子良一言不發(fā)的走了,碧心在旁道:“小姐,我剛才真的以為你會把他給剪了……” 夏淺語不緊不慢地道:“真剪了他,你家小姐我還得蹲大牢,為了這么一個渣去蹲大牢太不劃算?!?/br> 她倒是想把沐子良給剪了,但是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太麻煩,再說了,像她這么溫柔的人,哪里能做那么血腥的事,一定是最近她被景淵欺負(fù)的狠了,所以心里才會生出如此暴戾的想法,所以一切都是景淵的錯。 她這么一想,果然覺得心里舒服多了。 碧心輕笑道:“也是,小姐從來都是遵紀(jì)守法的良民?!?/br> 夏淺語不以為意的一笑,讓碧心拿起花剪準(zhǔn)備回去,一轉(zhuǎn)身卻見景淵正站在不遠處的大樹旁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她臉上的笑容頓時就僵在那里。 碧心跟在夏淺語的身邊也算是見過景淵好幾回了,每次見到他她都能覺得他的身上有一股巨大的壓力,壓得她喘不過氣,腿也會不自覺地跟著發(fā)抖。 夏淺語暗暗咬了咬牙,依舊笑著道:“將軍早!” 景淵沒說話,走到花籃邊拿起一枝芍藥放在鼻前聞了聞,然后有些嫌棄地丟在一邊,這才淡淡地道:“莫不早起,哪里能看到如此精彩的一幕?” 夏淺語一聽這話就知道方才她和沐子良的事他全看了去,她只淡淡一笑,不和他討論這件事情。 景淵卻沒打算就這樣放過她,便又道:“其實我剛才了以為你會直接把他給剪了,畢竟就算是出了事,我會幫你頂著?!?/br> 夏淺語的嘴角抽了抽,所以他剛才看了那么久的戲,此時是來表過對她的不滿? 景淵看了她一眼后道:“其實我倒有些好奇你是怕他報官還是你舍不得?” 夏淺語覺得他的這個問題里的兩個設(shè)定都不對,她只是怕把事情鬧大擔(dān)責(zé)任而已,于是她繼續(xù)禮貌性的笑笑,沒有回答他的這個問題。 景淵的眼尾又掃了她一眼,面色卻沒有方才那么好看了,當(dāng)下袖袍一拂,轉(zhuǎn)身離開。 在他看來,她此時不回答,只怕還是舍不得。 就算沐子良見異思遷,另攀高枝然后毫不猶豫的選擇退了夏淺語的婚,但是他們卻依舊有著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在。 只怕在她的心里,固然是恨沐子良,卻又終究還有些舍不得,否則以她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沐子良今日那樣激怒她,她必定是下得了手的,畢竟她上次在砍秦時月的手指頭時可沒有這么拖泥帶水。 夏淺語哪里知道景淵的這分心思,反正她從來就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更不會覺得他對她會有什么真心,再加上他一向喜怒無常,她此時才懶得去猜他的心思。 夏淺語此時只盼著他能早些離開夏府,她是真的不想再他有任何交集! 但是皇商她還是要想辦法爭取一下,所以這幾日便讓孟舒燁幫著準(zhǔn)備一應(yīng)東西,她自己也忙得不可開交。 ☆、第54章美人如玉 夏淺語本來覺得景淵住在夏府里,她這位家主總歸得陪在他的身邊,不能殆慢他,也不能得罪他。 但是她想起昨日的事情,就覺得自己似乎已經(jīng)得罪他了,再想想和他相識后發(fā)生的一系列事情,覺得自己在他那里估計也沒有什么形象可言了。 于是她索性去忙夏府的事情去了,然后把夏長湖找來陪景淵。 她這個安排從本質(zhì)上來講也沒有什么大錯,她雖然是夏府的家主,但是畢竟是個妙齡少女,實不方便一直陪著景淵,而夏長湖還是她的長輩,在夏府的地位也很高,陪著景淵也不算失禮。 只是自夏長湖來陪景淵后,景淵的臉色就越來越難看,到黃昏的時候,夏長湖已經(jīng)被景淵身上的氣息嚇得心驚rou跳,賠了十二分的小心。 到第二天,夏長湖無論如何也不肯來了,卻沒料夏淺語天不亮就出去了,夏府里的主子就那么幾年,夏長河現(xiàn)在還在床上躺著不能動,夏府終究不能失了禮,所以就算夏長湖再不愿意,此時也只能硬著頭皮跟在景淵的身邊伺侯。 景淵來夏府原本是打著和夏淺語培養(yǎng)感情的主意,卻沒料到這丫頭竟躲得不見蹤影!他的心情實在是不算好! 因為有了沐子良這個參照,他突然就覺得只怕在夏淺語的心里,他只怕還不如沐子良! 她至少會對沐子良笑顏如花,可是對著他的時候,就是那張假得不能再假的笑,雖然看著溫和,看著賞心悅目,卻終究都是假笑,這個認(rèn)知讓景淵非常不開心! 于是當(dāng)天晚上秦府來人請他過去赴宴的時候他就直接過去了。 秦仁山本來以為他會拒絕的,畢竟他看起來實在不像是個好說話的,卻沒料到他卻直接答應(yīng)了下來。 秦府的準(zhǔn)備不算太充分,但是畢竟是大家族,就算準(zhǔn)備的不充分,也依舊能把酒宴辦得極為豪華,十二盤餐前開胃小菜,二十盤熱菜,盤盤都是山珍海味,除此之外,還有各色點心茶水。 像秦府這樣的大家族請客吃飯都不會少了絲竹樂器,美女歌舞。 景淵雖然貴為王爺,但是平時打仗的時候居多,下了戰(zhàn)場,對這些要求也不是太高,除了宮宴外,他還沒有吃到這么豐盛的晚宴。 他看到這些,卻想了之前曲重岳對他說的話,他的眸光深了些。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下面跳舞的美人也換兩波。 秦仁山笑瞇瞇地過來給景淵敬酒,照例,又是那些沒有半點營養(yǎng)的客套話,景淵只含笑聽著,淡定地喝著酒,對于秦仁山的敬酒,他也來者不拒。 秦仁山給下面陪酒的秦府中人使個眼色,于是秦府的幾位太爺、大爺、同輩的、晚一輩的依次過來給景淵敬酒。 秦府和夏府不同,夏府人丁不算興旺,嫡枝就三房,旁枝也沒幾個人,只是有些出了五服的同勝族人。 秦府則人丁興旺,秦仁山就有五六個兄弟,每個兄弟又都還有自己的嫡出子女,再加上那些七大叔、八大伯,夠資格來見景淵的,整個大廳里坐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 這么多人同時來給景淵敬酒,酒量稍差的只怕就會被直接放翻。 長卿看到他們的架式后眼里有了幾分鄙夷,這群蠢貨,難道不知道他家主子是千杯不醉嗎?不要說就這幾十個人,還來這么多人只怕灌不醉他家主子。 只是今夜的景淵似乎有些醉了,話比之前多了,也開始摟著秦仁山叫兄弟了。 秦時月在旁臉都黑了,景淵不過就比他大上幾歲,這會喊他爹喊兄弟,他頓時就成了小輩,只是他想起秦仁山之前的安排,也只能先忍了。 他走到門口輕拍了一下手,然后便見得一群打扮的極為美艷的女子或抱琵琶,或抱古琴,或抱其他各色樂器走了進來,在她們的身后,還跟著一個身著白色羽裙,臉上蒙著白紗的女子。 長卿見這些女子個個美貌非凡,衣著大膽,一看便知是山里的苗女。 苗女以美貌名聞天下,只是性格都極為潑辣,個個都會些武藝,又聚族而居,等閑沒有人敢打她們的主意。 卻沒料到秦府里竟不知從哪里弄來了這么多的絕色苗女。 這些女子,比起之前其他家送到景淵那里的所謂美女不知道要美上多少。 此時她們清一色的大紅露臍裝,妖嬈無比。 景淵在她們進來的時候眼睛都直了,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那些美人眼睛都不眨一下。 秦時月看到他的樣子滿臉不屑,虧他父親之前還說景淵不是個好色的,現(xiàn)在看來,景淵根本就是個色中餓鬼! 秦仁山看到景淵的樣嘴角卻微微勾了起來,這世上從來就沒有真正不好色的男人,他要是不色,那是看到的女人還不夠美! 秦仁山笑道:“將軍,這是今晚最后的一支舞,叫飛天。” 景淵卻似沒有聽見一般,一雙眼睛直直地看著美人,臉上許是因為醉酒而染上了幾分紅暈,他拿著酒杯準(zhǔn)備喝酒,酒沒喝進嘴里,倒在他的衣袍上都沒有發(fā)現(xiàn)。 長卿也發(fā)現(xiàn)了他的異常,當(dāng)即過來輕喊了一聲:“將軍!” 景淵卻根本就不理他,扭頭對秦仁山道:“兄弟真是個會享福的,從哪里找來了這么多的美人?” 秦仁山只是哈哈一笑,然后道:“將軍若是喜歡,這些美人可以全部送給你?!?/br> 景淵笑得有些放浪:“那怎么好意思?我可不能奪了兄弟的心頭寶?!?/br> 秦仁山伸手攀著他的肩道:“將軍,我們是自己人,不用了那么客氣,我的就是你的。” 言外之意,是你也是我的。 景淵卻似完全沒有聽懂一樣,因為此時樂弦拔動,場中的紅衣舞娘們跳起了**的舞蹈。 這支舞應(yīng)該是經(jīng)過細(xì)細(xì)編排過的,白衣少女蒙著面在中間跳,她的四周是六個紅衣舞娘。 舞娘本都是絕色美人,再加上火辣的衣著,實能輕易撩拔男人最心底的**。 ☆、第55章不許停下 而中間的那個白衣女子,身材曼妙,并沒有因為周圍那些紅衣女子而失了顏色,反而因為那些美人在,而襯得她更加的清麗脫俗。 再加上她蒙著面,看不清她的樣子,只能看到那雙似水一般溫柔的眸子,原本喧鬧的環(huán)境,因為她的出現(xiàn),反而有一種出塵之感。 清水出芙蓉,不過如此。 白衣女子舞姿極美,一舉一動不算**,卻能輕易撩拔動男人心底的那根弦。 景淵似乎被她的美色吸引,緩緩朝她走了過去。 白衣女子雖然蒙著臉,但是此時眼睛微微一彎,似乎在笑,極致清麗的色彩頓時就在大廳里漫延開,和著周圍極致的艷色,秀麗到極致,魅惑到極致。 這世上對男人最大的誘惑并不是那種帶著**的誘惑,而是那種在極致**下綻放的清純,才是美到極致的艷色。 秦仁山使了個眼色,在場的秦氏中人全部退了下去。 秦時月則笑著走到長卿的身邊道:“大人,我那里有些好玩的物件,我?guī)闳タ纯矗 ?/br> 長卿想要拒絕,秦時月卻似乎已經(jīng)喝多了,再無平時的拘緊之色,拉著長卿就往外走。 長卿此時已經(jīng)看出來了這是秦府的局,但是卻沒能弄明白景淵想要做什么,只是他跟在景淵身邊多年,知道他一向精似鬼,這么一個不算太高明的局不可能真的困得住景淵。 他略想了一下,景淵既然想玩,那就讓他去玩吧! 大廳里此時中只余下景淵那群跳舞的舞娘了,秦仁山早在秦時月把長卿拖走的時侯,他給為首的舞娘使了個眼色,然后就離開了。 秦仁山聽到里面?zhèn)鱽淼母栉杪晻r,他輕掀了一下眉毛,他本以為景淵是個極難對付的,畢竟景淵從來到梅城開始,就沒有消停過,中間卻也沒能看到太過高明的手段。 而此時他卻覺得景淵也不過如此,過了今晚,他就能拿捏景淵了,之前懸在他們頭上的困局,此時也就完全解開了。 至于明日的選皇商大會,那也將會變成走個過場。 秦仁山想到到這里,他的眼里透出了精光,皇商他志在必得! 大廳里的絲竹聲還在繼續(xù),他隱隱還能聽到里面少女的嬌笑聲。 他笑了笑,然后扭頭離開。 大廳里,舞娘們已經(jīng)圍著景淵在施轉(zhuǎn),舞姿撩人。 景淵似乎醉意nongnong,路都走得不太穩(wěn),有些搖搖晃晃。 他終于走到了白衣少女的面前,少女溫柔如花,那雙明媚的眼睛此時含羞帶怯,沒有一絲風(fēng)塵的味道,反而有幾分大家閨秀才有的秀麗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