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鴨王放開許央,乖乖跑過去。 目睹這一切的秦則初:“??” 秦則初:“剛那條黑白無常狗的名字叫……鴨王?” “……哦?!眲偱沃喭蹼x開她好脫身, 可現(xiàn)在鴨王真走了, 許央更加局促,“食堂鴨血粉絲老板養(yǎng)的狗?!?/br> 秦則初望天:“我剛以為他在叫我?!?/br> 許央:“??” 以為鴨血粉絲的老板喊他!鴨!王! 許央簡直服了他的腦洞, 不禁抬臉斜了他一眼。 白襯衫領(lǐng)口微微敞開, 露出一截冷白的脖頸, 陽光落在他臉上,調(diào)和了下顎線的弧度。身上散著少年氣,但又有著同齡人沒有的某種成熟氣質(zhì)。 如果他做鴨, 一定是頭牌。頭牌可不就是鴨王。 一股熱氣撲面而來,燙至耳根。 許央咽了口唾液,緊了緊手里的茶飲袋子,有點等不及回教室后再喝。 秦則初舉著雞腿重重嘆了口氣。 許央以為他要接著吃,忙道:“被狗舔過,還是不要吃了。食堂這會兒還有賣的?!?/br> “我飽了,這會兒還不想吃東西?!鼻貏t初笑著說,“我感慨鴨王就是高級,比我伙食好應(yīng)該的?!?/br> 許央:“……” 往前走了幾步,秦則初把雞腿丟進(jìn)路旁的垃圾桶里,隨口問:“食堂里有濱城的特色小吃嗎?” 許央:“嗯,有?!?/br> 秦則初:“你有什么推薦?” 許央:“香椿卷,不老rou……” 一路上,秦則初時不時問東問西,語氣正常,態(tài)度謙恭,間或說一兩句玩笑話,氣氛相當(dāng)輕松,乃至一起回到教室,許央也再沒想起過中午時的“歷史臍帶”。. 等到想起來時,已經(jīng)是晚上睡覺時了。 第二天再去學(xué)校,兩人之間那種秘而不能宣的尷尬早已煙消云散,一絲痕跡也沒留。 某個時刻,許央甚至?xí)岩蛇@一切都是她的幻覺。 不得不佩服,秦則初有著特殊的化解尷尬技巧。 大課間,張斌拿著一張紙過來,馬尚飛不在,他直接坐在馬尚飛位置上,把寫著題目的稿紙放在許央桌上:“就是這道。” 許央開始看題。 張斌問旁邊的大牛:“這幾天東哥神出鬼沒,馬尚飛也神神叨叨的,干什么呢他們?” 大?;仡^看了眼秦則初的位置,空的。 他這才說:“上回貼吧事件后,東哥連著兩天沒來上課。” “貼吧事件?”張斌撓頭想了一會兒,“哦,就是秦則初喂東哥吃旺仔小饅頭那個啊。你不說我差點忘了。后來那些帖子不是被刪了么?而且東哥不是開不起這種玩笑的人?!?/br> “那我就不知道了,馬尚飛的嘴巴嚴(yán)著呢,一點風(fēng)都不給我透?!贝笈G昧讼虑貏t初的桌子,“這位大佬可是馬尚飛的爸爸,你問他,他準(zhǔn)能從馬尚飛嘴里撬出來。 正說著,秦則初走進(jìn)教室。 大牛立即轉(zhuǎn)回到自己課桌前,張斌眼神閃爍了下,最終轉(zhuǎn)向許央。 自從昨天被幾個男生調(diào)侃許央喜歡他后,張斌再看見許央,突然覺得哪里變了,這種情愫很奇妙。有什么說不出的沖動瞬間涌起,又在瞬間被強按下去,五臟六腑都是癢癢的。 “許央?!睆埍箝_口,嗓音有點啞,“這道題,怎么樣?” 許央微蹙眉心:“感覺理出來頭緒了,可是等下筆的時候又覺得思路都是亂的?!?/br> 張斌愣了下,隨之笑。 他現(xiàn)在的心情居然和許央重合了。 雖然他是在想些別的,許央在說解題,完全不是一碼事,但這種莫名的“心有靈犀”,張斌想想就開心。 秦則初坐在凳子上,拿著手機(jī)抬起臉。 這誰? 許央適時道:“張斌,你從哪里找的這道題?有答案嗎?” 張斌笑得很靦腆:“一中的題。我有個初中同學(xué)在一中讀書,他說這是他們老師念高中時的題,網(wǎng)上搜不到答案?!?/br> 秦則初這才從張斌臉上找出昨天的熟悉感來,張斌,他啊。 好……普通。 普通到看他不爽都有點不好意思。 秦則初瞟了眼許央,在心底又嘖了遍她的口味。 再掃了眼張斌,在心底嗤了聲。 秦則初覺得自己現(xiàn)在的心情吧,不太好形容。 許央在受力分析圖上畫了個箭頭。 張斌瞧見,直接伸手過去,食指在箭頭上比劃:“這里不太對?!?/br> 兩人的手指幾乎觸碰到一起。 咚。 一盒旺仔牛奶豎直插過來,挨著張斌的指甲蓋壓在分析圖上。 秦則初撕開包裝上的吸管,干脆利落地拿著吸管插在插孔里。動作快準(zhǔn)狠,說起話來卻懶洋洋的:“我們學(xué)委口渴了?!?/br> 許央:“……” 張斌:“??” 秦則初笑笑,眼神示意他們繼續(xù)。 張斌:“……” 這他媽還怎么繼續(xù)下去。 他看了眼秦則初,再看一眼旺仔牛奶盒,覺得盒子上的那句話很應(yīng)景——再瞪,再瞪我就把你喝掉! 這位剛來就收了個兒子,又把叱咤風(fēng)云的東哥sao得不敢露面的大佬,說實話,張斌內(nèi)心深處有點發(fā)憷。乃至于他覺得秦則初就像面前這道物理題,不著急解。 下節(jié)課是數(shù)學(xué),班主任老暴的課。老暴這會兒已經(jīng)提前來到了教室,正在黑板上寫題。 張斌靦腆地笑了笑,站起來:“許央,不著急解,你再解解試試,不行我明天問我一中的同學(xué)?!?/br> 許央從喉嚨里擠出一聲:“嗯?!?/br> 張斌離開,許央把旺仔牛奶放回到秦則初桌面上:“我不渴?!?/br> “是不渴,還是——”秦則初說話漫不經(jīng)心,“你只喜歡么么茶?” “么么”兩個字被他念得又慢又曖昧。 許央覺得莫名其妙。 被秦則初這么一攪和,剛捕捉到的一點解題思路跑沒了。本來還想著要不要向秦則初請教這道題,現(xiàn)在只想屏蔽他。 一滴奶從吸管里滴在桌上,本著不浪費的原則,秦則初低頭咬了上去。邊喝奶邊斜眼瞥許央,看著她被氣得鼓起腮幫,他突然有種老父親的感覺。 這么一解釋就通了。 為什么看張斌不順眼?老父親挑女婿可不就是橫挑鼻子豎挑眼,看哪哪不爽。 沒毛病。 喝完牛奶,秦則初從作業(yè)本上撕掉一張紙,拿筆寫:【你氣什么?聽話,你可以找到更好的,加油!】 好像有點陰陽怪氣。 劃掉。 再寫:【學(xué)委,你要以學(xué)習(xí)為重?!?/br> 好像真·老父親口吻。 劃掉。 想了半節(jié)課,也沒想好措辭,有點煩。 哎,養(yǎng)女孩子好麻煩,老是猜不透她的心思。不如養(yǎng)個兒子,猜不透就打一架。 秦則初把目光投向斜前方。 馬尚飛眼圈黑青,左嘆一口氣,右嘆一口氣。 不懂這個新兒子。 秦則初突然發(fā)現(xiàn)一個他實在不想承認(rèn)的事實——他這個老父親剛上崗,就面臨著下崗。 拜拜咧您嘞。 下課后,班主任說快要到五一假期,動員大家不要放松學(xué)習(xí),五一假期一結(jié)束就進(jìn)行全校統(tǒng)考??歼^之后按名次排座,想坐到向往已久的座位,就好好復(fù)習(xí),爭取考個好成績。 秦則初剛開始沒怎么聽懂這個按名次排座的saocao作,聽周圍同學(xué)七嘴八舌議論,他終于明白是怎么回事。 濱城三中以學(xué)習(xí)為重,尤其是高二高三的學(xué)生,一切向成績看齊。按名次排座位就是其中一種外在的表現(xiàn)形式。 所謂按名次排座,就是班主任拿著成績排名表站在講臺上,全班同學(xué)按名次排隊站在走廊里。班主任從第一名開始叫,叫到誰誰進(jìn)教室選座位。最后一名沒有選擇權(quán),教室里空哪個位置,他/她就得坐在那個位置。 排名越靠前的同學(xué)選擇權(quán)越大,排名前五的同學(xué)更是有選擇同桌的權(quán)利。 比如第一名第一個進(jìn)教室,選了個位置。第二名跟著進(jìn)教室,想要和第一名同桌,如果第一名已經(jīng)有了同桌人選,就可以拒絕第二名坐這里。 這個人選哪怕是倒數(shù)第一,只要他們商量好坐同桌,班主任也不會加以阻攔。 秦則初單手托腮看著許央,若有所思。 這幾天觀察,許央和霍向東的成績應(yīng)該都名列前茅,那么問題來了,是許央選擇了霍向東,還是霍向東選擇了許央? 秦則初慢悠悠地問:“同桌,上次排座位的考試你考第幾?” 許央有點不好意思:“第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