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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周三有雨在線閱讀 - 第11節(jié)

第11節(jié)

    【姓名】:秦則初。

    【分數(shù)】:62

    許央差點咬到舌尖。

    這個分數(shù)認真的?不辜負那晚“徒手”講題的人設(shè)??以為他是個王者,結(jié)果是個青銅???

    許央粗略看了眼卷面,秦則初空了好多題沒做,但是只要做上去的,全都對了。她大概記了下空著的幾道大題位置,把卷子放在他桌上。

    所有卷子都發(fā)完,最后一節(jié)課鈴聲響起,許央坐回位置。

    物理老師評講試卷的時候,秦則初坐得板板正正。

    他垂著眼皮,側(cè)臉專注認真,線條剛毅。

    卷子放在桌面上,右手拿著一支筆時不時在上面寫著什么,一副認真聽課的好學生模樣。

    但從許央的角度看過去——

    他戴著耳機,卷子下面放著手機,拿筆在卷子上寫的不是字,而是在畫畫,依稀能辨認出來他畫的是大頭兒子和小頭爸爸。

    許央:“……”

    許央這次考了98分,錯了道填空題。老師講到這道題時,特意強調(diào)說這道題迷惑性很強,全班只有兩個同學做對。

    沒點名這兩個同學是誰,許央知道張斌滿分,另外一個——

    她用余光看向秦則初的卷子,眼皮劇烈跳了下。

    大頭兒子的耳朵蓋著的那道填空題旁邊,是個對勾。

    卷面上,紅色的√構(gòu)成了大頭兒子的嘴巴。

    接下來的題,每當老師強調(diào)是難點易錯點時,許央都會瞄向秦則初的卷面,她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秦則初只做了這些難題易錯題,大家基本都能掌握的題他一概沒做。

    許央:“……”

    出卷老師?

    大頭兒子和小頭爸爸完工。

    秦則初拿了兩顆旺仔小饅頭,一顆放在大頭兒子的嘴巴上,一顆放在大頭兒子手心。手心向上舉著,堪堪夠到小頭爸爸的腰側(cè)。小頭爸爸彎腰低頭,視線落在大頭兒子手心的那顆小饅頭上。

    秦則初盯著這副插圖愣了半節(jié)課,然后他用手指把小饅頭碾碎,從桌兜里摸出一根吸管,吸著碎屑玩。

    老師講到背面大題,許央翻卷子,帶起的風扇飛了秦則初卷面上的小饅頭碎屑。

    秦則初捏著吸管掀起眼皮,滿臉不可思議:“你也想玩?”

    許央:“……”

    第8一聲央央

    周六上午,許央在家聽了兩個小時的英美概況。母親的同學對許央的知識面和領(lǐng)悟能力表示滿意,課結(jié)束,她給許央推薦了兩本英語書。

    母親下午陪老同學,許央坐公交去天都大廈買書。天都大廈六樓是書店,書類齊全,許央平時都會在這里買輔導書和試卷。

    公交到南門街站,許央下車,在站牌辨認了兩分鐘才找到去天都大廈的路標。其實天都大廈就在站牌斜對過500米遠,但南門街這段時間在修路,好多地方被藍漆鐵皮圈了起來。

    許央沿著臨時路標指示牌繞了個大圈,原本只需要三分鐘的路程,現(xiàn)在用了十五分鐘?;蛟S是這個原因,今天雖然是周六,但書店里的人并不是太多。

    許央找到母親的老同學推薦的兩本英語書,又挑了幾本習題,然后找到《萬歷十五年》接著上次看的地方看了起來。

    高二文理分科,許央不偏科,文理成績都不錯。雖然她自己更喜歡文科多些,但是母親讓她學理,她一向是聽話的,遂選擇了理。

    學理以后,像《萬歷十五年》《明朝那些事兒》這類的閑書就沒再看過,母親反對她看一切與高考無關(guān)的東西,這本書自然不能買回家,許央每次來這里都會看一點。

    看完一個章節(jié),許央拿出手機看時間,已經(jīng)是下午四點半。她合上《萬歷十五年》放回原來的位置,抱著選好的書去收銀臺結(jié)賬。

    從天都大廈出來,許央發(fā)現(xiàn)返程的公交站牌移了位置。她權(quán)衡了一下距離,決定繞到大廈后面直接去南門街站牌的前一站。

    天都大廈后面是一條老舊的商業(yè)街,穿過商業(yè)街右拐有條胡同,相較商業(yè)街,胡同有些冷清,偶有運貨的手推車經(jīng)過。

    許央拎著沉重的帆布包,有些后悔走了這條近道。

    一輛堆滿衣服的手推車嘎嘎吱吱地與她相對錯身而過,前方五米遠的一間倉庫里突然躥出來一個人,身影一晃,閃進右側(cè)的一個小胡同里。

    身影很像一個人。

    秦則初?

    許央加快腳步,剛走到那條小胡同口就被一只手拽了進去。

    這是條死胡同。

    她被人捂住嘴巴抵在墻上。

    這個人手臂強勁有力,死死鉗固著她的腦袋。許央的視線只能看見他胸膛一片漆黑的衣服,以及胡同盡頭躺著的一個“死人”。

    許央大腦轟鳴,掄起帆布包,拼命往他身上摔打。

    “許央?”秦則初收起臉上的陰冷,“許央,我是秦則初?!?/br>
    驚恐之下,許央大腦一片空白,根本聽不見他在說什么,反抗更加激烈。

    嘴巴被他捂著,許央的臉憋的通紅,因為害怕,她眼睛蒙上一層水霧,長而濃密的睫毛顫抖著,很快浸染上一層水濕,快要哭出來。

    琥珀色的眼珠泡在一汪水里,晶瑩剔透。

    秦則初看著她,突然很想吻住她的眼睛。

    他俯身低頭,嘴唇湊近,在她眼前頓了兩秒,錯過去,似有若無輕擦過她耳尖,叫:“央央。”

    “央央,是我?!北窍@進她耳朵,秦則初又說,“我不會傷害你?!?/br>
    許央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得全身凍結(jié),耳朵里擠進來一聲“央央”,再就是男人溫熱的氣息,彌漫進她的四肢百骸。

    “央央。”秦則初察覺到她的變化,又叫了遍她的小名,“央央,我是秦則初。等你安靜下來我就松手,不要叫。”

    秦則初保持著嘴唇貼她耳朵的姿勢停留了半分鐘,身體轉(zhuǎn)了個方向,完完全全擋住身后那個“死人”,然后躬身彎腰,臉與許央的視線平行,眼眸沉靜地看著她。

    許央終于認出他,緊接著一顆豆大的眼淚從左眼滾出來。

    “好了。”秦則初柔聲說著,慢慢松開手。

    許央一口咬在他手上。

    秦則初眉心微蹙,語帶戲虐:“你肺活量可以啊。不先喘口氣?”

    許央手臂頂著他胸膛,牙齒松動,靠著墻壁喘氣。

    他右手虎口位置留下兩排清晰的齒痕,甫一接觸空氣,就開始往外滲血。

    秦則初不著痕跡地瞥過,拇指摩挲了下,伸手去拿她手里的帆布包:“這不是聊天的地方,先跟我出去?!?/br>
    許央攥著帆布包的肩帶不撒手,一臉警惕地看著他。

    秦則初笑:“你不嫌沉的話,自己拿著也行?!?/br>
    “走吧?!鼻貏t初又說,“他沒死,只是暈了過去?!?/br>
    許央僵著身體沒動。

    秦則初一把拽起她的手腕,不由分說拖著她往外走:“醒了再走麻煩?!?/br>
    許央被他機械地攥著手腕七拐八拐,她第一次知道商業(yè)街右側(cè)這條胡同里藏著這么多犄角旮旯的通行道。

    五分鐘后,秦則初把她領(lǐng)到熙熙攘攘的大街上。

    看著來來往往的車流和人群,聽著嘈雜的噪音,許央方才覺得自己活了過來。

    秦則初松開她的手腕,朝街口的一個報刊亭看了眼,說:“你在這里等著,我去打電話報警。”

    許央咽了咽唾液:“……我有手機?!?/br>
    “啊。”秦則初撓了下頭,語調(diào)輕快,“我不想招惹麻煩,你也不想去警局錄口供,對吧。”

    “一樣的,打過電話警察會來處理?!彼值溃澳惆謰屩罆牡??!?/br>
    想起母親威嚴的臉,許央被說動,舔了舔唇。

    “聽話?!鼻貏t初瞇起眼笑笑,“一分鐘我就回來。”

    許央看著他狀似悠閑地晃到報刊亭前,拿起上面的電話撥了個號,說了半分鐘掛斷電話,然后從攤位上隨手拿了本雜志和一瓶水,一起付過錢,朝她走過來。

    “坐56路公交回家?”秦則初走到她面前,順手把礦泉水瓶蓋子擰松,遞給她,“公交站牌就在前面,直走一百米就是?!?/br>
    許央猶豫著接過礦泉水。

    秦則初順勢把她手里的帆布包取下來,在手里掂了掂:“都是書嗎?”

    許央揚脖喝了口水,蹙著眉頭不說話。

    “56路公交來了?!鼻貏t初朝馬路方向抬了抬下巴。

    許央仿佛沒聽見,又喝了口水。

    太陽光透過濃密的梧桐樹葉瀉在她身上,光影在她臉上隨風游移,暗香浮動。

    秦則初倚在青灰磚墻上,第一次發(fā)現(xiàn)濱城的四月天繽紛多彩。

    他看著許央,說:“警察會來的?!?/br>
    知道她不信他剛真報了警,所以才堅持待在這里不去坐公交,秦則初沒有直接點破。

    許央咬住下唇,似是下定決心,抬眼看他:“剛才怎么回事?”

    秦則初笑:“你猜?”

    笑容明亮,眼睛清澈,不染一絲雜質(zhì)。

    秦則初:“如果我說我碰巧看見的,你是不是不會信?”

    許央回答他上一個問題:“我不想猜?!?/br>
    “那怎么辦?”秦則初說這話時依然笑著,話語間透著煩惱,但是從他臉上看不出一絲苦惱的樣子,“你讓我想想怎么編?!?/br>
    許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