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要依我說,翠蓮人不錯,她也不知道老婆婆會忽然得病要花錢,她弟弟都二十五了,人家要五萬塊的彩禮,不給就不嫁,她也是沒辦法。要我說應(yīng)該勸和勸和,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婚嘛。”□□花瞧了眼薛琳說道,“呵,總比那些一心從娘家往外劃拉的人強?!?/br> “我就看不順眼農(nóng)村要攀比彩禮的歪風(fēng)!當(dāng)年要是你也要五萬塊錢,高低我家不能娶。”薛媽也是個潑辣人,當(dāng)場懟回去了。 □□花鬧了個大紅臉,半天沒吱聲兒,瞧見兒子拿手抓rou吃,上去就打了一巴掌,“你拿手抓啥rou!是給你吃的嗎?” 薛媽瞅了一眼,“屬小狗的???拿手抓rou!打手干啥啊,還得寫字兒呢,往屁股上多打兩下。” 薛琳差點兒沒笑嗆著,多少年沒看見老媽的潑辣樣了?老媽當(dāng)年戰(zhàn)遍南城無敵手,人稱南城女俠。 自從大哥死了,家散了,老爸老媽都沉默了,守著孫子過日子,她寄回去的錢分文不動全退回來了,她知道,爸媽恨啊,恨她軟弱,恨她無能,恨她離不開沈樾那個賤人。 收拾完碗筷,薛琳跟爸媽回了他們的房間,薛家是前后院各兩間房,哥嫂住前院,爸媽住后院的老房子,當(dāng)初先買的老房子,后來哥哥年齡漸長,父母在前院又蓋了房給兒子結(jié)婚。 “媽,我要離婚?!毖α栈氐胶笤海腿酉铝酥劓^□□。 “咋地了?他打你了?”薛媽皺著眉頭說道。 “沈樾不是人!”薛琳說到這里,又把話咽回去了,這個時間段的沈樾是什么樣的呢?無能?下崗之前就不是什么利落人,除了嘴巴好沒有什么好處。愚孝?那對老夫妻已經(jīng)全都死了。風(fēng)流?沈樾除了臉能看之外,兜比臉都干凈,哪個女人……薛琳忽然想到了一個女人,一個被沈樾整得很慘的女人,一個沈樾恨得莫名其妙的女人。 原單位的會計小吳…… 她當(dāng)年一直疑惑一件事,她太了解沈樾了,除了一張臉和一張嘴之外,沒有別的本事,當(dāng)初她年少無知被他的小白臉給唬住了,不顧父母哥哥的反對嫁給了他,一起過了那么多年,對沈樾的底細(xì)也早就看透了。 可沈樾竟然在中獎之后,跟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又會做生意了,又會投資了,還會寫小說寫歌詞了,甚至連飯菜都做得有模有樣,帝京的人都坐飛機過來吃他的私房菜,過去他可是連面條都不會煮的人啊。 現(xiàn)在她有了重來一回的離奇經(jīng)歷,一切似乎都有了解釋,難道沈樾也是重活過一回的人? 小吳的事一出,她還曾經(jīng)勸過沈樾呢,小吳做假帳貪污公款確有其事,但是小吳不是主謀,一個會計怎么能有那么大的膽子呢?主謀一定是背后的人,最可疑的就是茍廠長,可沈樾專搞小吳一個,把她逼得身敗名裂家破人亡最后跳樓自殺身亡。 直到后來很久,她聽到一個傳聞,當(dāng)初沈樾和小吳是有過一腿的,兩人不知道因為什么事掰了。 茍廠長后來也不知所蹤,大筆的贓款不知去向……想到這里,薛琳忽然冒出一身冷汗…… 要是沈樾重活過一回,一切就都明朗了,甚至茍廠長都不一定是失蹤,贓款的下落也有了解釋。 “沈樾在外面有人了!我整天上班,東躲西藏冒著丟公職的風(fēng)險給學(xué)生補課掙錢替他們老沈家還饑荒,他在家里啥也不干直脖兒等著我回家干活不說,還在外面跟別的女人勾三搭四的,整天在家里找茬打架,這日子實在過不下去了!” “我早就說那個小白臉不靠譜!一張小嘴叭叭的整天不干事兒!你三叔在城里看見過他騎自行車馱著個小娘們,正尋思追過去呢,他跑沒影兒了!那個小癟犢子!”薛爸氣得狠跳著腳的罵。 “你小點聲兒!別讓前院聽見了!”薛媽拽住了不聽勸的老爺子?!案缮渡恫恍谐陨渡稕]夠,扯老婆舌頂能耐了!”她對自己的兒媳婦,那是煩得要死,掐半個眼珠子看不上,可又能有啥法子,孫子都可地跑了,還能別著讓他們離咋地? 女兒的婚姻也一樣,她也看不上沈樾,覺得那就是個混子,別說現(xiàn)在廠子黃了啥也不干,廠子沒黃的時候他也沒專心工作啊!家里家外全靠閨女一個人忙乎,要不是這樣,閨女頭一個孩子也不能懷孕六個月累流產(chǎn)了,到現(xiàn)在還沒喜信兒。 就是這樣,薛媽還是不贊成離婚的,在她看來,結(jié)婚,那就是一輩子的事兒,要不是有出軌,不孝這類原則性問題,輕易不能提離婚,比如張少彬家,媳婦吃里扒外,把張家的家底兒全劃拉娘家去了,那就得離。比如女兒的婚事……“你咋知道這事兒的?。孔劫\拿贓捉j(luò)ian拿雙,要是沒憑沒據(jù)可不能隨便提離婚?!?/br> “廠子里都一哄聲兒了!就瞞著我這個傻子呢!”當(dāng)初她可不就是個傻子嗎?到了四十多歲才知道這事兒,那個時候沈樾已經(jīng)娶第四房太太了。 “唉呀,你這孩子,他到底是跟誰???” “小吳!他們廠的那個會計!” “小吳?”薛琳媽對這人不熟,“老頭子,你去,把兒子招喚過來?!?/br> 薛鋼沒一會兒就來了,身后還跟著個小尾巴薛翰文,一提小吳,薛鋼知道,“我知道那人,比meimei還大兩歲呢,一張大馬臉,胸大屁股大,她男人是車隊司機,兩口子名聲不咋好,要是真有這事兒,我知道誰能知道細(xì)情?!?/br> 九十年代閉塞,沒有手機也沒有網(wǎng)絡(luò),但是,九十年代的“信息網(wǎng)”可一點都不閉塞。 薛鋼是轉(zhuǎn)業(yè)兵當(dāng)?shù)睦蠋煟ň瓦@么魔幻,閑人曾經(jīng)的一個班主任就是這個來路),戰(zhàn)友關(guān)系網(wǎng)一撒開,幾個電話就把事兒打聽出來了。 人家對方一聽見薛鋼提這事兒就明白了,舉凡這種消息都是“選擇性”傳播,外面?zhèn)鞒闪藗髌婀费闫G大劇,家里人還一點兒風(fēng)聲都不知道呢,薛鋼一打聽,人家就把這事兒都說了。 沈樾跟那個小吳,沒結(jié)婚之前就有一段,小吳沒看上沈樾,攀上了現(xiàn)在的男人就把沈樾甩了,沈樾這才找了薛琳,后來小吳又跟茍廠長搞上了,她男人為這事兒沒少打她,轉(zhuǎn)頭又拿她賺回來的錢在外面搞小姑娘,再后來沈樾又跟小吳舊情復(fù)燃了。 再再后來,小吳和沈樾讓茍廠長給捉j(luò)ian在床了,打得嗷嗷的……小吳左右一掂量沈樾這個窮鬼那及得上茍廠長有錢啊,把沈樾給甩了,專心跟茍廠長。 一女三男,這個戲碼亂得一逼,人民群眾發(fā)揮了極大的熱情,連捉j(luò)ian的時候男女雙方都穿什么衣服,身上帶著什么痕跡,床是什么樣的都說得清清楚楚。 確實是只瞞著薛琳一個人,薛琳不是廠里的人,跟廠里的人多半是點頭之交,又整天起早貪黑的,她自己性格也比較內(nèi)向,到底被瞞住了。 至于為什么一個丑女能有這么大的能量,只能說是世界本就如此奇妙,這種女性的魅力非我等直女能夠體會的。 薛媽氣得呀咬的咯吱咯吱的,姓沈的家窮得就剩下一間老公房了不說,工作也沒了,爹媽死的時候還欠了一屁股的債,自己閨女一個有編制的老師,找啥樣的找不著啊,離!必須離!痛快兒的離! 薛鋼也怒得滿院子找鐵條,準(zhǔn)備抽死沈樾那個混帳王八蛋。 薛琳阻止了他們,她是真怕哥哥闖禍,沈樾的手段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了。就算是她的計劃成功,也不過是傷了沈樾的皮毛罷了。 “媽,哥,我就這么走了,沈樾連飯都吃不上,今個兒不來咱家明天早早的,到時候你們都別吱聲兒,我跟他好好說行嗎?” 記憶里,沈樾這次來,是被媽和嫂子羞辱了一通回去的,自己也想給他一個教訓(xùn),在娘家住了一個禮拜,沈樾中了大獎發(fā)了大財開著車來接她,才把她接回去的。 后來她才知道,沈樾離開她家之后,在鎮(zhèn)上的小酒館買醉,喝多了讓人扔出去了,在外面睡了一宿,起來了直奔彩票站買了一張彩票。 第二天就中獎了……五百萬! 這可是九二年啊!省城最好地段最貴的房子也才只有不到一千塊錢一平米!五百萬,在帝京都能買十套房了!她當(dāng)老師,亂七八糟的課時費什么的全加在一起月薪還不到兩百塊錢!在家里面開“補習(xí)班”替學(xué)生補習(xí)一個學(xué)生十塊錢,周六周日每天補兩個小時! 五百萬,對于所有人來講都是驚天巨款了,一輩子什么都不干靠利息就夠生活了。 要是自己今天跟沈樾回去呢?他是不是就不會買醉在外面睡一宿了?不會買彩票也不會中獎了? 一切都不會發(fā)生了? 薛琳興奮了起來。 至于離婚過了今天,哪天不能跟沈樾離婚?。?/br> 作者有話要說: 這篇就是所謂的反種馬文了,神煩x點種馬重生文套路也rou絲邏輯,女人跟了男主角三年,男主從頭到尾都是窮逼,女人覺得沒什么希望跟男主分手了,都會被男主diss女主虛榮嫌貧愛富,說得好像三年前他有錢似的——所謂的退婚流現(xiàn)實版。 第3章 過去(一) 薛琳看見沈樾的時候愣了一下,三十年的婚姻,最長的時間有整整一年沒有見到過沈樾,年夜飯分開,第二年吃年夜飯的時候他出現(xiàn)——“大家族”一起吃飯的那種,他永遠要追逐新鮮的rou體,卻聲稱自己要照顧好自己所有的女人和孩子,最重視的就是家庭“氛圍”,所以年夜飯一定要一起吃的。 她生病之后,沈樾倒是來得多了些,一周至少看她一次,跟她的主治醫(yī)生勾搭上了之后,連續(xù)有半個月住在她這邊,另外幾家電話不斷的找他,他都用“大姐身體狀況不好,我要陪她走完最后一段路程?!眮硖氯媸前V情的連他自己都感動了呢。 當(dāng)年的他,只準(zhǔn)許鬢角留有表示睿智的白發(fā),其余地方的頭發(fā)油黑嶄亮,臉上不帶一絲皺紋,全身上下的衣服全部是意呆利裁縫手工定制,手表從來不戴一百萬以下的,再貴的鞋子都不會穿第二次。 現(xiàn)在的他,外表還好,嶄新的夾克,褲線筆直的褲子,皮鞋烏黑發(fā)亮,實際上兜里的錢不超過五塊,里面的襯衣襯褲都有破洞,襪子補了又補。 她比他還慘,連一身外表像樣的衣服都沒有,沒辦法,同事全部都是債主,她不敢穿也不敢買新衣服,怕被人嘲笑沒錢還債有錢穿新衣服,領(lǐng)到工資的第一件事就是除了留下生活費之外,所有的錢全部還債,就是這樣,依舊不夠。 她的鞋底是換過的,舊鞋子鞋底磨破了洞,只能換新鞋底。 五萬塊,從后人的眼光看是不多,但在當(dāng)時的人眼里,是不吃不喝半輩子的工資。 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沈樾被妻子看得一臉尷尬,他低下了頭,一會兒又抬起了頭,露出了自以為帥氣的微笑,沒辦法,人窮志短,他不能得罪唯一的經(jīng)濟來源,就算自尊心受辱,還是要忍氣吞聲,“媽,爸,大哥,大嫂,琳琳。” 薛媽不想跟他說話,翻了個白眼拽著老頭子走了,她怕老頭子跟沈樾打起來,這老太太心里還有疑慮,雖然沈樾這小子不是人,但她覺得女兒還是舍不得離婚,在家說了這么久,最后還是要先跟沈樾談,自己的這個閨女啊,算是被沈樾給迷住了。 薛琳把沈樾帶進自己出嫁前的房間,把門給關(guān)上了,“你咋來的?” “騎自行車來的。”沈樾伸手去拉薛琳的手,“琳琳,你原諒我吧,我聽你的,明天就去表叔的修理廠學(xué)徒?!?/br> “別介,您是精貴人,二級技工呢,怎么能去我表叔那個農(nóng)民開的修理廠學(xué)徒呢?”薛琳冷笑。 “琳琳,你別生我氣了好么?這不是廠子黃了嗎?我心難受,在家啥也不想干……” “是因為廠子黃了,還是因為你跟那個誰黃了?” “誰?”沈樾頭皮一炸,他沒想到那事兒讓薛琳知道了,他跟吳會計好,純屬是看在吳會計有錢的份上,想要混點吃喝穿戴,睡吳會計都是順便。 “姓吳的那個?。繀谴竺廊藘喊。 ?/br> “你聽誰說的?沒影兒的事!她是勾引我來著,但我沒上套兒?。∷L多丑??!連我媳婦一小指甲蓋兒都比不上?。×瞻。∥倚睦镏挥心?!這輩子要是看第二個女人一眼,天打雷劈我!”沈樾指著天說道。 薛琳這回真笑了,第二個女人?他自己出自傳吹噓,睡過六百多個女人,經(jīng)過親子鑒定得到他承認(rèn)的私生子就有二十多個,這還不包括小老婆們給他生的“婚生子”,他有一個專門的辦公室負(fù)責(zé)給他的“兒女們”發(fā)放各種生活費、學(xué)費、獎學(xué)金! 沈樾以為自己說動薛琳了,握著她的手不停地?fù)u晃,“老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原諒我吧!老婆?!?/br> 薛琳理了理頭發(fā),“好啊,我原諒你?!边@次他們倆個一起回家,他不會在外面買醉,也不會睡在外面,她倒要看看,他有沒有機會重生! “轟隆??!”雷聲劃破了夜空,最后一場秋雨被大風(fēng)吹得像是冰箭一樣砸在窗戶上,冷風(fēng)順著窗縫吹進屋內(nèi),驚醒了在舊沙發(fā)上睡著的沈樾。 他忽地坐了起來,摸著自己的額頭,一頭的冷汗……他四下打量著這間陌生的房間,他不是躺在車庫的單人床上嗎?怎么在這里? 他摸索著開了燈,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老房子的床上,周圍的一切跟三十年前一模一樣,他走到大衣柜前,穿衣鏡里他的臉還是二十五歲時的那張臉,白白凈凈,清秀帥氣,不是飽經(jīng)滄桑的模樣。 日歷牌上的日期是1992年11月4日。 他推開了里面臥室的門,妻子薛琳正在床上睡覺,好奇怪啊……為了不驚動房里的人,他又把門關(guān)嚴(yán)了。 記憶里,這一天他跟薛琳吵架了,薛琳回了娘家,他追到薛琳的娘家,被她媽和嫂子羞辱了一頓,薛琳也不給他面子,不肯跟他回家。 女人,都是這樣的虛榮,有錢的時候是你的女人,你失業(yè)了沒錢了,欠一屁股饑荒的時候,她就不把你當(dāng)人看了! 他到鎮(zhèn)上的酒館買醉,被酒館的人扔到了大街上,被雨澆醒了,騎車回了家,到家當(dāng)天就發(fā)燒了,躺了三天才起床,第三天,薛琳聽到消息回來了,看見他的樣子哭了起來,送他去醫(yī)院。 后來他才知道,薛琳懷孕了。 那個時候他覺得薛琳真好啊,是上天派來的天使,病好之后聽薛琳的話去了她表叔的修理廠做學(xué)徒工。 他忍氣吞聲什么臟活累活苦活都干,在她表叔的修理廠當(dāng)了三個月的學(xué)徒,一個月只拿八十塊錢的生活費,他是個男人啊,八十塊錢連抽煙都不夠! 實在受不了跟她表叔大吵一架辭職,跟人練攤,賣衣服,賣水果,賣雜貨,什么都賣過,辛辛苦苦賺錢養(yǎng)老婆孩子。 一天擺攤的時候吳麗麗來找他,告訴他廠子里的設(shè)備被茍廠長偷著賣了,幾十萬的貨款被他貪污了,現(xiàn)在茍廠長準(zhǔn)備去南方跟人合伙開廠子呢,她知道茍廠長把藏在家里,讓他幫忙找?guī)讉€人把茍廠長給搶了! 他知道,吳麗麗之所以找他搶茍廠長,是因為茍廠長勾搭上了更年輕的姑娘,把吳麗麗甩了。 可那有什么關(guān)系?他缺錢??!他得養(yǎng)家?。榱死掀藕⒆铀伊藘蓚€鐵哥們,一起去了茍廠長家…… 沒想到茍廠長報了警,他們四個人全都被抓了,吳麗麗還把一切都推到了他的頭上。再加上那兩個人一開始確實是他找的,他成了主謀,被判了十二年刑! 進監(jiān)獄的第一年,他就接到了薛琳的離婚申請書,薛琳不想離婚,可薛家不準(zhǔn)她等他,尤其是薛鋼更是力主他們倆個離婚,為此他還親自去了監(jiān)獄看他,對他破口大罵,自尊受傷的他,同意了離婚。 他出獄的時候,薛琳已經(jīng)被薛鋼介紹嫁給了張少彬,張少彬通過開飯館時的人脈包工程發(fā)了大財,薛琳自己是四間飯店的老板,兒子張格非每天坐著大奔上下學(xué),儼然是個富二代,已經(jīng)不認(rèn)他這個親生的爸爸了。 薛鋼借著這個有錢的妹夫的人脈,開了一間私立學(xué)校,從小學(xué)到大學(xué)一條龍,還跟前妻離婚了,娶了個女碩士,他那個兒子跟張格非是當(dāng)?shù)赜忻拇笊伲?/br> 最讓他受不了的是,他在監(jiān)獄里時薛琳把老房子抵帳給了債主,他出獄后無家可歸,而他出獄的時候,老房子正趕上拆遷,一套房子,換了兩套樓房!他卻無家可歸! 最后還是薛琳假惺惺地安排他看工地,打更,他沒有接受,扒火車去了南方。 可他蹲了十二年的監(jiān)獄,出來跟傻子一樣,什么都不懂,在南方做得都是低三下四的活,在飯店收過潲水,掃過大街,五十多歲一事無成,回到了原籍,想要辦低保,人家一查就查到他兒子是“大老板”了,根本不肯給他辦。 他去兒子那里鬧,吵,去找薛琳,薛琳都沒見他,讓兒子給他租了間車庫,一個月給他一千塊錢生活費,讓一間飯館一天給他送三餐,保證他餓不死…… 他過得像條狗,而薛琳,張少彬卻越過越好!他們的雙胞胎女兒出國留學(xué),還上了電視,據(jù)說是拿了什么大獎!兩個人整天全世界的旅游,環(huán)游世界,開豪車,穿名牌。 他呢?他就是笑話!他就是狗/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