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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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光帝良久不言,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劉春滿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恭敬提醒道:“皇上,該用午膳了,御膳房今日備了八寶鴨,說是琢磨出了新做法?!?/br> 靖光帝擺了擺手,道:“朕沒胃口?!?/br> 劉春滿不敢作聲了,靖光帝道:“你且出去吧,讓朕一個人靜靜?!?/br> 劉春滿連忙應(yīng)下,小心地退出了大殿,等門關(guān)上了,他才輕輕嘆了一口氣,自壽王殿下的事情發(fā)生之后,這皇宮之中,就沒一個人過得舒心。 皇后起初還來哭訴,然而又在年關(guān)這當(dāng)口,靖光帝政務(wù)繁忙,自己心情也不佳,再聽她哭幾聲,頭都要大了,一天下來,折子也沒批,政事也沒處理,須得凌晨時分才能躺下,第二日五更又要早朝。 靖光帝年紀(jì)也大了,實(shí)在熬不住,后來便不讓皇后來了,皇后幾次見不到靖光帝,一腔悲憤無處宣泄,又去了慈寧宮,好在太后娘娘性情沉靜,她哭,太后就聽著,時間一長,皇后哭干了眼淚,也沒辦法了,只能在坤寧宮盼著外面的消息,吃著齋念著佛,日日祈求,竟是連門都不出了。 而在劉春滿看來,這次事件最倒霉的就是晉王殿下了,前不久才下了圣旨,要封他做太子,禮部和欽天監(jiān)都忙活起來,眼看著冊封的章程都安排上了,卻沒想到臨頭出了這種變故,冊封大禮被無限延后,還不知今年能不能成。 劉春滿在心里又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正在這時,那邊有一個太監(jiān)小聲叫道:“干爹?!?/br> 劉春滿看過去,果然是他那干兒子,他走過去,道:“怎么了?” 那小太監(jiān)朝前面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您看?!?/br> 劉春滿瞇起眼望去,外頭不知何時已下起了小雪,將遠(yuǎn)處的宮殿都籠罩在了一層霧茫茫的白色中,那里竟然跪著一個人。 劉春滿一驚,瞇起眼辨認(rèn)了好一會,才哎喲一聲,道:“怎么是晉王殿下!” 他一甩拂塵,連忙下了臺階,小跑著朝那跪在雪地里的人而去,等到了近前,才發(fā)現(xiàn)趙羨的頭發(fā)上都結(jié)了冰,劉春滿躬著身子,連連道:“晉王殿下怎么跪在這里,哎喲這些個奴才們,都瞎了眼沒看見么?奴才一直在殿內(nèi)伺候皇上,沒能瞧見您,您快起來,奴才這就去通稟皇上?!?/br> 趙羨的臉色被凍得青白,他擺了擺手,道:“我今日是來請罪的,父皇眼下心情不好,煩心事多,公公暫且不要通稟了。” 劉春滿為難道:“那您也不能在這跪著啊,這大雪天的,若是凍傷了可怎么是好?奴才還是去通稟一聲吧?!?/br> 趙羨堅決地?fù)u了搖頭,道:“皇兄之事,本是我的過錯,萬死難辭其咎,還讓父皇為此傷神,亦是我之不孝,唯有這樣,我心中才能好過些,公公還是請回吧?!?/br> 劉春滿見勸他不動,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忽而一抬眼,見不遠(yuǎn)處還站著一個人,定睛一看,卻原來是晉王妃,他頓時大喜,連忙過去道:“王妃娘娘,您勸勸王爺吧?!?/br> 姒幽一身素色衣裳,襯得面色如玉,她撐著傘站在那里,定定地看著趙羨的背影,然后搖了一下頭,轉(zhuǎn)身就走了。 剩下劉春滿整個呆在了原地,愣愣地望著她纖弱的身影遠(yuǎn)去,進(jìn)退兩難:“這……您……哎,王妃娘娘!” 慈寧宮。 一名宮人正在門口掃雪,抬頭便看見了一道素色人影過來了,她頓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立即恭敬行禮道:“見過王妃娘娘?!?/br> 姒幽站在臺階下,對她道:“我想見太后娘娘,勞煩你通報一聲?!?/br> 那宮人連忙道:“娘娘說了,若是王妃娘娘來,只管進(jìn)去便是,不需要通報。” 姒幽微微頷首,收起了紙傘,宮人雙手接過,道:“娘娘請。” 這陣子因?yàn)橐庑M毒的緣故,她確實(shí)常來慈寧宮,對這里已是十分熟悉了,路過庭院時,靠墻的幾株臘梅開了,幽香陣陣,清寒入骨。 遠(yuǎn)遠(yuǎn)便看見太后在亭子里坐著,一名宮婢正在煮茶,銅壺里的水翻滾著,發(fā)出咕嘟咕嘟的輕微聲音,見了姒幽來,太后面上帶起一絲欣然的笑意,拍了拍身旁的坐墊,道:“來這里坐。” 姒幽坐了下來,如往常一般挽起袖子,遞過手去,太后探了她的脈象,片刻后才收回手,道:“已大好了,此后不必再用金針引蠱?!?/br> “多謝太后娘娘?!?/br> 太后擺了擺手,道:“小事罷了,我觀你這心事重重的模樣,不知是因?yàn)楹问???/br> 姒幽頓了頓,目光掃了四周,并不說話,太后見她如此,心中了然,揮退了四周伺候的宮婢,道:“你現(xiàn)在說吧。” 姒幽微微垂下眼,道:“娘娘?!?/br> “壽王現(xiàn)在明明還活著,為何不告訴皇上?” 這話一出,空氣便沉寂了一瞬,太后注視著姒幽,道:“你是什么時候知道的?” 姒幽回視她,不退不讓,坦然道:“從一開始。” 那一夜,趙羨回宮向靖光帝稟告趙瑢墜崖之事的時候,姒幽便覺得不對,她一開始就給趙瑢種下了無妄蠱,那時候她能感覺到蠱蟲還活著,可太后制止了她開口。 起先姒幽尚能保持沉默,直到如今,她看見趙羨的種種難處,再也不能坐視不理了,只需要告訴靖光帝,趙瑢還活著便行了,為何非要將大半的責(zé)任讓趙羨來承擔(dān)? 且不說趙瑢還活著,便是他死了,又與趙羨有何干系? 姒幽再也忍不住,將這些疑問說了出來,太后聽罷,才慢慢地道:“趙羨是要被冊封為太子的?!?/br> “那又如何?”姒幽眉心微蹙,道:“難道就因?yàn)槿绱?,他就要被苛?zé)么?” 太后望著她,道:“否則要怎么做?讓趙瑢回來嗎?” 她繼續(xù)道:“回來之后呢?他心中不服,日后總是隱患,一旦埋下了禍根,來日便會生根發(fā)芽,越演越烈,于國無益?!?/br> 說到這里,太后站起身來,目光望向遠(yuǎn)處的宮墻,悠悠道:“可他若是死了,日后便再不會有什么后患,等過了這陣子,來年開春,趙羨便能冊封太子了。” 姒幽搖了搖頭,也站了起來,道:“可他如今既是活著,就沒有理由要讓我夫君受這等委屈,日后即便是被冊封了太子,又能如何?世人此刻的誹謗與猜疑,便猶如刻骨利刃,縱然他能忍受,我卻不能?!?/br> “他是我的夫君,我便要護(hù)著他!” 幾句話說得鏗鏘有力,擲地有聲,倒叫太后沉默了,姒幽上前一步,幽黑的雙眸緊緊盯著她,宛如寒泉中的墨玉,道:“太后娘娘,一個人未曾做錯事情,為什么要承擔(dān)其帶來的后果?這便是你們外族人的規(guī)矩嗎?” 她這話太過強(qiáng)硬,太后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相對,她想說,是,這就是我們外族人的規(guī)矩,可張了張口,卻無法清晰地說出那些話來,猶記當(dāng)年,她也曾如她一般,不解地問過這樣的話。 太后盯著面前的女子,目光仿佛透過她的眼睛,落在了別處,良久之后,才嘆了一口氣:“哀家知道了?!?/br> 御書房,靖光帝正靠在龍椅上,眉頭緊皺,手里雖然捏著折子,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沒看進(jìn)去幾個字。 正在這時,外面?zhèn)鱽砹送ǚA聲,太后來了。 靖光帝扔下了折子,站起身來,殿門被推開了,幾名宮人簇?fù)碇筇と氲顑?nèi),一陣?yán)滹L(fēng)夾著雪花吹了進(jìn)來,他往外看了一眼,大雪紛紛,遂道:“太后怎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