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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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微垂了眼,道:“貴妃娘娘的遺物,不是都由晉王殿下自己保管么?本宮如何會知道?” 趙羨將袖中的香囊取出來,放在桌案上,慢慢地道:“那就勞煩貴妃娘娘再看一眼,認(rèn)不認(rèn)得此物?” 聽了這話,淑妃果然抬眼看來,趙羨緊緊盯著她的面孔,不肯錯過絲毫的變化,然而淑妃的表情分外平靜,就連眼神都未動過,她道:“本宮確實沒有見過這個香囊,這是貴妃娘娘的遺物么?樣式倒是很好看,素聞貴妃娘娘是個心靈手巧之人,如今看來,果然名副其實。” 她太過鎮(zhèn)定了,以至于趙羨都沒有看出來半點不妥,就在他以為自己要猜錯的時候,忽聞姒幽開口道:“淑妃娘娘怎么會沒有見過這個香囊?您和您的婢女不是在前不久才拿過它嗎?” 聞言,淑妃不由一怔,她還沒如何,倒是她身旁隨侍的宮女面色驟變,眼神驚詫無比,這下趙羨看出來了,他之前的猜測確實沒有錯,這個香囊,果然是從含芳宮里出來的。 淑妃的表情仍舊是平靜,抬起眼來,望著姒幽,道:“晉王妃這話是什么意思?本宮怎么聽不懂?” 姒幽與她對視片刻,幽黑明澈的眸子仿佛能看穿她的那些心思,提醒道:“您不覺得拿過香囊的手有些疼嗎?” 淑妃愣了一下,她下意識看向自己的右手,涂著朱色丹蔻的手指上,此時正趴著一只黑色的小蟲子,旁邊的宮婢立刻驚叫道:“是蜜蜂!娘娘!有蜜蜂!” 淑妃終于驚慌起來了,她舉著手尖聲叫道:“來人!快來人?。 ?/br> 登時一陣雞飛狗跳,人仰馬翻,一名宮婢拿了拂塵來,試圖將那只蟲子打落,斜刺里忽然傳來一個聲音道:“別亂動,這個可不是蜜蜂,若是驚了它,給淑妃娘娘咬上一口,這只手就要廢了?!?/br> 聞言,所有人果然不敢亂動,唯有淑妃還在尖聲驚叫:“你們愣著做什么?快去叫人??!” 她喊叫完,那只小蟲子便動了,扇動了一下雙翅,發(fā)出嗡嗡的振動聲,淑妃嚇得又尖叫起來,連連甩手,叫道:“快弄走它!你們還愣著做什么?!快!快!” 宮人們都急得冒了汗,想幫忙卻又不敢,生怕真如姒幽所說的那樣,這蟲子給淑妃咬一口,到時候就真的完了。 姒幽聲音平靜地問道:“淑妃娘娘,您見過這個香囊嗎?” 淑妃此時哪里還顧得上許多?立即答道:“本宮見過!見過,快把這東西弄走!” 她一說完,那蟲子便飛了起來,晃悠悠地在淑妃眼前繞了一圈,嚇得淑妃寒毛直豎,心驚rou跳,生怕它又再次飛回來。 所幸,那蟲子朝著窗外飛過去了,很快便消失不見蹤影,所有人都大松了一口氣,淑妃連聲喝道:“快將門窗都關(guān)上!” 宮人們都忙起來,將含芳宮里所有的門窗緊閉,確信不會再有半只蚊子飛進(jìn)來之后,淑妃這才覺得安心了些,喘了一口氣,整了整表情,恢復(fù)了往日里高高在上的模樣,轉(zhuǎn)頭看向趙羨,道:“晉王之前說的不錯,這個香囊,本宮確實是見過的?!?/br> 趙羨眸色微沉:“這么說來,也是淑妃娘娘將它送到我手里的?” 淑妃這次沒有否認(rèn),干脆地道:“沒錯,是本宮派人做的,只不過,香囊里面的東西,本宮絕對沒有換過,本宮可以發(fā)誓?!?/br> 她說著,又道:“既然晉王問上門來了,有些事情,本宮也就不瞞著你了?!?/br> 淑妃說完,沖一旁的貼身宮婢使了一個眼色,那宮婢很快進(jìn)了內(nèi)間,再出來時,手中多了一個精致的雕花木盒,還有一本冊子。 那木盒被放在了趙羨面前,揭開來,里面竟是一整盒香丸,趙羨眼神驀然一沉,淑妃開口道:“晉王若是仔細(xì)看看,就會這些香丸,與那香囊中的一模一樣,這樣的香丸,當(dāng)初貴妃娘娘應(yīng)當(dāng)也是收到一整盒的?!?/br> 姒幽伸手拈起一枚香丸,放到鼻間仔細(xì)嗅了嗅,對趙羨點點頭,趙羨頓了片刻,才道:“這些香丸,是從何處而來的?” 淑妃答道:“那本冊子上,自有記錄?!?/br> 一旁的宮婢將冊子翻到了其中某一頁,遞給趙羨看,紙張泛黃,墨跡干涸,看起來很有些年頭了,趙羨定神仔細(xì)查看,果然看到了一行字:靖光一十八年春元月二十七日,收蕉梧宮,翠云鳳翔香丸一盒。 蕉梧宮,是賢妃的住處。 淑妃繼續(xù)道:“你若是不信,貴妃娘娘去了后,宮里的物件冊子都交給了內(nèi)務(wù)府保管,晉王大可以去查一查,是不是有這么一盒香丸,從蕉梧宮送出來的?!?/br> 姒幽忽然道:“你原本就知道這香丸有毒?” 聞言,淑妃頓時笑了,她雙手交疊放在身前,一派端莊,道:“本宮當(dāng)然知道,從香丸一送過來,本宮就知道了?!?/br> 她道:“后來貴妃娘娘用了香丸,重病不起,本宮心里便明白了?!?/br> 趙羨冷聲道:“既然賢妃懷有禍心,為何你不將事情稟告父皇?” 淑妃訝異地看著他,道:“為何要說?” 她站了起來,踱了幾步,悠悠道:“如今時過境遷,本宮倒也不怕說給你聽,當(dāng)年你的母妃深受皇上喜歡,寵冠六宮,無人能及,后宮里的嬪妃就沒有不眼紅的,然而木秀于林,風(fēng)必摧之,賢妃算計了你的母妃,貴妃體弱,受不住便去了,當(dāng)時太子初立,賢妃一時風(fēng)頭無兩,勢力頗盛,本宮僅僅憑著一盒香丸,又能拿她如何?” 說到這里,淑妃回過頭來,望著趙羨,目光掃過他難看的臉色,還有緊緊握起的拳,輕聲道:“就算賢妃倒了,還有太子在,他是一國儲君,我兒日后封了親王,到底也還是臣子,要在他手底下過活,待太子登得大寶那一日,哪里容得下我們母子二人安枕?” “本宮何必自討苦吃,非要做這個出頭鳥?” 趙羨猛地抬起眼來看她,目光鋒利得仿佛開了刃的刀子,直直刺入人的心底,他沉聲道:“如今你再來設(shè)法讓我發(fā)現(xiàn)此事,是想要借刀殺人?” 聞言,淑妃驀然笑了:“晉王言重了,當(dāng)初算計賢妃的也不是本宮,本宮只為自保而已,便是皇上知道了,最多也只是斥責(zé)本宮一個知情不報的罪,這可比得罪太子強得多了?!?/br> 趙羨站起來,逼視著她:“可你當(dāng)時明知道那香丸有毒,我母妃體弱,你卻不告訴她?!?/br> 淑妃抿了抿唇,眼神里有幾分閃爍,片刻后移開目光,笑道:“若是己身不夠強大,世人皆以爾為魚rou,當(dāng)初的貴妃便是如此,貴妃之死雖令人惋惜,然而晉王怎么能怨責(zé)這是因為刀俎太過無情的緣故呢?” 她分外平靜地道:“如晉王所見,本宮,亦是刀俎。” 趙羨的眼神冷冷的,緊盯著她,像是一頭被激怒的孤狼,就在淑妃以為他要大發(fā)雷霆的時候,他忽然道:“本王多謝淑妃今日能告知真相了?!?/br> 說完,竟是直接牽起姒幽告辭離開,望著兩人消失在宮門處的背影,不知為何,淑妃總覺得心里頗感不安,她不停地回想著方才那雙眼睛,帶著深刻的痛苦與仇恨,令她心中突地一跳。 素手輕輕撫上心口位置,淑妃深深吸了一口氣,鎮(zhèn)定下來,吩咐道:“來人,本宮忽感不適,閉門吧,近日不見客?!?/br> 厚重的朱漆宮門逐漸合上,將含芳宮與外面隔絕開來。 長長的宮道上,空無一人,唯有飛鳥自天空飛過,遠(yuǎn)處的天際滿是陰霾,沉沉的,幾欲壓下來一般。 要下大雨了。 趙羨牽著姒幽往前走,姒幽能夠感受到那只手握得很緊,緊到她感覺到了痛楚,她走了幾步,忽然停下來。 “你想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