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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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四月時候, 天氣逐漸暖和了起來, 晴光明媚,園子里的草木肆無忌憚地往外伸展著, 翠色的葉子在陽光下幾乎熠熠發(fā)光, 寒璧捧著朱漆雕花托盤走過回廊, 迎面便看見了一名穿著深色勁裝的女子過來,正是江七,她見了寒璧便問道:“請問王妃娘娘現(xiàn)在在何處?” 寒璧答道:“娘娘在竹園, 江侍衛(wèi)若想見娘娘,可以隨我來。” 江七點點頭,跟著她一路穿行了朱漆長廊, 又過了王府后花園, 才終于到了竹園,進門的時候,寒璧轉(zhuǎn)頭叮囑道:“江侍衛(wèi)萬要冷靜,莫慌?!?/br> 江七應下, 心里卻有些疑惑,卻見寒璧深吸了一口氣,輕輕叩響門扉:“娘娘, 是奴婢來了?!?/br> 過了片刻,里面?zhèn)鱽砼拥穆曇簦骸斑M來?!?/br> 寒璧將門推開了, 霎時間無數(shù)輕微的聲音窸窸窣窣響起, 定睛一看, 卻是黑麻麻一片的蟲子, 正瘋狂地朝門口涌來,江七一見便覺得頭皮發(fā)麻,危機頓起,她反手便從腰間抽出了匕首。 正在這時,一樣什么物事自院內(nèi)拋出來,落在那群爬蟲中央,霎時間,所有的蟲子們都停住了動作,扔過來的東西是一枝竹管,蟲子們仿佛看到了自家的巢xue一般,接二連三地乖乖爬進了竹管之中,其他鉆不進去的也都退開了,轉(zhuǎn)眼間便退進了各種旮旯縫隙里,消失不見了。 江七總算知道了寒璧之前那話是什么意思了,她抬眼望去,只見姒幽坐在院子里,腳邊放著幾根長長的翠竹,她手里拿著一柄刻刀,正在刻著竹節(jié),碧色的竹屑自她的指間簌簌而落,灑在了裙擺上,被她不甚在意地拂開。 夏天要來了,姒幽得為蠱蟲準備新的竹管,對于喜好陰涼的蠱蟲們來說,夏天不啻于最難熬的一段時間,只要稍不注意,蠱蟲們就會死掉,大多都是被熱死的,所以要小心打理。 見了江七來,她便將竹管放下,拍了拍身旁的椅子,道:“坐?!?/br> 這么些日子下來,江七也算摸清楚了她的脾性,晉王妃沒有什么架子,她甚至與人說話時,也不會用命令的語氣,江七喜歡與她相處,她順著姒幽的意思,在她身旁坐下來,道:“我前幾日聯(lián)系了江汀閣從前的人,有兩個人愿意效忠王府?!?/br> 姒幽點點頭,道:“足夠了?!?/br> 她頓了片刻,又道:“我將解毒的方法告訴你,你替他們解了毒,就開始調(diào)查。” 江七應下了,問道:“王妃是想調(diào)查太子?” 姒幽搖了搖頭,道:“不,要查壽王當年墜馬的事情?!?/br> …… 十幾年前,壽王墜馬,摔斷了腿,從此不良于行,靖光帝無奈,唯有另冊長子趙叡為太子,封趙瑢為壽王,但是他并不是很滿意現(xiàn)在的太子,有些眼色的人都能看出來,太子才智平平,于國事上并無建樹,好在平日里品行勉強還算端正,沒有什么太大的過錯,靖光帝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讓他過去了。 只是,才能平平的一國儲君,日后于大齊朝又能有多大的用處? 靖光帝的心底總是有那么幾分遺憾的,往常未曾表現(xiàn)出來,這事兒知道的人不多,秉筆太監(jiān)劉春滿恰好是其中一個。 他小心地研著墨,眼觀鼻鼻觀心,耳聽得靖光帝在與晉王趙羨說話,此時正是正午時分,金色的陽光自窗外落進來,將整個窗下映照得通亮,靖光帝在與趙羨下棋,他慢慢地落了一枚黑子,揚了揚下巴示意道:“該你了?!?/br> 趙羨審視著棋盤,片刻思索后,放下了白子,忽聞靖光帝道:“前陣子,朕讓你去查的事情,你查出來了么?” 聞言,趙羨愣了一下,抬起頭來,正對上靖光帝的視線,他看了棋盤一眼,又按下一枚黑子,口中隨意道:“這么瞧著朕做什么?怎么,不記得了?” 趙羨不動聲色地捏緊了手心的白子,片刻后松開,微微笑道:“怎么會?父皇吩咐的事情,兒臣如何會不記得?” “嗯,”靖光帝的目光落在棋盤上,道:“說說。” 當初靖光帝讓趙羨去查自己在大秦山被刺殺的事情,趙羨如今確實是查到了,可是他要如何開口?僅僅是憑著一枚小小的印章,就把矛頭指向如今的太子殿下?一枚印章能說明什么? 即便是靖光帝親口問他,趙羨也不敢冒這個險,只是含蓄答道:“兒臣派去調(diào)查的人確實有了些發(fā)現(xiàn),只是仍有些疑點,不敢妄下斷定,擾亂圣聽,還需要一些時間仔細核實,才敢上奏父皇。” 靖光帝聽了,果然不追問,只是點了點頭,道:“謹慎些確實是好事。” 他說完,又問起刑部的一些事情來,趙羨也都回答了,兩人一對一答,一邊下著棋,就像是普通平凡的父子一般,倒有了那么幾分親切溫馨的感覺來,劉春滿在旁邊看著,也頗是欣慰。 然而這感覺沒多一會就被打破了,殿外傳來了動靜,像是有人在低聲說話,劉春滿微微皺起眉來,他看了靖光帝一眼,見他仍舊在與晉王下棋,便輕手輕腳地退出了大殿,只見前面幾個宮人聚在一處,正在說著什么,劉春滿緊走幾步,其中一名小太監(jiān)立即看見了他,連忙喚了一聲道:“干爹!” 劉春滿低聲呵斥道:“都在這里做什么?皇上還在里頭,有沒有規(guī)矩了?” 那小太監(jiān)苦著臉道:“不是……是他想要見皇上,兒子正攔著呢?!?/br> 劉春滿打眼一看,便認出了來人,那人面上扯出一個干笑來,道:“賢妃娘娘方才頭痛,昏厥了過去,奴才想著,怎么也得來通稟皇上一聲?!?/br> 要真昏厥了過去你還笑得出來?劉春滿哪里不知道后宮里的那些小計謀,平日里笑笑也就過去了,只是今日要鬧到了皇上面前來,他便不大客氣地道:“賢妃娘娘既然不好,就趕緊請?zhí)t(yī)啊,來請皇上做什么?皇上日理萬機,政事且來不及處理,還能給賢妃娘娘看病不成?” 那太監(jiān)臉色一僵,劉春滿瞥了他一眼,又道:“凡事自己心里頭要有個掂量,孰輕孰重分不清?主子病了不去緊著請?zhí)t(yī)治,若有個一二你當?shù)闷饐???/br> 那個太監(jiān)不敢頂嘴,喏喏應是,劉春滿見他不走,道:“還愣著做什么?要咱家親自去給你請?” 他是靖光帝跟前的紅人,那太監(jiān)如何敢真的勞動他?連忙道:“不必了不必了,奴才自己去就是。” “那就趕緊著啊。” 那太監(jiān)有苦難言,只得悻悻離開,還得準備著怎么回復他主子的話,心里把個劉春滿翻來覆去地罵了一通,這才一路小跑著往來路去了。 眼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宮門后,劉春滿這才輕輕唾了一口,指著他那干兒子恨鐵不成鋼地罵道:“機靈著點吧,你怎么還能跟這種貨色夾纏不清?腦子呢?” 小太監(jiān)垂著頭聽訓,劉春滿罵完了,才又輕手輕腳地回了殿里,窗下靖光帝還在與趙羨對弈,見他進來,頭也不抬地問:“怎么了?” 劉春滿笑了笑,答道:“御膳房那邊派了人來,想問問奴才,昨兒個那道八寶脆皮鴨還要不要?” “哦,”靖光帝想了下,道:“還要,叫他們備上?!?/br> 他說著,又對趙羨道:“你中午也在宮里陪朕用膳吧。” 趙羨立即應下:“是,兒臣遵旨。” 蕉梧宮是太子生母,賢妃娘娘所住的宮殿,卻說那太監(jiān)吃了劉春滿一通擠兌,撞了一鼻子灰,悻悻趕回了宮里,入了廳,進門便見著太子正坐在上首,兩手搭在膝蓋上,正垂頭沉思著什么,見了他進來,立即問道:“如何了?” 太監(jiān)老實答道:“回殿下的話,奴才沒見著皇上。” 他才說話,便聽見里間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道:“沒見著皇上,那話遞進去了嗎?” 太監(jiān)把頭低得更深了,吶吶道:“沒、沒有,奴才才到御書房門前,就被劉公公給擋回來了,說皇上如今正在處理要事,不許奴才驚動了,奴才有負娘娘與殿下重托。” 他說著,便叩首告罪,太子面上有戾氣浮現(xiàn),他抓起手邊的茶盞往地上狠狠一砸,罵道:“飯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