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玄學(xué)大佬是女配[穿書]、我在逃生游戲做小白花、總裁的霸道專制:寵你上癮、重生女配不玩了、白月光嬌寵日常[重生]、你的胡子我的圍巾、隨身空間在六零年代、[娛樂圈]一顆石頭、反派大佬的心尖寵、不學(xué)鴛鴦老
顯然, 靖光帝確實(shí)是故意為之,縱然是趙羨心里有氣,也只能硬生生憋著, 語氣僵硬道:“本王知道了。” “是, ”劉春滿這才擦了擦額上的汗, 道:“那,奴才就先告退了?!?/br> 趙振叼著筆,語氣憊懶地道:“行了,你滾吧?!?/br> 等劉春滿走了,他才盯著趙羨看了幾眼,又大笑起來,笑容里滿是幸災(zāi)樂禍,道:“寫得快又如何?還不是要陪我在這里跪著?!?/br> 趙羨懶得理會(huì)他,垂下眼來,望著面前擺著的筆墨,微微合上雙目,靜靜等待著時(shí)間過去。 才一會(huì)功夫,他便從方才的震驚憤怒中恢復(fù)過來,其速度之快,就仿佛帶上了一副面具似的,所有的情緒都被收斂得滴水不漏,像是什么都不能影響到他。 趙振最討厭的,便是他這一副嘴臉,虛偽至極。 他輕哼一聲,將口中叼著的筆取下來,開始繼續(xù)寫他那鬼畫符的書法。 大殿角落的漏壺一聲聲響著,發(fā)出的聲音慢慢回蕩開來,夜?jié)u漸深了。 過了不知多久,趙振才開口道:“我并不知道她是你的王妃,若早知道,也不會(huì)托皇兄向你要人了?!?/br> 趙羨依舊閉著眼,仿佛完全沒有聽到他的話似的,趙振一邊在宣紙上劃拉,一邊道:“不過她生得極好看,你在哪里碰到她的?她家里還有什么jiejiemeimei嗎?” 大概是嫌他太聒噪了,趙羨睜開眼來,忍無可忍地道:“沒有!” 趙振看他那一臉不耐的表情,倒沒了之前那副做作虛偽之態(tài),不免嗤笑一聲,抬了抬下巴,道:“沒有就沒有,喊什么?喊得列祖列宗都聽見了。” 趙羨瞥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面前的宣紙上,意有所指地譏諷道:“幸好列祖列宗聽不見,否則得給你氣活過來?!?/br> 趙振齜了齜牙,道:“不會(huì)做文章有什么?太高祖皇帝是在馬背上打的江山,又不是靠幾篇酸腐詩文?!?/br> 趙羨冷笑一聲,懶得與他爭辯,趙振消停了一會(huì),低頭寫了幾個(gè)字,忽而又問道:“她到底叫什么名字?” 趙羨看他那副模樣,怎么看怎么賊心不死,遂警告道:“叫什么都與你沒干系?!?/br> 趙振道:“你不說,我自會(huì)派人去查?!?/br> 端的一副流氓無賴樣兒,趙羨看見他就想咬后槽牙,他瞇著眼看了對方半晌,忽然道:“她叫姒幽?!?/br> 趙振本以為趙羨不會(huì)肯說,正欲再挑釁幾句,猛地反應(yīng)過來,打了個(gè)磕絆:“姒幽?” “嗯,”趙羨表情是與之前不同的平靜,一說起心上的少女,他的眼底甚至泛起了幾分柔和,道:“她家住在大秦山里?!?/br> 趙振輕輕敲了敲額角,望著他,恍然道:“就是你路遇匪徒的那個(gè)大秦山?” 趙羨回視他,目光深沉莫測,道:“正是?!?/br> 聞言,趙振嘖了一聲,冷哼道:“你這走得哪門子運(yùn)氣?失蹤沒死就算了,還能帶了一個(gè)美人兒回來,哪天我也去那兒瞧瞧?!?/br> 趙羨若有所思地端詳著他面上的神情,過來半晌,才嗤笑道:“你大可以去試試,保準(zhǔn)叫你終生難忘?!?/br> 這話說得有幾分意味深長,只是趙振完全沒放在心上,他不以為意地抓起筆,盯著滿是墨點(diǎn)子的宣紙,開始再次苦苦思索起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做出什么絕世文章。 趙羨一看他那副模樣,便知道他腦子里仍然是一片空白,最后索性自己動(dòng)手,從他那里抽出一半宣紙拿過來,趙振愣了一下,道:“你做什么?” 趙羨表情平靜,并不回答他,提筆蘸墨,在上頭寫下:論處世之道,動(dòng)作一氣呵成,如行云流水一般,文思揮灑,毫無阻礙,沒多久,就寫好了一篇文賦,擺在了一旁。 趙振瞪著眼睛看,驚得口中叼的筆啪嗒一聲落下來,他意識到趙羨在做什么,立即道:“這樣怎么行?你我筆跡不同,父皇會(huì)認(rèn)出來的?” 聞言,趙羨瞥了他一眼,道:“你當(dāng)真以為父皇是想讓你作出二十篇文賦么?” 趙振驚疑不定地道:“那父皇是什么意思?他不是都下了圣旨了么?” 趙羨簡直懶得與這個(gè)傻子說話,自顧自繼續(xù)寫起來,等過了片刻,又忽然道:“阿幽還在府里等我,我得盡早回去。” 趙振瞪他,趙羨卻不再看他了,他心里暗自腹誹道,誰還沒有個(gè)王妃了似的,這種事情到底有什么好炫耀的? 這一寫便是到了深夜,趙振的那二十篇文賦終于是寫完了,劉春滿點(diǎn)了點(diǎn),一篇沒少,頓時(shí)也長舒了一口氣,滿臉堆笑道:“宮門口已安排了車馬等候,請二位殿下慢行?!?/br> 趙振跟在趙羨身后出了門,只見外面萬籟俱寂,已是星斗漫天,彎月西沉了,偶爾有值班的宮人提著燈籠走過,拉出了一道長長的影子。 劉春滿捧著四十篇文賦去了御書房,里面燈燭未滅,值班的太監(jiān)見了他來,連忙輕手輕腳地把殿門推開,劉春滿進(jìn)了門,便跪下來,道:“皇上,二位王爺已經(jīng)離宮了?!?/br> “嗯,”靖光帝抬起頭來,道:“賦都做好了?” “都在這里了,請皇上過目?!?/br> 靖光帝:“呈上來?!?/br> “是?!?/br> 劉春滿捧著那厚厚一摞文賦,放在靖光帝面前的御案上,墨香四溢,打頭便是趙振寫的,筆跡極丑,靖光帝嗤笑一聲,抖著那張紙,毫不留情地嘲笑道:“這字寫的,朕就算拿毛筆綁在狗爪子上,隨便劃拉兩下都比他寫得好?!?/br> 劉春滿干干一笑,靖光帝又盯著那張紙上的文章看了幾眼,斥責(zé)道:“狗屁不通,滿篇廢話,這得虧是他積了八輩子的福,生在了皇家,否則只能去街上做苦力活兒謀生計(jì)了?!?/br> 他說完,將趙振寫得那三篇文章揀出來,往旁邊一擲,緊接著目光便凝住了,落在下面的這一篇文章上,與前面那一篇狗爬字比起來,二者之間簡直是云泥之別。 靖光帝打眼一看,便知道那是趙羨的筆跡:論處世之道。 他微微瞇起眼,伸出手將那一頁紙撿起來,暖黃的燭光給潔白的宣紙上暈染了一抹淡色的光芒,清逸流暢的墨色字體一個(gè)個(gè)躍然紙上,清晰明了。 青篷的馬車駛過長街,車聲轔轔,馬車微微搖晃著,趙羨坐在其中,想著今日那張紙上,靖光帝親手寫下的題:論處世之道。 腦中驟然浮現(xiàn)出那一日的場景,他的父皇負(fù)手站在上方,望著他,聲音沉沉。 朕不是失望,朕是心痛。 馬車停了下來,外面?zhèn)鱽碥嚪虻穆曇?,畢恭畢敬地道:“王爺,王府到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