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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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那層薄霧,他便覺得一顆心像是被什么捏緊了,鈍鈍的疼,迫使著他做些什么來緩解這令人束手無策的疼痛。 于是趙羨便伸出手去,輕輕拭去那些淚水,其實(shí)他更想將那些淚珠吻去,只是沖動到了臨頭,他卻又硬生生按捺下來。 他怕驚走了這只蝴蝶。 趙羨看看那遍布傷口的掌心,安撫道:“吹一吹便不疼了?!?/br> 他說完,便果真輕輕吹了起來,微微涼的氣息自傷口上輕柔地掠過,姒幽一時(shí)沒反應(yīng)過來,有些傻傻道:“這是什么緣故?” 吹口氣傷口就不會疼了? 聞言,趙羨默然片刻,最后只能真誠地望著她的眼,道:“這是我們家的獨(dú)門方法。” 姒幽這才恍然,點(diǎn)點(diǎn)頭,不再多問,微涼的輕柔氣息輕輕吹拂著傷口,倒仿佛真的沒有之前那般疼了,她道:“你的方法確實(shí)有點(diǎn)用?!?/br> 趙羨忽而笑了,故意道:“只有我吹才有用?!?/br> 姒幽聽了,面上浮現(xiàn)幾分若有所思的神色,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湊過來仔細(xì)地盯著他看,認(rèn)真道:“難道你是藥人?” 她靠得太近,呵氣如蘭,帶著一股雨后竹林的清冷氣息,趙羨定了定神,才把滿腔翻騰的心思壓了下去,道:“什么是藥人?” 姒幽觀察他一會,答道:“藥人自小會被喂食各種各樣的藥材,骨血皮rou皆可入藥,能醫(yī)百病?!?/br> 還有這種說法?趙羨眼皮子一跳,答道:“我不是?!?/br> “哦,”姒幽看起來有些失望,她退開些,試圖站起身來,哪知她跪得太久了,腿腳早已麻木無力,趙羨適時(shí)將她扶住,免得她一頭栽倒。 姒幽忽然問道:“你們外面的人,若是遇到了仇人,會如何做?” 趙羨不防她有此一問,愣了片刻,才答道:“那得看看是什么仇了?!?/br> 姒幽望著他,眼神幽冷,道:“若是血海深仇呢?” 趙羨道:“叫他繩之以法?!?/br> 姒幽不解:“繩之以法?什么法?” 趙羨:“家有家規(guī),國有國法,殺人是要償命的?!?/br> 姒幽聽罷,便道:“是你們那里的規(guī)矩么?” 趙羨點(diǎn)點(diǎn)頭,姒幽道:“可規(guī)矩不是人人都能用的。” 聞言,趙羨頓了片刻,又道:“那便叫他償命?!?/br> “是,”姒幽的眼神冷冷的,像凝固了冬日里的冰雪,喃喃道:“要他們償命?!?/br> 她伸手輕輕撫過墳?zāi)骨暗闹衿瑒幼鬏p柔,如記憶中那般,撫摸著弟妹的頭頂,親昵無比。 就在趙羨以為她不會說話的時(shí)候,姒幽開口道:“這是我的meimei,姒桑?!?/br> 趙羨聽了,立即意識到什么,看向另一座墳?zāi)?,道:“那個(gè)呢?” “那是弟弟姒陽。” 姒幽終于將她刻在了心底整整六年的仇恨說了出來,說給這個(gè)外族人聽,事情過去了數(shù)年,她卻覺得仿佛仍舊在昨日發(fā)生的一般。 恨意堆積得太久,她甚至不知該從何說起。 雨已經(jīng)停了,姒幽一邊清理著墳包上的雜草,一邊慢慢地道:“我九歲那一年,族里發(fā)生了很嚴(yán)重的天災(zāi),洪水沖了桑谷和陶窯,種下的莊稼幾乎全部被淹死,祭司說這是母神發(fā)怒了,要提前占卜,算出下一任祭司接任人,設(shè)法平息母神的怒意。” “那時(shí)候我才九歲,巫族里規(guī)定,十歲以下的孩子不能進(jìn)祭司堂,所以祭司接任人究竟算出了是誰,我那時(shí)是不知道的,也不關(guān)心?!?/br> 姒幽說到這里,停頓了下來,過了一會才又繼續(xù)道:“后來,她們說,是因?yàn)樽謇镉胁幌橹??!?/br> “巫族自古便有規(guī)矩,天生四肢不全,眼瞎聾啞的嬰兒是不許養(yǎng)的,會給族里帶來災(zāi)難,姒陽自小就看不見,阿娘生下他沒多久就去了,所以我們便悄悄地養(yǎng),他乖得很,因?yàn)榕卤蛔迦税l(fā)現(xiàn),我們從來不許他出竹林,他也一次都沒有出去過?!?/br> 聽了這些,趙羨便生出了幾分不好的預(yù)感,果然,姒幽道:“后來……他們說,那一年的天災(zāi)全是因?yàn)殒﹃柸莵淼模獨(dú)⒘怂?,平息母神的怒意?!?/br> 她的眼中沒有一絲情緒,表情近乎于木然,一雙眼睛仿佛失卻了光澤的寶石,吶吶道:“姒陽那么小,便被他們殺死了,尸體被扔進(jìn)了哞山,山里的狼嚎了一整晚,我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他?!?/br> 趙羨不禁想象出那個(gè)場景,便覺得心中有些疼,姒幽又道:“姒桑脾氣急躁,她很是難過,趁著無人注意,擅自闖進(jìn)了祭司堂,結(jié)果被抓住了,他們說她不敬母神,要拿她做人牲?!?/br> 她忽而轉(zhuǎn)過頭來,直直地望著趙羨,道:“你知道什么叫人牲嗎?” 趙羨沒聽過這個(gè)詞,但是一聯(lián)想到祭祀的三牲,便立即明白了這兩個(gè)字中的殘酷,姒幽道:“將活人刺面剖腹,灌上香油,作為祭祀禮,投入祭鼎中,供奉給母神?!?/br> 短短一句話,趙羨悚然而驚,他第一次聽說這樣殘忍的祭祀,他忍不住握住了姒幽的手,那手冰冷無比,像是血液都停止了流動。 姒幽動了動,卻沒有抽出來,她望著趙羨道:“你們外面的人,也有這樣的祭祀禮么?” 趙羨搖搖頭,盡力讓自己的聲音溫和些,仿佛生怕嚇到了她,輕輕答道:“沒有,我們那里若是敢舉行這樣的祭祀禮,要被抓起來的。” 姒幽道:“你們那里好。” 她說著,繼續(xù)替墳?zāi)钩?,道:“一年后,祭司將我叫去,問我愿不愿意做下一任的祭司,我答?yīng)了?!?/br> 姒幽轉(zhuǎn)過頭來,望著趙羨,道:“巫族一共分為兩個(gè)姓氏,姚氏和姒氏,但是每一任祭司卻是沒有姓的,只有名字,她們沒有父母,沒有丈夫,也沒有孩子,等快死的時(shí)候,才確認(rèn)下一任祭司的接任人,祭司成親之后,不出五年,她的丈夫就會死掉,成為孤家寡人?!?/br> “從前我就注意到了,只是一直不明白,今日我見到姚樰,忽然想到一件事情,”姒幽拂去手上的泥土,道:“若是她們挑中的祭司,必須是孤家寡人呢?” 第19章 第 19 章 第19章 若想要成為祭司的前提,必須是孤家寡人呢? 這樣一想,便讓人覺得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