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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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種聲音像是蚊子一樣在陳立夏耳朵旁邊嗡嗡地響著,看著吃到一半的宴席,真是有種無言的諷刺。 她走到房門前,站在臺階上環(huán)視著院子里的眾人,入眼那些或擔(dān)憂或驚訝或幸災(zāi)樂禍的表情,心里像是壓著一座大山,喘不過氣。 深吸口氣壓下心里的難過,陳立夏對著眾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感謝各位來參加我和國年的婚禮,今天事發(fā)突然,這酒席就不擺了。大家若是不嫌棄,將這飯菜打包回家吃吧!也是算是給我和國年慶祝,替國年祈禱了!國年從沒有做過害人的事情,我們相信政府不會冤枉好人的!等到國年平平安安地回來了,我們再請大家來相聚!” 這樣的情況,陳立夏能說出這樣的話也算是很敞亮了??稍捯魟偮洌陀袀€小媳婦不陰不陽地說了句:“趙國年回來再聚?就怕我們能等,這新娘子可等不了嘍!” 她聲音不大,卻能讓人都聽到。很明顯就是諷刺立夏會拋棄趙國年,反正洞房都沒入呢,她跑了趙家又能拿她咋的! 陳立夏看了眼那個小媳婦,又掃了眼小聲議論的眾人,堅定地說道:“我相信國年不會讓我等太久,也不會讓大家等太久!今天雖然出事,但我們的婚已經(jīng)結(jié)了,這輩子我陳立夏都會死心塌地地跟著國年!不管以后如何,我都會守著他!” “好!說得好!”沒等她說完,李芬就拍著桌子站起來。這一帶頭,立馬跟著響起了一陣響亮的掌聲。 趙國年被抓了,陳立夏還能有這態(tài)度,才真的是患難見真情,村里人都為她叫好。 趙書記正好從屋里走出來,聽到這句話也是很感動,陳立夏和趙國年根本沒有領(lǐng)證,她這個時候要是走,他們根本就攔不住。 “立夏,國年能娶到你,真是他的福氣??!”趙書記欣慰地說道。 陳立夏笑笑,“能嫁給他才是我的福氣?!?/br> 話說到這個份上,再說什么可真的就是落井下石,故意看人熱鬧的嫌疑了。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人家出事了你在這里說東說西,總是不好的。 可剛剛的小媳婦還有些不忿,低低地嘟囔幾句:“長了一張巧嘴,誰知道說的真假”。旁邊的人有些看不過去了,推了她一下。她哼哼幾聲,也不敢再說話。 李芬看著那邊的動靜,隔空第給陳立夏個眼神,主動從桌子上端起一盤紅燒rou站起來說道:“立夏,趙叔,你們也別太上火!我們相信國年的人品,不會做害人的事情,他一定會沒事的!今天我也不多打擾了,既然立夏說包菜,那我就不客氣了!這rou我就拿回家吃,一會兒給你送盤子過來?。 ?/br> 陳立夏感激地笑笑,讓人待客的找了個本子記下來,又對著李芬點點頭。 李芬便大搖大擺地端著那一盤子紅彤彤的紅燒rou走出了趙家院子。有她開頭,眾人才都反應(yīng)過來,一桌桌開始行動,搶著桌子上的好菜。 這個時候沒有后世的塑料袋什么的,有人自帶了飯盒,就是等著宴席散了打包些折碗菜。有沒帶的,就像李芬一樣,將菜盛到盤子里。 趙家席面好,但是rou菜也就是那幾個,兩個婆子搶著搶著差點吵起來。院子里本就人多,一起動起來,就更鬧騰了,陳立夏干脆讓趙書記進屋,自己和待客的一起在院子里善后。 這盤子碗自己的不夠,都是從各家借來的,凡是用端盤子回去的,都得記一下,以便日后將這些盤子收回來,送到原主家去。 好在待客的辦紅白喜事經(jīng)驗足,遇到這種事也沒有太慌,陳立夏說什么,他就記什么。兩個人忙活了半個多小時,終于送走了滿院子的賓客,只剩下幾個幫工的。 陳立夏將剩下的切完還沒炒的菜給幾個人分了,每個人給了五塊錢,又單獨給了待客的十塊錢,算是謝禮。 辦喜事來幫工的,主人家都會給些東西道謝,不過沒人給這么多錢的。尤其趙家出了事,眾人都想著白幫工,不要謝禮了,一個個都推辭不肯收。 陳立夏知道他們心里所想,一來這錢本就是準(zhǔn)備好的謝禮,二來,她不想因為國年出事,而影響了趙家在村里人眼中的地位。 這謝禮多少,雖說只是給辦幫工的,但是村子里都會傳。若是真的讓人白幫工了,村里人的那些嘴,不定要把趙家踩到什么地步呢! 她不容拒絕地將錢塞到了待客的上衣兜子里,真誠地說道:“李叔,這錢你拿著,給幾位分了!”說著看向幾個幫工的,“大家也知道,咱家的情況特殊,出了這么一檔子事兒,你們也跟著受累了,回頭這盤子收回來的時候,還得麻煩幾位呢!你們不收,我心里會有愧的,就是國年回來了,也會怨我的!” 她搬出了趙國年,幾個人便不好說什么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猶豫半晌,終是把錢收下了,又說了些安慰的話,才各自離開。 原本人聲鼎沸的院子變得空空蕩蕩,只剩下形狀各異的桌子,凳子,上面撒著菜湯污漬,十分凄涼,真有些頹垣敗井的感覺。 陳立夏嘆口氣,挪著步子走進屋里。剛剛陳家的鄰居過來不知道跟張萍說了什么,張萍著急忙慌地帶著陳立春就回家了,此時屋里只剩下趙書記、李麗娟還有李靖庭三人。 見她進來,李麗娟剛剛止住的眼淚又淌出來,抱住她就開始哭,“可憐的孩子,讓你受委屈了!哎呦,國年可怎么辦?。克龅氖呛檬?,怎么還被人抓了呢?” 第84章 患難見真情 “你哭什么?這不是一起想辦法呢?”趙書記叱責(zé)了一聲,聲音有些啞,可見是壓抑著的。 陳立夏輕輕地回抱著李麗娟,“媽,沒事的,國年一定會沒事的!” 可嘴上這么說,幾人心里都非常清楚,趙國年確實沒有醫(yī)生證明。 他高中受人教導(dǎo)學(xué)了醫(yī)術(shù),畢業(yè)之后就自己研究,后來機緣巧合之下開始行醫(yī)治病,根本就不是不是專業(yè)醫(yī)學(xué)院畢業(yè)的。他也沒有參加過赤腳大夫的考試,按理說是沒有行醫(yī)資格的。 可是他醫(yī)術(shù)高超,能力出眾,這樣的人不治病救人才是一種罪過。況且,他從沒有做過害人的事情,不應(yīng)該就這么被定了罪。 非法行醫(yī),至少也是三年牢獄。陳立夏能等,卻舍不得趙國年受那份罪! 陳立夏扶著李麗娟坐下,低頭想了一下,冷靜地看向李靖庭,“靖庭,國年行醫(yī)的事情,想必你比我們更清楚,你仔細(xì)跟我們說說!” 趙書記和李麗娟聞言,齊刷刷地看向李靖庭。 “這個……”經(jīng)過這么長時間,李靖庭的酒也醒了,他仔細(xì)地思索了一下,慢慢地將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趙大哥給人看病,是從半年前開始的。我記得,是在收藥的時候走山路遇到一個犯了哮喘的老太太。他正好帶了針包,就出手救了下來。那個老太太感激大哥的救命之恩,在村子里一頓夸,也不知道怎么傳的,就給他說成了神醫(yī)了。就慢慢地開始有人找他看病,一開始只是些小打小鬧的小病,后來就有些疑難雜癥。大哥本來就對這些疑難雜癥感興趣,幾乎是來者不拒?!?/br> “這么說來,國年在這十里八村還挺有名氣的?” 陳立夏有些奇怪,既然他這么厲害,為什么村里人卻不知道呢?她前世今生,也都沒聽到過什么。 說到這個,李靖庭看了趙書記一眼,“趙大哥不想聲張,怕對趙叔有影響,所以都讓人保密的。況且,很多時候他都是開藥之后,讓人自己到衛(wèi)生所去買,自己只是出力,很少收報酬。大家也只是背地里議論一下,也沒人撩那個閑,大肆宣揚?!?/br> 也正是因為他的低調(diào),這么長時間,也沒有人注意到。或者說,很多人知道,也都聽話地不會多嘴,更不會去舉報。 可陳立夏還是聽出了一些端倪,打斷了李靖庭的話,凝著眉問道,“很少收報酬?這是什么意思?很少,就是說,還會收?” 李靖庭倒沒覺得這么個有什么,點點頭,“對,因為有些怪異的病癥不是簡單的幾服藥就能治好的。衛(wèi)生所的那些中西藥畢竟種類有限,有的時候,趙大哥也需要去外地給買藥,這每一趟下來的花費是需要收的,不過這種情況真的很少,只有幾家?!?/br> 陳立夏總覺得哪里不對,可又說不上來哪里不對,下意識問道:“那你記得這都是哪戶人家嗎?” 李靖庭想了想,“我記得的有公社社長張鋒的母親中風(fēng),是趙大哥給治好的,”他頓了一下,看了眼趙書記,“這個趙叔知道!” “對!”趙書記點點頭,張鋒作為社長,最怕的就是欠人情,當(dāng)時老太太的病好了之后,硬塞了一百塊錢給了國年。 “還有呢?”陳立夏接著問道。 “還有……哎呦,其他的就都是各個村里的人了,我一時也想不起來。這樣吧,小嫂子,衛(wèi)生所都有記錄,我回去找找?!崩罹竿蠐项^,他今天喝了不少酒,雖說醒酒了,可還是有些懵,能說出這些已經(jīng)很不錯了。 陳立夏也只能點點頭,讓他回去休息,情況都弄清楚了再說。李靖庭應(yīng)了一聲,也沒有廢話便離開了。 趙書記看著陳立夏沉思的側(cè)臉,有些疑惑,“立夏啊,你有什么辦法嗎?問國年的病人干啥啊?” 陳立夏看著趙書記和李麗娟,解釋道:“靖庭不是說了,國年看病一般是不跟人收錢的。那這個,真的能算是非法行醫(yī)嗎?他一不收錢二不賣藥,難道知道了鄉(xiāng)親生病了,支個招也不行?” “所以你覺得問題出在那幾個收錢的人家上面?”趙書記立馬反應(yīng)過來,皺著眉問道。 “我也不確定,只是覺得有些奇怪。國年行醫(yī)這么久都沒事,為什么忽然被舉報呢?” “你的意思是,是有人惡意舉報的?” “這個,我還是不確定的?!标惲⑾淖焐线@么說,但是心里還是覺得這件事很蹊蹺的。 趙書記沒做聲,但是心里也在琢磨著這件事了。 一時間,屋子里安靜下來,三個人都在想會是誰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國年為人低調(diào),雖說跟人都不甚親近,但是也沒有什么結(jié)仇的人。如果說誰有意去害他,陳立夏只能想到宋家了。 但她僅僅有個猜想,還沒有證據(jù)。 況且,即使知道是誰,對國年的處境也沒有什么幫助,畢竟,他確實沒有醫(yī)生執(zhí)照。 可是,法理之外還是要將講人情的,國年醫(yī)術(shù)精湛,是多少帶執(zhí)照的醫(yī)生都比不上的。他治病救人,沒有做過危害公共安全損害個人和集體利益的事情,分明是好事兒,難道這樣也會被嚴(yán)處嗎? 陳立夏覺得事情還會有轉(zhuǎn)機,心里已經(jīng)開始盤算著怎么一步一步解決眼前的困境了。 結(jié)婚本就是一件折騰人的事情,如今又出了這么一檔子事,一家人都是筋疲力盡的。眼見著天色黑了,李麗娟熱了些剩飯剩菜,可誰都沒有胃口,象征性的吃兩口,也都剩著了。 吃飯后,陳立夏幫著將碗筷洗了,就一個人進了新房。 房間里還是那一片片的紅,紅得耀眼,她看著卻沒有了上午的喜悅。想著今天的熱鬧,就更襯得如今的凄涼。 誰能想到,一大早都是高高興興的,新婚之夜居然只有她一個人了。也不知道國年在公安局怎么樣,天氣涼,局子里頭,恐怕也沒有厚被褥吧? 陳立夏躺在炕上,連被子也沒鋪,只將屬于趙國年的另一只紅枕頭緊緊地抱在懷里,就這么看著桌子上的紅燭燃了一夜。 第85章 各自奔走 老話講“紅燭斷,婚姻殘”,就是說新婚夜紅燭若是滅了,以后婚姻會很不順暢。她盯著燭臺看了一整夜,親眼看著他們的紅燭亮了一夜,這是不是說,國年一定會安然無恙? 翌日一大早,公雞的啼叫喚醒了沉睡的村莊,陳立夏看著外面逐漸明朗的天色,早早地起來做飯。 新媳婦出嫁第一天要給公婆做飯,這是村里一直傳下來的。雖說國年不在,她這個當(dāng)媳婦的,也不能壞了規(guī)矩。 李麗娟習(xí)慣性地早起,沒想到一起來,居然看到灶臺里有火星,一回身見到端著土豆刮皮的陳立夏,嚇了一跳。 “立夏,你咋起這么早啊?” “做飯?。?,你進屋歇著吧,一會兒飯就好了!”陳立夏微微揚了揚嘴角,便低下頭專心刮土豆皮了。 李麗娟看著她消瘦的背影,眼里忽然一陣泛酸。立夏這孩子啊…… 陳立夏扭頭,正好看到李麗娟轉(zhuǎn)身過去偷偷地擦眼淚。她鼻子也有些酸,深吸一口氣將想哭的心情壓住了。 現(xiàn)在國年出了事,趙書記和李麗娟心里肯定是忐忑的。她特地做了這頓飯,就是為了安慰一下兩個老人的心情。既然嫁進了趙家,她就會與趙家榮辱與共,就算是趙國年真的被關(guān)個三年五年,她也會一直等他。 趙書記看到陳立夏做的飯,也十分驚訝,她手藝不差,但是這樣的情況,誰也沒有什么胃口。若不是因為是新媳婦的第一頓飯,幾人甚至不想動筷。 吃了飯,趙書記就要出門,趙國年是被縣公安局的同志帶走的,他想去縣里看看情況。 這個想法和陳立夏不謀而合,他們在家想的再多都沒有用,還是去公安局具體了解一下情況,才好做打算。她換了一身衣裳,拿了些現(xiàn)錢。想了想,將自己 存折也拿了出來,塞進衣裳的內(nèi)兜里,跟著趙書記一起騎車去了縣里。 原本李麗娟也是想要去的,可是家里一堆爛攤子沒收拾,況且昨個村里人帶回去的盤子碗今天要還回來,還要收拾洗好給原主送回去,都是麻煩事,她只能留在家里處理這些。 趙書記和陳立夏用最快的速度趕往了城陽縣城,直奔公安局。也是巧合,那個當(dāng)班的警察正是那日拷住趙國年的那個,也是那一次陪著王科長一起“公安臨檢”的小警察。 他叫做張瑋,剛從警校畢業(yè)分配到城陽分局,是個很有斗志的年輕人。但是這個斗志沒有用在破案上,卻用在了升職上。平日里慣會耍小聰明,在領(lǐng)導(dǎo)面前邀功。 上一次的“賓館臨檢”事件,他被王科長訓(xùn)了一句,回到警局之后還真的十分認(rèn)真地翻閱了卷宗,才回想起趙國年救陳立夏的事兒,那時候他還跟著一起出警來著。 可是他不反思自己的問題,只覺得被王科長訓(xùn)了很丟臉,影響了領(lǐng)導(dǎo)對自己的看法,將這氣憤都撒在了陳立夏和趙國年身上。這兩個人就是不正經(jīng),未婚男女就可以搞在一起?這種歪風(fēng)邪氣跟賣yin嫖娼有什么區(qū)別? 因此,上一次沒有收拾了陳立夏和趙國年,他心里就有了個疙瘩,沒想到這一次趙國年被舉報,他更覺得自己是正義的。眼下看著陳立夏和趙書記風(fēng)塵仆仆地過來探視趙國年,像是看著兩個愚民,“犯人調(diào)查期間不允許探視!” 這話說得,好像趙國年一定會被判刑關(guān)押似的。陳立夏當(dāng)即就火了,冷著臉反問回去,“你這話什么意思?國年現(xiàn)在是被調(diào)查,可他還不是犯人!請你注意言辭!” “呵……”張瑋瞇著眼睛打量了陳立夏一眼,對她的語氣十分不滿??捎窒氲绞裁?,嘴邊的冷笑淡了下去。 “說了不能探視就是不能探視,你們走吧,不要妨礙我們辦公!”他一副沒商量的語氣,低著頭好像很忙碌的樣子。 陳立夏急的想跺腳,咬著下唇還要說什么,卻被趙書記給拉住了。 趙書記放低了姿態(tài),從包里拿出了一張證明,恭敬地放到張瑋的桌子上,“警察同志,您看,我是李家堡子的大隊書記,我們大隊的社員出事了,我作為大隊書記,來了解一下情況,這個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