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我真是高興的緊，咱們倩兒福分不淺啊！”衛(wèi)氏做到丈夫身邊。

    “是啊，為夫也沒想到會入選。你沒見當(dāng)時的緊張。說來也奇怪，真是大神顯像了?！毙烨G升回想當(dāng)時的情況。心里說不個什么滋味了。在他各種門路都不通的情況下。女兒能入選，只有歸于天意了。

    “冥冥中的定數(shù)。咱女兒必有好命?；仡^多上一炷香去。對了，老爺怎先回來了？”衛(wèi)氏合不攏嘴。忽想起徐荊升怎沒陪著左相大人。

    這個時候還在唱大戲才是?？磁_上怎么能少了他。

    “左相大人準(zhǔn)了假。自有旁人陪著。”徐荊升本不想回，確實(shí)左相大人體恤，讓他回來安排女兒明日侍神的準(zhǔn)備。

    他不好駁了人家的好意。還想與幾位皇子接近的打算也只得作罷。

    “那個金家姑娘真是老爺所說的那樣？”衛(wèi)氏又想起來問。

    “程家人這點(diǎn)應(yīng)該沒說謊，何況那金四，我有耳聞。為人不善。金家村又乃是非之地。遠(yuǎn)著些沒什么不好?！毙烨G升考慮的多。攀上皇親是好，但是也要看是什么情形，知道利弊。

    況且他到現(xiàn)在還沒琢磨出張彥的嗜好來。生怕哪里出了錯。

    “哦，那還真要好好叮囑女兒。公主那邊不必了吧。都一般大小，能多接近再好不過了?！毙l(wèi)氏道。

    徐荊升也沒反對。囑咐的過于多了又怕女兒過分的在意。反而影響正常的交往。高門大戶出來的女子，無論年齡大小，哪個也不白給。

    夫妻二人有說了一番。衛(wèi)氏賢惠的給徐荊升安排了陪宿的人。正是那天徐荊升心里惦記的那個。自是歡天喜地的去了。臨去不忘夸衛(wèi)氏的賢淑。衛(wèi)氏一笑，心里的酸只能獨(dú)自咽下。只要女兒出息了。不論徐荊升有多少女人，她只要這口氣在，這里府中的夫人，始終是她！

    ……

    河面微風(fēng)蕩起。有了涼意。好在雁無傷穿的多。并為覺得冷。

    她與戎淵在河邊坐著。時有時無的說著話。不知不覺時間就過去了。戌時已過。該是返回的時候了。

    不然洛義會擔(dān)心。他們單獨(dú)出來是戎淵固執(zhí)提出的。丫鬟小廝一個都沒來。他們?nèi)ス渚?，看戲?/br>
    “無傷meimei，放過河燈了？”

    正要離開。風(fēng)昔來和風(fēng)蓮來了。手中各自提著燈盞。

    “以為風(fēng)蓮jiejie不來了呢。我們放過了?！彼麄冃置脗z離開的時候，并沒有提起放河燈。好像之前沒有說過一樣。所以她也沒有提。沒想到這會兒又來了。

    “和哥哥看了一會兒唱戲。忘記了約你放河燈。無傷meimei不會怪我吧?！憋L(fēng)蓮笑著道。

    “怎么會呢。風(fēng)蓮jiejie和百里哥哥快放河燈吧?！毖銦o傷揚(yáng)起小臉道。

    戎淵沒有回頭。仍靜靜地望著河面。

    風(fēng)昔來一笑。把燈盞輕輕的托起。矮下身。放到了水中。

    雁無傷不經(jīng)意的看了眼。是一盞普通的船型燈。上面題了字。

    “舊夢離懷枉斷腸，當(dāng)時無力話斜陽。故園疏柳撫千觴。一任紅塵非過客，十年滄海數(shù)流光。為誰春去兩茫茫?！?/br>
    他也有祭奠的人吧。那字雁無傷看得真切。

    風(fēng)昔來凝目河燈。水流帶走的是他的什么呢。他自己也不知道。如今剩下的只有越來越遠(yuǎn)的記憶了。

    他收回視線。走到風(fēng)蓮旁邊?！吧弮涸趺催€不放到水中？”

    風(fēng)蓮哦了一聲。忙把那盞漂亮的荷花燈放到水里。她剛剛看哥哥有些楞了神。哥哥的神情分明是思念。他會思念誰呢？父皇，母后，還是——哥哥卻是好久都沒有回家了。

    “哥哥，過了節(jié)咱們回家吧?！?/br>
    “好?！憋L(fēng)昔來應(yīng)道。風(fēng)蓮漏出了歡喜。與哥哥回家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就會多了。她可以讓母后多留住他。

    雁無傷和戎淵在一旁站起身?！皟晌桓绺鏹iejie，時間不早了。我和大寶回去了?！?/br>
    風(fēng)昔來點(diǎn)頭。只風(fēng)蓮?fù)锵?，與雁無傷相伴的少了。

    “無傷meimei明日要去神廟了。我已經(jīng)和倩娘提起你。還有那位安姑娘。”風(fēng)蓮說道。

    “多謝風(fēng)蓮jiejie?！毖銦o傷說道。

    風(fēng)蓮笑著道：“別客氣，呵呵，你們快回去吧。”

    雁無傷和戎淵走了。風(fēng)昔來道：“蓮兒也回吧。丫鬟等急了?！?/br>
    風(fēng)蓮卻不動?！案绺绮换厝ィ俊?/br>
    “還有點(diǎn)事。蓮兒乖。”風(fēng)昔來道。給風(fēng)蓮披上了披風(fēng)。催促道。

    “哥哥小心些。”雖然風(fēng)昔來沒有說什么事。但風(fēng)蓮猜到是什么了。因?yàn)榻裢砩纤桓绺缗傻搅思t~春~院。見了那個頭牌女子。按照哥哥事先的交代。把兩個玄熠國的皇子灌醉。結(jié)果卻被人攪合了。沒有幫得上哥哥她覺得自己很沒用。

    風(fēng)昔來在河邊站了一會兒。翼出現(xiàn)。

    “爺?！币砉淼馈?/br>
    “嗯，這河面過于平靜了?！憋L(fēng)昔來目光掠過河面。

    翼靜立不動。河岸上仍有三三兩兩的人在放河燈。

    “爺，夜要深了?！憋L(fēng)昔來半響不說話。目光定格在河面的某一點(diǎn)。

    在翼說話之后，緩緩的錯開眼?！耙砜烧J(rèn)為今晚白忙了一場？”

    “不會。爺自有考量?！币硇⌒牡牡?。

    “呵，爺哪有什么考量。成算則已，不成亦不強(qiáng)求?！憋L(fēng)昔來笑了笑。

    “爺還有安排？”這幾日應(yīng)該該有機(jī)會。只要主子有命令，他會盡力。

    “不必，切莫貪求，今夜我們的作為只怕已經(jīng)引起了注意?！憋L(fēng)昔來道。

    “見那張彥帶著人看戲歡快，不似有察覺。另幾位皇子也尚在其中。”翼把后來看到的說與風(fēng)昔來。

    “身為重臣那點(diǎn)子深沉豈會沒有，怎么掛在面上。翼不可輕視了?！?/br>
    風(fēng)昔來一向謹(jǐn)小慎微。

    “是，主子。只是屬下有一點(diǎn)疑惑。那四皇子當(dāng)時根本就沒法躲過，卻半路出現(xiàn)攔截。當(dāng)時周圍沒有可疑之人。只有雁姑娘和那個雁大寶最近?！币聿桓叶嘌?。

    “哦？你可看真切了？”

    翼點(diǎn)頭。風(fēng)昔來皺了下眉。雁無傷是個小丫頭，雁大寶是個不正常的人。他對他有過懷疑，那身形太像那個人。卻又不是——難道他們深藏不露？

    第095章 山前

    “姑娘，您回來啦！快暖一暖！”夏溪忙侍候雁無傷收拾妥當(dāng)。

    雁無傷確實(shí)感到?jīng)鲆饬?。此時已經(jīng)亥時過半。她和戎淵一路走回來。

    “二老爺不放心，一再的囑咐等您回去送個信兒。柴慶一直等著，您進(jìn)門他就去報了。明天一早過來接姑娘去神廟?！倍秸f道。

    “知道了。”

    雁無傷打發(fā)丫鬟們?nèi)バ菹⒘?。才躺在床上?/br>
    思前想后了一陣好不容易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次日，雁天涯和洛義皆來送她。神廟在城外。車行一個多時辰才能到達(dá)。

    昨夜只是選擇侍神的人。今日才是拜神會的正日子。這次是分設(shè)兩個地點(diǎn)。城中的祭神臺為一處。神廟為一處。愿意出城的，可到神廟去祭拜。不愿意出城，就近在神臺也可奉上香火。

    雁無傷坐在馬車之上。路上遇見了好些的車同行。皆是趕往神廟。都想搶那第一爐香。

    “姑娘，您這幾天千萬小心這金芝啊。準(zhǔn)不會安好心?！倍降?。

    “是啊，姑娘，奴婢看那金芝與那幾個有身份的走的近。別趁機(jī)害您！”秋湖也說道。

    “你們放心。我不在這幾天你們也要小心些?！毖銦o傷道。

    “姑娘放心吧，奴婢們在家繡花。沒事不會出去的?！毕南?。

    雁無傷點(diǎn)頭。有戎淵在，他們應(yīng)該不會出什么事。早起沒見他出來。不知道傷怎么樣。

    又一想他皮糙rou厚，昨晚回來的路上還會說笑氣人。應(yīng)當(dāng)沒什么事了。她cao心個什么勁兒啊。

    車行的時辰不長不短。主仆在車中說笑過的很快。

    在神廟的大門一里之外停了車。前面需步行進(jìn)去。

    雁無傷下了車。洛義和雁天涯也從另一輛車上下來。等候前來領(lǐng)路的人。

    他們到得不算早。有人家的馬車已經(jīng)停在這里。

    礙于早起的清冷，人并沒有下車來。

    雁無傷看了看。回頭對洛義和雁天涯道：“兩位舅舅回去吧。寧兒會顧著自己。讓柴慶和丫鬟先等著就好?！?/br>
    雁天涯道：“且再等等。寧兒進(jìn)入神廟之后，萬事小心?！?/br>
    洛義也提醒?！笆前巸?，神廟里的情形誰也不知。我和你大舅舅怎么能放心。”

    “見過兩位雁爺！”張顯和他爹來了。

    見他們到了忙打招呼。幾人寒暄見禮。

    “雁無傷，到時候有什么事咱們可以商量?！睆堬@說道。

    雁無傷點(diǎn)頭。她相信張顯說到做到。張顯的爹也叮囑他不可毛躁。此處切不可惹出事情來。尤其那個程飛鵬在其中。

    他們正說著。入選的人陸陸續(xù)續(xù)的到齊了。程飛鵬一改飛揚(yáng)跋扈的樣子。見到張顯居然如同久別重逢的朋友。金芝也一樣，和雁無傷好言好語的說話。

    公主坐轎而來。陪同的只一個老嬤嬤。安雅和徐倩娘先后有丫鬟婆子送到。徐倩娘在看到雁無傷的時候善意的搭話。雁無傷客氣的應(yīng)答。就算認(rèn)識了。

    金芝則是圍在了李明珠的身邊。并不噪舌。

    男孩子入選的人中，除了張顯和程飛鵬。雁無傷不認(rèn)得其他的人。

    吉振宇是一普通讀書人家的子弟。相貌清卓。看起來少言寡語。

    林峰家是商戶。從穿著便看出錢財不薄。

    最晚來的一個是姜浩。用蓬頭垢面來形容不為過。分明是個乞丐。

    “乞丐被選中了！？

    “誰知道啊，少爺，您可小心了。別什么東西遭了竊?！绷址宓募叶≌f道。

    被林峰斥責(zé)道：“少爺?shù)氖履愎懿恢?，還不給我回去！”

    程飛鵬那邊沒人論說。只眼睛看了姜浩一眼。

    姜浩渾不在意。離人群稍遠(yuǎn)便站定。整了整衣衫。見沒有不遮體之處。便把小包袱往肩上收了收。等候神廟來人。

    雁無傷看著他，仿佛看到了前幾個月的自己。裝神弄鬼的那些日子她就是這副模樣。他雖為乞丐，但所表現(xiàn)出來的卻比一般人要超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