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是說程員外家宮里有人？”

    金氏眼睛里冒出光彩。一順不順的瞧著金四。

    “沒錯！程英親口告訴我的！”

    金氏一聽程英的名字臉色立馬變了。臉上的橫絲rou顫了顫。嘴唇哆嗦了幾下。好不容易平復(fù)要發(fā)作的脾氣。

    金四像是沒看見一般自顧的喝茶。

    “那怪好的。哪天讓程英妹子來坐坐。咱們好生的款待！這芝兒和業(yè)兒的前程可有著著落啦！”

    “那得看人家的心情。咱們該走的關(guān)系少不得！你如今這幾兩銀子就rou疼。往后兒女發(fā)達了。想要多少不就有多少！”金四尋思著。

    金氏的眼睛也跟著越來越亮。

    “若是將來芝兒能進宮該有多風光？他爹這事兒你可上心?。『呛?，平日我多嘴也是無心。程英妹子有難處你盡管幫著！”金氏大度的道。

    心里恨不得萬事成真之后把程英踩在腳底下任她宰割。

    “先做打算吧。成不成的另說了?！边@只不過是個想法。他雖有幾個錢，但想要靠上大樹沒那么容易。

    “哎？當家的。朝廷可是到了選秀女的時候啦！”

    “誰知道是個啥規(guī)矩。芝兒年歲上小了些。若是再晚上兩年正合適。先別想那么長遠。眼下關(guān)系先維住了再說！”金四道。

    “當家的說咋樣都成！呵呵——對了。鬼宅那邊的事到底為何？”

    金氏又想起剛剛的話茬來。

    金四押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

    “不曉得什么人在城里張貼了告示。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大街小巷到處都有。說程家想得到芙蓉令那寶貝！我聽里正說牽連不小呢?！?/br>
    金氏聽著。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安粫钦l陷害程家吧？”程家的名聲金氏耳聞不少。在城中橫行。得罪人少不得。不知誰那么大膽的把矛頭指向程家。

    “禍水東引。沒準兒是那兩個姓雁的放的消息！里正和程家在查了?！苯鹚囊布{悶?zāi)亍?/br>
    “那兩人沒那個本事吧。前些時日聽說被人給打傷了。還不是悶聲不動的！偏你怕的不行！”金氏道。聽聞雁天涯被打傷了她解恨的緊。

    金四也解恨。他去查鬼宅受的傷那么重可是養(yǎng)了好些日子才敢出去見人。氣得他把傳消息的人痛揍了一頓。

    里正那里說盡了好話，搭了不少的銀錢。才算得到了原諒。程爺那里有程英幫著拉關(guān)系他極是放心。想到程英，他心癢難耐。

    “我知道了！你別說的不中聽。程員外的孫子可是在里正家住著。讓業(yè)兒多去聯(lián)系。小孩子之間的情分不必尋常。借這個機會，程員外對孫子看重的緊，往往那小孩子在他面前一句話，頂?shù)蒙显蹅兊谋疾?！”金四叮囑?/br>
    “我是怕業(yè)兒跟著惹事啊。程飛鵬聽說避禍到此。與里正家的孫子趙鶴親近的緊。業(yè)兒因那死丫頭差點送命的事兒心里有些懼怕。先緩緩再說吧?！苯鹗线@點想的清楚。兒子當初被另外幾個小子給嚇怕了。得著程飛鵬來了也沒出去耍幾回。

    “業(yè)兒是虛膽子。得練一練！明日邀請他們過來。我托人弄的野味先給他們嘗嘗。你別舍不得！快去！”

    金氏rou疼，那多出來的是準備送到她娘家去的。轉(zhuǎn)眼就要進了別人的肚子?？梢幌氲絻鹤訉碇\的出路做鋪墊。即刻歇了心思。

    他們在金家村生活的數(shù)一數(shù)二。但到了旁的地方就什么都算不上。兒子讀書不成。她和金四要想給他謀個前程要找什么人從前沒有一點眉目?？汕商熨n良機。他們哪會放過。不管是大樹還是小樹。他們都決定要靠上去！

    雁無傷有一下無一下的撥著琴弦。外面下著雪。雪花飛舞中極目之處漸漸的漫成純凈的白。

    她站起身立在窗前?；鹋枥锏奶炕鹈髅鳒鐪纭Ｋ季w也是時斷時續(xù)的飄了出去。到那冰天雪地里，追逐那空曠，那幽遠。

    到此地幾個月了。仿佛尚在昨日。她穿過了人群，穿過了季節(jié)，穿越了時空——就這樣到了另一個世界——

    快過年了。她這個可有可無的人不會對那個家造成任何的影響。白雪紛飛，天空不寂寥。

    “姑娘，這窗子下雪天看出去自是不同??！在屋子里就能賞雪呢！”夏溪說道。把食盒擺到炕桌上。

    一一地打開，盛上了飯。

    今晚各自在屋子里擺飯。徐嬤嬤吩咐夏溪來雁無傷這里。

    “天地混沌，人亦混沌。吃飯吧。夏溪留下一起吃?！毖闾煅氖栈匾暰€。轉(zhuǎn)過身道。

    這個窗戶，洛義特地的換過。玻璃造價貴。一般人家用不起。只換過了兩塊只為雁無傷和雁棟梁學習光線好。

    “不可壞了規(guī)矩。姑娘先吃。等下奴婢回去吃。午后貪嘴吃多了果子和點心。肚子還飽著。呵呵——”夏溪忙說道。

    雁無傷無奈。

    “徐嬤嬤又露了手藝吧。難怪你們貪嘴?！?/br>
    徐嬤嬤的點心她亦覺著好吃。幾個丫鬟得了一掃對她的懼。想著法子讓徐嬤嬤多做一些。徐嬤嬤嘴上不說，手下下還真多做了不少。

    “可不嘛，學堂的扈先生夸贊的不行。范先生也喜歡吃。直問少爺說點心在哪里買的呢！”夏溪道。

    “哦？倒是難得了?！毖銦o傷與學堂的二人接觸下來。直覺他們并非是一般的先生。那通身的氣質(zhì)不是短日可養(yǎng)成。后聽洛義提起是個大家出身。證實了她的判斷。

    “這就好手藝啊，想不到那么兇神惡煞的徐嬤嬤居然做得出這么美味的點心！嘿嘿——”夏溪眼睛瞄著門口。生怕自己聲音大徐嬤嬤碰巧進門來。

    雁無傷看得一笑。拿起筷子吃飯。今天的菜色清淡。皆是她喜歡的。

    不禁多吃了幾口。少頃放下碗筷。

    “你呀，小嘴巴不聽話。嬤嬤的點心沒能堵得上?！毖銦o傷漱了口。坐到窗前道。

    “呵呵，當著徐嬤嬤的面奴婢那是畢恭畢敬！”

    夏溪收拾妥當食盒忙出言。

    “你那是朝著點心畢恭畢敬。呵呵——”雁無傷噗嗤一樂。

    “姑娘！您怎么盡說實話呀！”夏溪小臉皺著道。那模樣極有趣。

    “好啦，你快些吃飯去?；貋磉€有功課?！毖銦o傷催促。

    “是，姑娘。今兒夜里還是奴婢值夜吧。雖說太平了幾日。兩位老爺仍是放心不下。奴婢機靈著些?！?/br>
    “也好?！毖銦o傷道。

    洛義這一招禍水東引不曉得能支持到幾時。過了消停年應(yīng)該綽綽有余了。

    第062章 年至

    若雪兆豐年。玄歷十七年的年關(guān)一場大雪覆蓋了玄熠國的半個江山。

    金家村的年三十在大雪中迎來。人們喜出望外。因著年關(guān)過不了多久便要春耕。往年到了那個時候多天旱無雨。今年不用愁了。

    “春芽，她們幾個躲到哪里去了？院子里的雪抓緊了清！”徐嬤嬤問道。

    “二老爺?shù)牟伺锉粔核隧?。一早她們都幫手去了。嬤嬤放心。過一會子除雪。誤不了事！”春芽從雁無傷的屋子出來。遇到徐嬤嬤從廚房過來。

    “嗯，手腳麻利些。年里的伙食按照我列出的單子，一件都少不得！”徐嬤嬤說完快步地去了雁天涯的屋子。

    春芽忙跑到后園子。

    丫鬟小廝都拿著家伙事幫著二老爺清理棚頂上的積雪。

    雪厚的地方棚頂被壓的塌了。已經(jīng)清理了一部分。頂棚站不得人。只得架著梯子，凳子一點一點的往下清雪。

    “姑娘，您怎么也出來了？”春芽睜大眼睛道。難怪她剛才進屋沒見到雁無傷的影子。

    “幫忙??！越幫越忙。”雁無傷揮著掃把道。

    她心疼一棚子的青菜。怕弄不好漏了風，凍傷了。那得多可惜。

    于是一早她就起來看過了。喊了丫鬟小廝們過來收拾。春芽一直在廚房忙活。自然不知道。夏溪只告訴她二老爺吩咐他們的。

    “春芽，別聽姑娘的，姑娘慣會逗咱們。呵呵——”冬山笑道。

    “不逗你們了。我去找你們少爺。別讓徐嬤嬤知道??！”

    春芽雁北幾個齊點頭。雁無傷拍了拍身上的雪花。去找雁棟梁。

    雁棟梁自從得了齊先生的看重，收為了弟子。每日學習的時間更延長了。雁無傷佩服他的毅力。

    除了去請教功課。他基本上不出房門。

    這樣下去這孩子不得學傻了么。她得想辦法讓他活動活動。

    “哥，咱們?nèi)ザ蜒┤送姘?？?/br>
    雁無傷在屋子里轉(zhuǎn)了一會兒了。雁棟梁只說了幾句關(guān)心的話。便又提起了筆。整個就是書呆子。

    “寧兒，你也要多學習。以后我把齊先生的講義說給你?！毖銞澚旱?。

    “玄熠國有女子狀元么？”雁無傷歪著頭笑道。坐在椅子上極是隨意。

    “呃，沒有——”雁棟梁愣神兒了。停住了筆。

    “我那么辛苦做什么！呵呵，好啦。哥——你就別那么用功了。出去活動一下！”書呆子相了。雁無傷站起來就拉雁棟梁。

    “哥哥有每日練武功。這篇字尚未寫好——唉，好吧。meimei快放手——”

    “咳！——你們這是做什么？”徐嬤嬤陰魂不散的進來了。

    “嬤嬤走路怎沒了聲音！”雁無傷松了手。雁棟梁見徐嬤嬤又是一陣頭疼。

    “老奴敲了門的。大老爺問少爺和姑娘可還短啥?！毖銦o傷明白雁天涯的意思是，過年可還需要什么東西。

    他們什么都不缺。吃得飽，穿得暖。

    兄妹倆忙搖頭。

    徐嬤嬤又看了看他們挨近的站著。急不可查的眉頭又皺了皺。

    雁無傷不看徐嬤嬤如何的有意見。

    她把雁棟梁拉出來。然后把丫鬟小廝全叫過來。一起堆雪人。

    小孩子們都好奇雪人是樣子。待堆好了。都歡喜的不得了。

    雪人堆得高高大大。眼睛用黑炭鑲上。鼻子用紅蘿卜代替。嘴巴則是把一塊年糕染上胭脂紅按上去。

    “這么好玩?。『呛?，姑娘怎么想出來？”秋湖圍著雪人轉(zhuǎn)了又轉(zhuǎn)。

    “你家姑娘學習的腦子呢一向如老鐵生銹。這玩起來腦子嘛——正好相反。根本就不用想嘛！”雁無傷滿意的看著雪人。不錯。不錯。這么高大。杵在院子里還能嚇唬嚇唬半夜來的人呢。

    幾個小廝都笑了。雁棟梁也覺著出來鬧一場不錯?？粗鴐eimei紅紅的小臉兒心里高興。

    只是meimei好似變了樣。又好像沒變樣。是不是他整天只顧著學習把meimei的模樣都記不清了。

    “寧兒，天冷。玩夠了就回吧?！毖銞澚旱?。

    “哥去寫字吧。我還要給雪人弄了頭發(fā)?！?/br>
    怎么弄呢？有了?！跋南}房拿些麻繩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