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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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當天晚上,鬧鬼又開始了—— 接連著幾天。金四一家子又撐不住了。村里人傳的也是越來越難聽。 “你這婆娘,盡是惹事!消停幾日就難受!你聽聽村里人都講的啥?。恳院筮€怎么出門!”金四指著金氏的鼻子罵道。 他這兩日帶著人收地。聽的風言風語傳的甚難聽。 說他們當年定是做下了惡事。不然怎么會平白的招來惡鬼!金家族里的人也開始有了反應(yīng)。聽說有人找了族長。憑添外人的懷疑! 他心中暗恨金氏這個女人!不知道哄人也就罷了。還偏去點火!從前怎未發(fā)現(xiàn)她如此不堪!不如那**楊氏來的溫柔賢惠,想著那日以糧食連夜入倉為借口,他去那里偷香的*,心里更是膩煩金氏的粗鄙。 第010章 上門 “meimei,這些日子累壞你了。哥哥沒能幫上忙!”雁棟梁到了meimei的屋里。見meimei的小臉兒又瘦了一圈。心疼的說道。 “哥哥快別這么說,哥哥比我辛苦。每天做那么多的活。而且外面議論的那些話都傳的很好??墒歉绺绲墓谀兀 ?/br> 事先他們兄妹商量好了。就算他們兄妹在這個村子受人排擠。也還是有幾個同情他們的人。把金四夫妻不好的一面散播出去。傳些輿論。加上她裝神弄鬼,真假難辨。這一村子的人沒幾個不信迷信的。這樣一來效果會更好一些。 金四夫妻雖是富戶。表面上有些面子。可是得罪的人不在少數(shù)。那金氏本就是個混的。歷來口碑就差。另外在田地,買賣上面生出的口舌之爭也時有發(fā)生。所以并不是人人都與他們交好。 這么做也是讓村里人想象的。他們兄妹并非是真正的克父克母,無風不起浪。這輿論傳的多了,有心人便會多想。于他們兄妹今后在村中生活走動有益無害。就算金四夫妻恨死他們,礙于村里人的輿論關(guān)注,也不能把他們怎么樣。 雁棟梁有些不好意思。 “哥哥沒做什么。就是那天和金玲,大齊幾個說了。他們回家都告訴了家里。后來話就傳開了。meimei夜里都沒睡好。” 金玲和大齊幾個品性不壞。尤其是金玲,有了上次集市上的聯(lián)絡(luò)。偷偷的來找過她幾回。她不方便出去。偶爾讓哥哥帶話。算是交流。哥哥便防著金四一家,和幾個下人。偷偷的和他們說話。他這個切入點找對了。 “晚上累了白天可以補上。等他們煩了。我們再想辦法離開。哥哥早些休息。別擔心!” 知道雁棟梁做了一天的活。定是累的很。卻每天都來她這里關(guān)心這個meimei。她這幾天忙得很。疲憊難免。只是想到要擺脫金四家。就需下大力氣。就看她那主意能不能順利了。 有著哥哥這份親情的暖,這冷清的夜,也沒有那么清冷了。 “小娃娃來了?!甭牭迷捯?,雁無傷一笑。 “只這些吃食,洛大叔將就些?!?/br> 待雁棟梁走后,雁無傷到廚房搜了食物拿到了鬼宅這邊。 那晚,只等到這個中年男人轉(zhuǎn)醒。他們之間很快達成了共識。 他幫她一個忙。她幫他解毒。 這中年男子叫洛義。江湖人士。遭人陷害流落到了此處。 洛義見雁無傷進來。面上帶著笑意。 開始他生出懷疑。這個不起眼的小姑娘如何能抑制了他的毒?不過很快就在她的應(yīng)答中釋疑了。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這個孩子沒準兒真的就是物華天寶之說。她訴說的身世太過可憐,上天有悲憫之心,給她玲瓏之心也未嘗可知。 “對大叔來說這就是美味了。呵呵—” 雁無傷微笑。這位大叔無疑是寬厚的。對她的種種表現(xiàn)都未曾多加猜測。她只說在山中有一須發(fā)皆白之人教過她,便記得了。這也是古人多迷信所致。以為所遇山神非虛。所以她也就存了心思。 “大叔用飯。我接著去收拾?!?/br> 院落的荒涼要在他們住進來之前有所改觀。所以她這些日子除了給洛義送飯,都在收拾這個宅子。已經(jīng)初見了樣子。不管住多久,總要干凈了才行。 “小娃娃莫受累了。剩下的大叔明日便能拾掇妥當?!甭辶x說道。 他這幾天沒閑著。除了顧忌有仇家追蹤,不能出去走動之外。這些雜活都能為??粗銦o傷小小身影不停的忙碌。他下個某個決定。原本居無定所之人,對未來所居,不禁有了期待。不知不覺的合計到了小丫頭的哥哥,不知什么樣—— 那男娃雖沒見著,meimei品行如此。哥哥也必定不差。 “不妨事。洛大叔有傷在身,卻累了幾日。為了我們兄妹的事如此盡心——” 一個人是真心還是假意。她尚能體會。盡管是她救了人,心里仍很感激洛義的付出。 “快別這么講!大叔知你是好孩子。聽話,早些回去。我明日收拾好了,便上門去。”洛義沒等雁無傷說完,忙搶過話。 雁無傷也不再客套。 “我給大叔準備的擦在臉上的東西,放在了外間?!?/br> 洛義是江湖人,她也顧及到他不方便外出這方面。所以弄了些易容的東西。交代了用法。 又與洛義說了些話。雁無傷才離開了鬼宅。 第二天,發(fā)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 “我說當家的!那兩個人哪里冒出來的?怎么都說自己是那兩個雜種的舅舅?這可見奇!” 午飯之后,有兩個自稱是雁無傷和雁棟梁兄妹的舅舅上門來。金氏吃了一驚。忙把兩個人穩(wěn)在廳中。讓元寶盯住。 她急著出來找金四。什么禮節(jié)不禮節(jié)的。哪里顧得上!再說那兩個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她沒放在眼里的必要。 “你問我哪里曉得!當初真沒聽說有這門親戚。還一下子出來倆?”金四也是一頭霧水。 “當初你那個堂兄弟跟著咱家爹回來就是不清不楚的。根本就不知道底細。說是咱叔家的子孫,到底真假,咱爹當初也沒個交代啊!”那兩個老不死的進了棺材就都帶下去了。他們也無處打聽什么。 “那些沒得對證。也沒甚用!咱們回去看看,他們此來是個什么目的!?”金四夫妻急慌慌的趕到了客廳。 只見一左一右兩個中年的男子端坐。 一個是短衣打扮?;掖致榱瞎幼?,青色棉布褲。腰際扎著根棉布寬帶子。發(fā)束包巾,足下一雙短靴質(zhì)地結(jié)實,像是什么獸皮所制。金四瞧不出來。再往此人的面上看,金四不禁一愣。此人滿臉的絡(luò)腮胡子。鼻子略顯鷹鉤。眼睛亮而有神。金四只瞧一眼便不敢直視。這一身打扮不起眼,氣勢卻不容小瞧。他按下打悚。示意金氏上些好茶來。 另一個穿著要體面的多。黑色暗紋的錦袍。腰懸絲帶,玉簪束發(fā)。長相卻是配不上這一身的衣著。面色蠟黃,眉毛稀疏,鼻子倒是挺直??诜?,耳大。綜合起來卻沒有打眼之處。 金四琢磨著。這兩個都是那兩個崽子的舅舅?再一細看之下,心下大驚!冒了通身的冷汗。 “讓兩位久等了。呵呵,兩位可是棟梁和無傷的舅舅?”金四好不容易穩(wěn)住神。在一旁坐了。 金氏命元寶重新上茶。 自也坐到金四的下首。 “正是。”兩個人異口同聲。 都是?金四夫妻一怔。還真是??! “呵呵,實不相瞞,我那弟妹過世之前并未說有娘家的兄弟。偏我那弟弟如今不知下落。不是我們多心,實則是兩個孩子年歲小。我們做長輩的難免多些想法。敢問兩位的名諱?”金四說道。 “雁天涯?!苯j(luò)腮胡子道。 “雁七?!卞\袍男子道。 金四眨巴著小眼睛。是那女子的姓氏。 “兩位可有身份證明?”金氏心思轉(zhuǎn)悠開了??磥碚媸悄莾蓚€死崽子的舅舅。她心生不快。 “試問可有冒認的必要?”那絡(luò)腮胡子的男子雁天涯說道。語氣不佳。 “沒有,沒有——只是這——”金氏本想為難,可看到金四的眼色。便住了嘴。 “還是把兩個孩子帶過來見上一見?!卞\袍男子雁七說道。 錦袍男子雁七正是洛義化名而來。 他目光一掠另一邊的那位“舅舅”。他沒想到到了金家門口,遇上了這么一位。他本身是冒牌的,為了幫助那兩個孩子擺脫金家,帶他們離開。這位“舅舅”從何而來?難道是正牌的?但是聽到他也說是孩子的“舅舅”,卻為何不出言問詢?這其中有著什么關(guān)聯(lián)?難道他也是假的?不然這反應(yīng)也解釋不通—— 方才金四夫妻不在,他們之間沒有說話,卻也是一番暗中觀察。 “正是?!蹦墙j(luò)腮胡子雁天涯附和道。 第011章 發(fā)現(xiàn) 金氏只得應(yīng)下。急急地去找衣裳,然后讓元寶送過去。她可不想去那后院見面!一時間慌了手腳。那兩個崽子連件像樣的衣裳都沒有。這個節(jié)骨眼上只得用兒子女兒的頂一頂了。 她是怕這兩位舅老爺看到那兩個崽子的衣著發(fā)作起來。且看自己男人金四的樣子像是顧忌這兩個人。自有他的道理。這點她還看的清。她也不傻,此時也覺得這兩個人有點兒邪門。一個面相似劫匪,一個面相似喪門星。誰曉得急眼了會干出什么事來。 那兩個崽子應(yīng)該都在。她這幾天懶得收拾他們,也不敢收拾他們。 元寶得了令,硬著頭皮去到雁無傷的破屋。偏巧雁棟梁也在。倒省了腳程。 她隔著窗戶把衣裳扔了進去。嘴里喊道:“快把衣衫換了!你們的兩個舅舅都等著呢!”態(tài)度上比之從前好了不少。也是嚇出來的。這些天睡不好的不止金四一家。他們在下人房也是聽得一清二楚。心里不怕是假的。有兩個干脆請了以看護糧食的由子,住到了場院倉房那邊的木棚。 兩個舅舅?怎么回事?雁無傷疑惑。另一個又是哪個? “meimei,怎來了兩個?”雁棟梁詫異。meimei和他講在鬼宅遇見了一個好心的大叔要幫他們離開這里。怎么會又來一個? 雁無傷未及深想,見雁棟梁開口。說道: “哥哥別擔心,我們這就去看個究竟。” “這衣裳可換了?”雁棟梁看了看meimei,又看了看自己。衣裳太過破舊。 “不換,這身正合適?!备揪蜎]打算換過。這樣的穿著才證實了他們在金家的境況。到時候萬一金四夫妻不上道。洛義可拿此當個理由。 那金氏定是顧忌兩個“舅舅”的。不然不會拿了她一雙兒女的衣裳過來。 她怎么可能照辦! 雁棟梁也明白了meimei的意思。只攏了下頭發(fā)。便跟著meimei出了房門。 絡(luò)腮的胡子遮住了大半的臉。兩只眼睛威懾有力。且肩寬背后。穿著普通,卻是氣勢不凡。 雁無傷進門看見那另一位“舅舅”。不由得暗中打量起來。 他們兄妹剛進門口,金氏就一嗓子叫起來。 “哎喲!你們這兩個孩子。平日嬸娘給你們準備的衣裳怎么不穿!元寶,你是怎么看顧的!”真不曉得唱假象有什么必要。雁棟梁覺得惡心。 “是—是小—姐和少—爺去去爬了山,不舍得好衣裳—奴婢該死——” 雁無傷看這兩個拙劣的編慌。也沒說話。只在金氏一聲嚷之下瑟縮了下。不怪她裝,只因有一位“舅舅”情況不明。 卻見那另一個“舅舅”皺了皺眉。是不滿意她的膽小了? 她拉了拉雁棟梁,便低頭站在一旁。等著那兩位舅舅說話。反正他們是鄉(xiāng)下沒有見過世面的孩子。膽小怯懦再正常不過。 “你這死奴才!還不下去!呃呵呵—讓兩位舅老爺看笑話了。我們鄉(xiāng)下地方不比城里。粗的很。也怪我這做嬸娘的沒有盡心!請別怪罪!”這幾句說的真像那么回事。 “是啊,我們家里條件有限,供著四個孩子的吃住有些困難,不當?shù)胤秸垉晌欢鄵?。呵呵——”金四也順著媳婦的話說道。 洛義明白其中底細,不由得氣往上撞。又一想此來目的。便壓下不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