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節(jié)
老掌柜如獲至寶地接過了方子,待看清這方子上的字跡,更加珍重起這方子來。 只這字跡,便足以讓人信服。 下筆如有神助,一氣呵成,就算是書法大家,怕也做不到她這般收放自如。 可面前的女子卻做到了。 先前還在懷疑這一個姑娘家,如何能開起一家醫(yī)館來的老掌柜,此時一點兒不懷疑了。 見字如見人。 小心翼翼地把這寫著藥方的紙疊好,貼著自己的里衣放好,這才向左瑾瑜連連道謝。 因為已經(jīng)和左瑾瑜商量好,所以等他們從二樓雅間下來,便打烊休整。 至于那寥寥無幾的賓客,老掌柜也客客氣氣地跟他們講明白,送走了那些客官,老掌柜這才將自己店里的伙計聚在了一起。 “從今以后,這就是你們的東家了?!崩险乒褚痪湓挵鸦镉媯兌颊铝恕?/br> 這是要鬧哪樣?莫非這是東家的私生女,準備接管東家的生意? 所以,少東家是被放棄的那個? “你們這幾個混小子,整天都在想什么花里胡哨的東西!”老掌柜直接給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個伙計一拳。 在這個圈子摸爬滾打這么多年,只肖一個眼神,老掌柜就知道他們在想什么,自然是對他們不客氣了。 左瑾瑜擺擺手,阻止了老掌柜的動作,開口解釋:“我已經(jīng)把這店買下來了,以后打算裝修一番,開個醫(yī)館,你們愿意留下幫忙的,就留下,工資我照開給你們,不愿意留下的,你們的工錢也結(jié)一下,怎么都不會虧待你們的。” “不過丑話我可說在前頭,來我醫(yī)館的人可都要手腳干凈勤快,畢竟,我開的是醫(yī)館?!?/br> 原來不是他們想的那樣啊…等等,這位姑娘竟然把這茶樓給買下來了? 原諒他們還反應(yīng)不過來,畢竟這筆大買賣,他們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是個小姑娘做的! 幾個伙計來這里也有段日子了,就這么離開了,多少還是有些不舍的。 走走停停,最終還是有兩個伙計留下來的。 剩下的,當然就是裝修了。 左瑾瑜忙前忙后的,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了家,牧疆已經(jīng)在家里將飯菜都做好,她吃完之后二人又溫存了一番這才歇下。 躺在床上,她又睡不著了。 她相信,有付出就有回報,所以她愿意這么忙碌。 把醫(yī)館開起來,不單單是多了一條賺錢的途徑,更多的,是她可以為更多的患者救治。 她希望,那些常年飽受痛苦折磨的人們,可以擺脫疾病的困擾。 只是,憑她一個人的力量還是太微小的,可她堅信蝴蝶效應(yīng),一只蝴蝶隨意地扇動翅膀,彼時可能看不出什么來,可過段時間,便足以產(chǎn)生一場龍卷風。 再小的存在,也有它存在的價值。 現(xiàn)在,她就是這微小的存在,此時的她并不能產(chǎn)生多大的影響,可是,以后的事情,誰又能說得準呢! 累了一天了,左瑾瑜終于閉上了雙眼,斷了思緒,轉(zhuǎn)身依偎在牧疆的懷里,安心地進入了夢鄉(xiāng)。 次日,當東方泛起一抹魚肚白,她就起床了,忙碌的一天再次拉開序幕。 一天之計在于晨,所以她早早地就往店里去了。 可還沒走進,門口就已經(jīng)圍滿了人,讓她寸步難行。 “哎大哥,這里是怎么回事?”左瑾瑜擠不進去,只好拍了拍身邊圍觀的漢子。 那漢子剛想用他那粗狂的聲音跟來人講講怎么回事,一回頭便見小姑娘水靈靈的大眼睛,聲線都變了。 “咳咳,姑娘你還不知道吧,這濟世堂的人來挑事了!” 漢子壓著聲音,聽在左瑾瑜的耳中,讓她想要發(fā)笑,可一聽到有人來挑事,當即就笑不出來了。 那漢子一邊說著,一邊指給左瑾瑜看,“吶,那位就是濟世堂的伙計,就是他帶頭挑事兒的?!?/br> 一邊說,漢子一邊搖頭嘆息:“這濟世堂一聽這邊開了家醫(yī)館,生怕人搶了他家生意,今兒個一大早便來這里了,堵著不讓人進來,旁邊這新開的醫(yī)館伙計還被人打了。” 聽到這,左瑾瑜眸子微沉,眼中迸發(fā)出危險的光芒。 這些人,也太目無王法了! 這么想著,她也就這么問了:“他們敢這么做,上面就沒人管嗎?” 那漢子消息顯然十分靈通,聽到這姑娘這么問話,只當她好奇心中,還是給她解釋:“誰家沒個病啊災(zāi)啊的,有病了就得去藥房吧,若是他們不給藥,這一病就難熬了。” 左瑾瑜無聲嘆了一口氣。 終究到底,不是上面沒有人管,而是百姓們不敢往上捅。 反正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旁人怎么著,似乎都跟他們這些黎民百姓無關(guān)。 若是他們這沒權(quán)沒勢的,就這么傻愣愣的把人家告了,說不定這次是贏了,可下次家人需要買藥什么的,那物價就能嚇死人。 久而久之,他們也便不敢管了。 可左瑾瑜不得不管,這里,可是她的醫(yī)館! “謝謝大哥了!”左瑾瑜實在是擠不出笑,只是干巴巴地給那漢子道謝,便想著走向前,看看她那兩個伙計。 第二百三十五章 濟世堂 濟世堂 正所謂送佛送到西,漢子一見這小姑娘在聽了事情的始末之后,非但沒有把敬而遠之,反而還想著往前沖,當即就一把攔住她。 “姑娘,您想干什么?這些事兒,咱們可管不了?!?/br> 圍觀看看還行,可事情終究是鬧不大。 左瑾瑜聽到陌生人的關(guān)心,心中不由得一暖,勾了勾嘴角,總算是勾起了一抹笑意。 “大哥,沒事,這是我的店,我得去看看?!闭f罷,也不管大漢呆愣的表情,徑自繞過人群,看向她那兩個伙計。 徒留大漢一個人站在原地,一臉呆愣,臉上還寫滿了不可置信。 那小姑娘說什么,這是她的店?趕緊伸手掐一把自己的rou,看看他是不是出現(xiàn)幻聽了。 啊,好疼,看來不是幻覺。 那邊,左瑾瑜一出現(xiàn),兩個伙計便立即迎了上去,齊聲聲叫了一句:“老板!” 一開始他們也不懂這“老板”的意思,還是老板解釋了,說這就跟掌柜的一個意思,他們這才這么叫。 也許是老板家里就這么叫的吧,所以一時改不過來。 既然意思都一樣,索性他們便改了口,叫著叫著發(fā)現(xiàn),還挺順的。 只是,這出師不利,他們這裝修還沒怎么開始呢,挑事兒的就先來了。 “喲喲喲,真是沒想到,這新開的醫(yī)館主人,竟然是個小姑娘!”那濟世堂的伙計名喚富貴,仗著自己的掌柜,也算是在這行業(yè)里作威作福了。 此時終于是等到了管事兒的,自然就迎了上去,只是沒想到,竟然是個小姑娘開了一家醫(yī)館。 真是可惜,難道不知道他們濟世堂一家獨大的嗎? 左瑾瑜只是抬眼懶懶地看了這人一眼,擺擺手,像趕蒼蠅一般,冷哼道:“何處犬吠,著實難聽!” “哈哈哈哈!”富貴還沒反應(yīng)過來,底下人群倒是先笑出聲來。 好半晌,富貴也終于是意識到了自己被罵成了狗,怒發(fā)沖冠,氣的在原地蹦跶。 富貴伸出手之,氣沖沖地指著左瑾瑜,道:“好你個臭丫頭,竟然敢出言羞辱我,看我…”后面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左瑾瑜截了去。 “咦?這位兄臺,我一沒點名,二沒道姓的,怎么你就認為我是在罵你呢!”左瑾瑜裝傻充愣的本事可是一絕,叫人完全挑不出毛病。 那態(tài)度表明了在說:這可是你自己承認自己是狗的,她可是什么都沒說。 越是這樣,越是氣人,沒看到富貴都快氣炸了嗎? “你你你…”富貴“你”了半天,硬是沒有說出下文,反倒是左瑾瑜眨巴下眼睛,歪著頭,耐心等待著他的后話。 無形中氣人最是高明。 “好個伶牙俐齒的小丫頭,今兒個不管怎么說,本大爺都不會讓你在這開醫(yī)館的!”富貴終于擼直了自己的舌頭,放下狠話,說完便往后退了兩步,招呼著人進去砸店。 左瑾瑜只是冷冷地看了那幾個砸門的人一眼,便湊過去和其中一個伙計低聲說了什么,便讓他趕緊離開。 人群混雜一片,他們那幾個人又在忙著砸店,所以自然沒有注意到,剛才還慘兮兮地站在那邊的伙計少了一個。 等那伙計跑的不見了人影,左瑾瑜這才大步向前,在他們剛把門砸壞的那一刻,攔住了想要進店破壞的這群人。 “站住,你們現(xiàn)在可是私闖民宅,到時候可別怪我報官了啊!”左瑾瑜疾聲厲色地跟這幾人說。 表面上這么跟他們說,實則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手指間流轉(zhuǎn)的是那銀針閃過的光芒。 只要他們再敢踏入一步,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報官?縣令大人可是忙得緊呢,沒空搭理你這種小民?!备毁F說話時,嘴邊的兩撮八字胡夸張地浮動,無端生出一絲喜感。 可現(xiàn)在這情景,左瑾瑜可是笑不出來。 這些人竟然如此做,真真是讓她嫌惡至極。 壟斷市場,獨家做大,惡性競爭,這要是換個時空,一早就進局子了! “敢問這位小哥,你是代表濟世堂來的?”左瑾瑜不答反問,一派掌握全局的架勢。 富貴一聽這話,高傲地揚起下巴,說他是用鼻孔看人的都不為過了。 “哼,我可是濟世堂的學徒,自然代表的是濟世堂!” 那表情要多神氣就有多神氣,仿佛當上濟世堂的學徒,是多么光彩的事兒。 能當上個學徒倒沒什么,可這背靠大樹想要投機取巧、壓榨同行,這就有些不厚道了。 左瑾瑜搖搖頭,沒想到,他竟然如此堂堂正正地承認了。 只要有個眼力見的都知道,事出有因,他們這完全沒有任何理由的出來搗亂,還生怕他們不知道自己是誰一樣,一點兒不怕給后臺抹黑的行為,這讓左瑾瑜嘖嘖稱奇。 一家獨大,他們究竟能獨大到多大,左瑾瑜有些小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