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左瑾瑜大大地翻了個白眼,那還用你說。 牛群被無視,可能也覺得自己說的話比較多余,索性就乖乖站到一旁不吭聲了。 “我沒事,皮rou小傷而已?!蹦两此寄块g都染上了擔(dān)憂,這傷口也不覺得疼了。 “這皮rou傷也不能不能回事,如果處理不當(dāng),傷口也很容易感染的。”左瑾瑜暗道出門的時候怎么就沒想著拿點止血的草藥呢?眼下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看他的傷口還在潺潺不斷地往外流血,急躁的很。 “你怎么過來了?我不是說,讓你看著東西在街上等著我么?”牧疆問道。 “我還不是……”那句‘擔(dān)心你’差點脫口而出,抬頭只見那人眸子湛亮地看著自己,那三個字在嘴邊打了打轉(zhuǎn)兒,又低下頭換成了:“我還不是在那兒覺得自個兒無聊,就先去報了官,正好,來的也不算晚?!?/br> 她這話說完,那人眸中的亮光又黯然下去。 左瑾瑜覺得這種氣氛不舒服,又趕緊轉(zhuǎn)移話題:“你就不能小心著點,怎么還被人給傷了?!?/br> “那個……我這有金瘡藥?!迸H涸谂匀跞醯亻_口,隨著趕緊拿出來遞了過去。 左瑾瑜謹(jǐn)慎地打開聞了聞,確實是金瘡藥,而且里面的成分都是極好的,一般窮苦人家是根本用不起的。 這時的她也沒工夫想那么多,趕緊把藥灑在牧疆的傷口上,如此,疼痛才緩解了一些。 這金瘡藥的療效也極好,不一會兒這傷口的血就止住了,牧疆撕了一個布條把傷口捆住,傷勢這才算基本穩(wěn)住。 左瑾瑜放下心,把剩下的金瘡藥還給牛群,道了聲謝,又覺奇怪,便問出了疑惑:“你怎么隨身攜帶這種東西?難不成,你身上也受了傷?” 牛群把金瘡藥塞到衣服里,摸了摸鼻子,有些難為情:“是家父擔(dān)心我在外出任務(wù)的時候出事,所以就讓我隨身帶著,以備不時之需?!?/br> 左瑾瑜暗道這種父親做的極為稱職,轉(zhuǎn)而又想想這左家的老父,不免又是一陣心酸。 “令尊真是有心?!?/br> 牛群的臉上反而有些復(fù)雜,在極力辯解:“我跟他說過,這男人做事,哪有不流血受點皮rou傷的?沒這么矯情,他非不聽,死活逼我收著,我這也是沒辦法才拿著,沒想到今兒算是派上用場了?!?/br> 左瑾瑜明白了,看來這家伙在家里也是位‘掌上明珠’,是家中團(tuán)寵,但是本人又不愿常常被家中庇護(hù),所以在努力尋求自由,所以在自己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他臉色有些難堪,想必也不愿讓別人覺得他是個被家中寵大的孩子。 不管怎么說,這人總比左騫要好的多。 第七十八章 恨鐵不成鋼 “既然賊人已經(jīng)落網(wǎng),那咱們就回家吧。”牧疆說道。 “哎,等等等等?!迸H黑s緊圍過來,攔住牧疆說道:“兄弟,你真不打算去我們衙門試試?我跟你說,這種肥差可是多少人擠破腦袋都進(jìn)不來的?!?/br> 牧疆苦笑著搖搖頭,捕快這種地方,確實是個好差事,出去后不僅受到眾人維敬,而且也可以利用職務(wù)之便大肆搜刮油水,確實是平民百姓都想進(jìn)來的好差事,但是他不愿,也不能。 牛群四處看了一眼,湊過去壓低聲音說道:“我這個差事,還是我爹花了大價錢給買來的?!?/br> 說完許是又怕他們二人誤會,他又添了一句:“不過……雖然是買來的,可我干的卻是認(rèn)認(rèn)真真,對得起自己良心,這么好的差事,過了這家就沒下家了,你好好考慮清楚?!?/br> “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我生性自由慣了,實在做不了這種,你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br> 看他說的堅決,牛群也只好放棄,只嘆口氣:“真是頭倔驢,油鹽不進(jìn)?!?/br> 左瑾瑜卻實在看不明白,她也知道這是個肥差,這牛群確實是打算幫他,這家伙……也不知道腦子什么構(gòu)造,以他的拳腳本事當(dāng)個捕快都綽綽有余,一定會選上的,就是不懂他為什么要放過這么好的機(jī)會。 于是用胳膊肘頂頂他,把他拉到一旁小聲問道:“為什么不答應(yīng)?” “我為什么要答應(yīng)?”牧疆反問。 左瑾瑜恨鐵不成鋼:“你知不知道公務(wù)員是多不容易考?” “什么?” “就是鐵飯碗?!弊箬そo他解釋的通俗易懂:“你要是干了這個,那以后就吃喝不愁了。” “我現(xiàn)在,也是吃喝不愁?!?/br> 左瑾瑜翻了個白眼,天天吃窩窩頭那也是吃喝不愁嗎?這人到底理不理解自己的意思? “我是說,要是做了這個,那生活就穩(wěn)定了?!?/br> 最起碼也有了基本保障,這就是為什么21世紀(jì)那么多人爭破了頭要去考公務(wù)員的原因。 “丫頭,我現(xiàn)在好好干,咱們的生活也會穩(wěn)定的?!?/br> 不管左瑾瑜說什么,這人總會找到理由來反駁她,左瑾瑜只覺心累,不明白自己該怎么解釋他才能懂。 好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牧疆正色起來,認(rèn)真地看著她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不想進(jìn)仕途,也無意做為人中龍鳳,這輩子,就只想安安穩(wěn)穩(wěn)地在這里過自己的日子,我會努力讓你不跟著我一起吃苦,但若是,你不愿過這種平淡的日子,丫頭,我也不會強(qiáng)迫你?!?/br> 牧疆突然這么認(rèn)真,倒讓左瑾瑜一時手足無措了,也瞬間明白了,這位大叔的腦子完全正常,也知道這次機(jī)會意味著什么,只是他本身,并不喜。 反觀剛才的自己,還在像個傻子一樣逼著人家要人家答應(yīng),也真是蠢的沒誰了。 “我也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覺得這是個極好的機(jī)會罷了,不過你若是不愿,以后我也不再提了?!弊箬さ拖骂^,像個霜打的茄子一樣。 牧疆點點頭,也沒多說,轉(zhuǎn)而對牛群抱拳道:“那我們就先回了?!?/br> “哎,先別急著回?!迸H旱溃骸澳銈儼?,還是跟我回衙門一趟?!?/br> “這怎么……” 眼看著牧疆又要誤會,牛群連忙解釋:“這次不是讓你去報名的,你們這次協(xié)助衙門抓賊有功,衙門啊,會給賞銀的,怎么,難道這賞銀也不想要了?” 左瑾瑜眼中一亮,剛要開口,這話到嘴邊又轉(zhuǎn)了轉(zhuǎn),回了去。 這次她學(xué)聰明了,不先急著開口,而是把詢問的目光投向了身邊的男人。 牧疆豈會不知她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又見她如此乖巧,這心里一軟,倒生了些許憐意。 摸摸她的頭,笑著對牛群道:“這賞銀是我們應(yīng)得的,為何不要,走,這便隨你去衙門把銀子領(lǐng)了來?!?/br> 左瑾瑜這才喜笑顏開。 一路上,幾人攀談活絡(luò),漸漸熟稔,他們這才知道,原來牛群不過是以前花錢找了個師父學(xué)了幾個月的拳腳工夫,花拳繡腿的,只是為了唬人罷了。 今兒見到牧疆自己一人料理了四五個賊人,心生敬佩,遂生了結(jié)拜之意,只是牧疆委婉拒絕,牛群不依,死活要喊牧疆為大哥,牧疆拗不過他,也就隨他去了。 到了縣衙,縣令大人得知此事,為了表彰他們,特賜了白銀五十兩。 左瑾瑜見到那白花花的銀子,高興的連路都走不動了。 讓她更加欣喜的是,牧疆要把這五十兩銀子全都給她,說是因為她報了官所以才得到這些銀子。 左瑾瑜當(dāng)然眼饞,可也分得清是非,自己不過報了個官而已,真正有功的,是以性命相搏的牧疆,這些銀子,合該給他,所以她死活都不肯接受。 這些道理,牧疆講不過她,不過牧疆說她是自己的娘子,即便這銀子是他掙來的,也理應(yīng)讓左瑾瑜拿著打理內(nèi)事,這好說歹說,左瑾瑜才肯答應(yīng)替他暫且先保管著。 今日他們不僅抓住了賊,得了賞銀,而且還交了一位朋友,這次之行對他們來說,有著特殊的意義。 而且他們回去的時候,牛群還特意利用職務(wù)之便讓捕快駕著馬車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護(hù)送他們回去,還吩咐他們好好照應(yīng)著。 “牧大哥,以后得空了,記得找我喝酒來?!?/br> 臨走的時候,牛群很是不舍。 “一定?!蹦两呐乃骸笆尘?,忠君之憂,牛群,以后好好練功,多為朝廷分憂。” “哈,牧大哥,你這句話,說的強(qiáng)調(diào)倒跟以前來的欽差大臣一般,你不進(jìn)仕途真是可惜了?!?/br> 這無意間的一句話卻讓牧疆倏然沉了臉色。 “是么?”他喃喃一句,目光游離,苦笑中夾雜著一抹嘲意:“可是我天生,就沒進(jìn)這仕途的命?!?/br> 而這轉(zhuǎn)瞬即逝的微妙表情,卻落入了左瑾瑜的眼中。 牛群還想再說什么,牧疆卻是趕緊地岔開了話題:“好了,你身上還有要事,別耽擱了,我們就此告辭。” “牧大哥慢走?!?/br> 第七十九章 不相干的人 他們是被捕快駕著馬車一路護(hù)送回去,而牧疆的牛車也被捕快在后面駕著,跟著。 剛進(jìn)村口可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村民們紛紛圍了上來,你一言我一語地猜測著,更有好奇者一直跟著馬車后面,直到看到這馬車在牧疆門口停了下來,看到牧疆夫婦從里頭下來,眾人的圍觀聲更大了。 “怎么會是他們?” “該不會是這牧疆娶了左家的天煞孤星,所以也被克出了什么事兒吧?” “誰知道呢,反正跟這天煞孤星在一塊兒的人,準(zhǔn)沒好事?!?/br> “是啊,這衙門的捕快都到家來了,還能是好事兒?” 村民們議論紛紛,在他們的認(rèn)知里,只要是有捕快在的地兒,那一準(zhǔn)沒好事。 正當(dāng)村民們正等著看好戲的時候,卻見那駕著牛車的捕快把車上的白面替牧疆搬了進(jìn)去,這下可輪到村民們不解了。 “這……這是咋回事兒?” “這捕快抓人,還送白面的么?” 而他們之前你一言我一語地議論,都落到了牧疆夫婦以及各個捕快的耳朵里,其中一個捕快從車上跳下來,把腰間的佩刀抽出一半,以示恐嚇。 村民嚇得皆紛紛退后。 “什么天煞孤星!朝廷早有明旨,禁止坊間妖言惑眾,違者,殺無赦!” 這話可是氣勢十足,村里的老百姓哪兒見過這種場面,一個個嚇的魂不附體,瑟瑟站在那里,不敢再吱聲。 “他們可是協(xié)助縣衙辦案的有功之人,依照朝廷律法,賞賜白銀五十兩,我們今日,便是護(hù)送他們回家,以后但凡再有胡言亂語污蔑他人者,就別怪本官爺按律法處置!” 這下大家可全都蒙圈了。 原來他們是功臣。 不過聽到他們賞賜了白銀五十兩后,眾人面色各異,但無一例外的是,全都羨慕的很。 “沒想到他們平時不聲不響的,就成了縣衙的大功臣,那左家丫頭就不是什么天煞孤星了。”有人率先喊了出來。 接著便有旁人附和:“是啊,要是天煞孤星,他們怎么可能有這么好的運氣?” 五十兩銀子,那可是多少人家多年的收入。 這一下子便賞了五十兩,眾人哪能不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