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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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奶娘,我們的新婚夜,你來瞧一眼,好嗎?” 額? 我…… 周婆子被堵住了話茬,是啊,人家小兩口這會兒正在床上你恩我愛的洞房呢,你一個老婆子進去干啥? 可大爺那邊還等信兒呢,所以周婆子狠狠心,“徐家姑娘,快開門,這里是李家不是徐家,凡事兒可由不得你說了算!” “周奶娘,四爺身子骨可是不太好,關(guān)鍵時刻,你進來驚擾了他,真出了什么事兒,你擔待得起?” 徐寶珠冷冷地說道。 這個…… 周婆子不是傻子,自然明白所謂的“關(guān)鍵時刻”是啥意思,可明明四爺被下毒,這會兒已經(jīng)死了,他還有能力去進行什么關(guān)鍵時刻嗎? 她站在門口猶豫了一會兒,想要踹門進去,又覺得不妥,她終究只是個奶娘,里頭可是四爺,四少奶奶,身份在哪兒擺著呢,人家是主子,主子的洞房之夜,一個下人來這里虛頭巴腦地想看看,這話好說不好聽?。?/br> 一會兒,徐寶珠側(cè)著耳朵聽,周婆子的腳步聲漸漸遠去了。 她松了一口氣。 站在李海城跟前,手指著他的鼻子 ,“你說說,你到底做了多少壞事,礙了誰的眼了,怎么他們那么焦急讓你死???你死不要緊,別牽累著我啊……我好不容易跋涉千里來到李子耩村,可不是來自投羅網(wǎng)找死的,李海城,你給我記住了,我是來求活的!” 不管她怎么數(shù)落,李海城就是一點動靜都沒有,脈象似乎也更微弱了。 看看外頭的天色,眼見著要三更天了,怎么嬸娘還不回來啊! 她正焦急呢,敲門聲急促地響起來,“閨女,寶珠,開門!” 是徐俞氏。 徐寶珠急忙把門打開,徐俞氏果然拎著一個藥包回來,“藥……” 徐俞氏買來的都是藥粉,十萬火急之時,只能是買藥粉再拿熱水來沖開。 “寶珠啊,我遇上了一件奇怪的事兒,就剛才我進李家大門的時候,有人過來阻攔,好像是李家三郎,他逼問我干啥去了,我還沒來得及說話,他仰面就倒下了……把我嚇了一跳,若不是想著你焦急用藥,我硬挺著,一準兒能被嚇暈過去……” 對于徐俞氏講的這事兒,徐寶珠隱隱的能猜著是那兩人暗中幫嬸娘的。 當下安撫徐俞氏說,“嬸娘,沒事,也許他有先天性癲癇呢!” “哦,可能!”徐俞氏雖說大字不識,但也聽說過有一種病叫癲癇,一激動就能昏死過去,還渾身抽搐…… 問題是,剛才那李三郎倒下就是倒下,也沒……抽搐??? 她還想要再問,徐寶珠急急地說,“嬸娘,別管別人了,先顧著李海城吧,他若是死了,咱們就白來了!” 豈止是白來了,估計是吃不到狐貍還惹了一身sao??! 第三章 我是女鬼 徐俞氏自然明白當下的形勢緊急,所以也不再去琢磨別個,幫著徐寶珠把李海城扶起來,斜靠在床頭上,然后她扒開李海城的嘴,徐寶珠端著那碗泡開的藥水,咕咚咕咚就給他灌下去了。 一個時辰后,李海城醒來。 屋里只剩下他跟徐寶珠了。 “你……”他看著眼前一身紅彤彤的人,腦子里一陣一陣的迷糊?!澳闶钦l?” “你不知道我?我是跟你拜堂成親的人,我叫徐寶珠!”徐寶珠心下另外一個疑惑得到了印證,她早就猜著李海城是先一步被人下毒安置在新房里的,而后跟自己拜堂的人一定是別個人代替的。 “我沒有跟任何人成親!我中毒了……” 那知道,他倒是一臉無賴樣兒。 “既然你知道自己中毒了,那就該猜到是誰救了你!是——我!” 徐寶珠見這小子態(tài)度桀驁,說話囂張,很有些不滿。虧自己剛才還那么擔心,怕他死了,他醒來倒是這樣的態(tài)度,早知道不救他,就讓他死了得了。 “那又怎樣?你是李四少奶奶,你該為李四爺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他態(tài)度更倨傲了,一副你理所應(yīng)當,我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 徐寶珠氣得想要伸手去撓他。 不過,眼下似乎要辦的事兒不是跟這個無賴小子在這里扯皮。 幕后那人舍下了本錢來算計她倆,那她倆總不能就這樣算了?兩人對視了一眼,眼底都是這個意思。 “周婆剛才過來了,說是你大哥大嫂很擔心你,都想要進來看看你現(xiàn)在怎樣了?” “那好啊,大哥關(guān)心四弟連四弟的新婚之夜都不放過,真是兄弟情長,長兄如父……”李海城嘿嘿冷笑,抓起旁邊的外衣,三下兩下地往自己身上套。 “哎喲你……怎么不說一聲就起來……”這家伙只著內(nèi)衣,打著赤膊,竟不管不顧地撩開被子,整個身軀就呈現(xiàn)在徐寶珠的眼前了,天地良心,徐寶珠真不想看他走光的樣子的,實在是他故意耍壞的。 徐寶珠倉促轉(zhuǎn)身,雙手捂住了臉,臉上燒得燙手。 “裝什么裝?你沒捏著我的鼻子給我灌藥?肌膚都相親了,還怕看?矯情!”李海城說話間已經(jīng)穿戴整齊,欲要拉門出去了。 “你……怎么知道?”徐寶珠驚訝,他不是中毒昏迷了嗎? “我只是中毒沒勁兒睜開眼睛,又不是得了壯年癡呆!”他一挑眉梢,丟給她一句,貌甚傲然。 那我之前說的那些話他都聽到了? 徐寶珠有點后悔。 這個人自己不了解,跟嬸娘來到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早早把心跡敗露給他人,是最不恰當?shù)摹?/br> “小女人,沒人告訴你,你話很多嗎?” 經(jīng)過她身邊,他修長的手指挑起她下巴,眼神陰鶩,恣意逼視。 徐寶珠退后一步甩開了他的手,面色羞窘,“我……我跟你一起去吧??” 她知道他要去做什么,起了看熱鬧的心思了,避開他挑釁又玩味的眼神,說道。 “只準看,不準說話!” 李海城貌似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徐寶珠幾步跟上來,用力點頭,“是,是,李四少爺您說的對,我保持沉默,您一個人說就成!” 這也是廢話,她說有什么用?能立竿見影起效果的還是李海城的一句話。 一盞茶時間過后,李海城就站在李顯仁跟楊惠芬兩人的床前,親親熱熱地喊了一聲,“大哥,大嫂,歡迎你們到陰曹地府來,為弟可把你們盼來了!” 他是笑著的。 微微的笑,盡顯他俊美男子的風采! 燭光搖曳,時明時暗。 床上的兩位正似醒非醒,一臉懵逼,忽然眼前就多了兩個人,這倆人并排站在床邊,屋門敞開著,夜風撲進來,女的頭發(fā)被撩起來,遮住了大半張臉,偶有發(fā)絲飄開,就有紅色的舌頭從發(fā)間伸出來,“呀,我……是鬼……被你們害死的女鬼……” 這聲兒瘆人。 李海城瞪了徐寶珠一眼,那意思,不是讓你別說話嗎? 徐寶珠吐吐舌頭,小聲嘀咕一句,我友情助演,不用謝,不用謝! 李顯仁跟楊惠芬兩人從骨頭縫兒里往外冒涼氣,渾身都哆嗦成一個兒了。 “你……你們……鬼啊……” 李家大院上空響起了一陣陣的凄厲驚叫。 “這就怕了?真不識逗!”李海城搖著頭,往外走。 身后跟著一跳一跳蹦跶著的小媳婦,發(fā)絲飄搖,紅嫁衣詭異,臨出門的時候,她還回頭沖著李顯仁兩口子吐舌頭,“兩位,做個好夢!” “哎呀,鬼啊,快來人啊……” 楊惠芬歇斯底里地喊了一聲,兩眼一翻白,昏死過去。 “大爺,大奶奶,怎么啦?” 外頭院子里傳來周婆子的喊聲,緊跟著屋門拉開,周婆子跟李海城兩口子,一個門外,倆門里的,就那么你看我,我看你的,對瞪了好一會兒,然后周婆子手里端著的茶壺茶碗稀里嘩啦地掉在了地上,摔了個粉粉碎,她抹頭就跑,腳下踉蹌,喊的聲兒都變了,“不好啦,四少爺詐尸了,快來人啊,四少爺詐尸了啊……” 瞬時,前院后院一通忙亂。 “周奶娘,你在那里胡說什么?”倏然,一個嚴厲的聲音響起,同時一班人簇擁著一位老夫人走進了院子。 “老……老夫人,您……您……”周奶娘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之前被十幾個郎中下了絕命診斷書的李陳氏李老夫人竟在女兒李秀云,貼身老奴程嬤嬤的攙扶下來了。 “周奶娘,你該不會也認為老身也是詐尸了吧?諾大年紀的人了,滿院子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tǒng)?我看你是越來越?jīng)]規(guī)矩了!” 李陳氏面色冷寒,眼神犀利地掃向周奶娘,周奶娘撲通就跪下了,“老夫人,是老奴的錯,老奴胡沁,請您恕罪,以后老奴再也不敢了!” 第四章 我詐尸了 “哼!”李陳氏冷哼一聲,目光再懶得看她,而是看向并排站在那里的李海城跟徐寶珠,面上立時就顯出慈愛來,“你就是徐家姑娘?老身染病,讓你匆忙中跟四兒成親,真是慢待你了!” “娘,我沒跟她成親,我中毒了,人事不省呢!”誰都看得出來李海城是高興的,高興的原因可不是他成親了,而是李陳氏病好了。 “娘,您好啦?哪兒都不難受了嗎?哈哈,太好了!” 他還徑直過去,伸手拉住李陳氏的手,左右搖晃著,一副天真小兒在娘親跟前撒嬌的模樣。 “你這孩子,都成親的人了,還這樣跟娘矯情!”李陳氏笑了,笑得滿面春風?!澳镞@回能從鬼門關(guān)回來,都得感謝徐姑娘啊,她就是咱們李家的貴人……” 李陳氏這話說完,李海城癟嘴,“她哪兒貴?我看就是一個饒舌的便宜小丫頭!” “又胡沁!” 李陳氏瞪了他一眼,作勢輕輕在他的手臂上捏掐了一下。 李海城當即就叫嚷起來,“哎呀,疼,疼,娘,您真下狠手啊!” “真疼嗎?娘……沒真使勁兒??!”李陳氏貌似不忍心了,急忙去給他揉。 “嘿嘿,一點都不疼,娘,我故意騙你的……”李海城嘴一咧,嘿嘿樂。 “你這孩子……”李陳氏撒開他的手,故作生氣,“多大的人了,沒正形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