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神使與奴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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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重的喘氣聲遠(yuǎn)遠(yuǎn)地傳來,在圣殿塌陷之后的片刻的寂靜里先得尤為突兀,亞瑟與蓋倫一前一后地走著,額角上流下的汗水一滴滴地墜進(jìn)他們的腳印里,被正午火辣辣的陽光灼干。 兩個人的懷里都抱著生命中最為珍貴的存在,一個呼吸清淺正在好眠,一個卻已經(jīng)陷入永寂再也不能睜開雙眼。 他們茫然地向著外沿走去,踏過斷壁殘垣,經(jīng)過一名名或是驚恐或是悲傷的圣殿教徒身邊,眼睜睜地看著這座前一刻大陸上最為耀眼的存在片刻時間變成了一片廢墟。 只是現(xiàn)在,他們該去哪里?亞瑟低頭看看懷中昏迷不醒的的凱爾,再轉(zhuǎn)身看向那失魂落魄的二王子蓋倫,嘴唇漸漸抿緊。 現(xiàn)在這樣的局面,前因后果他一無所知。這次的罪魁禍?zhǔn)资钦l,蘭伯特嗎? 可是他的目的又是什么,那個名為神之域的地方都已經(jīng)毀滅,就連蘭伯特自己這個時候也生死難料,這個時候圣殿自顧不暇,或許回王都是個不錯的主意。 亞瑟一邊走著一邊判斷著回王都的可能,他們沒有傳送陣更加沒有圣獸魔晶,如果就這么回去,將會耗費幾個月的時間。 “你們不能走。”疲倦的聲音忽然響起,是蓋倫的老師安德魯長老。 此時此刻,他看著比過去蒼老了很多,那雙原本凌厲肅然的眼睛里充盈著紅血絲,滿滿的都是疲憊,那一頭半白的頭發(fā)此時此刻幾乎已經(jīng)全白。 他走到亞瑟與蓋倫身邊,腳步沉重卻不脆弱,看到亞瑟懷中昏睡的凱爾之后,黯然的眼里終于多出了一道生機(jī)。 安德魯似乎想要說些什么,但當(dāng)他的注意力放到蓋倫身上時,卻欲言又止。 看著這個自己曾經(jīng)教導(dǎo)了一年的年輕人,安德魯心中盡是復(fù)雜,他利用了蓋倫的信任騙了他,也算是促成威爾斯死亡的罪魁禍?zhǔn)字弧?/br> “抱歉……孩子?!卑驳卖旈L老張了張嘴,最后只說出這一句話來。緊接著,他伸手從自己的儲物戒中掏出一枚圣獸魔晶放在蓋倫的手心,雖然沒有進(jìn)行其他的交代,因為他知道蓋倫能理解他的意思。 無論如何,他對蓋倫的利用將再也挽回不了這一段師生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做過的事,他不會后悔卻倍感愧疚,他身為圣長老所肩負(fù)的使命令他可以犧牲任何人,哪怕是他自己。 蓋倫緊了緊抱著威爾斯的手臂,看了一眼手心的圣獸魔晶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安德魯,忽然,他的一只手從威爾斯的身體下抽出,然后微微抬起,猛然間又是緊緊地一攥。 血色的紋路從他手背的血管里迸射出來,卻又瞬間形成了一道奇特的印記,他將這只手放在他的胸口,朝著安德魯深深地鞠了一躬。 血液順著他的手背流向了他的胸口,那一身衣服也瞬間染上一道血印,觸目驚心。 看著這樣的蓋倫,安德魯圣長老佝僂的身軀輕輕地一顫,雙腳也不自覺地踉蹌著向后退了幾步,一雙眼睛也同樣黯淡了下來。 這是大陸上最高級別的作別禮,這是蓋倫對于安德魯教導(dǎo)了他一年的答謝,同樣也是對于那一年時間的一次道別。 盡管他能理解安德魯?shù)男袨椋珔s永遠(yuǎn)不能原諒也不能釋懷他對于他的欺騙,如果不是一條人命在這之間橫亙,或許他也不會做的那么決絕。 沒有任何留戀地轉(zhuǎn)身就要離開,他知道安德魯找的并不是他,而他則要帶著懷里的人離開,離開這個奪走他生命的地方。 “你要回王都嗎?”亞瑟轉(zhuǎn)頭,忽然喊住了蓋倫。 蓋倫停下腳步,低頭看了一眼懷中似乎是在熟睡的威爾斯,半響終于說出了兩個字——“荒原?!?/br> 沉重的兩個字被蓋倫說出口,他抬起手,指尖從威爾斯冰冷的臉頰上滑過,把他那一頭火紅色的些許凌亂的發(fā)絲撂到他的而后,一字一頓道:“他屬于那個地方,屬于他的軍隊,也屬于自由……” “保重?!眮喩w倫蕭瑟的背影,嘆了一口氣。 他不知道蓋倫與威爾斯消失的那段時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但他能感覺的到,此時此刻的蓋倫,就像一只失去伴侶的孤雁,只想去追溯一處依舊殘存著威爾斯記憶與氣息的地方默默舔舐傷口。 “照顧好凱爾?!弊吡藥撞?,蓋倫干啞著聲音,回頭看了一眼亞瑟懷中的凱爾。 他看得出來,安德魯攔下他們并沒有惡意,他相信亞瑟能夠處理好一切,多一個或者少一個自己其實無關(guān)緊要。 亞瑟鄭重地點頭,“我會的?!?/br> 得到了亞瑟的成諾,蓋倫再一次踏上了歸程,他低下頭復(fù)雜地看了一眼手心的圣獸魔晶,又將視線落在威爾斯毫無聲息的臉上。似乎是擔(dān)心會吵醒他一般,蓋倫是聲音十分清淺:“別心急,我們就快要回家了?!?/br> 圣殿里有一處固定的傳送點,雖然經(jīng)歷這場災(zāi)難,但幸運的是這座傳送陣卻卻依舊完好無損?;脑淖鴺?biāo)很好確定,就在蓋倫調(diào)整坐標(biāo)的時候,亞瑟與安德魯之間進(jìn)行了交鋒。 “說出你的目的。”亞瑟的聲音冰冷到極致,似乎多說一句話都會浪費他的唇舌。 凱爾的昏迷、威爾斯的死亡,這所有的一切都與圣殿有關(guān),不論過程與真相究竟如何,結(jié)果讓他對于圣殿再也沒有了任何好感。 “把神使交給我們?!卑驳卖?shù)穆曇舨粡?fù)之前的失落,反而帶有一些嚴(yán)厲以及肅穆,他伸出手朝著亞瑟示意,言語中甚至連一個請字都沒有。 “我不懂你說的神使究竟是誰,他是艾森帝國的三王子,我會帶著他回到王都,不勞你們費心。”亞瑟說著就要離開,或許他一開始的停留就是錯誤,如果不是看在蓋倫的面子上,他幾乎想和這所謂的圣長老交一次手。 圣長老最多不過就是圣級,或許這是一個讓他突破圣級的機(jī)會,想到這里,亞瑟深海一般的眼眸中燃起了滿滿的戰(zhàn)意。 “你不用擔(dān)心我們會傷害凱爾殿下,他將會是我們圣殿的神使,是圣殿首位高于教皇的存在?!卑驳卖斪匀徊粫寔喩獛е鴦P爾離開,他走到他身邊,攔住了他的去路。 看著眼前這個固執(zhí)的圣長老,亞瑟的眼中帶著一份探究,嘴角也勾起一絲譏諷,這樣蹩腳的借口,隨便安插一個身份給凱爾想從他身上獲取其他,圣殿還真是沒有新意。 逆著陽光,亞瑟金色的頭發(fā)隨風(fēng)揚起,映著他藍(lán)色的眸子,卻讓他的周身縈繞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似乎很協(xié)調(diào),又似乎有那么一些矛盾。 安德魯?shù)难劬ξ⑽⒉[起,眉心擰成了兩道褶子,他用探究的目光打量著亞瑟,忽然之間想到了一個可能。 之前他并沒有太過關(guān)注眼前的這個人,只知道他不過是憑借著神使的原因脫離了奴隸的身份,但現(xiàn)在看來,似乎也不只是這么簡單。 “你如果不相信可以看看這個。”安德魯放緩了聲音,從儲物戒中掏出了一張卷軸,放進(jìn)亞瑟的手中,“這是陛下走之前交給我的圣諭,他說如果圣殿在一夕之間覆滅,這不是神罰,而是光明神給予圣殿的一場洗禮,而三王子就是給予圣殿浴火重生的機(jī)會的神使,他將接替陛下帶領(lǐng)圣殿走向光明。” 略微掃了一眼,亞瑟冷聲一笑,把所謂的圣諭甩到了安德魯?shù)氖稚?,“你們圣殿很喜歡把一些奇奇怪怪的稱呼安插在別人身上嗎,我說了,凱爾他只是艾森帝國的三王子,不是你們口中所謂的神使?!?/br> 說完,亞瑟再也不浪費唇舌,大步向著傳送陣的方向走去,如果圣殿想要攔下他,只管試試看。 安德魯沒有動怒,他平靜地看著亞瑟轉(zhuǎn)身離開,忽然開口說道:“你難道不想讓凱爾殿下蘇醒嗎?” 前方的人并沒有停下腳步,甚至腳步中平緩沉穩(wěn)的沒有半點異樣。 “神使并不是普通的昏迷,沒有我們,他里體內(nèi)的力量就不能夠完全融合,那么他將一生都在睡夢中度過?!?/br> 腳步聲有片刻的錯亂,終于,前方的人轉(zhuǎn)身,冰藍(lán)色的眼睛幽深的就像黑色無底洞要將人吞沒殆盡。 “你在威脅我?”亞瑟眼睛瞇起,一股威嚴(yán)的氣勢忽然從他的身上發(fā)出,籠罩在了安德魯?shù)纳砩稀?/br> 安德魯不舒服地皺了皺眉頭,搖搖頭說道:“不是威脅,而是事實。” 說著,他向遠(yuǎn)處望去,那里,正有一道璀璨的光芒沖天而起,哪怕在日光的照耀下也是那樣華麗迷人。那是圣殿的傳送陣,時蓋倫離開的地方。 安德魯怔怔的看著那個方向,好半天才苦笑地說道:“欺騙,做一次就已經(jīng)夠多了。” 沒有給自己片刻失神的時間,安德魯抬起頭,堅定而決絕地說道:“把神使交給我,你可以離開,圣殿已經(jīng)赦免了你奴隸的身份,你現(xiàn)在不用被一個艾森帝國的三王子束縛在身邊,你可以去做你想要做的一切?!?/br> 安德魯看向亞瑟的眼神含著一抹深意,就在剛剛那一瞬間,他已經(jīng)大致猜到了亞瑟的來路,如果,真的是他想的那樣的話。 片刻的考慮過后,亞瑟唇角忽然彎起,看著懷里的凱爾,眼中的柔情近乎將他吞沒。 在安德魯驚訝的目光中,他抓起懷中人那只白皙纖長的右手,放在唇邊烙上虔誠的一吻,“除非是他親口說出,否則我絕不會離開他的身邊。因為,我永遠(yuǎn)都是他的奴隸……永遠(y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