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他要看到她的清澈眼眸永不黯淡
米夏回到家里的時候,承希早已經(jīng)睡下了,而景澄卻坐在廳里,似乎是在等她。 一看到米夏,景澄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喲,回來啦?還以為你今晚不會回來呢!” 米夏放下鑰匙掛好包包,走回沙發(fā)里坐下,卻是心事重重的模樣。 “怎么啦?”景澄臉色立刻一變,“喬慕津是不是欺負(fù)你了?” 米夏深吸了一口氣,才轉(zhuǎn)頭看向她,“景澄,我要跟傅景初坦白一切。溲” 景澄聽了,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片刻之后卻又緩過神來,點了點頭,“這的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萬一傅景初哪天突然想起來,跑來找你履行夫妻義務(wù),嘿嘿……喬慕津不得想殺了他?” 米夏轉(zhuǎn)頭看她一眼,蹙了蹙眉。 她剛才回來的路上查過了,傅景初正在歐洲舉行演奏會,是他的世界巡回演奏會,他花了將近一年的時間來都在籌備這件事,到現(xiàn)在依舊沒有任何放松。米夏剛剛看了一下他的微博,除了官方提及演奏會成功的消息之外,偶爾還能看到一兩條他忙到夜深的微博恧。 可是喬慕津今天話里的意思,是只給她半個月的時間,他希望他出差歸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把所有的事情搞定。 景澄聽完之后,摸著下巴分析道:“要是這個時間你去告訴傅景初這件事,那還真是……會產(chǎn)生不小的影響吧?” 米夏有些頭疼。她想了很久,還是決定先打聽打聽傅景初現(xiàn)在的具體行程。 米夏給夏元愷打了個電話,電話接起來的瞬間,她就聽見了那頭傳來的觥籌交錯聲。 “爸爸?!泵紫娜滩蛔“櫫税櫭?,“你又在應(yīng)酬喝酒?。俊?/br> 夏元愷走開了一些跟她說話,溫言笑答:“嗯,生意上的應(yīng)酬,免不了的?!?/br> “每天都喝酒,這么不健康,人會老得很快的!”米夏忍不住埋怨。 夏元愷低笑了兩聲,哄小女孩一樣的語氣,“好好好,爸爸以后少喝點。找爸爸什么事?” 米夏頓了頓,才說出了自己想要打聽的事。 “為什么突然要打聽傅景初?”夏元愷言語間忽然就帶了調(diào)笑的語氣,“是不是突然想通了什么?” 米夏聽了,忽然就有些愧疚。 這樣大的事情,她瞞了父母這么久,半分都沒有提及過。 她想了一會兒,忽然說:“爸爸,這個周末我們一起吃飯,我再好好跟你說,好不好?” “好,當(dāng)然好。”夏元愷回答,“那我現(xiàn)在就叫人去打聽,打聽到了再告訴你?!?/br> 夜里,米夏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她一會兒想著喬慕津,一會兒又忍不住想到傅景初身上,一會兒又想想爸爸mama和外公……將所有的人和事都想了一遍之后,她仿佛覺得只要這件事情結(jié)局,人生好像就沒有什么不完美了? 到那個時候,她可以名正言順地回到喬慕津身邊,傅景初也可以解脫,外公也可以出院回家,爸爸mama各自幸福…… 想著那些美好畫面,眼前面臨難題的頭痛似乎也紓解了一些,米夏昏昏沉沉睡著的時候,放在床頭的手機(jī)忽然鈴聲大作。 她猛地從夢中被驚醒,心跳得很厲害,仿佛聽得見咚咚聲,散發(fā)著一種未知的驚懼。 她拿起床頭的手機(jī)一看,時間是凌晨兩點半,手機(jī)屏幕上顯示的來電人是夏語桐。 夏語桐的手機(jī)號碼還是某一次跟黎曼逛街的時候,黎曼促成她們倆互相存了對方的手機(jī)號,可是存了之后,卻從來沒有聯(lián)系。 可是現(xiàn)在,凌晨兩點半,夏語桐給她打電話。 米夏心里的驚懼忽然就層層疊疊地翻涌上來,一瞬間連手都涼了。 她接起電話放到耳邊,電話那頭傳來夏語桐森冷淡漠的聲音:“米夏,爸爸出事了?!?/br> * 私人會所,火災(zāi),意外,三死十二傷。 米夏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場噩夢,夢里滿滿都是那些字眼,而更可怕的是,夏元愷的名字就在三個死亡名單里。 黎曼哭得暈了過去,夏語桐始終很冷靜,而米夏則是恍惚的。 明明幾個小時前,她還和爸爸通過電話,還埋怨他喝太多酒,請他幫自己打聽傅景初的日程,還跟他約定了周末一起吃飯……她還打算將自己所有的心路歷程跟爸爸分享,怎么突然之間,爸爸忽然就不在了? 她始終沒有哭,只有在景澄緊緊抱著她的時候,她輕聲開口問了一句:“景澄,不是真的對不對?” “米夏?!本俺屋p輕喊了她一聲,“你要堅強點。” 米夏抬頭看著陰沉沉的天空,眼眸清澈滌蕩。 她很堅強啊,她都沒有哭??墒遣皇沁@樣,爸爸就能回到她身邊? * 喬慕津是在那天凌晨上的飛機(jī),飛德國法蘭克福。 同行的還有容逸和另外兩個經(jīng)理,飛機(jī)剛一起飛,幾個人就都已經(jīng)沉沉睡著。 只有他沒有睡。 云層之上天空晴朗,可見星辰,閃閃亮亮的,像那個女孩的眼睛。 可那雙閃亮的眼睛卻仿佛永遠(yuǎn)地停留在了她十四歲那年,六年后,乃至于現(xiàn)在的八年后,她的眼睛都沒有了之前的那種神采。 許是生活太殘酷,將他生命中最明亮的一雙眼眸也磨得黯然了。 可是又有什么關(guān)系?等他這一趟歐洲歸來,一切都會好起來。 他要看到她的眼睛清澈晶亮,閃閃發(fā)光如同他記憶最深處的模樣,從此永不黯淡。 十二個小時候,當(dāng)?shù)貢r間早上八點,飛機(jī)抵達(dá)法蘭克福,安靜的機(jī)艙內(nèi)漸漸有了各種聲音。 飛機(jī)落地,容逸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開機(jī)報平安,喬慕津看著他興奮地編輯了一條短信發(fā)出去,也摸了摸自己的手機(jī)。 可終究還是沒有動。 只要條件允許,他最不缺乏的就是耐心,正如之前的六年,過去的兩年,以及未來的這半個月。 下飛機(jī)的時候,容逸的手機(jī)忽然響了起來,他迅速接起來,忽然就失聲反問了一句:“你說什么?” 喬慕津走在前面沒有管他,容逸聽完那個電話,臉色已經(jīng)隱隱變得蒼白。 他看著喬慕津的背影,在考慮要不要將剛剛電話里聽到的事情說給他聽。 可是如果說給他聽,他會不會立刻就掉頭,飛回國內(nèi)去? 這邊的項目非常重要,這兩年來,在盈豐內(nèi)部,喬慕津和喬慕灃始終勢均力敵,呈拉鋸狀,而如果手上的這個項目順利,絕對可以為喬慕津在一個月后的股東大會上贏得更高的支持率,到那時候,盈豐董事總經(jīng)理的位置很可能就要易主了。 而今天是他們抵達(dá)法蘭克福的第一天,今天就要跟這邊合作公司碰頭,還要商討幾個重中之重的問題,算是整個行程中最重要的一天。 容逸心跳得很快,腳步不由得緩了下來。 身后的兩個經(jīng)理已經(jīng)走到他身后,“容先生,怎么了?是不是坐太久了,感覺腿都不利索了?” 容逸又抬頭看了一眼喬慕津的身影,隨后才轉(zhuǎn)頭看向身后的兩個人,“雅城那邊出了點事,四季會所那邊發(fā)生了一場火災(zāi),死了三個人,跟我們公司的事情并沒有關(guān)系,你們知道以后也不要在喬先生面前提起。” 那兩個經(jīng)理聞言臉色都是一變,“死了什么人?” 容逸聞言,忍不住瞪了兩個人一眼,“叫你們不要提了!” 兩個經(jīng)理面面相覷片刻,很快了然地點了點頭。 容逸這才又轉(zhuǎn)身,大步追上走在前頭的喬慕津,語調(diào)輕松地說道:“二哥,藍(lán)凌在法國,知道我們來了法蘭克福,說要過來為我們接風(fēng)。她說餐廳的業(yè)績你已經(jīng)好幾個月沒看了,要送過來給你看看?!?/br> 喬慕津聽了,只是淡淡應(yīng)了一聲,“你們安排吧?!?/br> 容逸手心出汗,心虛得厲害,連忙捏緊手心點了點頭,“好。” 題外話明天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