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女人心思
“都進來說!”贏素沉著一張俏臉冷若冰霜,他提步上了正堂的臺階看著大汗淋漓的贏曜說道:“去把賢王府里的如夫人請過來!” “是!”立在階下的兩個侍衛(wèi)應了快步朝著院門走去。 “且慢!”那是皇帝陛下的侍衛(wèi),贏曜一看就急了:“陛下,不如讓老臣回去將那婦人帶來……” 贏素揮手止住了他的話:“朕一直在給你機會,別讓朕太失望?!?/br> “……”贏曜啞口無言,眼睜睜的看著兩名侍衛(wèi)出了院子。 自打小于氏收了明家一大筆財寶的事情走露了風聲之后,他氣憤之余將她禁足在府里,他們已經(jīng)有月余沒有見面了。 贏曜心里厭惡透了這個見識淺薄的女人,尤其是自己最近被幾名沒有眼色的朝臣攻擊,反復的在金殿上提及此事,惹得贏曜在煩躁之余幾次動了要除去小于氏的心思! 可他不能那么做。 殺人滅口并不能堵住那些臣工們的悠悠之口,反而會因為小于氏的死坐實他與明黨余孽有染的事情,殺人成了做賊心虛的行為。 現(xiàn)在他只是在后悔! 自己這段時日被那些有的沒的真的假的傳言逼得亂了方寸,竟忘了要私下囑咐小于氏一些事情! 萬一她口不擇言亂說一氣,他一家老小非得斷送在此地不可! 滿腹心事地又回了屋子,贏曜看見四平八穩(wěn)端坐在椅子上的皇帝陛下只好老老實實的站在了門口。 贏素眼睛盯著桌上那盞已經(jīng)見了底的茶盞上不知在想些什么,贏曜也緊閉了大氣不敢出。 皇帝發(fā)了話,院子里的贏緋母子也不敢耽擱,賢王妃轉(zhuǎn)身才要往正堂走,衣衫已經(jīng)被贏緋拉住。 他像個做錯了事的小孩子似的小聲說道:“娘,我是跟著陛下一起過來的,真沒有和父王說好?!?/br> 賢王妃低頭瞅著跪在地上的兒子隨即嘆了口氣:“是娘心急了……” 自己臨時起意到岳府來串門她并沒有和兒子提過,先前岳西匆匆離去招呼人,那人應該就是賢王,而一直意意思思不讓自己往前面的這個老太監(jiān)也一定是得了岳西的囑咐,怕自己兩夫妻遇上,彼此面上難看。 “丫頭,你也進去吧?”拉起了兒子,賢王妃看著岳西,眼中迷茫:“額吉見了他們就來氣,你得提醒著我……” “您先去屋里坐著,我和高伯說幾句就去?!边@是自己的家,人在正堂里坐了一屋子,自己怎么躲得開。 “云畫和霞染還沒回來呢,您讓秀珠給那屋的人送些茶水點心進去。”岳西沖著正堂的方向揚揚下巴,看見立在門口的賢王妃正眼巴巴的瞅著自己,她趕緊對著賢王妃笑了笑以示安撫。 “讓大師傅準備兩桌酒席,我琢磨著待會兒他們也沒心思吃……”岳西壓低了聲音說道:“甭管吃不吃的,咱們先準備好,府里人手少,省的措手不及。” “知道了,我這就讓阿修去廚房里幫工去。”高公公應了,忙去了后面。 “有意思……”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岳西提步上了臺階。 正堂里四個人,只有贏素堂而皇之地坐在主位,賢王一家三口站在地上,氣氛詭異! “怎么都站著?坐??!”岳西走進去非常熱情地招呼著。 贏曜與贏緋都看向了贏素。 皇帝陛下眼都不抬地淡淡說道:“嗯,坐下說話?!?/br> 一句話之后,他便又閉了嘴,低眉斂目地像一尊泥菩薩,完全不受屋里那些人的影響,自顧自的看著桌上的茶盞發(fā)呆。 賢王的腦門子上的冷汗似乎是擦不完了,連頭上戴的帽子都被汗水浸濕了一片…… 那種無形的壓力從皇帝陛下身上如洪水般滔滔襲來,贏曜覺得自己就快支撐不下去了。 當官太累了! 小皇帝也并不好伺候! 自己年歲大了,親王都做了幾十年,難不成今日就要命喪至此? 就在贏曜坐著胡思亂想的功夫,高公公帶著秀珠端著茶水點心進了屋。 “額吉喝茶?!痹牢髌鹕?,親自把茶遞給賢王妃,又從秀珠端著的托盤山拿下幾樣小點心放到桌上:“您嘗嘗,這幾道點心是我教大師傅做的,別處可吃不到!” “丫頭還會鼓搗這些?”賢王妃借著這個茬扭身與岳西說話,正好不看坐在對面的賢王。 “岳公子煮飯的手藝堪稱一絕!母妃您以后定要到這里多走動走動,兒子曾經(jīng)有幸吃過她做的一道菜,至今仍是回味無窮!” 為了緩和屋里的氣氛,贏緋是沒話找話哄母親開心。然而皇帝陛下聽了這番話之后臉卻沉了下來:“什么時候?在何處?朕如何不知曉?” “呵呵……”贏緋尷尬的笑笑,很想用針線把自己的嘴縫上! 怎么就忘了屋里還坐著個愛吃醋的皇帝陛下呢。 “那是我求郡王爺給一位朋友看病呢,郡王爺還白搭了幾副藥進去,我就請他吃了頓飯,也算還個人情?!痹牢鹘涌诘?。 “哦?!壁A素金口難開,只哼了一聲。 岳西微笑地看著他,心道:德行!真能裝!贏素面無表情的掃了岳西一眼,心道:娘子一定又在心里罵我了…… 幾個人各懷心事地坐在屋里喝茶吃點心,只有岳西偶爾和賢王妃說幾句話,贏曜則不時的往門口望望,看著就是魂不守舍的模樣。 枯坐了半個多時辰后,贏素派出去的侍衛(wèi)終于出現(xiàn)在眾人的視線里,小于氏也被他們一人架著一只胳膊架進了屋! 贏曜心里一沉! 他與小于氏雖然住在別院,但府里的侍衛(wèi)并不少。尤其他把小于氏關(guān)起來后還特意加派了人手看護,不曾想皇帝陛下的兩名侍衛(wèi)就把人毫發(fā)無損的帶了回來,那小皇帝身邊的勢力真是深不可測了…… “這官當?shù)锰哿恕壁A曜又一次想到。 “娘子問吧?!壁A素端起茶來抿了一口。 “?”岳西看向贏素,猜不透他是什么意思。 而被捆上了馬車疾馳而來的小于氏此刻也清醒過來,她把屋里的每個人都看了一遍之后,視線落在了賢王妃身上。 顯然,她一時也沒把眼前這個貴婦打扮的高挑女子與又肥又壯的賢王妃聯(lián)系起來。 片刻之后小于氏抬手攏了攏頭上的亂發(fā),嬌笑著說道:“原來是王妃jiejie……您可是清減了許多!” ‘啪’!岳西手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讓屋子里所有人的心臟都跟著忽悠了一下! 就在大伙兒把視線都投到她身上的時候,她卻指著小于氏呵斥道:“老子讓你說話了嗎?跪下!” 小于氏被她呵斥的一哆嗦,對上贏曜如刀的眼神,她終是跪了下去,臉上始終掛著似有若無的笑意。 岳西看她那副不知死活的樣子就來氣! 她和小于氏并無過節(jié),因為先入為主替賢王妃鳴不平,因此看見這個賢王的妾室便格外的討厭。 “說說吧,明家那個孩子是怎么回事?”岳西坐在椅子上俯視著跪在地上的女人。 “為什么是你來審我?”小于氏一手籠著衣袖抬手整理著自己的頭發(fā),露出的手臂上還留著幾大塊清晰的傷痕。 “我聽王爺說得那么嚴重,以為自己得上刑部大堂呢?!?/br> 小于氏手臂上的大片駭人的傷痕讓岳西看得刺眼,她直視著小于氏說道:“刑部大堂?那是你家王爺要去的地方,你還不配!” 小于氏怔住。 她扭臉看向死盯著自己看的贏曜說道:“事情因我貪財而起,為何要怪到我家王爺頭上去?!” “嗤……”岳西一聲冷笑:“好狗!” “你不要這樣說!我知道你是誰?!毙∮谑咸樥f道:“這件事若真怪起來也要怪王妃jiejie!” 賢王妃吃驚的望向她,才想開口說話,卻被岳西的眼神止住。 “后宅出了事,是當家主母的責任。我犯了錯正是王妃jiejie您管束教導不嚴所致!”小于氏唇角含著一抹冷笑,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道。 “我……”賢王妃只覺得一肚子的話都堵在喉間,又覺得自己應該為自己辯白幾句,岳西卻先她一步站了起來…… 一步一步地走近小于氏,岳西始終與她對視著,小于氏不閃不躲針鋒相對! “你身上的傷是怎么來的?”岳西彎腰指著她手臂上的傷痕問道。 小于氏狼一樣冰冷的眼睛眨了眨頓時泛起了霧氣。 她淚眼朦朧的看了賢王一眼,隨后低了頭。 “他打的是不是?”岳西回手指著身后的賢王說道:“你頭上這塊沒了頭發(fā)的傷疤也是他打的吧?” 小于氏的頭垂得更低,淚水不時落到自己身前的地上,她絞著衣服的下擺說道:“是我做錯了事,王爺打的并沒有錯……” “說你是狗一點沒錯!”岳西站了起來,不屑地說道:“挨了打還提別人找原因,你也是賤的可以!” “畜生就是畜生,這么時候,你都不忘咬王妃一口!” “我恨她,是她奪走了我jiejie的一切!”小于氏猛然抬頭手臂一抹眼睛,無比惡毒的說道:“王爺根本不喜歡你!別看你貴為東夷的公主,可那又如何?王爺與我的jiejie青梅竹馬,他們才是彼此的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