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又出事了
食色性也,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簡單的話語,深邃的道理,君素聽得一陣失神。 “吃??!”岳西又夾了一筷子怪味雞絲送到了他的唇邊:“不是早就餓了,怎么光看著不吃?” 君素張嘴吃了雞絲,嚼了兩口才發(fā)覺竟是岳西喂給自己吃的,不禁紅了臉。 偷眼瞥了對面的那個人,發(fā)現(xiàn)‘他’也夾了一筷子雞絲在吃,用的都是同一雙筷子,君素垂了眼簾,不著痕跡的笑了。 一只筍雞,兩大碗餛飩被二人吃的爪干毛凈,意猶未盡的君素又把鍋里剩的半碗湯也喝了。 “不要總跟在我身后轉(zhuǎn)悠!”收了碗筷正在灶臺邊用鍋里的熱水洗碗的岳西一回身就撞到了尾巴一樣貼在自己身后君素。 “我來?!苯舆^她手里洗干凈的碗,君素拿著送到了靠墻立著的碗架上。 “岳西?!卑淹胪爰苌弦粊G,君素馬上就站到了岳西的身后。 “嗯?”岳西沒有回頭,刷了鍋,把鍋里的水淘凈,又把水桶里的大半桶水都倒進了鍋里。 “還要煮餛飩?”君素摸了摸肚子,也覺得自己似乎還能再吃幾個。 岳西回頭橫了他一眼:“你是真成??!說好的一天只吃一頓飯呢?” “讓我看看你這肚子到底是什么做的?”見岳西的濕噠噠地真朝著自己的肚子上摸了過來,君素斂衣后退了幾步。 “不要跳!”岳西只是比劃了一把,并未真的摸上他,而是拉了板凳過來又坐在了灶臺邊:“才吃了飯不要又蹦又跳的,會肚子疼?!?/br> 這個時候應(yīng)該還沒有闌尾炎一說吧?岳西想了想,直接把那個新鮮的字眼兒替換掉,省的再多費口舌與他解釋。 “不是才吃了飯嗎?”君素又貼了過來,蹲在了岳西的身邊看著她用火折子引著了一把干草,連著一小塊木柴一起送進了灶膛:“我會燒火?!彼凵耖W爍地說道。 “那你來燒?!痹牢髋呐氖制鹆松?,把小板凳讓給他坐:“燒些熱水,一會兒好洗澡?!?/br> 君素坐在了小板凳上,自己先把寬大的衣袖挽了起來,然后還把兩只胳膊伸出來比對了一下衣袖的高度,見兩只衣袖挽得一邊高才拿了木柴往遭彈力添了一根。 岳西一邊擦著飯桌,一邊偷眼觀察著他的動作,隨后搖著頭無聲的笑了,總覺得他像個懵懂的孩子, 笑過之后,岳西又嘆了氣:這要如何扭曲的環(huán)境才能演出他這樣一個人呢…… “你想過要做官嗎?”君素忽然開口說道:“我覺得你說的話很有道理,食色性也,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br> “首先你要知道,那是圣人說的,不是我說的?!痹牢鞑粮蓛袅俗雷?,又到外面尋了把笤帚進來開始掃地:“我并沒有如此高的見識?!?/br> “若你說這是圣人之言,我想我看的書不少,可我并沒有見到有哪位先賢說過這樣的話,那你告訴我那位圣人的名字,我可以回去再找找。”君素回頭看著她說道。 “嗯……”岳西把掃到臟東西都堆到了門口,開始四下踅摸簸箕:“我也忘了是哪位圣人說的,總是不是我說的?!?/br> “你不愿意承認就算了?!本匾馕渡铋L地盯了她一眼,又回過身去:“你想過要做官嗎?” “不想。”這個問題岳西連想都未想便馬上回答了。 她一個病病歪歪的女人,不過是裝成個男子出來混碗飯吃,若說到朝堂上去出仕濟世,這樣作死的事情,岳西是從來都沒有想過的。 調(diào)理了這么久,她都覺出自己的皮膚頭發(fā)等等細微地地方在悄然地發(fā)生著變化,再這樣下去,她還能裝多久男子呢? 岳西愣了下:還是得趕緊想辦法弄銀子啊。 自己這么見天地在帝都里出來進去,早晚有遇到鬼的時候,再說韓家和皇宮里的那位也不知道還能把自己遺忘多久…… 越想越覺得時間緊迫時不待我,岳西恨不得立時就出城去找鄭寶才問問他說的那條財路。 “岳西?”聽到君素的聲音,岳西忙轉(zhuǎn)向他,誰知他已經(jīng)走到了她的身邊:“叫了你兩聲了,你在想什么?都發(fā)了呆了。” “在想如何養(yǎng)家糊口。”岳西抬頭對著他一笑:“水開了?” “鍋里的水都冒泡兒了。”君素指著灶臺上熱氣騰騰地大鍋說道。 “那就是開了?!痹牢髯叩降厣隙阎哪嵌褨|西里挑出兩根蠟燭來,探進灶膛點燃一支,舉著往外走去:“你晚上不回家嗎?” “你在趕我走?”君素跟在岳西的身后進了廚房隔壁的一間屋子,他站在門口往屋里一看,見不大屋里都鋪了石板,中間擺著一只嶄新的浴桶。 這院子太大,屋子也不少,岳西一來就被君素纏上,直到現(xiàn)在也沒有機會將所有的屋子都好好的翻翻,沒有燭臺,她只好滴了幾滴蠟油在窗臺上,把蠟燭放了上去。 “不識好歹的!”岳西瞪了他一眼,揪著他挽得老高的袖子又把他拽回了廚房:“你都出來一天了,你家里人就不著急嗎?” “那里……只有我一個人住。”君素的聲音小了些,倒是依舊的平靜。 岳西把大鍋里的水又舀回木桶然后一拍君素:“提著倒進浴桶去。” “什么?讓我做這個?”君素看著地上冒著熱氣的木桶不可思議地問道。 “你要洗澡呢,就自己提過去,若是不想提呢,就回家去,這里沒人伺候你!”岳西說了話拿了桌上放的另一根蠟燭以及灶臺上擺著的火折子走了出去。 走到院子里,看了看黑漆漆的幾間正房,岳西朝著后院走去,來時提的那些衣物都還在包袱里,也不知道丟在哪里了,他還得趕緊去收拾收拾。 點了蠟燭立在桌上,岳西環(huán)視了一下屋里的情景,除了一床凌亂的被褥這屋里面上的東西已經(jīng)被搬光,只剩了搬不走幾件家具還在。 走到衣柜邊,岳西伸手拉開一扇柜子門,驚訝的發(fā)現(xiàn)自己帶來的那個不大的包袱就擺在里面! “還不錯,總算是有點眼力界……”不自覺的笑了下,岳西提了包袱出來,才放到桌上就聽見前院傳來君素的喊聲:“岳西……岳西……” 岳西一驚,唯恐這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東西再被開水燙到,她躍出了屋子,幾步就跑了前院兒,先是沖進了廚房,見廚房里沒人之后,她又跑到了隔壁,一把推開屋門,就見了一地散亂的衣袍,君素站在浴桶邊光著身子望向她:“太燙了……” “我艸!” ‘砰’地關(guān)上屋門,岳西的心跳如鼓,滿腦子都是他*的纖細的身體! “岳西……”君北在屋子里小聲地叫道:“我是真的忘了,不是故意想指使你的?!?/br> “把桶給我!”岳西背了身子伸過手去,片刻之后,房門打開,她的手上多了只還帶著熱度的木桶:“把門關(guān)嚴,不要讓人家看到!” 岳西幾乎是落荒而逃的。 直到她又提著一桶冷水回來,見君素還是那樣光溜溜地站在門口,她趕緊低下了頭:“不是讓你關(guān)門嗎!” 她吼道。 “這院子里就咱們兩個人,再說,我沐浴的時候都有還幾個人伺候呢。”君素不解的看著岳西,認為他的態(tài)度實在是奇怪。 “你自己洗,我不伺候你!”盡量地讓自己的視線不落在他的身上,岳西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將冷熱水兌均勻,馬上就出了屋子,并回手帶上了房門…… 沒出息! 岳西暗自罵了自己一句,伸手拍了拍自己依舊跳的不正常的心臟小聲嘀咕道:“長得那么白……皮膚那么好……居然一天只吃一頓飯?這不科學(xué)!” “岳西……”身后的屋里再次傳來君素小貓兒似的聲音。 “叫春??!再叫老子辦了你!”岳西一張臉燙的像發(fā)燒,她往院子中間走了幾步之后才停了步:“又怎了啦?” “我沒有換洗的衣裳……” “這不是媳婦兒,絕壁是我大爺……”岳西哀嚎一聲,垂頭喪氣地往后院走去。 …… “這院子里又不是只這一間臥房,你就不能自己睡嗎?”才整理好床鋪,換了岳西一件新長衫的君素就爬了上去,黑色的衣擺下露出他兩條筆直修長的腿來,岳西看了很想伸出爪子去摸一摸…… “你洗了澡為何不換衣服?”根本就沒想過要去睡房的君素似乎覺得岳西的這句話也不用回答,他皺著眉看著岳西洗了澡回來還穿著舊衣,不禁皺了眉。 “趕緊蓋上!”撩了被子在他的身上,岳西沒好氣的說道。 “可我并不覺得冷啊?!本氐囊粭l腿又從被子里探了出來,半彎著壓在上面。 岳西的視線又不受控制的落在了他光潔的腿上以及秀氣以極的纖足上:“蓋上!老子看見了覺著熱!” …… “我不知道你只有一身換洗的衣服……”黑漆漆的屋里,君素的眼睛亮的如天上的星子。 “睡覺?!痹牢鞣藗€身,用后背對著他。 和一個生的這樣的妖孽同床共枕,簡直就是在考驗她的意志有多么的強! 好在他生著一張與北北相同的臉,才讓岳西覺得不好下手。 煩躁異常渾身冒汗的她伸手揉了揉臉:怎么這是?弄得老子心里貓抓似的難受?難不成我的本性就是個色痞子? 這樣的想法顯然讓岳西嚇了一跳,狂躁的情緒瞬間安靜了不少。 作為一個受過專門訓(xùn)練的特工,岳西雖然沒有經(jīng)歷過男女之事,可對這樣的事情也早就見怪不怪,而自己這具身體的反應(yīng)才是讓她覺得奇怪的:不對勁啊…… “明天我就讓他們把我的衣服送過來?!本卦囋囂教降叵屏嗽牢鞯谋蛔?,然后不等她說話便魚一樣的滑了進來。 “你是打算在我家常住了?”岳西眉心一跳,立時回了身,君素馬上伸了手臂將她擁進了自己懷中,低頭在她的額上聞了聞,隨即發(fā)出一聲似有如無的滿意的輕哼:“你在這里,我當(dāng)然要住在這里……” “打個商量吧?”窩在他的懷里,岳西只覺得二人這樣的姿勢實在是搞笑。 “商量什么……”君素的唇已經(jīng)從她的額頭移到了她的眼睛上,岳西只好閉了眼:“你若是沒有犯病的時候,能不能自己睡呢?咱們這樣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奇怪?嗯,那天我就覺得奇怪了……”柔軟濕潤的舌尖掃過岳西的眼簾,讓她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哆嗦了一下,耳邊聽見君素喃喃地說道:“可我……管不住自己……” …… “這樣我睡不好!” 雖然她的被窩里一直躺著個喜來,岳西還是不習(xí)慣與君素那么大的男子躺在一張床上。 起床后就覺得沒有睡醒的岳西眼睛還沒有睜開便氣哼哼地說道:“今兒,你要么自己睡一個屋子,要么滾回你家睡去,老子說什么也不和你睡一個被窩里了!” 屋內(nèi)一片安靜,連最細小的呼吸聲都沒有。 岳西悠地睜開眼睛回了頭,身后空空如也,哪里還有君素的影子。 ‘噌’地坐了起來,她警覺的往四周看了看,而后不動聲色的穿鞋下地,屋里屋外的走了一圈之后,她上了房頂。 “果然有影子跟著……” 院子里只剩了岳西一個人,她仔細的一點一點地往前倒著與君素相見的情節(jié),越想心里的疑點越多:我從帝都外進來的時候,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若是一直派人監(jiān)視著我,不可能讓她一點知覺沒有的…… 好歹洗漱了,岳西心不在焉地將楚家宅子里的每間屋子都走了一遍,腦子里卻一直在想著君素,畢竟如她這樣的身份,行事是必須謹小慎微的。 收拾好了自己暫時居住的那個房間,岳西去了廚房,把自己帶來的藥先放在砂鍋里泡上,她探頭在藥鍋上聞了下,立馬就皺著眉別過頭去:“什么我身上是藥香,這藥分明就是臭的!” “岳兄弟!”院門猛的被急急的敲響,岳西一聽就聽出了是鄭寶才的聲音。 “鄭兄,這么早就進城了?”開了院門,看見門口站著的鄭寶才,她笑著說道。 “院子里說!”鄭寶才不等她將兩扇院門完全打開便擠了進來,然后又趕緊把門關(guān)死了。 “有事兒?”岳西往院子里走了幾步,面色平和的問道。 “哥哥我沒事兒,是你有事!”鄭寶才走近他,說話前先往四周看了看:“就你自己吧?” “是……啊……”說了瞎話的岳西突然有點心虛,覺著在和君素這么下去,早晚會有被人捉j(luò)ian在床的一天。 “兄弟,你和哥哥說句實話,劉家那混蛋是不是你殺的?”鄭寶才盯著岳西的眼睛聲音很低的說道:“昨晚上他的尸身被人從護城河里撈了上來,兩片嘴唇都被人用刀子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