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找媳婦去
岳西和喜來翻出了藏在廚房白菜堆下面的大炮仗,一聲響亮的爆竹聲后,這二人是犯了眾怒,惹了一行宮的人嫌棄! 在驢寶氣扯著脖子一聲高過一聲的驢叫里,高公公招呼了所有的人趕緊到了靜中圓去清理積雪。 入冬以后,山上的野獸也難覓食物,若是它們踩著滾落的積雪跑到行宮里來,那這伙子人可正好成了野獸們的點心! 如此從大年初一忙活到了大年初四,總算是又把那一段的圍墻清理了出來,至于還被半埋在積雪下的靜中圓,也只能先這么埋著了,好在當(dāng)年建行宮的時候便想到了可能會遇到雪崩這樣的事情,因此宮里修了兩條排水的深溝,只等天氣暖些,冰雪消融,任雪水自己流走就是了。 “爹爹,您累不累?先喝口水吧?這個現(xiàn)在正可口呢……” 因為惹了大禍兼著惹了大伙,這幾天所有的人都在靜中圓清理積雪,岳西只好不情不愿地包了做飯的差事。 她是特工出身,在接受訓(xùn)練的時候,除了那些必殺的絕技,平常有可能用得上技能都要學(xué),而岳西學(xué)的最拿手的便是一手煎炒烹炸。 只是她現(xiàn)在病懨懨的,見什么都沒有胃口,她自己吃不下,自然便沒有興趣做飯,因此天天做一大鍋亂燉糊弄大伙兒。 好在依著她的身份,能把飯煮熟便不賴,也沒人和她計較火候味道。 今兒初五了,按照風(fēng)俗,北方家家戶戶都要吃餃子放鞭炮,俗稱‘破五’。 鞭炮雖然不可能再在行宮里燃放,可餃子大家還是很愿意的吃的,因此岳西只好愁眉苦臉地窩在廚房里準(zhǔn)備菜餡。 喜來狗腿子一樣的,時刻圍著她身邊轉(zhuǎn)悠。 一會兒伸著小拳頭給她捶捶腰,一會兒又拉著凳子過來站在她身后為她錘錘肩,如今又捧著一只木碗端了白開水過來,伺候岳西比伺候親爹還用心。 “我喝不下?!眹@了口氣,雙手抓著刀把用力在案板上剁了幾下,只覺的菜刀有千斤重。 抬眼往門口看了看,她低頭問喜來:“園子里還有多少雪沒清理出來?今天能完工嗎?” “能!”喜來兩只小手覺著那只木碗踮著腳尖往她嘴邊送去:“剛才我聽見我?guī)煾刚f了,只要把宮墻清理出來就成……爹爹,喝一口吧,云畫姑姑說您喝多了藥,要多喝些水出出汗,身上的藥味才會淡?!?/br> 岳西微微一低頭,嘴唇就碰到了木碗,借著喜來的手,一口氣喝光了碗里的白水,她撐的覺得肚子要炸開,可心里還是挺高興! 放下菜刀,她回身坐下,拉著喜來坐到了自己的腿上,她把下巴墊在小東西的肩頭輕聲說道:“好孩子……” “嘿嘿!”得到了夸獎的喜來高興的有些坐不住,他想擰了身子和岳西說話,又見她把下巴放到了自己肩上,小東西不動了,用力的挺著右肩,只為讓岳西覺得舒服些。 懷里的孩子身子變得僵直,似乎較著勁。岳西馬上便琢磨出了孩子的意圖,她閉上眼,微微一笑,心里忽然想到:“也就只有你和北北會這樣一心一意地對我了……” 猶記得她和北北說的最后一句話,兩個人說好了要一起過年的,如今年照過,他們兩個人卻已經(jīng)錯亂了時空。 有些事就不能想,想多了心就會疼,左胸又是隱隱作痛的感覺,那把匕首刺入心臟時的記憶太過深刻,岳西恍惚了一下,伸手抓住了自己的胸口…… “主子,您是不是累著了?”廚房的大門被推開,云畫和霞染率先走了進(jìn)來,手里還拿著木盆和炒菜用的鍋鏟,行宮里沒有合適的家伙事,為了清理上面的積雪,已經(jīng)是把能用的東西都用上了。 “數(shù)你歲數(shù)最小,還數(shù)你身子最弱!”江嵐扒拉開擋在自己身前的云畫和霞染,伸手在岳西的頭上摸了一把,順手把喜來從她身上抱了下來放在地上:“老大不小的孩子了,別老讓人抱著!” 摸著岳西額頭的溫度正常,江嵐松了口氣,回頭看了看案板上剁得亂七八糟的菜餡她皺了眉:“我也不會做飯吶……” “趕緊給老娘把地方讓開吧!”楊靜姝邊挽袖子邊往冒著熱氣的灶臺里望了望,招呼霞染打了熱水,她把凍得通紅的手掌伸進(jìn)溫?zé)岬乃械臅r候,不禁哆嗦了一下:“山上太冷了,你們年年是怎么過的?” 怎么過的?熬著過唄…… 行宮里的老人不禁在心里默默地想到。 “會包餃子的都過來,不會包的靠邊站,不要占著茅坑……嘿嘿……嘿嘿……” 見大伙兒收了工,岳西自覺是不用再受做飯之苦,于是招呼著人過來包餃子,只是她才一張嘴,就挨了一堆白眼兒,索性閉了嘴,雙手抄在袖籠里準(zhǔn)備回聽濤殿去。 出了廚房,正好與高公公走了個對臉兒,她忽然問道:“山上這雪往年要什么時候化呢?” “山上的雪化凈了要四月以后……”高文推了推頭上的帽子回道:“咱們下山要是走那石階,雪不化掉是沒法下去的?!?/br> 石階上落了幾層雪會變得尤其滑,不管是上山還是下上,這條道兒都是行不通的。 因此往年,基本都是到了三月,宮里就會挨不下去,高公公便要硬著頭皮到山下走動,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 “四月?那我可等不了……”岳西仰頭望著銀裝素裹的皚皚雪山輕聲說道。 媳婦已經(jīng)無聲無息地消失了好久了,她要去找他…… …… 二月二,要到帝都的繡坊去交繡品,岳西也和杜三娘說好了二月初一到鎮(zhèn)子上匯合了一起去帝都,因此等不及冰雪消融,她便套了車,在一眾大呼小叫的反對聲中帶著四幅繡品下了山。 盤山道因為無人行走,道上的雪倒是松松垮垮的,木質(zhì)的車輪上被岳西纏了幾把山草,如今壓到雪地上是一跳一跳的不會打滑。 她走在前面,手里緊緊的牽著韁繩,一手還拿著根棍子試試探探的,唯恐腳下的路不實,連人帶驢落到道邊的山澗里去。 “姓岳的,你可來了!” 挎著一個藍(lán)花包袱,穿著厚厚棉衣的杜三娘一見到岳西的驢車,迎著她小跑了幾步,對著岳西胸口就是一拳:“我還怕你……” 岳西身子不著痕跡地略一側(cè)身,化解了她拳頭上力道,讓她是手掌擦著自己的胸口滑了過去。而她怎笑模笑樣地看著貓了一個冬天似乎又胖了些的女子說道:“怕我什么?” 杜三娘的一張圓臉在外面凍的通紅,聽了她不三不四的調(diào)笑只覺臉上一熱,卻也再也顯不出臉色的變化。 她拿著勁兒橫了岳西一眼,隨后把手里的包袱往車上一丟,自己也扭著胖胖的身子往上爬去。 杜三娘身子太壯,而她身上的棉袍偏又做的過于合適,岳西冷眼瞅著她笨拙的動作,一面擔(dān)心著棉袍子不堪重負(fù)撕開了,一面又很想托著她rou顛顛的大屁股給她扶上車! “走吧,今兒是有點晚了,要是趕不上關(guān)城門,咱們就只能住在城外了?!焙暨陰Т纳狭梭H車,又見了兩個月沒見面的‘趕車的’,杜三娘覺著很快樂! “坐好了?!痹牢饕娝K于上了車,自己輕輕巧巧地一躍便已側(cè)身坐到了車轅旁邊,她拍了拍驢寶氣的屁股,驢子便慢悠悠的拉著車上了路。 “噯,你說我是不是又胖了?”杜三娘心里高興,閑話就多,偏偏腦子不太好使,想了半天就蹦出這么一句來。話一出口,她又覺得不太好,畢竟人家和她沒有那么近的關(guān)系,問這個顯得自己太不穩(wěn)重了! “胖了好啊,胖了有福氣!”岳西扭頭把她從上到下的打量一番,最后目光落到了她鼓得不能再鼓的胸脯上,不禁暗自心驚:這里面不是塞了兩個大南瓜吧! ------題外話------ 岳西又去帝都了~ 北北就是她心中的一股執(zhí)念~ 一念執(zh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