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天才壹秒記住風雨小說網(wǎng),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凈璃驚訝的看著手中的戒指,這枚一直沒有任何反應的戒指忽然有了一絲絲的異動,碧綠的顏色仿佛在流動。眼前的一切變得忽然模糊起來,另一個空間開始與自己的視線重疊,她看到的這是什么,空曠的一個房間,房間的正中央是一個桌子,房間的各個角落里堆放著許許多多的雜物。 桌子上是什么?就在她這樣想著的時候,自己似乎移動到了桌子面前,不對,應該是視線移動到了桌子面前,而不是她的身體,她的身體還好好地坐在原來的房間,她能夠感覺到。 桌子上有三個似乎是用玉做成的書簡狀的東西,每一個都只有手掌大小,瑩白的玉石散發(fā)著柔和的光芒。桌子上是一張宣紙,上面是師父熟悉的字跡:將書簡放到額頭,用靈力感受。 她看了看最靠近宣紙的那一個小書簡,怎么取呢,她只能看到并不能夠摸到啊,正這樣想著,忽然感覺到自己的手上握到了沉甸甸的東西,再一看,她的視線重新回到了屋子里,手上已經(jīng)拿上了那個小小的玉制書簡。 原來那戒指里竟然是另外一個空間,似乎可以存放東西,再取出來? 凈璃看了看手上的書簡,按照宣紙上的吩咐,將書簡放在了額頭上,有些冰涼的玉石的觸感。然后試著調動隱藏在丹田中的靈力,分出一小股靈力慢慢的向額頭移動,靈力順著經(jīng)脈慢慢的爬到了額頭。 轟的一下,許許多多的文字涌入了她的腦海中,飛快的在她的腦海中游走著,一眨眼,就讀懂了這書簡的全部內容。 這枚玉簡是師父留下的,里面記錄了師父留給自己的話,是他真正的心聲。凈璃不由得感慨師父對自己的用心。這枚玉簡里記錄了許許多多的修煉心得和一些法術,還有師父的生平。因為不知道凈璃能否到達靈級界,因此,師父將玉簡留在了儲物戒指之中,并將儲物戒指留給她。如果她能夠去到靈級界并且修煉,那么就能夠使用這枚戒指,也就能夠看到師父留給自己的真正的留言,如果她不能夠修煉,那么這戒指里的一切也都將會繼續(xù)沉睡。 凈璃撫摸著碧綠的戒指,似乎能夠感受到它與自己的聯(lián)系,她閉上眼睛,調動小小的靈力與之接觸,腦海中再度出現(xiàn)了戒指中的空間。她走到剛才忽略了的角落,那里堆放著許許多多雜物,這些都是一些法寶,據(jù)師父所言日后她或許能夠用得上,只是她如今只有煉氣期,而師父當年已經(jīng)是結丹期的高手,因此這些寶物她還沒有足夠的能力使用,而且有一些因為長久沒有人使用,靈力已經(jīng)消散了。另一側是許許多多空下來的丹藥瓶,師父到地級界之后,丹藥沒法補充,基本上已經(jīng)吃完了,沒有用完的,也因為沒有用特殊的藥盒保存不能吃了,然后被師父扔掉了,剩下的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材料,都是師父挑選之后認為她或許能夠用得上的東西。只是這些都不是她現(xiàn)在能夠使用的。據(jù)師父所言,這些東西至少要等她筑基之后才能夠用得上。 巡視過屬于自己的東西,凈璃十分的興奮,想不到自己一個剛剛修煉的新人就已經(jīng)擁有了一座寶山,而且她原本疑惑的一些修煉的問題也得到了解決,并且對于靈級界也有了自己的了解,不由得更加感激師父。 據(jù)師父所言,道家修仙有練氣、筑基、結丹、元嬰等階段,元嬰以上又有化神、煉虛、合體、大乘等,每一階段再分三個階段,初期中期及后期。她如今的狀態(tài)來看正在練氣初期,也就是練氣十二階段的第四層,正應當準備突破一個小階段的時候。依師父所言,練氣期尚且算不上真正的修仙之人,筑基才能算是踏上了修仙一途,只是她不由得也十分感慨修仙之路的坎坷。尚且在靈級界行走的修仙者,最高就是元嬰期,元嬰以上大多不再出現(xiàn),而是潛心修行,行蹤也成謎,師父就是僅次于元嬰的結丹后期修士,然而他卻最終淪落在毫無靈氣的地級界熬到壽限,修仙一途的艱難可想而知。 只是她既然已經(jīng)堅定了信念,就絕不會回頭,即便是最終無法成仙飛升,她也不會后悔,凡人壽命不過區(qū)區(qū)百年,最終亦是死,結果終究如此,若能努力闖一闖,說不定會別有一番精彩。 再說,比起其他的修士,她還有著師父所留給自己的希望和信念。 “??!啊?。““““ дZ……”千語剛剛通過傳送陣就聽到了一陣鬼叫,他卻不慌不忙的提著食盒淡定的向屋后走去。果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被一根藤蔓纏的死死地掛在一棵樹上,難怪會大叫自己的名字,原來是看到他來了。 千語嘆了口氣,施了個法,解開了她身上的纏著的藤蔓,又施了一個法術,將她救了下來。這些日子,這位女施主開始練習法術,大概是修煉方法的問題,不知道是不是入虛老祖教錯了道修的法術,這位姑娘把他的住處折騰的亂七八糟。千語看著被被毀的差不多的院子,心中默念了一句阿彌陀佛。 千語卻不知道,這些法術可不是入虛教的,而是凈璃根據(jù)師父所言獨自鉆研的,只是凡事說起來簡單,做起來總是有許許多多的問題,而師父自然不會預先猜到她的問題,于是什么建議也沒有留給她,只有她自己獨自研究。 練氣四層之后,已經(jīng)可以學習一些低階的法術,例如引水術、炎火術等等,不知是不是因為她身具冰火雙靈根的緣故,這兩種法術練習的很快,而其他的法術則遇到了許多的困難,比如她正在聯(lián)系的纏木術。 如果千語能夠知道凈璃心凈璃是怎么修煉的,一定會對著被燒得左禿一塊右黑一片的院子欲哭無淚,前幾天千語來的時候,看到的場景常常是一個被火追著四處跑的人,和一群站在林子邊緣目瞪口呆的圍觀的咕咕鳥。 叮囑千語下次來的時候再帶一些種子來,看著他黑著臉離開,凈璃又活蹦亂跳的開始練習起來。 按照師父所說,練氣四層是一個坎,相比較其他階段更加的難以突破一些,突破之后,再下一階段就是練氣八層,之后就是筑基。她現(xiàn)在既然遲遲無法突破四層,而且也感受不到丹田容量的變化,不如多學習一些法術。她已經(jīng)下定決心,等到入虛一回來,就離開,先找到師父的門派,拿到適合她修煉的冰火決以及筑基丹。筑基丹是突破筑基用的丹藥,十分難得,而且到時候并不一定一次筑基就能夠成功,因此需要提前準備。最重要的是,她應當多多與道修接觸,而不是整天混在和尚堆里,畢竟道佛在修行上區(qū)別是很大的。至少她與千語就有很大的區(qū)別。她曾經(jīng)好奇過千語的水平,只是千語卻不肯告訴她,但是她能夠感覺到自己與千語之間有著巨大的區(qū)別,恐怕自己在千語面前什么都不是。種種原因,讓她更加期待能夠快些離開這里。 只是離開這里之前,她還要給自己留一些自保能力。畢竟她帶著師父的留給自己的東西,若是引來覬覦之人自己毫無反抗之力。在地級界她可以囂張,但是在靈級界她就是那最底層的小老鼠,不可不小心。 凈璃煩惱的看著手上所剩不多的種子,懊惱不已。果然這靈根十分的有用啊,沒有木靈根的人要用起木系法術實在是太過困難,她練習水火法術,只用了幾天時間,可是這木系法術卻練了好幾個月也仍然不能夠很好地控制。 林子里的怪鳥傳來嘎嘎的難聽的怪叫聲,像是在嘲笑她。凈璃沖著那群怪鳥呲著牙,詛咒道:“別以為躲在里面老娘教訓不了你們,遲早烤了你們。”她都想不起來自己有多少年沒有吃過rou了。 “貧僧不過離開了一陣子,璃兒姑娘不但燒了小僧的房子,連這護院的鳥兒也不肯放過嗎?”頭頂傳來熟悉的聲音和嗤嗤的笑聲,凈璃抬頭一看,果然看到了那熟悉的綠色的菩提葉,說話的人是入虛,而笑的人則是已經(jīng)明顯長大不少的無諍。 菩提葉緩緩下降,無諍率先跳了下來,他笑著說道:“璃兒jiejie,你把這房子燒得好不均勻啊,從上面看起來就像一塊塊黑色的補丁,又不整齊。” 凈璃尷尬的笑了笑,說起來她還真沒想過該怎么跟入虛交代這事,只好內疚的跟著入虛走進了他的房間。 房間里已經(jīng)落滿了灰,他揮了揮手衣袖,施了個術,屋子就立刻變得干凈了,看的凈璃目瞪口呆,她雖然學了御風術,不過還不能夠用的這樣隨意。 清理干凈屋子的入虛回過頭,笑瞇瞇的看著無諍問道:“還不快些回去打掃,不怕晚上會沒有住處嗎?” 無諍驚訝問道:“可是,師父……” “可是什么?”雖然入虛的依然笑盈盈的,但是凈璃卻覺得自己能夠看見他眼睛中的威脅。 無諍垂頭喪氣的看了凈璃一眼,答了一聲是,然后又幽怨的看了看兩人,轉身離開了。 打發(fā)走了無諍,入虛看了看凈璃的手指,又看了看她的臉,笑著說道:“凈璃姑娘這是似乎另有奇遇?” 凈璃下意識的摸了摸手上的戒指,點了點頭。她把這院子糟蹋成這樣,說自己無師自通的學習法術,太過可笑,只是卻不愿意詳細解釋。 入虛看著凈璃小心翼翼的摸著手指,嘆了口氣,說道:“把你那儲物戒指給我看看?!?/br> “?。?!”凈璃警惕的捂住了手指,難道入虛也覬覦她的寶貝。 看著她一副保護自己吃食的小狗樣子,入虛只覺得十分好笑,于是開口解釋道:“不用擔心,你這戒指在一般人眼里或許是個寶貝,不過在我眼中卻只是個一般的物件。只是你這戒指少了些東西,若是你就這樣帶著出去,一定會被搶的,我來幫你完善一下?!北绕饍ξ锎惖模@儲物戒指還算難得。 凈璃猶豫的看了看手上的戒指,小心翼翼的摘了下來。入虛的修為深不見底,如果要搶她也打不過,既然他說是要幫忙,就姑且相信吧??粗鴥袅Ь徛耐氏陆渲福胩撘话褤屃诉^來,拿在了手里,說道:“這東西,你已經(jīng)滴血認主過了,我想要就要先殺了你,哼,這東西還不值得貧僧遭殺孽?!?/br> 雖然那語氣是一如既往的平淡,但是凈璃發(fā)誓,她感受到了nongnong的鄙視感。 “這戒指原本應該有個隱藏陣法,不知道為什么不見了,我?guī)湍慵由现竽阍倌米甙桑@樣你日后行走也不用擔心遇上覬覦這東西的人?!蹦玫浇渲钢笏坪跏钟淇斓娜胩撔Σ[瞇的說道。 凈璃眷戀的看了看那枚戒指,點了點頭,然后將自己打算離開的事情告訴了入虛,算是先跟他報備一下,說起來,入虛也算是將自己帶到這里的恩人,又收留了自己這么久,她真的十分的感謝。 “你修煉遇到瓶頸了吧?”聽完凈璃的打算,入虛出聲詢問,見凈璃點頭,又接著說道,“我今天看到你時就大概猜到了,不管是佛修還是道修,歷練是必不可少的,每一個修煉有成者,都是經(jīng)歷了無數(shù)次的生死邊緣的歷練才有了一番體悟,你再準備一下,等我把這戒指復原之后,就送你離開吧,你是道修,確實不應當終日待在佛門?!?/br> 凈璃感激的點了點頭,她明天開始要抓緊時間好好地將這幾個簡單的法術再練習一下。雖然不管是佛魔道哪種修士,大家都應當不愿意罔造殺孽,因為一旦修煉到高階時,不管是哪一種修士都會面臨心境的考驗,但一旦涉及利益沖突這些就變得不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對于苦苦掙扎在底層的修士們,如果能夠突破,殺一兩個人又有什么了不起呢,畢竟所謂心魔是要到了結丹之后才需要考慮的了。尤其是她還帶著不屬于自己的修為水平的法寶,就更加要小心了。 計劃趕不上變化,第二天一大早,當她看見爬在屋頂上舉著一個錘子苦哈哈的修房子的無諍時,她小心的躲回了自己的房間。那片屋頂是她修煉水系法術時不小心弄壞的,當時她還控制不好技巧,沖出去的水忽然就凝結成了冰塊,然后那些沾上了水的瓦片就凝結成了冰狀,然后……碎掉了。還有她不小心燒著了的部分,還有被她催生的藤蔓纏的死死的柱子,還有被風掛亂了的石頭……無諍,jiejie對不起你。 因為擔心自己也被無諍拉出去一起修房子,凈璃打算就在屋里修煉了。她盤腿而坐,調息之后引導靈力在全身游走,看了看毫無變化的丹田,她停止了修煉。伸出右手,呼的一聲,一團火焰在她的掌心跳躍出來,伸出左手,又一團水球在手掌上出現(xiàn),她全神貫注的將火焰和水球向中間推動著,逐漸接近直到兩球相互接觸,從接觸的地方發(fā)出嘶嘶的聲音并且冒起白色的水汽。水火相爭,孰勝孰負? 很快火焰和水球被分開,然后火焰從一團大火變成了一個一個小小的火苗,水球也分解成了一顆一顆細小的水珠,然后迅速凝結成冰,兩者再次緩緩的靠近…… 這是她最近迷上的一個游戲,似乎可以幫助她更好的練習使用法術。于是整整一天,她都沉溺在自己自創(chuàng)的小游戲中不可自拔,將水球和火球分成幾十分,幾百份,幾千份……直到她的靈力被自己消耗的干干凈凈,才收手,重新調息打坐。如此幾次之后,只覺得神清氣爽,精神十足。 在把自己關在屋子里數(shù)日之后,凈璃終于發(fā)現(xiàn)院子里不見了無諍的身影,被她破壞的千穿百孔的院子也恢復了往日景象,于是終于放心的走了出來,開始練習讓藤蔓滿院子爬的技術。 看著收拾好的院子又被破壞,無諍哭喪著臉,舉著斧子開始跟著凈璃四處走,每出現(xiàn)一根瘋長的藤蔓,他就跟著砍一根,兩人一個種一個砍,互相都不說話,但是干的不亦樂乎。 在凈璃用完了千語給她的所有種子之后,終于練習好了纏木術,無諍也告別了每天舉著斧子的日子,迎來了兩人告別的時間。 凈璃看著逐漸在自己手指上消失的戒指,驚訝的抬起頭看著入虛。在她戴上戒指之后,戒指就從她的視線中消失了,但是她仍然能夠感覺到這枚戒指的存在。 “這戒指原本的陣法被破壞了,我重新刻上了一個,又隱藏了它的寶氣,這樣即使是元嬰期如果不刻意探查,也無法發(fā)現(xiàn)它了,你可以放心的帶著?!边@戒指十分的特別,原本他并沒有發(fā)現(xiàn)凈璃的身上帶著這件東西,但這次回來,他卻能夠感受到從這枚戒指中散發(fā)出的寶氣,似乎原本是被封印了,卻又因為某種原因重新被觸發(fā)了起來,因此,才讓他發(fā)覺了這樣東西的存在。既然凈璃的師父是靈級界的人,那么有一些東西留給她也不足為奇。只是這枚儲物戒指似乎因為某種原因遭到了損毀,導致戒指完全蓋不住里面東西的寶氣,若是她就這樣走出去,恐怕剛剛出了須彌山就被殺人奪寶了吧。他在戒指上重新刻上了陣法,掩蓋住了里面東西的氣息,又加了一個隱藏陣才算放心。畢竟對于練氣的小修士來說,一枚儲物戒指,不管戒指里有沒有好東西,戒指本人就值得一搶了。 凈璃查看了一些戒指里面,發(fā)現(xiàn)沒有絲毫的改變,于是更加的感激入虛,對他再三表示謝意。入虛卻只是擺著手,不以為意,他問道:“凈璃姑娘打算什么時候走呢?” “三日之后吧?!彼霊摳鸁o諍好好地告別,還有慧遠,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見到他。 入虛點了點頭,說道:“三日之后,貧僧送凈璃姑娘離開?!?/br> “入虛大師,那個,不知道當年和我一起過來的那位慧遠現(xiàn)在如何了?”凈璃還是決定開口問一問。她要找慧遠,還是問入虛要快一些。入虛低頭想了想,答應替她安排一下,只是不知道慧遠現(xiàn)在是否在山中,因此也不敢保證,但凈璃已經(jīng)十分的感激了。 她此去不知與他們二人何時才能再見,他們三個從地級界一起過來的人,總是有一些特殊的感情的,尤其是慧遠還曾經(jīng)與師父有過交情。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慧遠不在山中,一直到準備離開的那天早晨凈璃也沒有等到他出現(xiàn)。她把所有的東西都放進了戒指里,走出了自己住了多年的房門,回頭看了看,有些淡淡的留戀。就像她與師父住了多年的道觀,落鳳山下的茅屋一樣,這間房子,大概她也不會再有機會回來了吧。 凈璃繞過房子正要走到入虛的房前,忽然停了下來。她下意識的抱住了自己的胳膊,后背微微的弓起,汗毛一根一根的豎了起來,這是對危險下意識地反應。這里怎么會有危險,她抵抗著沉沉的壓在自己身上的肅殺之氣,抬起頭,看向了這股壓力傳來的方向。 入虛正靜靜地站在房門口,面若冰霜,是她從來不曾看過的冷漠表情。他整個人筆直的站著,雙手背在身后,盯著某個方向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凈璃努力的控制著自己身體想要逃跑的反應,小心的環(huán)顧著入虛的四周,卻完全沒有看到其他人或者物。發(fā)生了什么事?一直以來入虛都帶著一種柔和的光芒,那是大部分修佛之人都會帶有的令人親近和信任的氣息,她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和尚也能散發(fā)出這么明顯的血煞之氣。 她的身體因為這可怕的殺戮氣氛而微微的顫抖起來,那是遇到比自己強大太多的人之后身體自然而然的反應,這就是能力的差別。 正當她猶豫著,不知道自己該出聲詢問還是暫時離開似乎馬上要變成殺戮場的這里,忽然入虛身后的房門打開了。 是無諍嗎? 凈璃看著從房門中走出來的人,驚訝的合不攏嘴,即使是在這樣害怕的氛圍中,她還是想說,她的下巴可能已經(jīng)掉了。 從房門中走出來的人無視這充滿壓力的氛圍,沖著凈璃說道:“我還以為你忘記了約定的日子,正要去找你?!?/br> 凈璃看著那個能夠完全無視壓力向自己走來的人,只覺得自己已經(jīng)快要震驚的暈過去了,那人走到她的面前,看著她因為畏懼而微微顫抖卻仍然努力支撐的可憐樣子,微微皺起了眉頭,低聲念了一段佛語,壓迫在凈璃身上的肅殺之氣終于消散了,解開了壓力的她本能的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喘了一段時間后,終于想起了什么,她顫巍巍的伸出一根手指,指著眼前的人顫聲問道:“怎么回事?” 入虛笑的一如既往,問道:“什么怎么回事?” 凈璃又指了指依然在房門口站著,此時正皺著眉頭看著這個方向的另一個“入虛”,只覺得那個渾身散發(fā)著血腥味的和尚似乎下一秒就會揮一揮衣袖直接殺了自己這只礙眼的螞蟻。 “師父。”正在凈璃覺得自己已經(jīng)到了一個陌生的世界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忽然鉆入了耳朵,緊接著一個熟悉的身影也走出了房門。 走出房門的慧遠沖著另一個“入虛”行了個禮,那個“入虛”看著慧遠點了點頭,又瞄了一眼他們的方向,一朵蓮瓣出現(xiàn)在他的腳下,“入虛”乘著那片紅色的蓮瓣,離開了。 隨著那股血腥味和肅殺之氣的遠離,凈璃忽然很想問一個問題,那朵紅色的蓮瓣,是不是被血染成那個顏色的啊。 慧遠看著凈璃呆傻的看著自己師父離開的方向,微微皺了皺眉,其實他第一次見到師父時也很驚訝,既是因為長相,又是因為那種獨特的氣息,然而很快就能理解了,這不過是修行的方式并不相同罷了,只要心中有佛,就沒有什么不妥,佛修也不是誰都不殺的圣人,他們還有一個任務就是“懲惡”。 終于從一大早的震撼中恢復過來的凈璃,沖著入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實當慧遠叫著“師父”出來的時候,她就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恐怕入虛和剛才那個人是雙胞胎兄弟吧,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兩兄弟竟然都當了和尚而且兩人的氣質差距如此巨大。 入虛笑著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并不在意,事實上,每一個見過他們兄弟二人的人都是這樣的表現(xiàn),畢竟兩個容貌相似卻氣質迥異的人實在是太少見了。 凈璃高興地跟慧遠打了招呼,她很高興能夠在離開時見到慧遠一面。不過她很識相的沒有多問慧遠的師父的事情,事實上,她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應該將地級界的想法放到靈級界來,那么對于佛修為什么會有那么重的殺戮氣氛也就沒什么好驚訝的,或許這也是修佛的一種。佛修能不能殺人,她其實并不懷疑,畢竟她能夠感覺到,在地級界時候的慧遠就一定殺過人,只是慧遠會動手的人,想必也是應當死的人。 凈璃跟著入虛走進屋內,見他走到主位盤腿坐下,似乎并沒有立刻就走的意思,也就識相的跟著坐了下來,大概是要給她一點和慧遠道別的時間?她沖著對面的慧遠挑挑眉,問他要不要主動出去切磋一下,其實她與慧遠也沒什么好說的,就像她跟無諍也沒有什么可告別的一樣,他們有幸能夠走上修仙之路,就應該好好珍惜。她想要見一見慧遠,主要的心思還是想與他切磋一下,看一看自己究竟是何種水平,日后也好有效的趨吉避兇,她在地級界囂張慣了,在靈級界卻不敢馬虎。 慧遠閉目養(yǎng)神,對她的“眉目傳情”毫不理會,兩片嘴唇微動,似乎是在念經(jīng)。 看著凈璃擠眉弄眼卻得不到回應,入虛無奈的出聲說道:“凈璃姑娘,你在我這院子里住了這些年,我一直出門在外,也沒有好好招待,你我相識一場即是緣分,姑娘今日要離開,貧僧也有幾件東西送給姑娘,算是結個善緣?!?/br> 送東西?凈璃立刻捕捉到了入虛的話,嗖的轉過臉,期待的看向了入虛。說來,入虛也算是自己的恩人,她身無長物無法報答,如今入虛還要送給自己東西嗎?那個啥,師父留給自己的東西不算,那是師父的,她自己嘛,的確是身無長物啊,再說那都是道修的東西,入虛也用不上,呵呵,呵呵。 入虛抬了抬衣袖,三樣東西浮現(xiàn)在了兩人之間,其中一件有些熟悉,似乎就是當年入虛用來看自己是否與佛有緣的那件玉佩,因為是深綠色與她的戒指顏色有些接近,因此印象深刻,另外兩件是一串念珠和一個,額,缽盂?似乎是和尚用來討飯,哦,不不,是化緣用的缽盂? 入虛指了指這三樣東西,解釋道:“這玉佩你是見過的,它與你有些緣分,送與你做個紀念,這串念珠每一顆珠子是一個防御法陣,只需要稍許靈力就能捏破,一顆珠子只能用一次,這珠子里的法陣每一顆都能夠抵擋一個約結丹初期的修士全力一擊,望姑娘慎用,這缽盂是一件飛行寶器,也有防御的法陣,只是姑娘尚未筑基,暫時還用不上,可以先收著,日后再用?!彼麤]有什么練氣期道修合用的法寶,這幾個是他勉強找出來的,也是大多更適合筑基期。 凈璃收下東西,道了聲謝,不過心中還是有些遺憾,這幾件東西對于現(xiàn)在的她來說,并沒有什么實際的用處,這念珠每一顆都能夠抵擋一個結丹初期的攻擊,以她如今的情況,不到萬不得已也不會舍得使用,將三件東西收進戒指里,凈璃跪在了入虛的面前。 “入虛法師,凈璃承蒙您的照顧,感激不盡,這個恩澤,待凈璃日后再還吧。”這個頭她磕的心甘情愿,或許對于入虛來說幫助自己只是舉手之勞,但是對于她來說,卻是關乎命運的恩澤。 入虛搖了搖頭,伸手讓她起來,一股虛空之力就將凈璃從地上攙扶了起來。 “我?guī)椭媚铮彩菫樽约悍e累善緣,于我的修行有益,不需姑娘如此大禮,若姑娘當真心懷感激,只希望日后修為有成,遇我佛門弟子時能夠惦念今日恩德,對我門弟子照拂一二?!笔┒髟静粓D報,他伸手幫助凈璃也有自己的考量。 “當然?!眱袅c頭稱是。她人生中可以視為朋友的兩人,無諍和慧遠都是佛門弟子,正如入虛所說,她是與佛門有緣之人,佛門對她的照顧,她也一定會同樣回報。 “那么我們走吧。”入虛從蒲團上站了起來,走出了房門。 凈璃看了看仍在念經(jīng)的慧遠,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說些什么,跟了出去。有沒有道別都是一樣的,他們都是心性堅毅之人,只要在修為路上走的夠遠,就一定還能夠再見。 當那片翠綠的菩提葉劃過須彌山的上空時,剛剛結束早課的無諍似有所感,看向了天空,今天有一個人將要離開了。 “無諍師弟,在看什么?” “沒什么。”無諍搖了搖頭,并不再看。今天是凈璃離開的日子,曾經(jīng)那個給過自己關心和關懷的人將要去踏上一條充滿了風雨挑戰(zhàn)的道路,而他也不想輸給她。 坐在菩提葉上的凈璃看著坐在菩提葉對面的慧遠,目瞪口呆,他居然跟來了。慧遠依然的盤腿坐著念經(jīng),對她視若無睹。 凈璃很想沖上去沖著那光亮的光頭打上一巴掌,問一問他,你是來送我的吧,是的吧,是的吧,正眼都不看我一眼是要鬧哪樣啊,鬧哪樣?。?/br> 這一次比第一次來時飛的還要更加的久,一直飛到密林的邊緣,入虛才停了下來。 凈璃驚訝得看著比入虛的院子里那個傳送陣還要大好幾倍的光圈,光圈似在微微抖動。雖然千語經(jīng)常通過傳送陣來給她送飯,但是她自己卻從來沒有用過這東西。這個傳送陣不但比入虛院子里的要大,而且里面的符文也更加的復雜難懂,傳送陣是一門極其古老而神秘的陣法,極其消耗繪制者的靈力,即使是很短的距離也要求繪制者至少是元嬰的修為,因此,如今常見的遠距離的傳送陣都是前人留下來的,數(shù)萬年來不曾再有人繪制過新的傳送陣。 四名看守傳送陣的僧人看到入虛,都恭敬地彎腰行禮,卻并沒有離開自己的位置,忠于職守??吹交圻h向四位僧人行禮,凈璃也趕忙跟上,憑她還不能夠判斷這些僧人的實力,但是至少她知道,這些人比她要強了太多,恐怕在這里,大部分人都要比自己更加強大吧。無奈的笑笑,她站到了入虛的身邊。 “凈璃姑娘,貧僧還有要事,恕不能遠送。這傳送陣通向天海靈界,那里有通向其他靈界的傳送陣,姑娘可以從那里到自己想到的地方?!膘`級界一共有三十六塊地界,佛門的大本營須彌山只是其中的一塊,這些地界中有些是人類修士所占,有些是魔族所占,有些是獸族所占,大多各有地盤互不干涉,這其中以人類修士所占有的地界最多。在人族中又因為修行方式不同而有所區(qū)別,像須彌山這樣完全是人族佛修所占的地界是很少見的。 須彌山固若金湯,若沒有人帶領,外人完全無法進入,與須彌山相通的傳送陣只有天海靈界有一個,因此天海靈界算是佛修較多的一個地方,爭斗較少,比較安全,對于凈璃這樣的修行小白,是個鍛煉的好地方,也不用擔心剛剛走出門就被有惡意的修士咔嚓了。 要是自己辛辛苦苦結的善緣剛一出門就被咔嚓了,那可真是罪過罪過啊,入虛在心里默念。 “多謝入虛法師,法師的恩情凈璃會一直記得的?!膘`級界的事情她已經(jīng)從師父留下的東西中有所了解,但是還需她親自去感受一番。她不但要修煉爭取早日突破練氣初期,還要早些到達天清山,拿到《冰火決》,達成師父的遺愿。 說完,她看向了慧遠,見他仍是閉目的樣子,忽然覺得一陣火氣,若不是他一直跟著,大概她要以為這人是在睡覺了吧,只是她如今就要走了,當真一句話都不說嗎,他一路跟到此處,她還以為定然會對她說些什么。既然他無話可說,那么就等下次再見時吧,凈璃轉身踩上了傳送陣。 原本散發(fā)著微弱的白色光芒的傳送陣在她踩上的那一刻,光芒微微的變得明亮了一點。四位守陣的僧人各自取出一塊散發(fā)著紫色光芒的晶石,鑲嵌到了傳送陣上的四個凹洞上,一時間,傳送陣的光芒大盛,散發(fā)出明亮的紫色光芒。 這時,站在傳送陣中的凈璃忽然吐出了一口鮮血。傳送陣亮起的一瞬間,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似乎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碾壓著,那力量似乎要將她擠扁撕碎,因此才會控制不住吐出了一口血。那巨大的力量還是揉壓她的頭部,視線開始模糊,入虛和慧遠的身影開始變得扭曲,難道他們看不到傳送陣中自己狼狽的樣子,這是凈璃失去意識前最后的感覺。她并沒有懷疑入虛或者慧遠,她只是沒有想到,這傳送陣力量如此之大,如此之痛苦,遠非她能承受。 傳送陣外,看到凈璃的狀況的入虛皺著眉頭,歉意得對慧遠說:“抱歉,是我疏忽了。”這種遠距離的傳送陣對傳送之人的身體和修為要求很高,佛門從不會讓低階的弟子獨自外出,都有師父或師兄跟隨,遇到他們無法承受的遠距離傳送陣,就會給他們罩上防護罩,以防出現(xiàn)意外。他多年不曾用過傳送陣,因此忽略了此事。 慧遠搖搖頭,說道:“不是師伯的錯,我們都疏忽了?!贝藭r的凈璃已經(jīng)暈倒在傳送陣里,身上披著一件袈裟。這袈裟是慧遠的師父送給他的,防御力很強,在關鍵時刻,他將袈裟披在了她身上,守陣的四位僧人也趕快停止了傳送。 慧遠嘆了口氣,走進陣中,將凈璃抱了起來,他沖著入虛點了點頭,傳送陣再度亮了起來。當光亮散去,陣中已經(jīng)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