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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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丹平震驚的看著這塊手帕,又有些震驚的看著榮國公,萬萬沒有想到她爹爹居然會向她服軟,一時間都忘記了接過那塊手帕。 幸好榮國公的耐心足夠,他其實也很掛念這個女兒,畢竟他也只有一兒一女,怎么能不掛念呢。 聶丹平終于回過神來,有些顫抖的從榮國公手里抓過那塊手帕,卻不舍得拿去擦眼淚。 榮國公見狀就更心疼了,他想起聶丹平還懷著身孕,立刻小心地拉著她往有軟墊的榻上走,把她安置好。 聶丹平在這過程中一直沒說話,卻不停地掉眼淚。 看到女兒這樣,榮國公也沒忍住:“你說你懷著孕,怎么就這么不老實?!?/br> 聽到父親這樣親近的數(shù)落,聶丹平哭著哭著反而笑了。 榮國公無奈的搖搖頭,“你母親的事,你就不要管了。她做錯了事,理應(yīng)受罰??丛谀愫湍愦蟾绲姆萆?,我也不會送她去家廟,往后家中一應(yīng)大小事務(wù)都交給你大嫂主管?!?/br> 聶丹平咬唇,對于父親這樣的態(tài)度很是不滿:“母親她……” “她是不是只同你說不過是說了幾句勸趙寧煊納妾的話?” 榮國公見女兒不肯放棄追究這件事,便直言道:“她豈止是勸趙寧煊納妾,簡直是要把人都送到廣寧王府去了。且若不是你姑母告訴我,我還不知道你母親竟打算將你表妹送去王府做妾!” “什么?” 聶丹平大驚,萬萬沒有想到她母親居然這樣行事! 陵安伯的長女被送到廣寧王府去做妾!這事還是榮國公夫人牽頭!這樣的丑事,若是傳出去了,那這三家的顏面都要被丟光! 第107章 七十七只小嬌嬌 聶丹平被榮國公夫人這一系列的cao作驚呆了, 她如果真的把這件事做成了, 怕是榮國公府要跟吳氏滿門結(jié)仇了吧! 把人家好好兒的伯府貴女送去做妾,哪有人這么上趕著讓人糟踐的?莫非妾是什么好玩意兒嗎? 哪怕是皇宮里的妃子再光鮮也不過是個妾, 世子妾, 就更加不算個玩意兒了,更別說妾是可任意發(fā)賣這樣卑賤的地位了。娘家都不配是正經(jīng)娘家了,還會連累了兄弟姐妹的婚事都低人一等! 那可是做妾啊?。?/br> 誰家能忍呢?就算是陵安伯能忍,那魏相能忍嗎?他本就把女兒愛若珍寶, 也是廣寧王夫婦花了好大力氣才說動了他,這冷不丁的塞個貴妾來,魏相真的不會掀了榮國公府嗎? 榮國公府和圣眷正隆的魏相府相比, 真的不是對手。更別說,魏謝兩家還是關(guān)系緊密的姻親!這一串復(fù)雜的關(guān)系,若是真的反目成仇的話, 簡直無法收場! 想明白了這些的聶丹平幾乎是眼前一黑,恨不得整個人都暈過去才好。她這時候也才算是明白了為什么父親會動這樣大的氣…… 榮國公看到女兒臉色變得極為難堪,便知道她已經(jīng)明白這件事的利害之處了。 聶丹平頓時覺得嘴里澀澀的,想說些什么,卻覺得沒有立場。 榮國公看到女兒這副模樣, 當(dāng)下就有些不悅, 還是覺得女兒被榮國公夫人影響到了。 “你母親是魔怔了?!?nbsp;榮國公嘆了口氣, 語氣是滿滿的無力感。 聶丹平聞言看向榮國公, 眼里含著淚又帶著疑惑:“魔怔?” 榮國公雖然和女兒這幾年關(guān)系鬧僵了, 可是背地里還是關(guān)注著她的, 也知道女兒如今其實過得不錯。 看著聶丹平氣色紅潤的樣子,榮國公也不打算再和女兒兜圈子了:“莫非你真的不知道你母親魔怔什么嗎?” 聽到榮國公這樣說,聶丹平不由得低下了頭,她知道的。母親是想讓榮國公府和廣寧王府聯(lián)姻,這是她從小就知道的。 榮國公見聶丹平低頭,也是忍不住跟著又嘆了口氣:“也怪我不夠仔細(xì),你母親對權(quán)勢的渴望遠(yuǎn)超過你的想象。在你小的時候她提過要為你和寧煊定下親事,被我拒絕了?!?/br> “您拒絕的?” 聶丹平驚訝的看向榮國公,居然是父親拒絕的嗎? 聶丹平驚訝的表情讓榮國公猜到了,他忍不住反問:“莫非你聽到的是另一回事嗎?” 聶丹平猶豫了一下,也沒有隱瞞榮國公:“母親,母親當(dāng)年說是姑母拒絕了?!?/br> 榮國公咬牙:“她竟那么早就開始陽奉陰違了!” 聽到榮國公咬牙切齒的說著憤恨的話語,聶丹平的心里一片冰涼。若是母親真的只是為了廣寧王府的權(quán)勢,也就不難理解她會拿表妹來攀附廣寧王府了。 可……可她呢?她作為母親的女兒,難道就只有這一個用處嗎? 榮國公也沒有注意到聶丹平失魂落魄的樣子,自顧自的說道:“后來你長大了一些,我已經(jīng)在為你親自相看婚事,就想找一個品性皆佳、家世相當(dāng)?shù)娜俗o(hù)你一世周全,疼愛你。可是她這么些年同你說的什么?你滿腦子都是想著如何嫁入廣寧王府,格外的自以為是,對待一切你覺得有可能的‘?dāng)橙恕?。甚至篤定的覺得有你姑母的這層關(guān)系在,就能穩(wěn)穩(wěn)的嫁給趙寧煊?!?/br> “魏令儀那孩子我是見過的,品貌上佳,氣質(zhì)大方。你總是去招惹她,又屢屢吃虧,若她不是看在你姑母的面子上,早就對你不客氣了?!?nbsp;榮國公看著女兒繼續(xù)說:“可你的心那幾年太硬了,為了心里的那點執(zhí)念,竟然會因為你姑母不愿意讓你嫁給趙寧煊,就給她下毒?!?/br> “什么下毒?。课覜]有!” 聶丹平聽到這里,頓時就古怪的尖叫了起來:“爹爹你在胡說什么!” 榮國公看著聶丹平震驚的樣子,眼神很平靜:“寧煊親自來找我,說你送去的荷包有問題,里面有一味藥,長期佩戴會讓人漸漸地神志不清?!?/br> 聶丹平頓時整個人都開始發(fā)麻,她的確是有給姑母送過荷包,而且也不是一次兩次。 “在你第二次送荷包的時候,你姑母就知道了?!?nbsp;榮國公道。 聶丹平終于是伏在案上哭了起來,心里終于明白了為什么后來姑母忍無可忍再也不讓自己登廣寧王府的門。母親為了能讓自己嫁入王府,利用了自己,可恨自己,居然因此埋怨了姑母那么多年……殊不知,她是一點都不無辜。 “你是自家孩子,如今我見你目光不如從前偏執(zhí),便知道你過得很好。” 榮國公忍不住拍拍女兒:“是我這個做爹的不夠好,叫你這么些年被你母親養(yǎng)得一副偏執(zhí)的性子,幸好你嫁給林庭之后也過得很幸福,不然我將來怕是沒有顏面去見祖宗了。” 聶丹平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對榮國公連連道歉:“爹爹對不起對不起,是丹兒愚鈍讓爹爹傷心了!” 父女倆至此終于和解。 過了好一會兒,榮國公讓聶丹平把眼淚擦一擦,也表示讓聶丹平不要再聽榮國公夫人的挑唆。 聶丹平心里雖然難過,可她無意打亂她如今平靜安寧的生活,自然也是把榮國公的話放在心上了的。并告知榮國公,自己會尊重父親的決定,但求保留母親的一點點尊嚴(yán)。 榮國公答應(yīng)了,而聶丹平也知道,從此以后金陵城里的貴夫人圈子里,她的母親就要退場了。 最后聶丹平要走的時候,還想去看看榮國公夫人,□□國公卻說已經(jīng)沒有再看的必要了。 聶丹平猶豫了一下,榮國公的態(tài)度卻很是堅決。 吳氏這么多年來背著他挑唆女兒和廣寧王府的關(guān)系,若不是女兒本性不壞,怕是不知道惹出多少禍?zhǔn)聛怼K麖那爸灰詾槭桥畠荷俨桓?,后來卻發(fā)現(xiàn)這一切都是吳氏的引導(dǎo),他恨哪! 不光是恨吳氏,也恨自己。 故而從現(xiàn)在開始,榮國公根本不會想讓吳氏再見女兒。 聶丹平也知道榮國公現(xiàn)在正在盛怒之中,斷然不會松口,只能先答應(yīng)了,想著日后總也會有見面的機會的。 等聶丹平走出了書房,和林庭準(zhǔn)備離開的時候,她的大哥聶元植來了。 “大哥哥。”聶丹平同聶元植見禮。 聶元植看著已為人婦且即將為人母的meimei,露出了個和善的笑容:“往后若是想家,隨時都可回來,大哥哥永遠(yuǎn)都會護(hù)著你的?!?/br> 聶丹平聽到哥哥這句話又紅了眼睛,林庭笑著同聶元植說了幾句,就哄著聶丹平走了。 聶元植看到林庭哄著meimei離開的樣子,心里無比的慶幸,她并沒有嫁給趙寧煊。 聶元植是知道趙寧煊是個什么性子的,和自己meimei在一起是決計不可能的。即便是這兩個人被生拉硬拽的綁到了一起,也不會有什么好日子過的。 當(dāng)年屢勸不聽,聶元植甚至動了要把meimei送到老家的心思,根本就不敢想會有今日這么平靜的日子。 · 行館。 太子這會兒正在親自閱看河道督造的賬本,燭影重重,把太子的影子拉得很長。 趙寧煊推門進(jìn)來的時候,就看到太子殿下其實根本無心在看。 “太子哥?!?nbsp;趙寧煊捏著兩封信就走了進(jìn)來,帶著些外頭的寒氣,太子冷不丁的抖了一下。 “來了?!?/br> 仿佛是找到了個正合適的借口,太子順手壓了個東西在賬面上,直接合上了賬本:“來信了?” “諾。” 趙寧煊把手中的信都遞了過去,一封是太后的,一封是圣上的。 太后這幾年尤為擔(dān)心太子出行安危,總是難免牽掛的,這次巡查河道,太后也是擔(dān)心得很。 太子先拆開了圣上的消息,一目十行的看完,便放在燭火上燎了。 “一切照舊?!?nbsp;太子莞爾:“倒是寧煊,我聽說你才出來不足三月,家書都不知道收了多少?!?/br> 趙寧煊自顧自的坐下,橫了太子一眼:“太子哥和太子妃嫂嫂老夫老妻了,自然不如我剛剛新婚。嬌嬌舍不得我呢?!?/br> 看著趙寧煊這么囂張得意的樣子,太子連日來有些沉悶的心情都變得好了許多。 “罷了,只怕這次出來也不會太早回去。” 太子看向趙寧煊:“嬌嬌可做好準(zhǔn)備了?” “太子哥放心吧,嬌嬌聰穎,您不必?fù)?dān)心?!?nbsp;趙寧煊笑了笑,還是一副拽拽的樣子。 太子失笑:“我怕是不如你擔(dān)心的。” 趙寧煊:“……揭穿我也沒那么好玩吧?” “幸好是你跟著出來了,若是賀閻出來,這會兒怕是兩人相顧無言。”太子倒也不是個嚴(yán)肅的人,跟趙寧煊說笑一下,才覺得更自如一些。 趙寧煊哈哈大笑,“太子哥竟也學(xué)會揶揄人了?!?/br> 兩人說笑了一會兒,太子就把剛剛看的那本賬冊交給了趙寧煊,道:“來這一趟,還是很多收獲的,最起碼,抓了個大毒蟲?!?/br> 這本賬冊上記的東西就很妙了,用于督造河岸的銀兩根本就對不上,雖然假賬做得很漂亮。可太子手下能人眾多,自然是破綻百出。 況且,這賬冊是他命人去偷來的原賬冊。不光造假的銀兩在上頭,甚至來龍去脈都能一一摸出來。 這查來查去的,竟除了安王的人之外,朝中還有不少人參與了進(jìn)來。 趙寧煊拿起賬冊翻看了幾頁,笑道:“既然如此,那就速戰(zhàn)速決的解決這批人,再做打算。已經(jīng)過去這么久,那邊的人怕是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br> 太子點頭:“自然,今夜就吩咐下去。” 趙寧煊頜首:“ 太子哥等我一會兒,給你個東西?!?/br> 說完就轉(zhuǎn)身折了出去,太子甚至攔都沒來得及攔一下,眼睜睜的看著趙寧煊就這么飛快的走了。他無奈的搖搖頭笑了笑,也不知道過去多少年了,寧煊在他面前還跟個孩子一樣,行為舉止都跟隨心意。 趙寧煊也沒有讓太子等多久,很快就拿著一個四方形的小盒子過來了。 太子疑惑的看向趙寧煊,不知道這么個小盒子里裝的什么東西呢。趙寧煊當(dāng)即就把小盒子放在桌上,讓太子殿下自己打開。 若是有旁人在,怕是不會讓太子親自動手,國之儲君,最是應(yīng)該小心行事。 不過太子對趙寧煊就是無條件的信任,他上前打開了那個小盒子,差點沒被晃瞎了眼,定睛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仿佛是個寶貝。 趙寧煊嘴角微翹,得意的說到:“金絲軟猬甲,刀槍不入,這件軟猬甲可是費了我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的。” “特地找來送給我的?” 太子是真的沒有想到趙寧煊會為了自己去尋找這樣的一件寶物。 趙寧煊點頭:“從我在邊境拼殺的時候,就開始尋找了。太子哥萬金之軀,千萬小心,萬萬不能有什么閃失。雖然有我在身邊,但是用上這個東西,我才會更加放心?!?/br> 太子嘆于趙寧煊對他的這份心意,很是感動。 那金絲軟猬甲十分輕薄,穿在身上卻刀槍不入,套了一件外衫就看不見了,根本就沒有想到太子身上一件穿了一件刀槍不入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