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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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令儀忍不住撲倒瓊華郡主懷里,她從小被娘親爹爹和兄長們呵護著長大,又怎么能不懂她們這一份疼愛之心呢。反而是是自己,有些事明明不大應該,自己還是有些任意妄為了。 “娘親放心,嬌嬌知道了?!蔽毫顑x悶在瓊華郡主懷里,十分肯定的說道:“等嬌嬌長大了再看,嬌嬌一定會看的更清楚。” 瓊華郡主滿意的摟著女兒嬌軟的小身子,心中的目的已經達成。 她不需要嬌嬌做什么,只是要告訴嬌嬌,有些事情不能cao之過急,也不能過于相信旁人。 一件事情的真相,除了用眼睛看,用耳朵聽,自然還要用心觀察。 趙寧煊即便是對嬌嬌有意,那她的嬌嬌也還太小了。 而瓊華郡主這一招,就是嬌嬌知道了也無妨,她會再慎重的考慮這件事的真假,以及她以后都會有意去觀察有關于這方面的事。 不是瓊華郡主自負,她和魏相之間就是嬌嬌最好的榜樣了。 在她眼里,將來找男人,怎么也不能找個比她夫君魏則衡差的吧? · 趙寧煊這會兒在宮里跟太子和賀閻商量去迎接海寧郡主姐弟的事宜,根本沒有想到他素來敬重的瓊華郡主在背后默默地擺了他一道。 “安王的人差不多也是同一時間到,皇伯父派去迎接的使臣說不定會跟咱們碰個面?!?nbsp;趙寧煊算了算海寧郡主姐弟的腳程,時間和安王的人大致上是差不離。 太子想起趙寧煊前些日子的消息,道:“他另外的人怎么樣了?” “全在掌控范圍之內?!?nbsp;趙寧煊道。 “也不必在意,你只管安排下去就是了?!?nbsp;太子隨手翻出一本奏折來,遞給趙寧煊,說道:“登州的消息。” 趙寧煊看了太子一眼,把那本折子打開看了,看完之后順手遞給了賀閻,他道:“安王的勢力滲透得挺深的,幾乎是無孔不入?!?/br> 賀閻也一目十行的看完了內容,跟著說道:“不管多深,都要揪出來滅掉。” 看兩人戰(zhàn)意洶洶,太子笑了笑:“你們兩有這份心,孤就放心了。交給你們去做,也是大材小用了。他的人雖多,卻不是什么動不得的硬釘子,只是要小心他們之間是不是還有什么秘密聯(lián)絡的方式,莫要把你們暴露出去才是。” 安王……太子一直懷疑安王有不臣之心,這么些年來,他也花了不少時間去查,還真是叫他查出了點什么來。 “太子哥放心,此事穩(wěn)妥?!?nbsp;趙寧煊認真的看向太子:“不會讓他有任何可乘之機?!?/br> 太子笑了笑,明白了趙寧煊的意思。 不過太子近來也不大喜歡這種沉悶的氣氛,他有心逗逗趙寧煊,便說道:“孤聽說魏明謹成親那日,除了你和賀閻兩人是端正的走出來的,其他人不是扶著就是抬出來的,這魏家人的酒量可真是令人驚嘆啊?!?/br> 太子說起這個,趙寧煊自然也是知道了那一日魏相在喜宴上說的話,這還真就是魏相故意的。 賀閻聽太子問這個,就知道太子憋著壞呢,默默的低下頭來,怕趙寧煊看到自己嘴角上揚的樣子。 “的確令人驚嘆?!?nbsp;趙寧煊斜著眼睛瞥了賀閻一眼,“咱們賀世子多精明,以水代酒,已然成了大家眼中的千杯不醉?!?/br> 賀閻低著頭呢,無奈的翻了個白眼,他就知道趙寧煊不會讓自己好過的,他一抬頭對上太子揶揄的眼神,頓時就沒招了,老實說道:“比起寧煊有太子這個護身符,我也只能出此下策了?!?/br> 太子哈哈大笑,這兩人在一起總歸是能讓他笑出聲來的。 笑夠了之后,太子才看著兩人慢悠悠的說道:“距離你們倆成親也還早,不如從現(xiàn)在開始多練練酒量吧。” “孤看啊,不管是魏相還是海寧王,都不是那么好過關的呢?!?/br> 趙寧煊x賀閻:…… 第59章 三十只小嬌嬌 海寧王府的人很快就要到金陵了, 趙寧煊和賀閻自然也是帶著人前往飛沙鎮(zhèn),等候海寧王府的人。 只是沒想到當夜里的驛館很是熱鬧, 而有一句話,叫做‘夜黑風高,最適合殺人的時候’。 夜里, 不知誰的宅院叫賊人翻墻而入, 那主院的門大敞著, 院中的主人卻已經不知所蹤。偏生四下無人的夜里,竟有一息燭火,明滅之間襯得這座宅子猶如鬼屋。 主院中的兩顆老樹此刻也叫風吹地簌簌作響,頗有一些山雨欲來風滿樹的感覺。 “人呢?”那人手中的刀,反著月色的光。 “說了在這,我白日來瞧過的?!鄙砗罅⒖逃腥诵÷暬貜?。 那人心頭一驚, 怕是被算計了。 “快走!”他腳步一點就要跳出這院落, 可瞬息之間, 這院落燈火通明。 “既來了, 便多留一會兒?!?/br> 說話的人一身紫金長衫,顯得長身玉立, 腰間一把佩劍, 那行走之間的氣勢,雅痞之中帶著殺氣。 而那張臉,才叫人過目不忘。 星輝之下的面容, 俊美無儔, 在這冷寂黑夜之中徒添一抹異色。 這人是廣寧王世子, 太子心腹,趙寧煊。 趙寧煊倚在柱子上,玩味的摩挲著劍柄,拿眼睛斜了那賊人一眼,似笑非笑的說到:“擅闖我的地盤,人你是想殺就殺,怎么的?你當我趙寧煊是個擺設?” 那人冷笑一聲,提刀刺來,手法狠毒。 趙寧煊面無表情的抬了劍迎上去,那一刀叫趙寧煊抬劍擋住。電光火石間,那人竟將刀柄往后一扯,刀中藏了一把鋒利的匕首! 寒光乍現(xiàn)! 趙寧煊這會子是真的冷笑了,叱了一句:“不知死活!” 趙寧煊手中劍柄一翻,重重的敲在那賊人的手臂,手臂一抖,匕首便失了準頭,擦著趙寧煊的衣袖過去。不過一瞬間的事,趙寧煊一腳踹上那人心窩,力道叫他被踹飛出去,摔在地上,一口血從心口噴了出來! 即刻,幾個黑甲衛(wèi)上前把人扣住。 趙寧煊走了幾步,看著那人,忽而笑了,說道:“功夫不夠就在兵器上動手腳,我還以為是誰,不過是群宵小之輩?!?/br> 賊人還不知趙寧煊說的是什么意思,到他見趙寧煊的眼神落在了匕首上時,突然明白了什么。 “趙寧煊你不得好死!”那人惡聲咒罵! 趙寧煊笑了,道:“我即便是不得好死,你也見不到。倒是你,進了黑甲衛(wèi),會生不如死?!?/br> 說完他擺擺手,手下人會意的卸掉了那人下巴,堵住口舌,為了防止他自戕。畢竟來做死士的,總也會有要被抓到的覺悟。為了不泄露主家的秘密,通常都會在牙齒之間暗藏毒藥。 可黑甲衛(wèi)的人個個都是賊精賊精的老人了,審問犯人的手段不說一萬也有一千。這種雕蟲小技,那都不會放在眼里。 “別讓他死了,不然你們提頭來見。” 趙寧煊丟下這么一句話就瀟灑走了去,這一場擒賊鬧下來,已可約見天空魚肚白。 出了這院子,隔著不遠就是批衣而起的賀閻,沉默的看著他。 趙寧煊看了看賀閻,語氣里是刺骨的冷:“總有些人不想好好活著。” “你打算怎么辦?” 賀閻皺眉,這一場刺殺來得突然,他顯然沒有什么準備,可趙寧煊卻好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樣。 趙寧煊輕笑,冷意徹骨:“斬草除根?!?/br> · “啊!” 魏令儀夜里驚夢突醒,失聲驚叫。 外間守著的輕羅連忙舉了盞燈進來,目光關切的看向床幃的方向,低聲問道:“小娘子,可是夢魘了?” 魏令儀抬手撫上心口,剛剛她的夢里……那個場景太過真切,把她嚇醒了。 聽到輕羅的話,她撩開床幃,小臉上盡是茫然之色:“現(xiàn)在,幾時了?” “寅時剛過一刻?!陛p羅把燈點亮,上前給她倒了杯茶。 魏令儀接過茶喝了一口,涼茶入口,卻還是不能平息她心中方才的驚懼。 輕羅想問,可魏令儀搖搖頭,讓她出去了。 魏令儀躺回床榻之上,想著剛剛夢里的場景…… 西北沙場血流成河,城墻上的戰(zhàn)旗都已經血跡斑斑,依稀感覺到那是大越與契丹之間的戰(zhàn)爭。夢里不知她身在何處,仿佛是飄在半空中看著兩軍廝殺,看著黃沙染血,三尺不止… 她想要閉上眼不去看,可那畫面真實得令她心驚,哪怕是她閉上眼了,甚至能感受到鮮血濺在臉上的溫熱。 而最可怕的是她眼睜睜看著從身著大越盔甲的主將被人偷襲,數十柄□□穿透了那人的胸膛! 在那一瞬,她甚至覺得是自己的心臟被穿透了! 魏令儀深吸一口氣,使勁兒的甩了甩自己的頭,企圖把剛剛夢里的畫面甩出腦子里,可她心中卻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擔心和慌張。 夢里的那個主將…給了她一個很熟悉的感覺。 可是她到底也沒看清那個人是誰,忐忑到心跳加快,居然還有點疼。 夢里的畫面太過可怕,她一時之間也再難入眠。 既然睡不著,她也只好起來抄寫心經來平復自己的心情。這一抄寫,就是夜明天光之際了。 晨起時間到了,去給太夫人請安的時候,叫太夫人看出她臉色不好來。 “嬌嬌,祖母的心肝兒,你這臉色怎么這么差?” 太夫人素來最是疼愛魏令儀,有什么好東西都先緊著小姑娘。這會兒看出她眼底的烏青,不曉得多心疼。 魏令儀搖搖頭,輕聲說道:“夜里做了個古怪的夢,嚇得睡不著?!?/br> 太夫人一聽,心疼把小姑娘摟在懷里,慈愛的說道:“咱們嬌嬌做了什么夢,嚇得睡不著了。祖母心疼得很,跟祖母說說?!?/br> 魏令儀只道是夢到了戰(zhàn)場廝殺,場面極其可怖,故而她也有些驚著。 太夫人沒想到她會做一個這樣的夢,一時之間也有些愣住了。 魏令儀笑了笑,反而來安慰太夫人:“祖母別擔心呀,許是我最近兵書看多了?!?/br> 太夫人聽小姑娘安慰她的話,也跟著笑笑,憐愛的摸了摸魏令儀的頭發(fā),頗有些懷念的說道:“兵書啊,咱們嬌嬌喜歡看兵書嗎?” 魏令儀點點頭:“喜歡的,行兵之道處處皆學問。只是看一遍也不大能懂,總是要多看幾遍的?!?/br> 太夫人面上總是掛著慈祥的笑意:“你祖父啊,他是個武癡,也喜歡看兵書。偏偏呢,你□□父不喜歡他習武,他啊,就偷偷的,自己去練。后來,背著你□□父去從了軍,差點沒把你□□父氣死?!?/br> 魏令儀很少聽到太夫人說從前的事情,尤其是關于祖父的事。當下便好奇的看向太夫人,問道:“那后來呢,祖父怎么樣了?” “你祖父在戰(zhàn)場上九死一生,不知落了多少道傷疤,好幾次就差點把性命交代在沙場……” 太夫人陷入回憶,道:“我記得有一次是在西北……你祖父被人暗算,身重數刀,被找到的時候只剩下一口氣了。” 魏令儀心里一驚,面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太夫人側目看了看魏令儀,笑道:“可他命硬啊,愣是挺過來了,養(yǎng)了半年多,又生龍活虎了。也是那一年,祖母有了你爹爹?!?/br> “祖母,您不害怕嗎?”魏令儀想到夢里的畫面,令人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