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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你真以為這道題我不會做在線閱讀 - 第30節(jié)

第30節(jié)

    葉司予和程展打架的事一度引起軒然大波,同年級的學生盛傳他們是為了爭徐晨曦才打起來的。不管內(nèi)情如何,兩人都被通報批評,考慮到不是群架,只記了小過。

    時值年關,期末考試接踵而至。

    進入考試周,打架一事引發(fā)的風波很快平息,沒人再盯著關注。期末考完就是寒假,親朋好友聚一塊成績是門面,為了過個好年即便程展這樣不學無術的也開始臨陣抱佛腳。

    這期間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葉司予前排的寧航和他同桌不知什么原因打了一架,不過兩人很快就被拉開了,沒鬧太大。

    隔了幾天寧航把一封不知道被傳了多少人的皺巴巴的信扔到葉司予桌子上。

    葉司予瞥了一眼,有些眼熟:“這是什么?”

    寧航看向他,不可置信:“你自己的東西你都不認得?”

    葉司予展開看了看,才認出是先前學姐收到的那封情書。

    “怎么在你這兒?”

    “說來話長。”寧航說話時扯到嘴角,疼得嘶了聲,是前幾天和同桌打架留下的傷口。

    “總之你快點把它給該給的人吧。”寧航回頭看了眼葉司予旁邊空著的座位。

    葉司予輕蹙下眉,結(jié)合起寧航意有所指的話,瞬間聯(lián)系起前因后果。

    他喜歡徐晨曦的謠言,原來是從這里開始的。

    葉司予揉成一團砸給了寧航:“這不是我寫的?!?/br>
    寧航:???

    葉司予低頭繼續(xù)寫題,寧航轉(zhuǎn)過身,指著自己的傷口:“你再說一遍?”

    葉司予抬頭:“不是我的?!?/br>
    “……你大爺。”寧航覺得傷口更疼了,“早說啊,我就不用打這一架了。”

    “你為什么覺得是我寫的?”葉司予嚴重懷疑起這位年級第三的智商。

    寧航理所當然:“這信也不像給男生寫的啊,當然只能是你寫給別人的。而且誰他媽沒事干天天帶著一封跟自己沒關系的情書,有病吧?”

    葉司予瞇了下眼。寧航怕了他:“行行行,是我的錯行了吧。我就隨便看了看,也沒想到會被他們拿走。”

    關鍵是被拿走了這兩個人都還沒發(fā)現(xiàn),后來寧航聽到傳出的風聲才想起這么回事,為了彌補自己的過錯,他和偷拿走情書的同桌干了一架才搶回來。

    “不過你真的不喜歡她?”鋼鐵直男少有這么八卦的時候。

    “不喜歡?!惫麛嗟竭B思考的時間也不需要。

    葉司予回答完繼續(xù)做題。寧航的視線在瞥向他旁邊空位的時候短暫停留了一下,才轉(zhuǎn)過身去。

    也許是天氣太冷的緣故,流感大肆橫行,不少學生因此請假,徐晨曦就是其中之一。不過很難說她是真的生病了,還是先前的事受了刺激。

    考試前一天她才現(xiàn)身。

    自從葉司予和程展打了一架,沒人再公開開他的玩笑。葉司予也因為這一架完全洗脫了開學時給人留下的好欺負的印象。不說程展那些小弟,程展也不敢再輕易為難他。徐晨曦重新回來上課,先前看熱鬧的那些人自然都不敢再起哄。

    葉司予和徐晨曦雖然還是沒說話,同桌之間的氛圍卻微妙地有所好轉(zhuǎn)。

    直到下午快放學,班主任宣布了考場安排就讓學生自習去了??荚嚽白詈笠惶欤腥硕几≡?,班主任一走教室里立時變得嘈雜不堪,嚷嚷著一會兒要去打籃球的,喊人去吃飯的,還有計劃打小抄的,層出不窮。

    徐晨曦給葉司予寫了一張紙條,悄悄挪過去。

    —謝謝。

    葉司予正在做題,看到紙條上的字,微微一愣。

    雖然他打架是為了自己打的,不過也因為如此,徐晨曦的境遇變得好起來,不用再忍受那些并不友善的玩笑。

    葉司予還沒來得及回復,徐晨曦拿過紙條又添了一句。

    —我知道那封信不是你寫的。

    徐晨曦寫到這里,下意識抬頭看了眼前桌的寧航。男生昨晚通宵看球賽,一整天都在爭分奪秒地補覺,班里現(xiàn)在鬧騰成這樣,他也睡得著。

    她低頭繼續(xù)寫:

    —因為和你的字跡不一樣。

    葉司予字如其人,字形偏清秀,那封信上的字雖然乍看和他的很像,但是整體向右偏斜,不是他寫字的習慣。這樣的差異連徐晨曦都看得出,身為他好友的寧航卻視而不見。

    也許是因為他根本不在意。

    徐晨曦將紙條重新推回去。葉司予看了眼,朝她點了下頭。

    徐晨曦笑起來,也許她真的生病了,臉都瘦了一圈,下頜尖尖的:“明天考試加油?!?/br>
    “你也一樣?!?/br>
    他們對話一結(jié)束,下課鈴聲正好響起。

    徐晨曦背起書包先走了,其他學生也陸陸續(xù)續(xù)離開,剩下葉司予和程展兩個人負責打掃衛(wèi)生和搬桌子擺座位。

    也許是對那個“誰先趴下誰孫子”的賭局耿耿于懷,那天過后程展再沒敢和葉司予說過話,就算值日也是各干各的。這次倒是例外。他拎著水桶磨磨蹭蹭到葉司予旁邊,像是有話要說。

    葉司予掃他一眼:“有事?”

    “沒事。”程展換了個方向,但沒走幾步又倒回來,“你同桌還好吧?”

    葉司予愣了下,輕笑一聲。

    程展惱羞成怒:“笑屁啊??煺f?!?/br>
    葉司予答非所問:“還行,估計病好了?!?/br>
    程展氣得都快漲紅了臉:“……”

    誰他媽問這個。

    不過程展也不好意思再問第二遍,氣沖沖拎著水桶去水房打水了。

    *

    期末考成績下來后寒假如期而至。

    葉司予已經(jīng)成功躋身班級前五,年級前十五。遲昭仍然是雷打不動的萬年第一。

    放假的第二天,遲爸就帶著遲昭準備回鄰市,走時葉司予來送他們。

    遲爸將行李放到后備箱,合上車蓋,臨走了還不忘自己班主任的身份:“寒假好好放松放松,你這半年進步很大,明年再接再厲?!?/br>
    葉司予點點頭,目送著他先上了駕駛位。剩下遲昭,遲昭沒什么好說的,和他打了招呼準備上車,葉司予從口袋取出個小盒子給她。

    遲昭摘下耳機:“這是什么?”

    這是暑假買的那串手鏈,葉司予初心是相當做學姐幫了自己的謝禮,但一直沒好意思送出去,拖著拖著,一路從夏天拖到冬天。

    不過馬上就到遲昭的生日了,也算剛好。

    “生日禮物?!比~司予道,“明年見?!?/br>
    “明年見?!?/br>
    這幾天接連下了幾場雪,雖然不大,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

    車子啟動,在雪地里留下兩道不深不淺的車轍。

    遲昭坐在后排,從后車窗看去,留在原地的人越來越遠,拐了道,身形被掩映在樓宇之間。

    遲昭這才收回視線。她打開他給的盒子,原以為是一些隨手買的小物件,等看清楚是什么后愣住了。

    遲爸從后視鏡看她一眼:“怎么了?”

    遲昭將盒子合上,神色已恢復如常:“沒什么?!?/br>
    如果真的是十四歲的遲昭,大概會當做普通禮物收下。

    可惜她不是。

    遲昭大學不乏追求者,更不乏富二代,那些人追女孩向來舍得下血本,遲昭見過的不在少數(shù),自然認得那是tiffany的經(jīng)典款,市價不菲。尤其是九年前,物價還沒飆升,街邊牛rou面依舊五塊錢一碗。這條手鏈差不多抵得上寫字樓白領半年的工資。

    對這個年紀的小孩來說,未免太過貴重。雖然知道葉司予零花錢挺多,他自己不在意,但遲昭仍不打算收下。她將盒子放進書包,準備回來還給他。

    下過雪,走的高速,車程比往日多了一倍。

    到了奶奶家,小表妹已經(jīng)比他們早一天抵達。遲姑姑不在,忙著處理工作的事,只將遲月一個人送了回來。

    經(jīng)過大半年,遲月早忘了暑假不愉快的回憶,心無芥蒂地又和jiejie玩成一片,一來就嚷著比身高,要讓心愛的jiejie看看自己長了多少。

    沒有遲姑姑,奶奶家的氣氛溫馨和睦,兩位老人家都是與世無爭的性格,平日里小輩不在,喝喝茶下下棋,從不主動cao心其他事。倒是親戚們對遲爸這么年輕就離了婚頗多微詞,每年這時候都張羅著要給他再找個,其中除了小姑姑,最熱心的當屬本家的一位舅爺爺。

    舅爺爺來遲家找遲爺爺下棋,聊著聊著又提起這事:“建東啊,你年紀也不小了,再拖一拖以后更難找。以前是昭昭小,現(xiàn)在上初中了,小孩子早熟,應該不會介意的。”

    遲家別的不說,不喜歡別人插手自己事情這一點倒是一脈相承。遲建東笑笑,隨口敷衍:“沒事,不著急?!?/br>
    “怎么能不著急?!本藸敔?shù)纱罅搜?,有點不滿他不拿長輩的話當回事,“一年又一年,這要拖到什么時候?你說是不是?”最后一句是對遲爺爺說的。

    遲爺爺端著茶杯喝了口,慢條斯理:“他們孩子的事,讓他們自己打算,人老了,還是多cao心cao心自己?!?/br>
    舅爺爺沒有得到意料之中的支持,表情悻悻,只好使出殺手锏:“我知道你們家昭昭是好,成績可以,模樣也可以,不過女孩子嘛,長大終歸是要嫁人的。你們家就你這一個獨苗,有句話雖然不好聽,但是個正理,‘不孝有三,無后為大’。你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你爹你娘考慮考慮?!?/br>
    跟遲奶奶好歹上過學不一樣,舅爺爺小學時剛好趕上□□,知青上山下鄉(xiāng),根正苗紅才能混的像個人樣,知識被踐踏進貧瘠的土地,加上交通資訊不發(fā)達,識字的都不算多。如今是小輩在外邊過好了,才將他接進城,和遲爺爺這樣大學生出身的完全不是一掛。小時候在這樣的氛圍中長大,少說遲姑姑的好勝心不是這么被激發(fā)出來的。

    遲建東的臉色一下就變了。

    提他無所謂,畢竟長輩,該給面子給個面子,但是提他女兒就不行了。

    遲爸語氣強硬起來,端著最后一絲客氣:“這不歸您管,昭昭就算嫁了人也是遲家人,甭說什么后不后,我有這一個女兒夠了?!?/br>
    到底教書的,正兒八經(jīng)說起話來一套一套,堵得人啞口無言。

    舅爺爺愣了下,被他嗆得無言以對,轉(zhuǎn)而看向遲爺爺。

    遲爺爺疼愛遲昭,更聽不得人這么說。他放下水杯:“你這話就沒理了,做長輩的,還能講這種話?昭昭聽見多寒心。”

    “我也不是那個意思。”舅爺爺打圓場道,“你們讀書人心眼多,老往壞處想,我不是,我不是替你們著想嗎?”

    遲爸沒說話。

    遲爺爺將棋盤上的兵往前跳了一步:“我早說了,他們小輩的事別管,各人顧好各人的就行了?!眲e的話他懶得多說,都是快知天命的人,大半輩子指著成見過來的,根深蒂固,誰能說得動誰。

    舅爺爺嘆了口氣,繼續(xù)下起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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