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jié)
陸建勛后背還背了個背簍,里邊裝了些紅薯,他特意問薛花花要的,紅薯切成塊煮好了,還混了米糠,家豬都吃得香,何況是野豬了。 記得上回被野豬咬住的人為什么能脫險,不就是運氣好撿著他籃子里飛出去的雞蛋扔給野豬吃才爭取到時間的嗎? 陸明文縮了縮脖子,“誰去?” 陸建勛下巴點了點陸德文,“大哥去。” 陸德文他們專業(yè)體能訓(xùn)練比部隊差不了多少,應(yīng)該能跑得過野豬吧,他倒出背簍里的豬食撒雪地,留了些給陸德文,喊他背著往山里走,運氣好的話走不了多久就能碰到野豬了,“大哥,你小點聲,別把村里的人驚醒了,否則咱就白忙活了。” 陸德文答好,接過背簍,昂首挺胸朝大山深處走了去。 樹木枝干粗壯,沒多久就看到他人影了,陸明文有點擔(dān)心,“四弟,大哥不會出事吧?” “不會,我和說過了,跑不動就爬樹,爬到樹上野豬就拿他沒辦法了,況且不是有咱嗎。” 陸建勛揮了揮手里的鐮刀,上次赤手空拳,這次他是做足了準備的,陸明文低頭看看自己,陸建勛有鐮刀,他什么也沒有啊。 等陸德文的時間特別漫長,陸明抬腳試了試網(wǎng)子系得緊不緊,又把周圍的雪堆起來擋在網(wǎng)子后,即使野豬沖破網(wǎng)子也會栽進雪堆給他們多爭取點時間,看他這樣,陸建勛不禁豎起大拇指,“陸明哥想得周到,二哥,咱也來堆雪……” 三人累得滿頭大汗的時候,山里終于傳來了動靜,陸德文竄起老高,健步如飛的跑來,嘴巴大張,無聲說著什么,陸明文呆呆的沒反應(yīng)過來,直到陸德文反手指著伸手,順著陸德文視線望去,3頭大野豬拱著鼻子,睚眥欲裂,面目猙獰的跟在身后。 他啊啊啊尖叫了聲,“大哥,有野豬你咋不喊啊?!?/br> 3頭,不是說好的兩頭嗎? 陸德文指了指自己嘴巴,無辜的攤手,陸建勛不讓他喊,他有什么辦法??? 作者有話要說: 這文預(yù)計29號完結(jié),下個月8號開《富貴爸爸貧窮兒》 第一百零六章 極品婆婆 見到伙伴, 陸德文大力邁著腿, 不斷給陸建勛打手勢問接下來怎么辦, 三頭野豬餓狠了, 背簍的豬食不夠它們?nèi)揽p的, 陸建勛的意思是慢慢哄著它們出來,結(jié)果它們等不及, 吃了幾口他拋出去的豬食后面露兇光地嘶吼, 猴急地撲了過來,一副要把他也吞入腹中的樣子。 陸德文察覺情勢不對,撒腿就逃命,哪兒顧得上撒豬食誘惑,恨不得自己有四條腿來跑呢。 他拿出百米沖刺的姿態(tài)往陸建勛跟前跑, 聲音干得嘶啞,“老四,老四, 怎么辦, 怎么辦?” 事情來得突然, 陸建勛沒做好思想準備, 他掉頭搶在陸德文前邊先逃,速度快得像沙塵暴, 陸明文瞬間慌了神,火燒眉毛的喊他, “四弟,你跑了咱怎么辦?”就陸建勛在部隊接受過訓(xùn)練, 他和陸明純粹啥也不會,平時掏個鳥蛋爬樹都要費半天勁兒,逮野豬?想都別想。 他的話激起陸建勛些許理智,雙腳急剎,深深陷入雪地里,“對哦,咱是來逮野豬的,跑了像什么樣?!彼D(zhuǎn)過身,陸德文甩著后背的背簍快到網(wǎng)子了,他急忙給他指右邊,“大哥,把野豬帶到里邊,帶到里邊?!?/br> 陸德文略微驚恐地偏頭瞅了眼,堅決搖頭,地上滿是竹尖,他跑進去不得扎到腳啊,他死沉的吼了聲,使出吃奶的勁兒往山下跑,陸建勛攔住他,把他往右邊推了下,“跑下山野豬就便宜別人了蠢貨,要跑就往山里跑?!毖鄢蛑柏i沖過來了,陸建勛啊啊啊尖叫了兩聲,搜的下沖到了陸德文前邊。 腳帶起的雪濺到陸德文臉上,他:“......”說好的安靜沉默不許大吼大叫的呢。 陸明文被嚇到了,趁著野豬沒跑過來雙腿夾住樹就拼命往上爬了兩米高,手腳并用的環(huán)抱著樹,居高臨下的望著下邊逗野豬追的兩兄弟,不忘給他們打氣:“大哥,四弟,跑快點,野豬要追到你們了?!?/br> 而雪堆邊拿著長竹尖如臨大敵的陸明:“......”這畫面瞧著好像不對勁,尤其兄弟兩圍著幾棵樹跑了幾圈野豬都沒消停下來的意思,反而越跑越快,而陸德文漸漸有些吃力了,有兩次差點被野豬咬到屁股,他喊,“德文哥,把背簍扔過來,野豬好像沖著豬食追你的?!?/br> 在陸建勛的計劃里,該是陸德文像養(yǎng)豬人,邊撒豬食邊誘惑野豬嘴饞的跟過來,乖乖的掉進他們陷阱里,哪兒想到會如此兇殘。 陸德文體力差不多耗盡了,反手提著背簍繩子就朝陸明扔過去,他不懂陸明啥意思,反正不會害他就行了。背簍掉在地上,氣勢洶洶追著陸德文的野豬頓時調(diào)了方向,前腿往前蹬,口水肆流的奔向背簍,陸明飛快的撿起背簍就朝插滿竹尖的雪地甩去,野豬仰頭望著在空中呈拋物線的背簍,四條腿蹦得更歡實了。 背簍落地的瞬間,三頭野豬就踩進了竹尖的雪地,似乎察覺不到疼痛,拱著腦袋往背簍里鉆,好好的背簍幾下就被撞壞了,陸德文好不容易以為能喘口氣,雙手撐著膝蓋,剛吸進口氣,就聽陸建勛著急地喊,“快,戳野豬眼睛,戳瞎它們。” 陸德文腿軟,擺了擺手,想說歇會兒,野豬吃得正香,不會發(fā)瘋的,不及兩秒,屁股就挨了陸建勛踹,“快點,等野豬吃飽咱都得死在這?!?/br> 陸建勛語氣凝重,陸德文顧不得休息了,拿起早準備好的竹尖就朝野豬沖了過去,剛剛是野豬追著他們跑,如今反過來了,3頭野豬不知蠢還是啥,全程顧著吃,他們使勁戳它們感覺像給它們撓癢似的,避開竹尖繼續(xù)尋找地上的豬食。 陸明文快速滑下地,跟著加入戰(zhàn)斗,不知他運氣好還是啥,舉起竹尖用力刺就刺瞎了野豬只眼睛,只看黑溜溜的豬抬起頭,呲著牙,鼻孔大張地朝他沖了過來,嚇得他扔了竹尖,掉頭就跑,卻被陸建勛抓住了手腕,手里多了把鐮刀,“撲過去跟它拼了,屬于男人的戰(zhàn)斗開始了,二哥,別讓我看不起你?!?/br> 陸明文愣愣的低頭,來不及細想話里的意思,陸建勛握著他的手揮了過去。 然后的然后,就是他和野豬奮力廝殺的時刻...... 陸建勛毀得腸子都青了,咋就信陸建勛的話以為逮野豬是個輕松活兒了呢,還屬于男人的戰(zhàn)斗?對方是男是女壓根分不清好嗎?但也顧不得公豬還是母豬了,能活命比什么都強,他右手握著鐮刀,左手握著竹尖,左右開工的攻擊野豬,表情恐怖,目光呆滯,像瘋子似的。 而另外兩頭野豬被陸明引到攻擊網(wǎng)子,腦袋卡在網(wǎng)間,趁著它們不能動彈的時候,陸德文和陸明文戳野豬的眼睛和鼻子,陸明撲過去,雙手握著竹尖插進野豬脖子,野豬痛得仰頭嘶吼,掙扎得越用力,草繩直接繃斷了,陸明抽回竹尖,又往脖子繼續(xù)插...... 忙著戳眼睛戳鼻子戳完鼻子戳嘴巴的陸建勛和陸德文側(cè)目,隨后跟著陸明學(xué),抓起竹尖就戳野豬的脖子。 血在順著脖子流下,染紅了草繩和雪地,最終,野豬咬斷了草繩,掙脫網(wǎng)子,沖進了雪堆,野豬頭埋進去的瞬間,周圍被浸染成紅色,陸明整個人躍起,毫不猶豫撲了過去,又在野豬脖間狠狠刺了兩下。 整個山頭響起野豬的怒吼嘶鳴...久久不熄。 田家住得不遠,當(dāng)聲音傳來,田家的孩子害怕地跑進了堂屋,說山里有狼叫聲,田老頭在這邊住了幾十年了,狼的傳說還是小時候聽村里老人說起過,說得驚天動地但他從沒見過,以致于認為山里是沒狼的,這會看孫子們嚇得關(guān)門,他走到外邊認真聽了會,摸不準是不是狼,只得問歪著頭聽得無比認真的郝菊,“媳婦,是狼不?” 聲音粗獷悠長,和狼叫聲真有點像。 “別說話,讓我聽聽?!焙戮詹挪恍派嚼镉欣牵柏i還差不多,她懷疑有人去山里逮野豬了,別看人們個個害怕不敢進山,都是騙人的,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絕對是有人偷偷摸摸進山了,這聲音分明是殺豬的聲音,村里年年都殺豬,豬怎么叫的,叫得多大聲她再熟悉不過了。 當(dāng)下,立即喊檐廊下挽柴的兒子們背背簍挑籮筐去山里搶野豬去。 檐廊坐著的人沒動,郝菊不禁催促,“趕緊的呀,不想吃rou了是不是?!鄙嚼锏呢i持續(xù)叫著,聲音高亢,明顯沒死透,這會兒上山剛剛好,如果去晚了,野豬就沒她們的份了,要知道,誰弄死算誰的,野豬沒斷氣前,屬誰的不好說。 她進房間換了雙合腳的草鞋,順勢背起角落里的背簍,看家里人穩(wěn)著不動,她急了,“快點啊,磨磨唧唧干啥呢?!?/br> “媽,野豬多兇殘咱上次是見識過的,就咱們這么上去,沒準被咬成rou渣子,我拍死,我不去?!鄙洗伪瘧K的記憶深刻,田老大他們才不想上山,管它野豬還是啥,太恐怖了,堅決不去。 田老漢深有同感,“對,別到時候沒吃著野豬rou被咬掉胳膊啥的,不去,我也不去,寧肯不吃那口rou?!鄙嚼锏穆曇舫掷m(xù)著,田老頭聽得心里發(fā)毛,問田老大,“老大,你聽聽是野豬的聲音不,它們會不會沖下來啊,就我們和馬水根兩家人,野豬沖下來咱肯定對付不了啊?!?/br> 這話驚醒了挽柴的田老大,站起身就沖進房間,“爸,咱回房間關(guān)上門吧,要不然野豬沖進咱家院壩,咱都得遭殃。” 孩子們聽大人說得如此嚴重,哇的聲哭了起來,邊哭邊找邊邊角角藏,弄得叮呤咚嚨響,田老頭打了個寒顫,三步并兩步的跑進房間,關(guān)上門,探出半邊身子出來,“快,把竹竿上晾著的rou收了,還有板凳,籮筐,通通搬到堂屋里來。” 郝菊看得來氣,沒聽出是殺野豬的聲音啊,野豬都被殺了,怎么可能沖下來,她卷起褲腳,喊田老大他們隨她上山,逮野豬是個力氣活,趁著逮的人累了,她們正好撿便宜。 田老頭覺得郝菊想吃rou想瘋了,見兒子兒媳麻溜地收外邊東西,像搶收似的,他畏畏縮縮跑出去,一鼓作氣跑到灶房門外,啪的聲拉上門鎖住,大氣不敢出的跑回堂屋,院壩里還有兩捆柴他也顧不得了,催促他們趕緊進堂屋躲著,等山里安靜了再說。 郝菊簡直恨鐵不成鋼,咬著牙問,“你們就沒聽出是殺野豬的聲音?” 眾人搖頭,田老頭催郝菊,“你進不進來的,不進來我們就關(guān)門了哈。” 氣得一口提沒提起來,郝菊差點暈了過去,哪怕她再堅信山里有人在逮野豬,但沒人相信她,更不會隨她上山,郝菊自己肯定是不敢的,只得不情不愿的進了堂屋,門窗關(guān)上后,堂屋顯得有點黑,角落里蹲著的孩子仍在哭,哭哭啼啼的問狼會不會來吃掉他們。 郝菊拍桌,罵他們小點聲。 山里的叫聲持續(xù)了很長時間,田老頭說郝菊,“你還上山?就你這身板還能和野豬斗,幾下就把你啃得只剩骨頭了?!睙o論是狼還是野豬,那滿嘴尖牙不是開玩笑的,郝菊還想撿便宜,不把命搭進去就不錯了。 郝菊也有點懷疑自己了,殺豬的話慘叫聲沒這么久,想想自己,要真上山了不定會怎么樣呢,不禁出了身冷汗,再不敢提上山的事兒了。 不知過了多久,叫聲似乎小了,反倒是雪落的聲音更清晰,他豎著耳朵聽了會,指揮田老大去開門,“先拉開條縫瞧瞧,確定院壩啥都沒有才開門?!眲e莽莽撞撞拉開門,野豬就在門口等著,那真是要嚇?biāo)缼讉€人了。 雪下得很大,院壩的柴火已經(jīng)染成了白色,田老大眼睛貼著門縫,認真觀察了幾分鐘才開的門,田野白茫茫的,連個人影都沒有,他跨出去,山里好像沒有聲音了。 郝菊走出院壩,想問問是什么情況,奈何膽兒小,只得拉著田小翠給她壯膽,她先去隔壁問馬水根,馬水根說聽著聲兒了但不知山里發(fā)生了何事,郝菊思來想去總有點不甘心,如果真的有人逮到野豬她們沒進山,兩頭野豬連個豬蹄都分不到哦。 她不甘心,要田小翠隨她去生產(chǎn)隊問問,有沒有人逮野豬去生產(chǎn)隊問問就清楚了。 雪越來越密集,進村后,母女兩徑直去了陸楊家,陸楊是隊長,村里有人進山她們家肯定清楚,誰知陸楊媳婦說沒看到有人進山,劉云芳在家?guī)椭Drou,聽郝菊說山里傳來殺野豬的聲音她來了興趣,隔得有點遠,隱隱的她也聽到了,以為是隔壁生產(chǎn)隊的殺豬因此沒多想,真要是生產(chǎn)隊的人進山逮野豬,怎么也得讓陸楊這個隊長跟著去啊。 劉云芳不干活了,背著背簍和郝菊去別家問,陸楊見雪這么大,喊她就在家,劉云芳說什么都不肯,還和陸楊吵了起來,陸楊拿她沒辦法,只得由著她去了。 兩人連續(xù)問了兩家,都說聽到聲音了,但不清楚怎么回事,郝菊家離得近,她說得特別肯定,“慘叫聲叫了好久好久,不是咱村里的人就是隔壁生產(chǎn)隊的,肯定有人偷偷進山了,嘴巴說多害怕多害怕,其實不就是怕別人知道他們會上山,咱得問問誰家漢子進山了,吃獨食的性格可要不得喲。” 兩頭野豬,看在同村的份上多少該分幾斤吧,郝菊說道,“要不是前天咱進山,誰知道山里有野豬,見者有份,野豬是咱發(fā)現(xiàn)的,有咱的功勞吧?” 劉云芳表示認可,要知道,她渾身上下到現(xiàn)在還疼呢,野豬是她最先看見的,怎么都有她的份兒。 這下好了,前天上過山的婦女們又湊堆了,躺在床上的李明霞都精神抖擻杵著拐杖走了出來,她弄成這樣子不分豬rou給她就太說不過去了,她是被豬咬傷的,該賠醫(yī)藥費。 婦女能頂半邊天,十幾個婦女,很快就把生產(chǎn)隊逛了遍,家家戶戶的漢子都在,郝菊不禁懷疑,“難道是隔壁生產(chǎn)隊的?可憐的,野豬明明是咱生產(chǎn)隊先看見的,他們咋能搶咱生產(chǎn)隊的東西呢,劉云芳,你家老大是隊長,這事得讓他出面,不能讓隔壁生產(chǎn)隊欺負在咱頭上了啊?!?/br> 前人栽樹后人乘涼受益畢竟是晚輩就不說了,他們遭罪隔壁吃rou算什么,不行不行,得去隔壁生產(chǎn)隊要個說法。 劉云芳風(fēng)風(fēng)火火跑回家喊陸楊,陸楊說什么都不去,能逮到野豬是人家有本事,憑本事吃飯沒啥好吵的,他還給劉云芳舉了個貼切的例子,好比在山坡上砍柴,位置陡峭,好多人怕危險夠不著,突然有個手長的人夠著了,你不能說是你先看見的讓別人把柴分給你,又不是小孩子撬折耳根,哪兒有這樣的說法。 陸楊是不給劉云芳面子的,有些事牽扯到做人的底線,絕對不能讓步,否則這次讓了步,就有下次下下次,他做隊長時陸建國就告誡過他,做隊長不僅僅是為了工資補貼,更重要的是維護生產(chǎn)隊和諧融洽,做好干部榜樣的工作,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做得不好,其他人就會跟著學(xué),生產(chǎn)隊的風(fēng)氣會越來越差,可能某天外人說起仁安村生產(chǎn)隊就會撇嘴嫌棄,把整個生產(chǎn)隊的人一竿子打死。 仁安村生產(chǎn)隊為什么受公社干部縣里領(lǐng)導(dǎo)重視,不就是養(yǎng)豬技術(shù)好,糧食產(chǎn)量每年都在增加嗎?有這兩個優(yōu)勢,其他人提起仁安村生產(chǎn)隊的人便先入為主有了好感。 這份好感來之不易,陸楊不希望毀在自己手里了。 他勸劉云芳別去隔壁生產(chǎn)隊鬧了笑話,劉云芳什么人,哪兒會聽他的,抬頭挺胸叫上郝菊她們就走了,雄赳赳氣昂昂的,一副自己有理的模樣,陸楊不禁頭疼,真不知往年陸明是怎么應(yīng)付劉云芳才不讓她作妖的,自從劉云芳偏心小瑞常幫他媳婦干活后脾氣又回來了,偶爾他語氣稍微重點劉云芳就鬧著跳河。 他算是能感受陸明當(dāng)時的心情了。 制得住劉云芳的只有陸老漢,陸楊急忙去喊陸老漢,而這時的陸老漢正抱著小孫子串門準備回家,小孫子是在北京出生的,皮膚好,身體壯,他喜歡得不得了,都說三歲看八十,他看小雨將來有大出息,肯定比他老子強,忍不住抱著他串門得瑟。 在陸建國家坐了會兒后,小雨尿了,夾著尿片不舒服,拱來拱去要哭,他這次抱著回去給李雪梅,聽到陸楊喊他,他剛踏進院壩,仰著脖子回了聲。 李雪梅在灶房燒開水,旁邊坐著幾個女同志,說是沒事來串串門,實則是想問問李雪梅在學(xué)校同學(xué)有沒有認識適齡的親戚給家里弟弟meimei介紹對象,最好是城里的,條件好,嫁進城能過好日子,沒辦法啊,聽說陸明媳婦在城里讀書,孩子在北京醫(yī)院生的,娘家就有親戚打主意了,托她們問問李雪梅能不能介紹個城里對象,她們有自知之明,嫁給大學(xué)生是不可能的,也就看看能不能沾上邊的親戚。 不是說陸明在北京幫人干過活嗎,總認識些人吧。 趙彩芝和蘇小眉也在,兩人也被挨個問了遍,蘇小眉笑盈盈的說開學(xué)后幫忙問問,其他人見有希望,紛紛感謝她,和她細聊起來,趙彩芝插不進去話,只得和李雪梅聊生孩子的事兒,以及明年孩子誰帶。 “這事兒沒商量好,陸明的意思是孩子挨著他,我有點舍不得,才幾個月大的娃兒,不吃奶身體長不好,再者我年底回家他估計都不認得我了?!睅∶鲿r她沒什么經(jīng)驗,許多事不夠細致,小雨跟著她3個多月,她已經(jīng)熟練了。 趙彩芝覺得是個問題,不吃奶身體長不好是肯定的,像小順,瘦瘦小小的,經(jīng)常感冒發(fā)燒,小雨這么討喜,真要瘦成那樣子可就遭罪了,別說李雪梅不忍心,她也于心不忍,“你看能不能找個人在你上課的時候幫你照看下孩子,下半年給小月斷奶,斷奶后讓陸明把他接回來,小雨實在太小了,還是挨著你比較好?!?/br> “我也是這么想的,但我周圍的都是學(xué)生,都忙著上課,哪兒有時間。”租房給陸明的房東是兩個老人,面慈心善的,很喜歡陸明和小雨,想收陸明為干兒子來著,老兩口兒女不省心,陸明不想添麻煩沒答應(yīng),如果麻煩兩個老人應(yīng)該沒啥問題,只是時間太長了,且要來來回回跑,李雪梅覺得不好意思。 陸明說過另外個辦法,把小明留在村里讀書,他跟著去北京,等摸清楚北京情況了,看看能不能把小明弄到北京讀書,北京是首都,學(xué)習(xí)風(fēng)氣好,有利于孩子成長,等自己畢業(yè)爭取留在北京工作,全家就一塊生活了,要不然像現(xiàn)在這樣,等自己畢業(yè)有了工作,陸明仍然在村里帶孩子,長此以往不是辦法。 陸明考慮得長遠,她卻有些顧忌,不說別的,就小明獨自留下她就不放心,孩子心思是很敏感的,她們帶著小雨在北京住,小明肯定以為不要他了,沒準會恨她們,況且村里人愛碎嘴,天天會在小明跟前念,“你爸媽帶著你弟弟去城里過好日子不要你了”,次數(shù)多了,小明多少會往心里去的。 李雪梅暫時還沒想到折中的法子,問趙彩芝她們怎么打算的,準備要三胎不。 趙彩芝沉吟,“等畢業(yè)后再說吧,德文的情況不像陸明能幫上忙,咱兩都讀書,孩子就只有給我媽帶,我媽要干活,要照顧西西和東東,哪兒還忙得過來。”再說薛花花年紀也大了,照顧孩子很累人的,好不容易條件寬裕些了,她希望薛花花能多點時間休息,而不是把兒女養(yǎng)大成人后又撫養(yǎng)孫子,太累了。 想想也是。 逢陸老漢進門,李雪梅喊了聲爸,上前接孩子,陸老漢手臂上掛著打濕的尿布,“這小子聰明,尿濕尿布后就在我懷里拱來拱去,哼哼了幾聲,他四奶奶以為他餓了喂他米湯喝,喝了兩口又不舒服的哼哼,我摸他尿片才知是他尿了,扯了尿片馬上就不哭了?!?/br> 3個月多娃懂這個,真是奇了怪了。 建國媳婦說孩子精悠得好的緣故,城里人估計都這么帶娃兒的。 李雪梅抱過孩子,進房間給他找干爽的尿片墊上,出來就看到陸楊滿臉焦急的跑來,“爸是不是在這?” 陸老漢舀水準備給小雨洗尿片,聽到外邊陸楊的聲音,粗粗答了聲,“我在呢,喊我啥事啊?” “媽和郝嬸子她們?nèi)ジ舯谏a(chǎn)隊了,你過去看看,都是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別鬧出什么事來?!标憲钸€不了解劉云芳?潑辣起來沒幾個人壓得住,本村的人可能會給她面子,在別人地皮上不見人有人會讓著她。 屋里都是女同志,陸老漢提著桶去外邊,墩身搓小雨的尿片,不耐煩道,“她作就讓她作個夠,我才懶得管,你也別管,總有人弄她?!闭娴氖?,陸老漢是受夠劉云芳了,好話歹話說盡都沒用,說完她能安生幾天,幾天后又作天作地的,他不管,讓她作去。 作者有話要說: 薛花花還是那個薛花花,不收拾蘇小眉是考驗陸德文的,等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