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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70年代極品婆婆在線閱讀 - 第23節(jié)

第23節(jié)

    薛花花的年紀(jì),身體開始走下坡路了,干活也漸漸力不從心,她竟然毅然決然的挑戰(zhàn)掃盲,不服老的勇氣,是很多她這個年紀(jì)的人佩服的,身邊有了榜樣,大家伙可不得使勁給她宣傳宣傳?

    孫桂仙有點郁悶,她不比薛花花笨,她咋就想不到帶領(lǐng)全家掃盲呢?否則她就是幾個生產(chǎn)隊的名人,哪兒有薛花花什么事。

    旁邊,劉云芳坐在自己背簍沿上越說越起勁,吹噓完自己兒媳婦又吹噓其他,“花花不僅豬養(yǎng)得肥,算數(shù)也厲害,陸明媳婦隨便說兩個數(shù),無論加法還是減法,她心頭稍稍過一遍就知道答案,我聽她家老大說啊,照這種進(jìn)度,秋收會都能自己算工分了……這口氣不是吹的,人家進(jìn)步神速得很,擱以前,考大學(xué)完全不是問題……”

    周圍的人津津有味地附和,“聽說大學(xué)生是吃供應(yīng)糧的,花花全家真有本事,就說她孫子吧,兩歲多就會數(shù)數(shù)了,還會念拼音字母呢。”

    薛花花全家下午都在豬場,兩個孫子也沒落下,大孫子說的話不多,但背書厲害,一看就是讀書的料子。

    “沒有本事陸明媳婦會教她們嗎?陸明媳婦肚里懷著孩子呢!不是好苗子她會費這個心?”劉云芳撇嘴。

    “是啊是啊,陸明媳婦是知識分子,眼神就是比咱們好,她肯教花花,絕對是看出花花她們有潛力。”

    你一言我一語盡是拍馬屁的聲音,聽得孫桂仙牙疼,哪兒是李雪梅眼神好,分明是想巴結(jié)薛花花,就沖著她家庭成分不好的關(guān)系,真要存心擠兌她,十個劉云芳都不頂用,但薛花花不同,她比劉云芳厲害多了,巴結(jié)好薛花花,每天都在豬場偷懶。

    她不屑地翻了個白眼,清著喉嚨,大聲插話道,“掃盲有啥了不起的,我侄女婿就是知青,他說萬事開頭難,邁出第一步,接下來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兒……”

    別以為薛花花多努力認(rèn)真,都是裝給外人看的。

    瞬間,周圍安靜下來,大家伙小心翼翼瞄向劉云芳,只見劉云芳吐口痰,抬腳踩了踩,呸道,“你侄女婿?就是和孫寶琴給明文戴綠帽子的知青?心術(shù)不正的人說話比屁還臭,你問大家伙,誰沒看見明文他們邊干活邊學(xué)習(xí),水到渠成?讀過書會說成語就了不起啊,說得輕巧,他是知青咋不給你掃盲呢,以你的說法,很容易才是啊!”

    劉云芳出了名的護(hù)短,兒子兒媳只有她能罵,外人誰敢罵她絕對要對方好看,孫桂仙質(zhì)疑薛花花就是質(zhì)疑李雪梅,質(zhì)疑李雪梅就是看不起她,孫桂仙算哪根蔥敢看不起她,她生的兒子比她生的兒女都多,敢在她面前詆毀她兒媳婦,活得不耐煩了。

    “掃盲就掃盲,又不是什么難事,我這就回孫家村讓我侄女婿幫忙。”孫桂仙不服輸?shù)膭蓬^來了,起身拍拍屁股,喊不遠(yuǎn)處掃竹葉的兒媳婦守著背簍和掃帚,她回趟孫家村問問掃盲的事。

    孫家村生產(chǎn)隊也有專門的知青房,只是房間少不夠住,所有都是兩個知青一間屋子,孫寶琴結(jié)婚后住知青房住不開,就帶著趙武斌在孫家住下,而趙武斌掙的工分順理成章的劃到孫家名下,全家老小,關(guān)系甚是融洽。

    仁安村離孫家村說近不近,翻過山頭還得走段陡峭的小路,路上遇到其他生產(chǎn)隊撿柴的社員,聽對方問起薛花花,孫桂仙風(fēng)牛馬不相及的說起自己侄女婿,反正她決定掃盲了,再不用昧著良心拍薛花花馬屁,事先給大家伙透個聲,過不久她也會成為生產(chǎn)隊的紅人。

    本以為會得到句稱贊,對方反口就是‘哦,搶了薛花花同志兒媳婦的知青啊,他是你侄女婿,那你不是……’

    孫桂仙:……

    聊不下去了,趕緊捂著臉落荒而逃。

    孫桂仙到孫家時,難得的孫永昌在,連她大嫂也沒外出撿柴,她有點驚訝,玉米棒子沒熟,秧田灌過肥,少有機會干自己的活,兩口子竟然待在家,而且一家老小都在。

    全部排排坐在長凳上,雙手背在腰后,搖頭晃腦的念著,“鋤禾日當(dāng)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br>
    反反復(fù)復(fù)就四句話,孫桂仙愣了愣,“大哥,你們干啥呢!”

    好像遭鬼附身似的。

    全家坐姿蕭瑟頹廢,嗓子有氣無力沒吃飽飯似的,前兩天還好好的,今天咋就不對勁了?孫桂仙蹭蹭蹭的穿過院壩跑進(jìn)堂屋,看清眾人的臉色驚得說不出話來,兩天沒見,她哥嫂侄子侄女像被鬼吸干了血似的,臉色憔悴,眼圈泛黑,眼皮塌著望向地面。

    好像在睡覺,又分明沒睡。孫桂仙首先想到中邪兩個字,嚇得心口一緊,音量不由得拔高,“大哥,大嫂,你們咋了?”

    所有人身軀一震,似乎啟動了身上什么機關(guān),繼續(xù)軟綿綿的念,“鋤禾日當(dāng)午,汗滴禾下土……”

    孫桂仙:……

    汗流浹背的她腳底升起股寒意,她連動都不能動了。

    孫永昌后知后覺地抬起頭,發(fā)現(xiàn)自家妹子來了,迷糊的眼眸盡是困惑,“四妹?”下意識的站起身要招呼孫桂仙坐,想到什么,又老老實實坐了回去,抵了抵旁邊人的胳膊,“四妹來了……”

    實在是太困了,他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臉上疲憊不堪。

    打哈欠是會傳染的,他打了個哈欠后,其他人接二連三的哈欠不止,孫桂仙又驚又慌,“大哥,你咋了?”

    “沒事沒事。”孫永昌伸腳勾了根旁邊的凳子讓孫桂仙坐,伸展伸展胳膊,踢踢腿,稍微有了點精神才說,“武斌給咱掃盲,你們生產(chǎn)隊的薛花花不是學(xué)習(xí)干活兩不誤嗎?咱不能落于人后?!睂O永昌說完,轉(zhuǎn)身指揮大家背古詩給孫桂仙聽。

    大人都昏昏欲睡,孩子可想而知,還沒發(fā)出聲呢,只聽咚的聲,二丫仰身倒在地上,身子結(jié)結(jié)實實撞向地面,雙目緊閉,嚇得她爸趕緊將她抱起來,怎么搖都搖不醒,孫桂仙抿了抿口水,有些懷疑的看向侄孫女,“二丫是睡著了?”

    這么大的動靜都沒睜開眼,是多缺少睡眠啊!

    “女孩就是嬌氣,成功,把她抱進(jìn)房間睡覺,幸好我老了不靠她養(yǎng),就沖著她這懶惰的性格,將來飯都不煮給我吃。”孫成功媳婦重男輕女,見二丫扛不住心中睡魔,滿臉嫌棄,側(cè)目叮囑小兒子,“別學(xué)二丫,你跟著姑爹好好背書,長大了進(jìn)城吃供應(yīng)糧?!?/br>
    孫成功心疼女兒,抱著二丫先回了房間。

    孫桂仙不太明白狀況,“大哥,好端端的咋開始掃盲了?”

    “是寶琴的意思,武斌是知青,以后要回城的,咱不能給他們丟臉,掃盲有利無弊,能學(xué)多少算多少?!睂O永昌臉上掛著笑,只是笑得有點不對勁,有些話連自己的親妹子都沒臉說,當(dāng)真是有苦難言,薛花花掃盲的事早在孫家村生產(chǎn)隊傳開了,隊長有人說孫寶琴目光短淺,別看找個知青風(fēng)光,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過幾年陸家的條件肯定超過他們,孫寶琴聽了不太高興,賭氣的要大家伙跟著掃盲,堅決不能讓陸家人給比了下去。

    秧田的事情多,壓根騰不出時間學(xué)習(xí),除了孫寶琴時不時挖苦家里人胸?zé)o大志,孫永昌并沒較真,直到他過生,孫桂仙回來又說起陸家的事兒,孫寶琴如鯁在喉,等孫桂仙她們離開后又咬牙切齒的說起掃盲的事。

    怎么說他也是知青的老丈人,輸給薛花花多難堪,尤其兩家以前還是那種關(guān)系,加之他記恨當(dāng)初薛花花威脅他要糧食不然就把孫寶琴的事情鬧大一事,存心要和薛花花比個高低,就答應(yīng)了。

    然后悲劇就開始了,先是全家不睡覺,連夜挖泥回來砌講臺,趙武斌說學(xué)習(xí)得端正態(tài)度,不能隨心所欲想學(xué)就學(xué),砌個講臺更容易投入到學(xué)習(xí)的氛圍中。

    光是砌講臺就花了五個多鐘頭,沒來得及喘口氣呢,趙武斌讓把堂屋的柜子啊籮筐啥的全搬走,除了留兩張吃飯的桌子,其他物件全挪開,布置得和教室一模一樣。

    辛辛苦苦將堂屋騰空干凈,全家就緊鑼密鼓的投入了學(xué)習(xí)中,天氣熱,要不怕苦不怕累,所以不能使用蒲扇,坐半天下來,屁股又疼又癢,手一摁,生瘡了。

    光是想著,孫永昌覺得屁股又開始疼了,而且又困又累,恨不得躺床上睡個半天才好。

    “那不是很好?”孫桂仙羨慕不已,“有知青女婿就是比別人方便,你看薛花花他們,為了學(xué)習(xí),下午都在臭烘烘的豬場待著,哪兒像大哥在家自在?!?/br>
    孫永昌呵呵笑了兩聲,想罵臟話,在家才恐怖呢,吃喝拉撒都有人盯著,稍微拖沓了點趙武斌就不停地用荊條拍著墻壁催促,催得人煩不勝煩,其他方面更不用說了,總而言之,干什么都要快,算了,自己答應(yīng)的事,個中心酸不說也罷。

    “武斌呢,他不是老師嗎?怎么沒見到他?”孫桂仙過來是想讓趙武斌給她掃盲的,眼下趙武斌給她大哥家掃盲,肯定不能幫她了。

    “知青房有人找他有事,出去了,對了,你咋來了?”他過生孫桂仙才來過,今天咋又來了?

    “我也想掃盲,本來想問問武斌有沒有時間,估計我得重新找人了?!?/br>
    “你啥事想不開想掃盲啊,不掃盲不也過得挺好的嗎?”孫永昌此刻是悔不當(dāng)初,早知道會累成這樣,當(dāng)初打死他都不答應(yīng)掃盲,活到這種歲數(shù),半只腳都踏進(jìn)棺材了,還掃什么盲,活生生的自己找罪受,自己找罵受,想著恨不得扇自己幾個嘴巴子,叫他說好,叫他說好。

    現(xiàn)在好了,連反悔的機會都沒了。

    孫桂仙不這么想,她對掃盲勢在必得,如果薛花花掃盲只是對她有所刺激的話,孫永昌掃盲就把刺激轉(zhuǎn)為激勵了,身邊的人開始努力,她不能停滯不前,堅定道,“掃,必須掃,武斌說的對,咱不能給他丟臉,薛花花全家連個知青親戚都沒有尚且努力掃盲,咱能比她差了不成?”

    “胡說,差就差,老子不和她比。”賭氣沒啥好結(jié)果,他已經(jīng)深有體會,為了親妹子好,孫永昌語重心長的勸孫桂仙放棄,實在不想孫桂仙走他的老路,太慘了,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從早到晚腦袋暈暈乎乎的,快轉(zhuǎn)不動了,“妹子啊,聽哥的話,別背啥思想包袱,生活是自己的,怎么輕松怎么來,都這把年紀(jì)了,大哥希望你過得舒服些,掃盲的事教給大哥就夠了。”看趙武斌興沖沖的架勢,未來三五個月他是別想睡個好覺了,想想就頭疼。

    見孫桂仙沒聽進(jìn)去,孫永昌急了,要不是為了面子,真想和孫桂仙實話實說算了,掃盲不是尋常人承受得住的,他寧肯住田里睡田里都不想掃盲,滿腔無奈無處訴說,還得振作起精神繼續(xù)勸,“你掃盲的話得請你們生產(chǎn)隊的知青吧,無親無故的,人家憑什么幫你,聽哥的話,犯不著為了這種事求人,趁著農(nóng)忙休息休息,養(yǎng)好身體秋收才有干勁?!?/br>
    孫永昌說得越多,聽在孫桂仙耳朵里就越不是滋味,他們兄妹各自結(jié)婚后,新成了家人后,兄妹感情比不上小時候了,驟然她大哥掏心掏肺的話,她鼻頭泛酸,喉嚨堵得厲害,無論如何該竭盡所能的做點什么才好,低頭想了想,忽然眼前一亮,“大哥,不是武斌在嗎?哪兒用得著請其他人,反正隊上也沒啥事,大不了我辛苦點,天天來這邊和大哥一起學(xué)習(xí)?!?/br>
    孫永昌聽得快哭了,不是感動的,是給氣的,他妹子咋就這么想不開呢,還天天跑?不怕路上打瞌睡一頭栽進(jìn)河里淹死?有舒坦日子不過咋老想著受罪呢?

    無論孫永昌怎么勸,孫桂仙打定主意來孫家掃盲,如果可以的話,把兒子兒媳孫子孫女也帶上,全家都參與進(jìn)來。

    孫永昌快崩潰了,他勸都勸了,孫桂仙仍要一意孤行他有什么辦法?

    天熱得人難受,孫桂仙靜坐著都滿頭大汗,到處找找不到蒲扇,問孫永昌,孫永昌說天不熱,用不到蒲扇,孫桂仙瞠目,臉上淌汗還不算熱那啥時候才算?

    正想著,院壩響起兩聲故意扁著嗓子發(fā)出的咳嗽聲,趙武斌回來了,沒聽到讀書聲,他不悅的皺起眉頭,斜了孫桂仙眼,孫永昌怕趙武斌不高興,急忙解釋孫桂仙來的目的。

    兩天以來,他是怕了這個女婿了,說話一板一眼,不留任何情面,逮著人偷懶就訓(xùn),訓(xùn)完還說嚴(yán)師出高徒,他們過了最佳學(xué)習(xí)年齡,他不嚴(yán)厲些的話,他們掃盲不會取得成功。

    人家都說為你好,孫永昌不能不領(lǐng)情吧,在趙武斌面前,他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學(xué)生,自古以來沒有學(xué)生不怕老師的,所以他也怕趙武斌。

    令孫永昌欣慰的是,他妹子逃過一劫,趙武斌嫌孫桂仙往返兩個生產(chǎn)隊精氣神跟不上,會拖慢大家學(xué)習(xí)的進(jìn)度,故而拒絕幫她掃盲,他松了口氣,高興地看著孫桂仙,說話卻裝作無奈,“妹子,武斌都說不行的話,你就別掃盲了,找其他知青估計也不會上心教你,算了吧。”

    孫桂仙是誰?她下定決心做的事兒怎么可能半途而廢,回到家,就和劉老頭商量帶著全家去孫家村住段時間的事,趙武斌不是擔(dān)心她們跟不上進(jìn)度嗎?住去孫家總可以了吧,而且她們自己帶口糧,免得落下什么閑話。

    “我看你腦子進(jìn)水了,掃盲是你想的那么容易的嗎?搬去你大哥家住,自留地誰管?家里的活誰干?不撿柴冬天燒什么?”劉老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全家好幾口人,搬去孫家不說住不住得下,就孫桂仙大嫂陰陽怪氣的調(diào)調(diào),孫桂仙受得了他可受不了,孫桂仙要犯賤看人臉色他管不著,反正他兒子孫子不準(zhǔn)去。

    難得的,得到反駁的孫桂仙沒立即大吵大鬧,神色極為平靜的看著劉老頭,撇著嘴,嫌棄的嘖嘖出聲,就沖著劉老頭這點思想覺悟,一輩子都不會有什么作為,她都開始進(jìn)步了,劉老頭還在原地踏步,學(xué)習(xí)使人進(jìn)步,劉老頭就是不學(xué)習(xí)的結(jié)果。

    想清楚這點,孫桂仙愈發(fā)堅持要掃盲,“你不去我?guī)Ю洗笏麄內(nèi)?,你自己人窮志短,思想覺悟低就算了,不能讓老大他們像你。”

    她不能讓兒子們跟著劉老頭學(xué),好在她猜到劉老頭不贊同掃盲的事,壓根就沒考慮他,劉老頭在家也好,自留地的活他完全忙得過來,他們娘娘母母的能高枕無憂的專心學(xué)習(xí)。

    “像我怎么了,像我不丟臉?!眲⒗项^哼了哼,“你要丟人現(xiàn)眼我不攔著,老大他們是劉家的娃,我當(dāng)老子的不準(zhǔn)他們?nèi)??!睂O永昌媳婦典型勢利眼,有糧就是親戚,沒糧就是仇人,他看夠她嫌富愛貧的嘴臉了。

    “你……”孫桂仙氣得臉色通紅,“簡直不可理喻,老大他們不是我生的,我當(dāng)媽的能害他們?那薛花花帶領(lǐng)全家掃盲咋沒人攔她呢,你說我頭發(fā)長見識短,我看你的見識都跟你頭發(fā)一樣掉光了!”

    “反正我說不行就不行?!?/br>
    孫桂仙態(tài)度堅決,劉老頭不肯退讓,兩口子說著說著又有打起來的趨勢,其他人趕緊勸架,陸建國都開口表揚薛花花掃盲,掃盲絕對值得推崇,不過劉大他們是大人了,比起學(xué)習(xí),更在意地里的莊稼,他們和孫桂仙商量,讓她帶著大寶二寶他們?nèi)O家住,他們在家干活。

    比起掃盲,莊稼更重要,如果連飯都吃不飽,哪兒有力氣掃盲。

    孫子孫女學(xué)習(xí)讀書劉老頭不攔著,左右不讓大人丟臉就成。孫桂仙再不滿意也只能這樣,通過這件事,她算是看清楚了,劉老頭就是個冥頑不化的泥腿子,爛泥扶不上墻的那種,說再多都是浪費唇舌,等她掃盲成功,回來定要好好讓他見識見識自己的厲害不可。

    翌日清晨,孫桂仙起了大早,兩個兒媳婦以為她想早點出門,立馬把睡得正香的孩子叫起來,趕在太陽升起前趕路才不會曬得中暑。

    可是孫桂仙磨磨蹭蹭老半天不知在忙些啥,太陽爬上山頭了才叫著大寶二寶他們出門,出了門不急著往孫家村去,而是圍著生產(chǎn)隊轉(zhuǎn)圈,背著小背簍,頭抬得高高的,腰板挺得直直的,整個人容光煥發(fā),和平時大相徑庭。

    竹林里砍枯竹的社員以為她家有親戚結(jié)婚啥的,問她走哪家親戚。

    孫桂仙雙手抄在身后,身姿凜凜,聲音抑揚頓挫,“我侄女婿帶領(lǐng)全家掃盲,我大哥邀請我們一塊過去呢?!?/br>
    聽聽這話,多令人羨慕,她侄女婿是知青,全家人都跟著沾光。

    社員又問,“你也要掃盲了嗎?”

    孫桂仙微微得意,就把孫永昌的話稍作改動說了遍,“我侄女婿是知青,以后要回城的,我大哥說為了不給他們丟臉,必須掃盲,能學(xué)多少算多少。”她有個知青的侄女婿,掃盲是提高自我思想覺悟,以后到城里走親戚也抬得起頭來,想到進(jìn)城,孫桂仙更得意了。

    不消半個小時,生產(chǎn)隊的人都聽說了孫桂仙掃盲的事,比起掃盲的行為,大家更關(guān)心孫桂仙掃盲的原因,孫家人掃盲的理由說得過去,孫桂仙參與掃盲的理由就牽強了點,嫁出去的姑姑再丟臉也丟不到侄女婿頭上吧,孫桂仙是不是太把自己當(dāng)回事了。

    “我呸,也不瞅瞅自己什么德行,還掃盲?沒開始呢就大張旗鼓弄得人盡皆知,不就是為了炫耀?我看她掃盲純屬為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花花,你好好學(xué),可不能讓她比了下去?!眲⒃品甲谠钆_前,幫薛花花燒火,四頭豬太能吃了,整整一鍋豬食天天吃得干干凈凈,四頭豬的墩頭抵去年七頭豬,要知道,還有五個月才過年呢。

    “我掃盲不是為了和她比,我跟老大他們比,外人我才懶得管。”薛花花對孫桂仙掃盲的事沒啥感覺,生產(chǎn)隊有煽風(fēng)點火的聲音,她并沒放心上,倒是陸明文,以前為了學(xué)習(xí)就睡得晚,聽說孫家人開始掃盲,他睡得更晚了,要不是她罵,估計不睡覺的學(xué)一晚。

    各有各的生活,太較真反而會迷失了方向,讓學(xué)習(xí)變質(zhì)。

    劉云芳往灶眼里添柴,“還是你看得開,以我說啊,她堅不堅持得下去不好說,估計要不了幾天就自己回來了?!彼焯靵碡i場轉(zhuǎn)悠,薛花花她們學(xué)習(xí)的勁頭她看在眼里,孫桂仙掙工分都沒這份精氣神,沒有工分的學(xué)習(xí)可想而知。

    她掰著手指頭數(shù),五根手指頭沒數(shù)完呢,孫桂仙就帶著孫子孫女回來了,離開時恨不得生產(chǎn)隊放鞭炮為她送行,回來卻靜悄悄的沒驚動任何人,如果不是她時刻留意著劉家的動靜,有事沒事去那邊轉(zhuǎn)悠,絕對不敢想象孫桂仙鴉雀無聲的就回了生產(chǎn)隊。

    以她對孫桂仙的了解,不該清風(fēng)雅靜地回來,除非孫家村發(fā)生了什么事,而且看孫桂仙消瘦拖沓偷偷摸摸的閃進(jìn)自家院壩的背影就猜得到大概:孫桂仙在孫家村待不下去逼不得已回來的。

    抱著解惑的態(tài)度,她無比亢奮的去隔壁生產(chǎn)隊串門了,誰家都有親戚,親戚又有各自的親戚,哪個生產(chǎn)隊發(fā)生點新鮮事口口相傳得特別快,劉云芳都沒來得及問孫家呢,人家知道她和孫桂仙是一個生產(chǎn)隊的,主動把孫家的事兒說得清清楚楚。

    內(nèi)容豐富,過程精彩,劉云芳聽完整個人都是懵的,回到養(yǎng)豬場才回過神,捂著嘴,哈哈大笑,“花花,花花,和你說件事?!?/br>
    少有看她笑得幸災(zāi)樂禍,薛花花大致猜到是和孫桂仙有關(guān)。

    薛花花坐在灶房外,細(xì)細(xì)攪拌著桶里的豬食,豬食涼了喂豬吃容易生病,她都往水桶里添guntang開水,攪拌攪拌喂豬不冷不熱剛剛好,劉云芳湊過去,“哎喲媽呀笑死我了,孫桂仙臉盤可真大,說什么他大哥請她掃盲的,分明是自己臉皮厚硬貼上去的。”

    薛花花不知道孫家的事兒,這幾天劉云芳常常在她耳朵邊念孫桂仙咋還不回來,不會等到掰玉米棒子的時候才回來吧,那可太令人失望了……念得她都數(shù)著日子等孫桂仙回來看劉云芳會有啥反應(yīng)。

    劉云芳往豬場跑得勤,受她們感染,從1數(shù)到49不是問題,孫桂仙走的那天劉云芳就給她數(shù)著了,到現(xiàn)在也就四天時間而已。

    陸德文他們正全神貫注的復(fù)習(xí)數(shù)學(xué),一年級的課本學(xué)完了,不過很多知識需要鞏固,薛花花的意思是鞏固十天,考試后投入二年級課本的學(xué)習(xí),聽到劉云芳說的話,幾兄弟好奇不已的抬頭,陸明文最為直接,“劉三嬸,咋回事???”

    劉云芳要的就是這句話,把凳子搬到陸明文旁邊,一屁股坐下,雙手在空中比劃,開始了自己演說式的表演,“孫桂仙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回孫家掃盲,你們猜咋的,第一天受不住就暈倒了……”

    孫桂仙那天走得晚,估計曬得有點中暑了,照理說吃了午飯睡一覺就能緩解過來,偏偏孫寶琴愛人趙武斌是個嚴(yán)厲的,掃盲期間要求大家尊稱他為老師,他說什么大家做什么,要絕對服從他的安排,而他的安排里,除了學(xué)習(xí)沒有安排任何休息時間,自然不存在午覺一說。

    孫桂仙坐了會兒不舒服,想進(jìn)房間睡覺,被趙武斌痛罵了頓,孫桂仙面子上掛不住,怎么說她是長輩,趙武斌憑什么指著她鼻子罵,她氣不過就頂嘴罵了回去,趙武斌不能容忍孫桂仙挑戰(zhàn)他的權(quán)威,揮起手里的荊條就拍了孫桂仙兩下。

    孫桂仙中暑不舒服,當(dāng)場暈了過去。

    本來孫永昌媳婦當(dāng)天就要把她送回來,看孫桂仙帶了不少口糧,舍不得把糧食還給孫桂仙,就假仁假義地留孫桂仙住下,等身體好些了繼續(xù)掃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