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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國公爺?shù)男善拊诰€閱讀 - 第108節(jié)

第108節(jié)

    她溫溫柔柔的,舉止溫柔,語氣中有一種刻意的親昵。

    江令宛習(xí)慣她突如其來的舉動了,也沒打斷她,由著她擦了,搖搖頭:“不累?!?/br>
    何婉如很高興,畢竟宛卿小meimei乖乖的讓她照顧,這讓她很有成就感。

    把帕子裝起來,她牽了江令宛的手:“投壺沒什么好玩的,我們?nèi)ベp花吧。”

    她是客人,江令宛負責(zé)招待她,肯定要尊重的客人的意見,就去賞花了。

    兩人手拉手走了,何婉如就側(cè)著頭跟江令宛說話,若無其事回頭瞥了一眼蕭湛,眼中有勝利者的那種小得意。

    總算沒有那個礙眼的人了,總算可以跟宛卿小meimei好好玩了。

    蕭湛站著,等兩個小姑娘走遠了,他就去亭子里跟何娉芳說:“明天,把十小姐送回去吧,她跟何六長得太像了,在這里住著會傳出閑話來。”

    當(dāng)然這只是原因之一,最重要的原因是,他覺得他的小姑娘被搶走了,有點醋。

    ……

    何婉如不想走,她還想跟宛卿小meimei在一起玩。

    丫鬟替她愁,好好的來相看,結(jié)果自家小姐把這事忘得一干二凈,一看到宛卿呀,就把五爺給忘了。

    從前打聽江令宛的消息,偷著跟其他人一起集資給宛卿送錢就算了,畢竟沒耽誤正事,現(xiàn)在可算是完了,不僅不想嫁給蕭五爺?shù)氖铝?,看蕭五爺?shù)臅r候還很不樂意。

    這可怎生是好?

    “罷了,既然四姐讓我走,那明天我就走吧。但是我臨走前,得做一件事?!?/br>
    何婉如抱著筆墨紙硯,讓丫鬟拿著畫畫需要的顏料,去找江令宛。

    她要給宛卿畫一幅畫,把宛卿最美好的樣子留在身邊。

    江令宛不在家,聽說是去蕭湛那里了,何婉如就知道,一定是蕭湛搞的鬼。

    他一定跟自己一樣,也很喜歡宛卿,所以就把自己趕走了。真自私!

    宛卿是大家的,他卻想獨占。

    “我們?nèi)ナ捨鍫斈抢??!?/br>
    她摸到蕭湛那里,被攔住了,因為蕭湛的下人不許她進去,何婉如是大家閨秀,一貫在外人面前能維持住的??擅魈炀鸵鹎浞珠_了,還是被蕭湛搞鬼弄走的,她就不想忍了,在蕭湛門前喊了起來。

    江令宛正跟蕭湛說話,聽了何婉如的聲音,站起來就朝外走。

    蕭湛就想,幸好明天就把她送走了,要不然她或許真的能成為威脅。

    其實他想多了,何婉如并沒有磨鏡之好,她只是本能喜歡江令宛,這樣的女孩子,簡直實現(xiàn)了她們的夢想,過著她們可望不可即的生活。就像天上的月亮,她們只能抬頭看著,突然有一天,她有機會親近月亮,當(dāng)然無法自持。

    至于江令宛她會寵著何婉如,是因為她知道何婉如做這一切全是因為喜歡她。反正她跟何婉如以后很少有交集,這幾天陪何婉如玩,讓她開開心心的也挺好。

    因為江令宛本質(zhì)上也是一個溫柔的人,看她對程靜昕、陸明珠的態(tài)度就知道了。人家對她好,她就會對人家好。

    所以她沒有拒絕何婉如的要求,乖乖坐著,讓她畫。

    何婉如給她畫得很美好,第二天就心滿意足地走了。

    當(dāng)然,從此以后,她就把蕭湛給忘了,不僅不再癡迷,還覺得自己傻,怎么會喜歡上他這樣的人,白白浪費時間。

    她很快接受了何娉芳建議,相看了幾個青年才俊,定下了親事,當(dāng)然這是后話了。

    何娉芳用何婉如試探江令宛,結(jié)果沒試探出來,她決定親自給江令宛說:“婉如跟你五郎的親事是不能成了,我也不管這件事了。我今天才恍然發(fā)現(xiàn),我們宛姐兒也十五歲了,是可以說親的大姑娘了。”

    江令宛笑了,因為沒想到四嬸最近這么熱衷給人說親,她坐在何娉芳身邊,挽著她手臂,把自己的打算告訴她:“四嬸,我的親事已經(jīng)有著落了?!?/br>
    想起顧金亭,她聲音變?nèi)崃耍旖侨滩蛔【`開一抹微笑:“再過一段時間,顧表哥春闈張榜,就要來家里提親了?!?/br>
    何娉芳大吃一驚,沒想到江令宛竟然喜歡顧金亭,看她甜蜜的模樣分明是與顧金亭兩情相悅許久,連提親的日子都定下了。

    那五郎呢?

    五郎該怎么辦?

    他好不容易才有了喜歡的姑娘……

    何娉芳心里一片慌亂,卻不敢在江令宛面前露出分毫,笑著說:“你這孩子瞞得好緊,要不是四嬸問,你怕還不告訴四嬸呢。既然如此,那四嬸就給你說親了?!?/br>
    她又說了幾句話,就離開江令宛臥房,急匆匆去找蕭湛,把這個消息告訴了他。

    “五郎!”何娉芳懸著一顆心,“你、你不會做出不該做的事的,對吧?”

    她當(dāng)然知道蕭湛的性子,是個不擇手段的,這些年來,他從未對什么人動了心,如今屬意宛姐兒,又小心翼翼守了她這么久,分明是把她當(dāng)做心肝寶貝來寵的。

    如今這心肝寶貝要被人摘了去,他豈會善罷甘休?

    若他手段過激,宛姐兒能否承受得了?

    蕭湛明白她的想法,跟她保證道:“我不會做不該做的事情的?!?/br>
    他不做,自然有別人會去做。

    寧軒請求回京的折子,皇上一個月前就批下來了,算算日子,寧軒這幾日就要回來了。

    ……

    四月仲春芳菲盡,恰是春闈張榜時。

    顧金亭苦讀數(shù)年,江家眾人都看在眼里,考試之前,江伯臣看過顧金亭的文章,覺得他很大可能考上,一早起來就安排小廝陪顧金亭去看榜。

    江令宛早就在門口等著了,前世顧表哥考了頭名會元的好成績,又在殿試的時候被洪文帝點為探花,她也是后來才知道,顧表哥這么努力,就是想早日出人頭地,早日娶她回家,讓她不要再受苦。

    所以這一世,她要陪顧表哥一起去,第一時間分享他的喜悅。

    顧金亭看到她,當(dāng)然很高興,兩人坐上馬車出門,到了張榜處,他讓江令宛等著:“人多,會擠著你,我看了名次就回來找你?!?/br>
    春闈榜下擠擠挨挨都是人頭,望過去烏鴉鴉一片,江令宛就沒再勉強:“顧表哥,你的成績一定非常好?!?/br>
    顧金亭雖然有信心,但到了此時卻難免有些緊張,聽了江令宛的鼓勁,一顆心又放了下來。

    他肯定能考上的,只是名次問題而已,不管他名次好壞,宛表妹都不會嫌棄他。

    顧金亭不再緊張了,跟小廝一起擠進了人群。

    江令宛在馬車里坐著,撩了簾子目送他離開,一會就看不到顧金亭的身影了,卻感覺到有一道視線落在她的臉上。

    江令宛轉(zhuǎn)頭去看,見旁邊的馬車里,寧軒坐在里面,一雙眸子黑漆漆不見底,正盯著她瞧。

    江令宛皺了眉頭,寧軒不是離京了嗎?什么時候回來的?

    不過這不關(guān)她的事,反正她已經(jīng)從女學(xué)畢業(yè)了,宮中經(jīng)筵聽了兩年,也已經(jīng)結(jié)束,以后跟寧軒不會再打交道,頂多像今天這樣偶然碰面而已。

    她放了簾子,不想再看寧軒了,過一會對面?zhèn)鱽眈R蹄聲,她再朝外看,寧軒的馬車已經(jīng)不見了。

    “宛表妹!”

    顧金亭臉上帶笑,眼中放光,因為激動他整個人都明亮了起來,一路從人群中擠過來,一邊擠一邊高聲喊著他的宛表妹。

    等到了江令宛身邊,他先是站著不動了,平息了心情,才溫柔地望著她:“宛表妹,我考了頭名,我是今科會元?!?/br>
    他已經(jīng)由單薄的少年長成了英俊的男人,望著她的眼神卻一如既往地溫柔。

    江令宛的心很甜,整個人都被蜜糖包裹住了。

    “來。”顧金亭把手伸過去,“我?guī)闳ヒ粋€地方?!?/br>
    江令宛把手放到他掌心,扶著下了馬車,顧金亭紅著臉,松開了她的手:“跟我來。”

    “去哪里?”江令宛好奇地笑,“家里等著你的好消息呢,我們不先回去嗎?”

    顧金亭不去看她,只道:“小廝會把消息傳回去的,我現(xiàn)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彼哪樃t了。

    江令宛被他吊足了胃口,真的很好奇,然后顧金亭領(lǐng)著她來到一處算卦先生的攤位前,拿出一串銅錢:“勞煩先生給算一個吉日,我要向這位小姐提親?!?/br>
    他只跟算命先生說話,并不與江令宛對視,聲音微微有些顫抖,卻故作鎮(zhèn)定,江令宛看著鼻子卻有些酸了。

    顧表哥啊,我的顧表哥。

    這世上,讓她心軟的人,最疼她的人,就是母親與顧表哥了。

    不一會,算出了結(jié)果,顧金亭這才抬起眼眸看她:“宛表妹,五日后便是好日子,我去跟梅姨說我們的親事,你在棉花胡同等我。”

    江令宛點頭:“好,我等你。”來提親。

    兩人傻傻站了一會,心里俱甜甜的,江令宛先反應(yīng)了過來:“快回家吧,這會子你高中會元的消息已經(jīng)傳開了,家里必定來了很多人,快回去招呼客人,別讓人等久了?!?/br>
    兩人這就分了手,江令宛去棉花胡同把顧金亭要提親的事情告訴母親,顧金亭則回了江家。

    顧太太已經(jīng)得知消息了,當(dāng)時就激動得眼淚花花,伸長了脖子朝外看,沒看到顧金亭,聽小廝說他跟江令宛一起,心里登時就一涼。

    這還沒娶進來呢,有什么就跟江令宛一起,把她這個母親撇到一旁,若真娶了,眼里還能看到她這個母親一分一毫嗎?

    顧太太一千一萬個看不上江令宛,可耐不住顧金亭想娶啊,她又不想跟唯一的兒子起齟齬,只能忍了。

    不一會,江伯臣就來了,他滿臉笑容地恭喜顧太太,緊跟著又來了許多人,顧金亭的同窗、好友、江家旁支的親戚都來了。

    她一面打發(fā)人去找顧金亭,一面把這件事記下來,等江令宛進了門,她就要好好教教她規(guī)矩,家里有這么大的事,她不思讓爺們回家干正事,就勾著男人出去玩,實在是不像話。

    好在顧金亭回來的很快,此時賓客盈門,顧家母子住的院子招待不了這么多人,江伯臣特意又撥了一個空院子,讓客人們?nèi)プ?/br>
    寧軒抵達的時候,顧金亭正被人圍著恭賀,春風(fēng)滿面,好不得意。

    “今日金榜題名,想來洞.房花燭夜也不遠了,金亭,我們一干好友,就數(shù)你沒成親了?!?/br>
    顧金亭一掃從前的回避,笑著說:“待我成親之日,必早早去請你們來喝喜酒。”

    眾人大笑,氣氛十分好。

    寧軒冷眼看著,嘴角抿成一條線。

    剛才看榜之后,他一直沒走,而是站在不遠處看,江令宛跟顧金亭的互動,還有他們?nèi)ニ懔汲郊?,他都知道?/br>
    把眼中的惱意壓下,寧軒上前,拍了拍顧金亭的肩:“顧會元,借一步說話?!?/br>
    寧軒離京兩年,在外面是建了功勛回來的,如今是五成兵馬司的副指揮使,也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娜宋锪恕?/br>
    誰不認識這位昔日六大書院的紅人,今日的新貴呢?

    看看,剛中會元,永平侯世子就來招攬了。

    顧金亭真是走運啊。

    眾人忍不住投去羨慕的目光。

    兩人到了顧金亭房中,寧軒便笑道:“顧會元今科中了頭名,可喜可賀,如此年少英才,好多人都等著榜下捉婿,可惜顧會元走得快,所以我便受人之托,給顧會元說親來了?!?/br>
    顧金亭皺眉,正欲說話,被寧軒攔住了:“是翰林院的吳大人,今科春闈的閱卷官,顧會元的房師。他的千金年方十五,生的花容月貌,性情溫柔,又滿腹詩書,與顧會元是良配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