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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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局長說行:“你考慮的挺周到?!?/br> “叔叔, 這是我同學(xué)的家事,我希望不要驚動到媒體, 一點風(fēng)聲都不能有?!?/br> 宴好嘆氣:“如果被報道了,我還得讓我爸出面壓,又是一樁事了?!?/br> “事多了, 影響學(xué)習(xí), 我高三呢,正是緊張的一年,您說是不?” 汪局長當(dāng)即給了保證, 非常隨和爽快:“放心吧, 我會交代下去的。” 宴好打著傘往江暮行那邊走:“那就麻煩您了?!?/br> “不麻煩不麻煩。”汪局長笑著說,“小好,霏霏年底就要回國了, 她總念叨你,到時候有空來我家吃頓飯啊?!?/br> 宴好嘴上敷衍了幾句,結(jié)束掉通話,他無甚意義地抿了抿嘴。 從前不屑的那一面搬了出來,不覺得委屈厭惡。 只要能幫到江暮行。 —— 宴好走到屋檐邊停下來, 抬高點傘看江暮行:“是不是老班的電話?” 江暮行:“嗯?!?/br> 宴好撇嘴:“也就是你請了假,課上老師還通知老班,他老人家再特地打電話問。” 江暮行闊步邁進雨里,手一伸奪走傘,大半個傘面都傾向宴好:“走吧,去打車。” 宴好知道江暮行很擔(dān)心mama的安危,就沒再說什么。 在路口等車的時候,宴好靈光一閃:“班長,你媽會不會是太想你,就自己跑回家了?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江暮行看著雨:“我跟她說過房子到期換了。” 宴好眼睛一亮:“那我們?nèi)スⅰ?/br> 江暮行打斷道:“她不知道我的新住處?!?/br> 宴好看他很利落的側(cè)臉線條,斟酌著問道:“你爸的墓地呢?你媽有沒有可能去那兒了?” 江暮行漠然片刻:“沒有墓地。” 宴好沒明白:“什么?” 江暮行似是動了動唇角,說不清是嘲弄,還是艱澀,又或是沒意義。 “骨灰當(dāng)年就被我媽灑了一地,我掃掉了?!?/br> 宴好聞言,臉色變了變,沒敢說話。 “我媽不能看到酗酒好賭的人,她看了就會發(fā)病,那是她的病因?!?/br> 江暮行像在說故事,沒投入情感,置身事外了,很麻木:“因為我爸就是那么毀掉的家,搭上自己一條命,害了我跟我媽?!?/br> 宴好心口一陣窒息:“會好起來的?!?/br> 他重復(fù)著喃喃:“都會好起來的,活著就會有希望,有很多可能性,日子還長著呢,是吧班長?” 江暮行垂眸看他,良久后低低開口:“到我這邊來點。” 宴好本能地靠過去。 —— 上車沒多久,江暮行就有點干嘔。 宴好想都不想就用手接。 江暮行沒吐出來,被他的舉動弄得哭笑不得:“你傻啊?!?/br> “誰傻了?我不傻好不好?”宴好耳朵尖通紅,“我這是急了……” 車拐彎,宴好往江暮行身上倒,情急之下扶住了他的腿,很快就把手縮了回去。 江暮行看他一眼:“坐好了?!?/br> 宴好擺出小學(xué)生坐姿,故作淡定:“好著呢。” 江暮行:“……” —— 豆大的雨點噼里啪啦敲在車窗上,街景被一道道清淺水跡分割,模糊,柔化。 車?yán)锏氖找魴C播著路況,司機在專心開車。 江暮行靠在椅背上面,眉頭緊緊皺著,面色很差。 宴好左手蹭著右手。 江暮行腿上的肌rou很硬很有力感,他差點沒忍住地捏兩下。 快到目的地時,宴好想起來給mama發(fā)短信,說他人不在學(xué)校,中午不要來接他。 倪清回短信:怎么了? 宴好沒回。 倪清又發(fā)來短信:不能告訴mama? 宴好尋思汪局長會跟他爸邀功,瞞不過家里,他敲幾個字點發(fā)送:晚上說。 倪清沒往下問了:那mama晚上給你做大餐。 宴好發(fā)了個笑臉:好。 倪清過了會又發(fā)一條:好好,你透露一下小江的喜好啊,他都喜歡吃什么? 宴好瞥瞥闔著眼的江暮行,又暈車又著急事兒,肯定難受死了。 長這么帥,又這么認(rèn)真努力的活著,該被老天爺善待的吧…… —— 療養(yǎng)院卡在城市邊緣,被大量綠植環(huán)繞著,是個山清水秀的好地方,距離公路有些遠(yuǎn),車也很少。 下雨天想搭車離開,會很困難。 宴好透過雨幕環(huán)顧地形跟環(huán)境,江暮行mama要是去了市里,就一定是跟車走的,混的可能是療養(yǎng)院的車輛,也可能是某個探親家屬的車。 看江暮行那張臉,他mama的相貌什么樣可想而知,氣質(zhì)上應(yīng)該也很好,只要她想,能利用的資源少不了。 要是江暮行mama沒跟車,那就在療養(yǎng)院附近的某個地方,走不遠(yuǎn)。 但不論是哪一種情況,療養(yǎng)院讓一個精神病人偷跑出去,監(jiān)管上都存在很大的問題。 太危險了,對病人自身跟社會都是。 宴好胡思亂想著走在江暮行身旁,被迎上來的護士帶進他mama的病房。 是單人間。 宴好有些意外,更多的是心酸。 江暮行一個高中生,要上學(xué),要賺生活費,要還債,療養(yǎng)院的這筆開支無疑是雪上加霜,卻還讓他mama單獨住一個房間。 生活不知道有多艱辛。 江暮行有沒有替自己想過?內(nèi)心的世界是什么樣的呢? 有光嗎?一定有的吧? 宴好抓著傘靠墻站著,睜大眼看跟護士交流的江暮行,視野漸漸變得模糊,他垂下眼睛,匆忙用手背擦掉滾下來的淚水,裝作若無其事地走過去。 “病人早上就是差不多五點多起來,六點統(tǒng)一吃早飯,七點半左右吃藥,然后去活動區(qū)散散步?!?/br> 護士一五一十地說道:“沒有什么異常情況?!?/br> 江暮行身上的焦躁氣息已經(jīng)在一路上得到了控制,看著很沉靜:“她平時去活動區(qū)嗎?” 護士點點頭:“每天都去,病人會觀察花花草草,再回房畫出來?!?/br> “她畫畫很好呢,我們有時候會過來看她畫畫。” 宴好看支在窗邊的木制畫架,那上面釘著一張畫紙,畫的是一棵生機勃勃的大桂樹,葉子翠綠,小花金黃。 樹梢下飄著許多小花,筆觸栩栩如生,仿佛它們真的會紛紛揚揚地掉到地上。 宴好不自覺地出聲:“那今天病人在活動區(qū)待了多久,有沒有跟人發(fā)生口角,什么時候回的房間?” 護士說不是很清楚。 宴好的表情難看:“你們沒有一對一的照看嗎?” “這個是不可能的?!弊o士說,“我們外圍有保安跟看護,出口的鐵門都是二十四小時關(guān)著的,要刷卡,否則出不去也進不來,不會有什么意外的。” 宴好嗤笑:“那人怎么找不著了?” 護士啞口無言。 剛碰面的時候,她覺得這男孩子很安靜,在病人家屬身邊顯得特別乖,沒想到這么會說。 就跟護崽子的老母雞一樣,張牙舞爪。 —— “病人回房后有沒有什么異動,幾點發(fā)現(xiàn)她失蹤的?” 宴好的語速快,邏輯清晰,言辭尖利:“整條走廊的其他病人都查問過了嗎?療養(yǎng)院附近能藏身的地方呢,搜完了沒?” 護士干笑:“這個……事發(fā)突然,我們也在緊急處理……雨下得太大了,我們搜查起來會加大難度……” 宴好聽到這些冠冕堂皇的借口,臉色陰得滴水,后頸一塊皮膚忽地被兩根手指捏住,安撫小貓一樣輕捻了一下。 那一瞬間,他渾身毛刺顫栗著軟了下來,不吭聲了。 江暮行對宴好伸手:“傘給我?!?/br> 宴好把快要被他摳破的雨傘遞過去,口袋里的手機響了,是汪局長的電話,他快步走出房間,站在陰暗的走廊接聽,很快回來跟江暮行耳語。 “班長,警方派的兩支警力已經(jīng)到了,正在以療養(yǎng)院為中心展開搜索,周圍幾條路上的監(jiān)控也都在調(diào),有消息會第一時間通知我們?!?/br> 江暮行沉默幾瞬,冷聲問護士要活動區(qū)的監(jiān)控。 宴好連忙補充了一句:“還有療養(yǎng)院各個出入口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