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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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相愛時》 作者:藍色的奧斯汀 文案: 輕松有虐,又酸又甜的糖醋文,部分校園部分都市。 姜芷芃今年流年不利,大齡女青年忽然迎來兩朵桃花。 一邊是名校海歸優(yōu)質男上司,另一邊是賤嘴渣男老后輩。 一邊幾乎要破鏡重圓,另一邊,她一不小心又把人給睡了。 這可叫她如何是好。 文藝版文案: 你要記得那些大雨中為你撐傘的人,幫你擋住外來之物的人,黑暗中默默抱緊你的人,逗你笑的人,陪你徹夜聊天的人,坐車來看望你的人,陪你哭過的人,在醫(yī)院陪你的人,總是以你為重的人,是這些人組成你生命中一點一滴的溫暖,是這些溫暖使你成為善良的人。(村上春樹) 標簽:都市情緣 情有獨鐘 近水樓臺 婚戀 第1章 從過去到現(xiàn)在(1) 姜芷芃推開會議室的大門,大腦出其不意地空白了一秒鐘。 平時空曠的大會議室今天已經(jīng)坐滿了人,a公司中國區(qū)h市部門一年兩次的全員大會,照例要求所有人參加。女強人大老板jane webb高高坐在上首,已經(jīng)開始講話。姜芷芃在門口一探頭,就看見同組的李安然坐在會議室的那頭拼命朝她招手,李安然的旁邊就坐著她的團隊小組長陳向陽。 陳向陽看著她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不錯,數(shù)不清第幾次,她又是會議遲到十分鐘的那個人,會議室的門被她推開,人頭轉動一致朝她的方向看過來,想躲也無處藏身。 大腦恢復輸氧,她矮身,急速穿過會議室中央的過道,仿佛這樣就不會被人看見。臺上的jane 清咳一聲,繼續(xù)目不斜視地講話:“中期評定的結果大家應該已經(jīng)看到了。這一次,因為我們團隊的成績優(yōu)異,總部給的升級名額比上一季度多了百分之十,希望大家再接再勵?!?/br> 她在李安然給她留的空位上坐定,李安然立刻朝她耳語:“聽說沒有,隔壁團隊的主管位置,終于又要來人了?!?/br> 她只說了一聲“是嗎“,李安然就扳著手指滔滔不絕地說下去:“自從賀宇川走后,這都換了幾茬人了?一,二,三,四,五,不算那個只干了十幾天的,三年已經(jīng)換了六個了。也是,當年的賀宇川那是什么人物,技術大牛,連總部的構架師也要讓他三分。沒那么大的頭別戴那么大的帽子,賀宇川的帽子可不是誰都能戴得了的?!?/br> 姜芷芃心不在焉地點頭表示同意,并沒太在意。李安然向來很崇拜某人,如果問她,她只能說那是距離產(chǎn)生美。 李安然長嘆:“當初上面也是瞎了眼,那時候簡師太這個位置空出來,如果給了賀宇川,他應該就不會辭職走人了吧?!?/br> 李安然八卦的聲音略大,引來陳向陽警告的眼神,連臺前的jane webb都朝她們的方向掃了一眼。jane就是李安然嘴里的簡師太,其實只有三十幾歲,嫁了加州的投資大佬,有一個外國姓氏,實則是如假包換的湖北人,說一口雷厲風行的湖北普通話,有一種鋒芒畢露的美艷,有一天從加州總部空降過來,來做這里的director。 “今天,我還要向大家介紹一位新成員。”簡師太目光如電,掃了一圈蕓蕓眾生,繼續(xù)說,“沈奕衡,從今天起出任xx部的開發(fā)團隊主管。奕衡請上臺來。” 簡師太帶頭鼓掌,下面也響起稀稀落落的掌聲。簡師太緊接著介紹沈奕衡長長的履歷,本市z大學畢業(yè),加州名校的碩士,在總部任職五年,升級數(shù)次,得過公司獎勵杰出員工的金質獎,之前在總部管理十幾個人的開發(fā)團隊。 以前七八個人的團隊,現(xiàn)在變成二十幾個,對于工作五年的次新人,是相當了不起了。李安然照樣撇嘴:“總部混了五年,能有什么能耐,肯定跟賀宇川沒法比。不就是總部空降的,要不然怎么能輪得到他?!?/br> 北美總部的新銳空降到本地,是為了更好的升職機會,而本地的碼農(nóng)紛紛削尖了腦袋調去總部,是為了更好的收入和環(huán)境。自古以來莫不如是。 象某人這樣的比較少見,好好的國際知名it公司里一片光明的坦途不走,有調去總部的機會不要,一怒之下辭職走人。 稀稀落落的掌聲中,一個穿深藍色襯衫和卡其褲的背影站起來,從簡師太手里接過麥克風,朝大家露出陽光和煦的微笑。 麥克風“吱”的驚聲尖叫。會議室里擠了一百來號人,空氣渾濁,姜芷芃再次覺得有點暈,情不自禁地把頭低得更深。 其實剛打開會議室大門的那一霎那,她就看見了他。和以前一樣的清爽短發(fā),劍眉星目,笑起來有種溫暖的力量。有時候人的緣分就是那么奇妙,一百來顆同時轉向她的人頭,她偏偏一眼在人群里看見他。而他,那時候正側著頭專心聽鄰座人的耳語,似乎是一百多號人里唯一一個沒看見她遲到的人。 他說話的聲音也象以前一樣,低沉里帶點磁性。重新調整好麥克風,沈奕衡微笑著說:“大家可以叫我ethan。剛才jane說,我畢業(yè)于本市的z大學,聽說本公司有不少z大的校友,以后大家多多關照?!?/br> “z大的了不起?“李安然嗤之以鼻,對姜芷芃說:”amyu,你不也是z大畢業(yè)的嘛?!彼S便應了一聲,李安然才想到:“賀宇川也是z大的,你師兄啊。聽說他現(xiàn)在自己創(chuàng)業(yè)了,你就沒他什么消息?” 李安然的邏輯相當可笑,z大一年多少畢業(yè)生,她怎么可能每個都認識。再者,某人著實比她大好幾屆,她剛進z大時,某人已經(jīng)快畢業(yè)了。 上面笑得春風得意的沈奕衡她倒是認識的,在校時也是個風云人物,能彈會唱的校園歌手,多少女生心目中的優(yōu)質偶像,偏偏他對所有女生都禮貌周到又從不越界?,F(xiàn)在他仍然是同樣的風格,萬眾矚目地站在高處,臉上永遠如沐春風,你明明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卻無端對他生出萬分的好感。 簡師太宣布散會,所有人轟隆隆站起來,她也收拾東西趕緊走人。沈奕衡還站在第一排的前面,雙手插兜,和簡師太閑聊,只留給眾人一個背影。 初秋周五的下午,陽光仍舊干燥火辣,照在全溫控的辦公室里,卻是一種超現(xiàn)實的冷感。她縮在辦公室自己的角落里,埋頭改一段代碼。 前一陣公司向加州的總部學習,撤掉了辦公室里所有的隔墻,偌大一層樓,桌子連著桌子,電腦層層疊疊,仿佛一眼望不到頭,所有人的一舉一動都暴露在白灼燈光下。她偶一抬頭,不知怎么就看見遠處一個深藍色的身影朝她的方向走過來。眼睛剛剛從電腦屏幕上轉去遠方,有那么一刻的不適應,她也沒看清那人的臉,只覺得他微笑著,也正望向她的方向。 她那樣呆呆望著前方,停頓了十秒種,心里冒出一個念頭:這一次,大概,很可能,是躲不過去了。 至于究竟為什么要躲,她自己也覺得不可理喻。大學同校兩年,她和沈奕衡相處得算是愉快,后來沈奕衡畢業(yè),按計劃出國深造,她還去送過他,說過再見保重,祝你幸福之類的話,全程都很心平氣和。 七八年過去,理所當然再見應該亦是朋友。 結果她又躲過了一劫。不知從哪里冒出來一個同事,半路截住沈奕衡聊起了什么。她總不好長時間瞪著他看,長舒一口氣低頭繼續(xù)改代碼,再一抬頭,他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也許她真是多慮了,他可能根本還沒有看見她。 改完最后一段代碼,發(fā)出提交的指令,外面已經(jīng)漸漸天黑。洗手間的白灼燈光總照得人臉色慘白。她在洗手間的鏡子里審視自己,白皮膚尖下巴,眉若遠山,目如點漆,和以前一樣瘦削的肩膀,頭上頂著丸子頭。雖然臉色是蒼白了些,但不過是七八年而已,總不至于到認不出來的地步。真要說有什么大的改變,也許是眼神,以前那股子青春激揚,不知道妥協(xié)的銳利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過一天算一天的淡然隨性。 已經(jīng)過了下班時間,又是周五,電梯間里也已經(jīng)沒了人。大廈三十幾層,電梯從一樓慢悠悠升上來,她等了許久才等到。她走進電梯,按亮下樓的燈,電梯門剛要關上,身后又有人走上來。她回頭一看,高個子,深藍色襯衫卡其褲,背著黑色的電腦包,斜靠在電梯墻邊的欄桿上,看見她回過頭來,朝她露齒而笑。 “amyu?!彼⑿χ兴?,有一點促狹的神色。 到這一刻她才確定,他應該是早就看見她了。 她終于擺出再見亦是朋友的樣子,也微笑說:“沈奕衡。什么時候回的國?怎么也不事先聯(lián)系一下?!?/br> “事先聯(lián)系,”他揚眉,頓一頓說:“你會理我嗎?” 這是一個不是問題的問題。他們兩個都清楚地知道,他剛出國時還給她打了幾個電話,發(fā)過幾個視頻,是她主動中斷了聯(lián)系,拉黑了他的qq,刪掉了他所有聯(lián)絡方式。她連忙轉換了話題,感嘆:“怎么會這么巧,再怎樣也沒想到我們會到同一間公司,同一層樓里工作。” 他在明亮的燈光里低下眼,嘴角仍然掛著微笑,只是略一停頓,復又抬眼說:“我前一陣子就知道你在a 公司了。有一次偶然搜了搜中國區(qū)員工通訊錄,就看見你的名字和照片。”他停了停,忽而又笑:“只是,你什么時候改的名?amyu是個什么鬼名字?” 沒事做偶然搜一搜通訊錄也能搜到她的名字,這是什么鬼緣分。至于amyu是個什么鬼名字,又和某人有關,說來話長。 她低頭一頓,沒有答話,電梯也正好緩緩停了下來。她要去一層大廳,而他要去地下車庫,他說:“要不要送你一程?”她笑著拒絕:“我住得近,走幾步就到?!?/br> 他也笑了笑,靜靜站在澄黃的燈光下,不再說什么。 外面是華燈初上的傍晚。新興的cbd商務區(qū),不遠處就是z大的老校區(qū),那時候這里是一片蒼茫荒蕪,如今是流光溢彩變幻無常的都市,身處其中如站在璀璨銀河的中央。 包里的手機嘶嘶地震動,她拿起來一看,屏幕上顯示“賀某人”三個大字。她沒有接,一把將手機扔回包里,繼續(xù)在回家的路上漫步。 車流在身邊緩慢經(jīng)過,周五年輕的人群正在趕去約會的途中。五年如一日,她每天走同樣的路上下班,最喜歡孤身一人的這段時間。最初搬來這里時,到處都是塵土飛揚的工地,街道還很荒涼,她幾乎是看著這個區(qū)一點一點滄海變成桑田。比如那家拉面館,前年才搬到這里,去年隔壁才添了那家星巴克。拐過一個彎,是上個月才開張的哈根達斯,大玻璃窗里,暖黃的燈光下,一對情侶擠在小方桌邊,頭挨著頭吃同一杯冰淇淋。 她此刻才知道這一整天自己都在躲避什么。五年來每一天太陽升起,她都覺得是種勝利。世事殊難預料,她最怕回到原點,面對過去的那個自己。 第2章 從過去到現(xiàn)在(2) amyu是個什么鬼名字,這事和賀某人有關。 那時候她即將大學畢業(yè),正到處面試找工作,而那時賀某人還在a公司任職。堂姐姜芷蓁把她的簡歷鄭重地投給了賀宇川,賀宇川就順手交給了公司的hr。hr看了看她的簡歷,問賀某人:“姜芷啥?這字是念‘凡’嗎?” 據(jù)說某人很不耐煩,語氣相當不友好:“拜托,念‘朋’,朋友的朋。” hr也委屈:“這字估計沒幾個人認識吧。有英文名嗎?方便面試的時候別叫錯?!?/br> 某人就說:“amyu,amyu?!?/br> amyu,“芃”字的五筆輸入,結果她就成了人所眾知的amyu,賀某人嘴里偶爾的“姜很煩”。 回到自己的公寓,她一頭栽倒在床上,給姜芷蓁打電話,接起來的卻是男人的聲音:“這都幾點了,你在哪兒?” 她沒好氣地回答:“叫你媽聽電話。” 電話里嘶嘶一陣雜音,似乎有人回頭找人,轉瞬又回來:“姜芷蓁正在廚房蒸大閘蟹,估計現(xiàn)在沒空理你。” 她無奈,只好說:“告訴她我今晚有事,晚飯不來了?!?/br> 不知是哪里露了馬腳,還是被他聽出了端倪。他一頓,問:“你能有什么事?大閘蟹也引不起你的興趣,是今天有什么不高興的事?” 今天有什么不高興的事嗎?也確實有。她懶懶地平躺在床上,踢掉鞋子,仰視天花板:“年中考評的結果出來了,又只是個中等?!?/br> 有時候她也知道不應該,可一不小心又在賀宇川面前吐苦水,其實每次她也不指望在他嘴里能聽到什么好話。果然,他“嗬”了一聲,隔著電話也想象得到他不以為然的神情:“就你這種水平,還指望比中等更好?” 他習慣了傲視群雄,天底下只有他一個人無所不能。象他這樣的人,天生不是在大公司里混的材料。她也想要開口損他幾句,他已經(jīng)問:“年初你不是在寫一個新的feature(功能),寫完了也夠拿個‘超出目標’了吧?又被你搞砸了?” 她頗氣餒:“做了百分之八十,簡師太忽然拍板說砍掉,我一介螻蟻,能有什么辦法。” 他拖長了聲音“哦”了一聲,漫不經(jīng)心的語調叫她灰心。傍晚六點多鐘,進門時忘了開燈,房間里一片灰冷。她最不喜歡求人,可偶爾也會軟弱,嘆氣說:“賀宇川,你們公司還招人嗎?什么時候上市?如果我去你那里,是不是很快可以退休了?” 電話那頭的冷水潑得堅決而及時:“千萬別來,本公司這座小廟,裝不下你這樣中看不中用的大佛。” 幸好她只不過隨口抱怨一句,他也知道她絕不是真想跳槽,可他的語氣叫她惱火,立即反駁:“喂,哪有你這么跟長輩說話的?什么叫中看不中用?” 電話里安靜了一秒種,她聽見他在對面輕笑了一聲,說:“也是,你也不怎么中看?!?/br> 她無語,確實,和賀某人聊天,哪次不是不歡而散。電話的背景里再次傳來雜音,似乎是芷蓁的女兒在話筒邊叫:“哥哥,哥哥!”她趁機說了句再見,收線了事。 賀家正要開飯。姜芷蓁從廚房端出一大盤熱氣騰騰的大閘蟹,看見她六歲的女兒賀宇靜爬在賀宇川的膝蓋上揪他的耳朵,而他坐在沙發(fā)上斂眉凝神,若有所思一動不動。 賀宇川是大忙人,很少回家,早上忽然來電話說,有人專門幫他從陽澄湖運了一筐大閘蟹過來。這個季節(jié)的螃蟹才剛剛上市,更何況是從陽澄湖專車運來的,她立即想到姜芷芃。一大筐螃蟹他們幾個人怎么吃得了,而誰都知道,芃芃最喜歡吃螃蟹。 賀宇川的手里還捏著她的電話,她好奇地看過去,他才回神,抱起賀宇靜放在地上,站起來解釋:“芃芃的電話,我看您在忙,就接了。” 芷蓁和賀教授結婚七八年了,賀宇川對她一直保持這樣的態(tài)度,禮貌尊敬,但從不象親人般熱絡。確實,換了是她同樣熱絡不起來,一個只比你大幾歲的后媽,看起來完全是同一輩的人。她還記得最初見到賀宇川時候的情景。那時候他還在z大學的讀書,人很聰明,瘦高個子,每次吃飯都遲到,總是踢完了足球回來,汗流浹背,貼在身上的球衣勾勒出結實的身材,亂糟糟的頭發(fā),眉眼深邃,十分桀驁不馴的神情。 那時候芃芃說:“這就是賀宇川?嘖嘖,確實挺帥的。” 賀宇川把電話遞還給芷蓁:“芃芃說有事,今天不來了?!?/br> 少了一個吃螃蟹的主力,芷蓁扼腕嘆息。賀教授從書房里走出來,賀宇川卻已經(jīng)收拾好東西走到門邊。賀教授在后面問:“都吃飯了,你去哪兒?”賀宇川回答:“忽然想起來約了個朋友吃飯,我先走了?!?/br> 賀教授立刻皺起眉:“怎么回事!兩三個月也不回一次家,就因為你說來吃飯,芷蓁忙了這一下午。現(xiàn)在你說走就走?” 他在門邊站定,手已經(jīng)握在門把手上,又放下來,低眼說:“對不起,讓您白忙了。改天我開車請您去陽澄湖的船上吃?!?/br> 雖說是道歉,但并沒有改變主意的意思。芷蓁連忙打圓場:“沒事沒事,今天不巧,芃芃也來不了,正好改天一起去。” 夜幕剛剛沉沉落下,灰黑的天色交織暈黃的路燈。賀宇川從樓里出來,站在樓梯口看了看手表,指針指向六點五十。幸好后備箱里留著他的運動衣,如果運氣好,還能趕得上打一局網(wǎng)球。 他驅車穿過城區(qū),趕到俱樂部,換上衣服,拿起球拍打開通往球場的門。亮如白晝的球場上,陳向陽正彎腰撿球,準備收拾東西要走。 他試著揮了兩下拍子,迎上去笑說:“別那么快跑,打一局再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