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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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這般把她身上的平凡都蓋了過去。 顧斯年好像知道為何葉知秋會喜歡她了,但這對他而言不是個很好的兆頭。 因為當(dāng)你開始關(guān)注或是想要了解一個異性的時候,這就說明你的潛意識已經(jīng)開始注意他。 顧斯年心里大亂,卻藏的好好地,甚至嘲諷的笑:“當(dāng)真是說不透的悶骨頭?!?/br> 而后,拍拍身上繡錦華服上的灰塵,慢悠悠地跺著步子回了樓里頭。 當(dāng)夜,顧斯年一夜沒睡著,一直在想田丫頭的話,瞪著眼睛看著幔帳。 他對比了自己遇到過的所有的女人,不得不承認田甜真的是特殊的、甚至是無可替代的。 這真的是件和可怕的事。 夜深了,他伸出手掌蒙在眼睛上。 “顧斯年啊顧斯年,枉你聰明一世,連這女人的鬼板意兒都看不透么?唉,再說了,這是你未來要傍大腿主子的女人,你能搶么?” 好半晌,顧斯年才慢慢說服了自己,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顆焦躁的心是有多么的不甘。 * 田甜以為葉知秋會以勞攜功,朝她索要什么有的沒的。 可惜他沒有,他還和往常一樣,該做什么就做什么,極有分寸。 倒是田甜自己方寸大亂,看到他了心里總飄了飛絮一般,雜亂無章。 有一日她正在樓里忙著,春十三卻跑了過來,看著她還在做自己的事,劈頭蓋臉的責(zé)問道:“田丫頭,你別忙了,你先跟我回去?!?/br> 他來的急,什么也不說,將田甜提了直接往葉宅里奔。 到了府里,田甜才曉得,原來葉知秋病了。 葉知秋幼時生活的不好,饑一頓飽一頓又時時提心吊膽五臟六腑本就有點兒虧損,更何況這些日子他過得頹靡,甚少對自己的身子傷心,染了風(fēng)寒也沒當(dāng)成個事兒,直到現(xiàn)在拖久了竟成了高燒不退,嚇得春十三往京里傳了好多飛鴿,調(diào)來名醫(yī)。 到了那屋,田甜聞到很濃重的中藥味,她順便也緊張起來,慌亂不已,甚至連手指頭都有些顫抖。 春十三將她徑直提到葉知秋的床邊,在他耳畔說話:“知秋,你醒醒,那丫頭來了?!?/br> 田甜喉頭堵塞,什么也說不出,好久才啞啞地喊了一聲:“少爺?!?/br> 葉知秋還是閉著眼睛,一點兒反應(yīng)都沒有。 這場病來的兇殘,誰也沒想到。名醫(yī)開的藥方如流水一樣往屋里遞來,可葉知秋喝多少吐多少,加上這些日子又沒吃什么,更是沒勁兒去抵抗這病情。 說到這兒,春十三就覺得氣結(jié)。 他知道這個丫頭是個沒心沒肺的,可沒想到她竟心硬如此。 葉知秋這些時日一直沒往樓里去,甚至也沒讓人從樓里送來飯食,可她偏偏裝作不見,也不上來問問看。 枉費葉知秋對她這么好,真的都是喂了狗去了! 田甜瞧他臉色不好,也知道自己做的確實不大好。 哪怕是個相熟的人,這么久沒見了也要來看看,問問。 更何況她還是有意避開他的,想讓他冷靜,也想讓自己冷靜,讓這段關(guān)系慢慢匿了去。 哪知,他卻病了,有氣無力的躺在這,出氣兒比進氣兒多。 春十三從身邊小廝手里端了一碗湯藥過來,扶起葉知秋,對一邊的田甜道:“你幫我摁住他,我把要給他灌進去?!?/br> 田甜點點頭,忙地坐在葉知秋身邊,扶住他的肩頭。 相觸,碰的到他身上嶙峋的骨頭。 他好像又瘦了。 田甜心里有些難受,好像有人打了她一巴掌似得,臉和心都火辣辣的疼。 葉知秋無力地靠在田甜身上,春十三掰開他的嘴,將湯藥吹涼了直接往他嘴里灌。 可灌多少,他就吐多少。 藥太苦了,他脆弱的胃根本承受不了。 春十三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把大夫抓來:“你看看他這廂要怎么辦才好?他一直不喝,還有沒有別的法子?” 大夫于是怕極了春十三這個惡羅剎,只能反復(fù)說:“得喝藥,喝了藥才可能會好?!敝劣谠趺春?,他卻是不知道的,病人已經(jīng)陷入昏迷,神志不清,更何況他年幼的時候身體虧損的太厲害,根本經(jīng)不起這么反復(fù)折騰。 春十三看著葉知秋灰敗的、毫無生氣的臉,心里兀的荒蕪起來。 他要是有個萬一,家里的老爺子非得打死他不可。 更何況,葉知秋來襄陽城是他提的議,若他真的在這兒嗝屁了,他非得一輩子寢食難安。 思及此,他心里念到了一個早已隱世了的名醫(yī)賽扁鵲,住在武當(dāng)山畔,若是一步一跪的去請他,說不定知秋還會有救。 春十三當(dāng)下心里定了主意,這廂交待田甜無論如何得把湯藥給他灌下去,轉(zhuǎn)頭翻身上馬飛奔而去。 屋內(nèi)一下子靜下來,只有濃厚的藥味壓的人肩膀沉的厲害。 沒有人在這兒了,田甜終于不用再壓抑騰涌的心思,坐在床邊,看著葉知秋泛白的唇色,聲音很是喑啞:“少爺?!?/br> 他沒應(yīng)。 往日他話就很少的,更何況病的快沒了神識。 田甜想起春十三的話,擦干眼淚,端起湯藥舀了一勺喂到葉知秋的嘴里。他病了,卻還是防備的厲害,唇齒咬的緊緊地,田甜掰了半晌上,才露了點兒縫,將藥喂進去,可他卻沒有吞咽的意識,又流了出來。 反反復(fù)復(fù),一碗湯藥見了底,他還是沒喝進去幾口。 田甜站起來,急匆匆的又要去端藥,可沒想到葉知秋難受的皺起眉,偏過頭撕心裂肺的將胃里的湯藥全都吐了出來。 因為吐得太多了,嘔出來的藥里還帶著些許血絲。 約莫是大夫的藥開的太猛了,他脆弱的腸胃根本受不住。 可田甜卻是不知道的,她呆愣的看著地上的血絲,只覺得被別人當(dāng)頭打了一棒,連知覺都麻木了。 緩緩地、顫抖的走過去,用衣袖輕輕地擦盡葉知秋嘴邊的污漬,聲音繃緊的像秋風(fēng)里的弦,只要再有一點兒動靜,就會斷了去。 田甜的手朝被子里探去,摸到他快沒有溫度的手,緊緊捏住,沒忍住,聲音帶了哭腔:“少爺!” 葉知秋還是沒回應(yīng)他,可不可能回應(yīng)她。 惶恐、害怕在田甜的心里蔓延開來。 當(dāng)年她娘走的時候也是這樣,從手開始慢慢往軀干發(fā)涼,直到全身木木僵硬的時候,人就斷氣兒了。 田甜真的很害怕葉知秋這是這樣,他應(yīng)該活的好好地、像顧斯年那樣、像春十三那樣。 像個風(fēng)流清高的少年郎一樣,騎著高頭大馬、在春風(fēng)拂過、亂花開遍的山野里嘚瑟、享受著女孩兒們的仰慕。 絕不是這樣枯萎的躺在床上。 好久,直到窗外的光暗了,田甜忽然聽到葉知秋發(fā)出一點兒微弱的聲音。 很小很小,若不是仔細聽,根本聽不著。 他說:“娘,我冷?!?/br> 田甜忙地將耳朵貼過去,聲音抖得不像話:“少爺,您說大點兒聲。” 葉知秋又靜下去。又過了好久好久,直到田甜以為自己生了錯覺,才聽到他又喊道:“娘,我冷?!?/br> 田甜愣了下,忽而淚如雨下。 她明白他此時的脆弱、因為人在最無助的時候最想念的人就是娘了。 可她沒有,葉知秋也沒有。 平日想念的時候會死死摁著掖著,等到脆弱了、什么理智都沒了,那些徹骨的思念都涌了上來,把什么都漫過了。 第二十四章 田甜揩了楷臉上的淚水,從櫥柜里拿來棉被,一層又一層地往葉知秋疊,可他還是無意識地喃喃自語:“冷。” 伸手一抹他的額頭,竟然再開始冒冷汗了。 身上明明蓋了那么厚的杯子,可他還是冷的打顫,好像肌體已經(jīng)不能自發(fā)的散出熱量,只能無意識的往身邊的“火爐”上靠。 田甜看著他,又瞧了瞧屋外。 這兒沒一個人,她咬緊下唇,暖了好幾個湯婆子抱著上了床。 一挨著他,她就冷的打了個顫。 湯婆子是銅制的,灌了滾水,特別燙人,根本不能直接接觸肌膚。田甜只能隔著一層薄被貼在葉知秋的肚腹間,再抱著他的胳膊他的腿,給他暖著。 在她印象里,葉知秋很少這么脆弱過,他和她一樣,一向都是要強的,什么苦什么罪都忍在暗處自個兒吞了去。 也只有這個時候才能把平時見不著的脆弱全都暴露出來。 葉知秋神志不清,還是喃喃地有一句無一句地念著娘。 田甜坐在床榻上,身邊的燭火暖悠悠地,她盯著窗扇上的雕花,看了許久,忽然開口哼唱。 那是一首很簡單也很質(zhì)樸的曲調(diào)。 小的時候她娘曾給她唱過,她不知道葉知秋現(xiàn)在能不能聽到,可她還是想唱給他聽。 “月牙高高,松樹梢梢 吾家小兒,睡個好覺 平安喜樂,順?biāo)鞜o憂 福壽康寧,美意延年 不求宏達,但愿安康 小小星兒,點點光光 看我兒郎,護他成長……” * 春十三趕回襄陽城的時候已過了卯時,那早已隱居的賽扁鵲像個麻袋一樣被他馱在馬上,一去一來的路上他累死了三匹馬,一到葉宅,他將手里的鞭子一丟,提著賽扁鵲提腳踹開葉知秋的屋子:“田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