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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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甜盯著那慈悲的菩薩,緩緩的搖了搖頭。 菩薩不會保佑她的,從前是,如今是,以后也是。 小沙彌見她目光哀愁、悲痛,以為這少女是受了什么打擊后來到菩薩這邊找慰藉,盯著她瞧了會兒見她沒什么過激的舉動,便又回到蒲團上打坐敲木魚去了。 田甜仍看著那尊菩薩相,可看著看著便笑了,一邊笑一邊哭。 都是假的,什么菩薩,什么佛,都是騙人的。 他們高高在上,哪里會渡他們這些螻蟻?不會的。 他們看見了只裝作沒見、他們也是偏軟怕硬的人,讓那些壞人長命百歲,好人短壽促命。 他們也勢力得很! 還做什么裝作一副憐憫、高高在上、普度眾生的樣子? 田甜垂眼,拿著那案桌前的香爐直直的往菩薩相磕上去。 小沙彌瞪大眼,簡直不敢相信有人的膽子會這么大,竟然敢砸菩薩的相!好半晌,他們才緩過神,蜂擁而至將田甜壓在地上。 田甜一邊哭,一邊笑,任他們怎么處置。 她的命已經(jīng)是這樣了,再壞也就這樣了。 忽然,小沙彌們松開了她,田甜趴在地上,慢慢撐起自己的胳膊,看見前些日子去葉府中的老者慢慢從佛堂后院走了進來。 他看著她,很是驚異,同身邊的沙彌說了什么,剎那,偌大的佛堂內(nèi)只有他們二人。 老者盯著她看了許久,好久才說道:“你膽子真大,竟然敢砸菩薩相。” 田甜扭開頭,聲音低低的:“都是假的?!?/br> 老者一怔,身子也僵硬,好久沒有說話。好半晌他轉(zhuǎn)身看了看菩薩相對田甜說:“你說的不錯,那些確實是假的,只不過是活在世上的人給自己留個寄托?!?/br> 言罷,他隨和的坐在蒲團上,緩緩說道:“你不在葉知秋身邊伺候著,來這兒做什么?” 田甜本就不是個歡脫的性子,什么事情總喜歡忍在自己心里??扇缃袼┞冯y尋,心里又極其難過,于是從地上慢慢爬起來道:“我不是他的丫頭?!?/br> “哦?”老者挑眉。葉知秋這么多年不喜女子,居然會收一個陌生人在身邊留著? 田甜緊緊的捏著手,將心里那酸澀的東西吐出來:“我是被春十三帶來的,他讓我在葉知秋身邊待一周……”說著,說著,田甜眼里就有淚了:“他說,葉知秋若是不留我,便把我送到窯子里去?!?/br> 老者眉頭微皺。 田甜繼續(xù)說道:“葉少爺根本就沒打算留我,更何況,我還做了錯事,明日春十三一來,便把我送走?!?/br> 說完,她的淚又下來了。 明明努力的讓自己不哭,可還是忍不住。她年紀(jì)才過十四歲,本就不大,這幾日的事情層層的往她身上疊,連個喘氣兒的機會都沒有,她差點兒都快被壓垮了。 老者聽后,默了好久,才將手闔在她頭上,拍了拍。 田甜抬頭,看到老者看著她,卻又好像透過她看著了別人。他眼里有傷心、也有難過,自然不是給她的。 許久,他站起來,說道:“若我的孫女還活著,如今也差不多和你是般大的年紀(jì)了。” 田甜擦干淚,從地上站起來,看著自己的腳,沒敢說話。 老者長嘆一口氣:“你先回去睡著吧。別哭傷了眼睛?!闭f罷,他便要走,欲出門前他頓了步子:“以后莫砸菩薩相了,小心菩薩懲罰你?!?/br> 說完,他又盯著田甜看了會兒,好像在她身上找自己孫女的影子。 田甜也累極了,回了府后又坐在廂房的火盆邊靠著桌子腿便睡了一夜。天空在她的輾轉(zhuǎn)不安和噩夢連連中放了晴。 作者有話要說: 科普一波:別角晚水,是一種十分珍貴的梅花品種,一朵小花上甚至能夠達(dá)到45片花瓣,且香型清香幽雅。在整個中國別角晚水的母體只有一株。(搬運百科) 在這里也就是格外突出了別角晚水的貴重,加上樹上生了很多年的苔斑,很是難得,所以葉知秋才格外珍惜。 第八章 (已修) 春十三一早便騎著自己那頭灰毛驢慢慢悠悠的從自己的別院里踱過來。他將雙臂撐在腦后,嘴巴里叼著根茅草,瞇著眼只差哼著曲子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出京的時候他可是拍著胸膛跟自己的老爹保證,一定得治好葉知秋這怕女人的毛病。這不,他如今不是取得了關(guān)鍵性的勝利了么? 從前,春十三將女人送到他府里,頂多第二日葉知秋便將人給送出來了??扇缃衲茄绢^在他府邸里待了差不多一周也未見葉知秋有什么不適的地方。 看來還是杜娘子說的有道理,對待葉知秋這樣的人啊,行事切勿cao之過急,得用溫水煮青蛙的法子,慢慢把他心里的防線給煮軟活了,其他的什么都好辦了。 不多時,便到了葉府。 春十三從灰毛驢身上翻身而下,牽著它敲響了府門。 是田甜開的門。她從門扉后面只露出半張臉,眼睛紅彤彤的,看到春十三身子隱隱有些顫抖。 嘿!春十三上下打量了下田甜。 才一周的功夫,這丫頭倒是養(yǎng)的有些水靈了。若再養(yǎng)些時日,定然如清水芙蓉般看的人心癢癢的。 思罷,春十三不由喟嘆杜娘子的眼睛當(dāng)真生的利索、毒辣。 見田甜垂下腦袋,躲避他的視線,春十三徑自將門推開,牽著毛驢跨了進來:“你家主子呢?還在歇息?” 他將手里的韁繩丟給田甜,田甜手忙腳亂的接了過來,卻不敢答話。 “恩?不理我?不錯啊,這才幾天啊,小丫頭膽子肥了?敢不答我的話了?” 田甜將毛驢牽過來,低著腦袋欲要往后院走去:“少爺在大廳里呢?!?/br> 春十三點點頭,欲提腳卻忽然偏頭盯著田甜,問:“前些日子我交代你做的事辦得如何了?” 田甜身軀一顫,頭低的更厲害了。 春十三皺眉,心里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該不會,連這丫頭葉知秋也給拒絕了吧?若當(dāng)真如此,以后再給葉知秋塞女人可是難上加難了。 田甜的腳在地上蹭了好久,終于鼓起勇氣道:“春少爺,若……若我不能留在葉府,您可不可以將我?guī)ё?,莫讓我……讓將我送到杜娘子那頭去?!?/br> 嘿!春十三挑眉!這丫頭的膽兒挺肥的?。?/br> 竟然敢跟他講條件? 知道他是誰么? 寧招鬼閻王,不惹春十三。 她竟然敢同他來講條件?是瞧著他生的美便以為他是活菩薩么? 春十三挑眉一笑,摸了摸田甜的腦袋,柔聲道:“怎么?弄砸了?” 田甜點頭,悄悄地抬起眼睛,略帶絲希翼的看著他。 春十三貼過去,嗓音低沉,比十里的春風(fēng)還要溫柔:“那好,待會兒啊,就和我一道回去,拾掇拾掇跟我去尋杜娘子,你知不知道你這個年齡段在樓里當(dāng)真搶手的很呢!” 田甜聽了,目光呆愣,臉色唰的一下便白了。 春十三收回臉上的笑容,跨大步子往大廳里走去。 葉知秋正在分茶,見他來了點點頭微微笑了笑算是打了個招呼。 同他臉上輕松的神色不同,春十三緊緊凝著眉頭,撩了袍子坐在他身側(cè),嘶了一聲,想要說什么又急急忍下去了,拿著他分好的茶直往肚子里灌。 一連喝了三大杯,春十三這才忍不住了,緊盯著他,問道:“誒,我和你這么久的交情也懶得繞那些圈子了,我就問你,這丫頭你是為什么不滿意?” 葉知秋安靜的聽著,拿來紙筆,思了很久才落筆道:“笨、不聽話?!?/br> 春十三看了,當(dāng)真是說不出什么話了。 一個丫頭笨就算了,還敢不聽話,這不是讓人捉了鞭子打著玩么?想到這,他恨不得將那丫頭揪過來狠狠打一頓??墒乱阎链?,就算將她打折了也沒辦法了。 葉知秋對這丫頭不滿意,想必對女人這種生物當(dāng)真敬而遠(yuǎn)之了,以后他再想方設(shè)法將女子塞給他肯定比登天還難。 春十三越想,心里越覺得像有貓兒抓了似得,煩的厲害。 他偏頭,在窗柩處看到一個黑色腦袋。 好啊,這丫頭非但不學(xué)好,還躲在窗戶口偷聽呢!看等下把她帶回去,不好好地收拾她一頓! 田甜躲在窗戶下,將他們的談話聽得明明白白。 葉知秋不喜她也不打算留下她,春十三怒氣騰騰,看這樣子是得給她顏色看看! 田甜掐著自己的手,只覺得身上半點勁兒都沒有了,如今她連哭都不敢哭了,就覺得呼吸困難,站著也困難! 春十三又同葉知秋談了一會兒,才將話拐了回來:“既然你不喜這丫頭,我便把她給帶回去,以后再找到好的了,再給你送來?!?/br> 葉知秋一語未發(fā),田甜躲在窗柩下看到春十三怒紅的眼,只覺得自己前途慘淡、生不如死。 就在這時,葉知秋將茶杯擱在桌上:“等等。” 春十三頓住步子,扭頭:“怎么,還有什么事要做的,跟我說一聲便成了。” 葉知秋抿著唇,看著躲在窗柩下的腦袋,目光有些復(fù)雜,長嘆了一口氣,拿來紙筆寫道:“這丫頭我準(zhǔn)備留著的?!?/br> 春十三愕然:“你……你不是不喜她么?留著作甚?膈應(yīng)自己啊?” 葉知秋搖搖頭,又寫道:“受人所托,想了想還是把她給留下來罷?!?/br> 春十三捏著字條想了一會兒,福至心靈:“陳大人?” 葉知秋點點頭。 春十三差點拍著后腦袋笑。 他就說呢,這世上還有誰能治的住葉知秋,原來是他!若知道他早就在這襄陽城內(nèi),他還瞎忙活做什么呢?直接找他來幫忙事情不就簡單多了嗎? 春十三瞥過眼神,看向窗柩,心里暗道,這丫頭運氣不錯嘛,竟然能讓陳大人替她美言幾句??磥硪膊皇莻€簡單的角色。 想到這,春十三看向葉知秋:“那丫頭怎么認(rèn)識陳大人的,還說服了他讓他來給你說軟和了?” 葉知秋臉上的笑淡下去,眼神變得有些冷漠,又提了筆寫道:“這也是我想知道的。你曉得的,我最討厭女人在我面前耍心眼了?!?/br> 春十三看后,噙到葉知秋眼角隱帶著的戾氣,眼睛一跳,生生感覺到自己的背后的汗毛根根立了起來。 唉,那丫頭終于不用害怕自己把她帶到窯子里去了,終于能留在這兒做個丫頭了。可這葉知秋哪里是她眼中那個簡單的公子哥兒?在他面前耍心眼,不得被他吃的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么? 才出狼窟,又入虎xue。 連薄情的春十三都想替田甜點支蠟了。 既然田甜能留在葉府,春十三便把懷里的賣身契遞給了葉知秋:“喏,這個東西你得收好,以后不管她做什么,同你玩什么把戲,你總是捏著她的命脈,讓她翻不過你這座五指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