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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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好的護(hù)理也沒有辦法同親人的陪伴相提并論。 當(dāng)溫別玉為奶奶蓋好被子的時候,奶奶握住了溫別玉的手,老人的手,既粗糙有力,又瘦小脆弱,溫別玉不敢掙扎,只能感覺著源源不絕的熱量傳遞到自己手上。 “奶奶?” “小玉,你和小野一定要……”奶奶說到一半,收住了,她看著溫別玉,目光逐漸變得溫柔和煦,“你是一個好孩子,你一定要幸福?!?/br> “對了,奶奶有一個禮物送給你,你一定要收下?!?/br> 說著,奶奶將手伸向床頭,這里有個盒子,是他們吃了飯上來之后才出現(xiàn)的。 溫別玉趕緊拒絕:“真的不用,奶奶,你知道我和小野是假——” 奶奶的手指抵上了嘴唇,她噓了一聲,再眨眨眼。 “不,我什么都不知道。這雖然是奶奶給你的禮物,可錢是小野出的,收下吧。這年頭還能有不給愛人送禮的男人嗎?” 溫別玉從奶奶眼中看見了堅決和強(qiáng)硬,他不再推拒,只是在將要離開的時候,回頭說了一句:“奶奶?!?/br> “嗯?” “我剛才做的沒什么,是應(yīng)該的。很早以前小野也這樣照顧過我爺爺?!?/br> 奶奶愣了一下,然后她笑道: “那小野也只是做了他應(yīng)該做的事情。” 溫別玉離開了房間,他本來還沒有太在意據(jù)說由俞適野付款的奶奶的禮物,直至他在花園里看見了一輛全新的法拉利跑車。 “……” 溫別玉低頭打開盒子,里頭果然放著一把車鑰匙。 他望了跑車許久,拿出手機(jī),拍個照,發(fā)給俞適野。 “這算工傷的賠償嗎?[圖]” *** 國內(nèi)的黑夜離離是國外的艷陽高照。 小飛機(jī)螺旋槳轟隆轟隆的噪音像是工地里的鉆井機(jī),嗚嗚地鉆到人的心里頭,靠窗坐著的俞適野有些心不在焉,他的姿勢松松垮垮,半躺半坐,腦袋歪向有窗戶的那一邊,任由映在舷窗上的風(fēng)景同時流轉(zhuǎn)過他的瞳孔。 風(fēng)景轉(zhuǎn)得進(jìn)眼里,轉(zhuǎn)不進(jìn)心里,直至狂風(fēng)怒吼著闖入機(jī)艙內(nèi)部,將俞適野吹得向后仰了仰頭,他才從一種遲滯的冥思之中回過神來。 “好了,可以準(zhǔn)備跳傘了,我先下你先下,要不要來猜個拳?” 孟啟航從俞適野身旁的位置站起來,走到打開的機(jī)艙口處,一只手搭在艙口抓握處,半個身體都探了出去,要掉不掉的懸掛著。 兩人搭伴跳了很多次傘,也在跳傘上玩過很多花樣,但這一回,俞適野沒有太多玩游戲的興致,他彎腰站了起來,來到艙門口蹲著,慢條斯理地替自己戴上護(hù)目鏡,懶懶說:“一起下吧?!?/br> “那好吧?!?/br> 孟啟航聳聳肩。他收回了身體,一腳搭在外頭坐著,和俞適野一樣戴上護(hù)目鏡,又開始調(diào)整綁在自己手腕上的小型攝像頭。當(dāng)他將攝像頭轉(zhuǎn)向俞適野的時候,俞適野眉頭皺了下。 “說了別拍我?!?/br> “知道了知道了,”孟啟航嘟囔,“都多久了,還瞞著家人你跳傘的事情?不是我說,現(xiàn)在跳傘防范措施很好的,一點(diǎn)都不危險,你就算和他們說,他們也不一定會反對。”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br> “而我就是那個最會替你保守秘密的那個人?!?/br> 孟啟航拿手在嘴巴上比個拉拉鏈的姿勢,才拉完一秒,他又面露遺憾。 “想到你都來玩跳傘了卻不能在朋友圈里發(fā)發(fā)圖裝裝逼,我就替你著急?!?/br> “裝逼還要靠跳傘?”俞適野嗤笑一聲。 “怎么不能靠跳傘了?”孟啟航振振有詞,“跳傘是什么?跳傘是fly,是人類生長出翅膀的一個過程,是鐫刻在人類靈魂深處的一個永恒夢想——” 俞適野嫌孟啟航煩,冷不丁一腳伸出,將喋喋不休的人直接踹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嗷嗷嗷嗷嗷!” 前半聲驚呼還飛在空中,后半聲興奮的嚎叫已直追而上,孟啟航在天空之中翻滾,很快,成了翻涌云海的小小裝飾物。 耳旁終于清靜了,只剩下風(fēng)和螺旋槳的聲音,還在不停喧囂著。 從狂風(fēng)之中看世界,世界有輕微的扭曲。 這已經(jīng)是云層之上的世界了,天空藍(lán)得如同大海倒灌而上,腳下的云層恰是天堂的臺階,遠(yuǎn)處那隱隱綽綽的金光,也許正是神的居所。 俞適野為自己做最后的裝備整理,他將手伸入褲子的口袋,從中摸出自己的護(hù)身符,這是一條項(xiàng)鏈,由黑色的繩子和一只玉制平安扣掛墜組成,平安扣不大,玉質(zhì)普通,但看著頗為潤澤,顯然時常被主人撫摸攜帶。 這是條項(xiàng)鏈,俞適野卻沒有將它掛在自己的脖子上。 他左手握著平安扣,牙齒咬住繩子的頂端,再將其放置在自己右手腕上,一圈一圈纏繞捆綁,等到末了,繩索緊纏手腕,扣子正叩腕脈,連接心臟的那一處。 俞適野再拿拇指摸摸掛墜,低頭獻(xiàn)上一吻,縱身躍下。 風(fēng)呼向上,而他向下。 什么都沒有了。 沒有雜音,沒有煩惱,沒有人群,沒有厭惡,纏繞在身上的一根根繩索,在這輕盈的墜落的過程之中,被一刀兩斷,全數(shù)自他身上游離開來,換成平靜與舒適,再一擁而上。 他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咚——咚——咚——”,是生命有力的奏鳴;他看見了云層之下的世界,上帝最得意的杰作正在他眼前迤邐施展,遠(yuǎn)山皚皚,綠水環(huán)伺。 這不是朋友圈的裝逼利器,也不是窮極無聊的尋找刺激之旅。 這是俞適野緘口不語的一個小秘密。 這是一趟通向恐懼的列車,只有接近恐懼,才能擁抱恐懼,才能不懼恐懼。 第二十章 四日快活一轉(zhuǎn)即逝, 當(dāng)俞適野再度回到上海的時候, 他已經(jīng)重拾了豁達(dá)坦然的心態(tài),直到他看見了一條由溫別玉發(fā)來的微信。 俞適野有點(diǎn)蒙,他看了看溫別玉的工傷留言, 又點(diǎn)開照片研究片刻,判斷這輛車少說得兩三百萬, 但翻翻微信留言,并沒有公司里的財務(wù)告訴他賬目被支取的消息, 也就是說…… 本來準(zhǔn)備回家洗洗睡睡倒時差的俞適野不回去了,他方向一拐,直奔老宅。 俞適野:“奶奶——” “呦!”在涼亭里喝下午茶的奶奶樂了, “小野回來了?來, 陪奶奶一起喝杯茶?!?/br> 俞適野:“奶奶,喝茶的事情待會說,我想過來問問, 您是不是給別玉買了一輛車?” 奶奶語氣很輕松:“是啊。” 俞適野:“還是用我的名義買的?” “也沒錯?!?/br> “回頭我把錢打給您?!?/br> 奶奶笑臉一收, 不高興了:“怎么,我還不能給我喜歡的小孩買點(diǎn)東西了?是你一聲招呼不打就離開,我找你的時候沒找到,別玉特意過來陪我照顧我,我才送他點(diǎn)禮物的。” “哪兒能呢?!庇徇m野的情商可是很高的, 他語調(diào)輕松閑適, “您送別玉禮物和送我禮物有什么差別?但您這樣做,很容易將我比下去, 不利于我和別玉婚后的感情培養(yǎng)?!?/br> 最關(guān)鍵的是,那輛車給別玉的時候,別玉還誤會了這是工傷的賠償款。 一個吻三百萬,再加上后續(xù)的又頂又抱和未來更多的可能存在的不小心工傷,俞適野是真的有點(diǎn)負(fù)擔(dān)不起,已經(jīng)開始擔(dān)憂自己會不會賠到傾家蕩產(chǎn)了。 “你們真在培養(yǎng)感情?” “這還能有假?”俞適野答得斬釘截鐵。 “那么,”奶奶笑瞇瞇,“這次你出國為什么沒帶別玉?” 俞適野內(nèi)心咯噔了下。 “這次出去是有點(diǎn)事情要做,時間緊,路程遠(yuǎn),來來回回很折騰……” 老人完全看破了俞適野的敷衍,但她沒有點(diǎn)破,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只是說: “現(xiàn)在事情做完了嗎?有時間了嗎?” “這件事情是做完了,但還有其他的……” “小野?!蹦棠虈@了一口氣,“公司是你的家嗎?我知道你能像你爸爸一樣賺到很多錢……” 她輕輕頓了一下,俞適野同時閉嘴,沉默里藏著只有他們明白的東西。 “但是錢放在銀行里,只是一個數(shù)字而已。”奶奶繼續(xù)說,“我愿意花三百萬送小玉一輛車,是因?yàn)槲矣X得小玉的陪伴和笑容比三百萬更讓我開心,你難道不覺得和小玉在一起比你在公司里賺錢愉快很多嗎?” 這個問題只有一個正確答案。 “何止是愉快。和別玉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如同置身在世界的中心點(diǎn),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世界是為我和他運(yùn)轉(zhuǎn)的?!?/br> 俞適野情真意切說了一通后,說得自己都有點(diǎn)信了。 奶奶總算露出了個笑影,看上去還是比較滿意的。 “你和小玉過得好,奶奶比什么都開心。你出國這一趟倒是提醒我了,你們還沒度蜜月吧?都結(jié)婚快一個月了,怎么連蜜月都還沒度,擇日不如撞日,就這幾天出去一趟,放下工作,走走看看,過一點(diǎn)二人時光。正好你說要還我三百萬,這三百萬就給你們當(dāng)旅游基金用了?!?/br> “等等?!庇徇m野措不及防被提到蜜月,還被安排了三百萬的去處,當(dāng)下有點(diǎn)蒙,“我和別玉都忙……” “我們剛才才說過,錢是賺不完的?!蹦棠痰难劬Σ[起來,不高興。 “我最近還好,但別玉忙。”俞適野被看得硬生生改了口。 “我前兩天才問過小玉,小玉說他不忙?!蹦棠碳m正。 “這……” “還有你的婚姻審查?!蹦棠剔D(zhuǎn)了椅子,拿起桌子上的剪刀,面向花圃里的灌叢,一刀下去,咔嚓咔嚓,再一刀下去,又咔嚓咔嚓,將那些敢于冒出腦袋的花葉,一波剪個干干凈凈,“我是不是最近沒怎么提醒你過,你又不去度蜜月,又不給人送禮物,你知道你現(xiàn)在有幾分嗎?50……” 俞適野覺得這些灌木看著是灌木,實(shí)際是自己的腦袋。 他被奶奶的那把大剪刀弄得腦袋都涼颼颼的,趕在奶奶把分?jǐn)?shù)說出之前趕緊搶話,也免得白得了個不及格:“奶奶您別急,我這就打電話給別玉,問問他最近有沒有空。” 那咔嚓咔嚓的聲音總算溫柔了點(diǎn),奶奶一轉(zhuǎn)又是笑瞇瞇的樣子,變回那個溫和的老太太了。 電話播出,很快被接通。 “別玉……” “什么事?” “你在上班嗎?”俞適野硬著頭皮問,他還記得上回工作時間給溫別玉打電話時候,對方的直接回絕。他很期待今天再收獲一個回絕,然而電話里傳來的是另一個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