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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長命女在線閱讀 - 第69節(jié)

第69節(jié)

    朱寂怒道:“那樣污穢的人,你真是色令智昏了!”少年人對于“自己的偶像居然喜歡上了一個自己看不上的人”這件事,其憤怒比他親娘讓他娶個母夜叉還要大!一定是那個雌兔子不好!凌家該不會是祖?zhèn)鞯拿男g(shù)吧?

    “蓮生淤泥之中,花朵纖塵不染,”蕭度先為凌珍珍辯解,繼而將對蕭禮的解釋又說了一遍。

    朱寂抓到了重點:“她能探聽得到賢妃的秘密啊?!?/br>
    蕭度道:“對呀,如何?要不要與我一起干?家父就是太心慈手軟了,辦事還要周全,才給了穆士熙喘息之機。若是我們能扳倒穆士熙……”

    朱寂心頭火熱:“好?!?/br>
    蕭度便讓他傳訊給凌珍珍,朱寂也答應(yīng)了。兩人又說了幾句,朱寂便起身告辭。出了蕭度的房門,一轉(zhuǎn)身,朱寂找他“二爹”去了。三郎說得都很好,但是中間夾了一個雌兔子他不放心。還是對“二爹”講一講吧。

    朱寂心說,我這也是為了三郎好,凌兔子家能有什么樣的好人呢?還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兒呢!跟妖妃一母同胞長出來的并蒂姐妹花兒,根子都是爛的,你敢信,我可不敢!“二爹”可得把三郎給治回來!

    朱寂認為自己做了一件大好事!向蕭禮告完了狀,朱寂放下心頭大石,“二爹”雖然可怕,但是做事從來都是可靠的。蕭禮問他:“三郎是讓你傳話出去,叫她稍安毋躁?”

    “是?!?/br>
    “傳吧,告訴她,沒事別找你?!?/br>
    “誒?”

    蕭禮自有打算,“稍安毋躁”四個字是不錯的,讓這丫頭老實點,這樣才能騰出時間來收拾蕭度。蕭禮對朱寂還有吩咐:“怎么聽說你們淘氣,把袁家的孩子拐去教梁家的小娘子?”

    朱寂連退三步,下意識地掩臀:“怎么這事兒還沒過去嗎?多大的事?。俊?/br>
    不是還沒過去,是太不重要了,以至于這兩天蕭禮才聽大長公主閑談時說完始末。蕭禮對朱寂道:“不打你,你回家去對你母親說,我說的,請她帶你去無塵觀里登門道個歉。”

    “???”

    “做了錯事,你對人陪禮了嗎?陪了袁家的禮,都沒想起來梁家吧?梁家你樂意登門,至少要讓觀主不生氣。”

    “嘿,她!您不知道,那個人可潑辣了,京城鼎鼎有名的,親哥哥都砍的?!?/br>
    “所以啊,去討?zhàn)埌?。嗯??/br>
    “唉……”

    ~~~~~~~~~~~~

    朱寂干了一件告密的事兒,回來傳了個消息給凌珍珍,匆匆回家跟他親娘哭訴:“阿娘,蕭家舅舅要我去給‘鐵笊籬’賠禮?!?/br>
    朱寂他娘是親娘,聽了之后高興地說:“還是你舅舅想得周到!哎喲,無塵煉師為了親娘出家,多么的孝順呀。你要是有人家一半兒的孝順,我死也能閉眼了?!?/br>
    然后這位陸夫人就押著兒子去無塵觀里“賠禮”兼套交情去了。

    還兩三天就要過年了,梁玉打算把無塵觀里門鎖一鎖,帶著呂娘子回梁府去一家團圓。今天就在觀里把自己親近的人的年禮給送了,二宋不能忘了,黃娘子家也要記得,史志遠二十多年饑一頓飽一頓的也得過個肥年。阿蠻等人陪著出家十分辛苦,也得多給些辛苦錢,阿蠻的哥哥、桂枝等人的父母親屬,凡有在京城的,都曾幫過些忙,也要表示。

    怎么給袁家送禮把她給愁壞了,最后還是呂娘子代擬的禮單,她終于不說“交給你辦的我自然聽你的”,又給添了好幾樣。

    辦完這些事,梁府那邊又給送了兩籠大白鵝來。卻是梁滿倉近來也漸漸接觸些讀過書的人,聽說練書法的愛看鵝,還有道士養(yǎng)鵝養(yǎng)得好,很風(fēng)雅,往自家莊子上挑了極肥壯的兩籠,一股腦給送到了無塵觀。

    無塵觀后面的小園里,配合著半園的桃樹在桃林里建有一處竹籬茅舍,為的是應(yīng)景。梁玉不大愛去那里面,她覺得忒假,誰沒住過鄉(xiāng)下的房子么?哪有這么舒服的?就把籠子打開,兩籠大鵝都放了進去散養(yǎng)著。

    放完了鵝,梁玉拍拍手就要回家,被陸夫人堵在了無塵觀里。

    陸夫人極會說話,見面先笑:“煉師果然不是凡人。”接著是揪著兒子的耳朵提了上前:“這個小東西先前做了混賬事,可恨他竟然敢瞞著我,叫我現(xiàn)在才知道?!?/br>
    與爽快的人交往真是一件快樂的事情,梁玉忙說:“嗐,那都是哪輩子的事兒了?都過去啦,再說,我也沒吃虧呀。您快放手,嘗嘗這茶。他們都說好,我還是不大品得出來?!?/br>
    陸夫人手一松,罵道:“我生的是個啞巴嗎?”

    朱寂哭喪著臉,老老實實給梁玉揖了一揖:“煉師,朱寂年幼無知,十分悔恨。”

    一聽就是非常的誠懇,恨不得從來沒干這傻事,一年功夫被翻了兩回舊賬,誰受得了???梁玉笑了:“千萬別,快扶起來。夫人,那會兒啊大家伙兒誰都看不慣誰,慪氣的事兒不獨哪一個,是都有不妥的?!?/br>
    陸夫人也喜歡爽快的女孩子,心道,這不挺講道理的一個人嗎?我就說了,孝順的人是不會不好的。一高興,陸夫人把兒子給放了,朱寂跑得飛快,發(fā)誓再也不干傻事了。陸夫人就與梁玉一起說話,梁玉也告訴她,過完年再回來,等春天了,邀請大家來賞個桃花:“剛才家里還送來兩籠鵝,要是養(yǎng)肥了,就燒鵝吃,要是瘦了,就放到林子里當(dāng)一景來看?!?/br>
    逗得陸夫人笑聲不止:“哈哈哈哈,煉師真是可愛!”

    梁玉沒想到京城貴婦人里,除了大長公主還能有這么一位妙人,也頗覺得投緣,與她聊了很久,親自將她送上車,自己才鎖了門往梁府去過年。

    梁府這個新年比去年更熱鬧,梁、凌兩家交過一次手,以凌家受罰而告終,今年登梁府門的人就變得多了。梁玉回到家里,一切都已經(jīng)準備得差不多了。梁滿倉只要不飄,看一個宅子還是能辦得到的。來往的禮節(jié)等等,已有宋奇給立下的規(guī)矩,梁滿倉就在這個基礎(chǔ)上隨機應(yīng)變也做得有模有樣。

    梁玉說一句:“還有兩位小宋郎君、請過咱的袁府、嚴府、李府,也別忘了杜家、凌家?!绷簼M倉一擺手:“我都記著呢?!?/br>
    家里兄嫂也各安其位,迎客的迎客,cao持家務(wù)的cao持家務(wù),幾個嫂子都分管了事務(wù),笑紋都是舒展的。

    梁玉轉(zhuǎn)了一圈,發(fā)現(xiàn)事事都還算周到,高興之余又小有寂寞:【人人高興,襯得我在家里的時候?qū)H羌依锊煌纯焖频?。罷罷罷,想這個做什么?要是家里離了我就轉(zhuǎn)不動了,那才愁人呢!我索性什么都不管就是了?!?/br>
    留在家里過年,她真跟個客人似的,家里的事情只管看著,并不插手。她一不插手,頓時又變成了一個大大的好人,尤其是與嫂子們相處得格外的愉快。梁玉心知肚里,這個家她哪怕還俗了,也他娘的呆不久。

    過年還得往宮里領(lǐng)宴,桓琚今年似乎很高興,宮中大宴小宴不斷,除開梁玉,他給梁滿倉、南氏兩人錄了門籍,對南氏尤其客氣,認為她是個很有道理的老婦人。

    梁玉本打算過完十五再回?zé)o塵觀,去年沒能大大方方看燈,今年可得陪著南氏到街上逛一逛。不想正月初七這一天,她被一樁案子拖到了衙門里——無塵觀遭了賊。

    梁玉收到史志遠的消息,急匆匆趕回?zé)o塵觀,看門的老徐回說已經(jīng)都收拾妥當(dāng)了,老鼠精來得及時,正在衙門周旋。

    梁玉帶著呂娘子到京兆府的大獄門口的時候,史志遠正跺著腳等著她,一旁是史志遠的新車。見到梁玉,史志遠迎了上來:“煉師,敢這么干的都是慣偷,摸一處富貴人家,探聽到狗拴在那里,先丟一塊泡了藥的rou,誘狗去吃,將狗藥倒了,就可以大膽搬運了。觀里的狗倒了一半,幸虧那兩籠鵝吵鬧了起來,將另一半的狗吵醒了,狗將賊人撕咬住了,引來了老徐……”

    無塵觀還挺大,狗也不少,這群賊從一側(cè)翻墻進的無塵觀,并不曾也不必將所有的狗一體放倒,就能從容搬取財物。只是漏算了梁玉預(yù)備的下酒菜們,鵝籠里翻了車。

    史志遠才說完,獄內(nèi)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繼而是開門聲,一絲人語也聽不見。一個俊美威嚴的男子大步走了出來,問道:“可是煉師到了?”

    聲音很好聽。

    史志遠心里酸溜溜的。

    呂娘子拿了帖子跟他交涉,這男子點點頭,對梁玉拱拱手:“下官崔穎,賊人已悉數(shù)捉拿歸案。請煉師看看認不認得這些賊人,再請清點失物,原本并非必要煉師親至,然而有些物件是御賜的,還是要交割明白的?!?/br>
    梁玉道:“好?!?/br>
    崔穎前面引路,梁玉心道,這是個狠人。跟著崔穎踏進大獄,一股濃重的血腥味直撲鼻腔。呂娘子微微皺眉,拉拉梁玉的衣袖,梁玉幾不可見地搖搖頭。

    獄里還算整潔,只有犯人輕微的呻吟聲,鐵鏈細碎的撞擊聲、柴炭燃燒的噼啪聲,靜得有點可怕。崔穎將一行人引到了一處牢房,往里一指:“就是這里了,還請辨認。”

    里面倒不冷,因為火盆燒得正旺,盡職盡責(zé)地將五六塊烙鐵燒得通紅。

    柵欄間出來的屋子里橫七豎八癱著幾條人體,墻上還有兩個沒有解下來,他們沒有一個人身上衣服是完好的,都被鞭子抽得稀爛。當(dāng)中一人十指極不自然地扭曲著,必然是廢了這門手藝。墻上人的頭發(fā)幾乎都散了,左邊那個禿了巴掌大一塊頭發(fā)露出一片血rou模糊的頭皮。角落里還塞著一個,拼命地往里縮,但是他的右腿就像死了一樣,怎么拽都無法折起來。

    呂娘子先扶墻干嘔,史志遠繼而小退一步,梁玉踏上一步,看著一屋子的破爛rou體,又看看崔穎,拍拍史志遠的肩膀說:“史先生,你說著了,這案是破了。崔官人,這些人我實在是認不出來,您審什么就是什么吧。要認什么東西,咱們現(xiàn)在就去認?”

    第62章 敬而遠之

    在一群人抖抖嗦嗦的背景之下, 梁玉的八風(fēng)不動實屬異類。崔穎眉毛也不曾動一根,帶著梁玉一行去把贓物給清點了,仿佛不管梁玉是驚是喜是平靜是暴躁都與他無關(guān)。

    到了一間屋子里, 贓物堆積不少都放到一條長案上。這是一群慣偷, 沒出手的贓物不止無塵觀一處。梁玉跟呂娘子拿著單子對了對, 將自己的東西領(lǐng)了出來, 崔穎也只是讓她簽個字, 證明東西領(lǐng)到了,繼而將她將了出去。

    回到無塵觀,呂娘子與史志遠都有些不自在, 認為在崔穎面前失了氣勢, 兩人難得沒有互相攻擊, 一起在梁玉面前說崔穎這貨太討厭了。呂娘子認為崔穎是“剛則易折”, 史志遠則說崔穎是在“賣直, 從來酷吏難有善終?!?/br>
    梁玉就說:“先生不是說圣人要用酷吏嗎?隨便圣人怎么用唄?!?/br>
    呂、史二人聽了,呂娘子道:“也是, 我這就去親自將觀里上下再巡視一回?!笔分具h則說:“煉師,學(xué)生曾說過圣人會用酷吏, 沒想到這個酷吏出現(xiàn)得這么早??崂粲辛? 咱們準備的事情也可以提前了。學(xué)生這就去準備??崂羰前央p刃劍, 刀柄握在圣人手里,煉師還是要當(dāng)心的?!?/br>
    梁玉笑道:“我看這一個先還殺不到我頭上。先生且去, 給崔穎找點事做?!?/br>
    史志遠樂了, 捻須道:“不錯不錯, 憑他再狠戾再狡詐,還是要為煉師做事?!迸耐暌挥涶R屁,史志遠屁顛屁顛地跑了。

    呂娘子還沒回來,梁府又派了人來。梁大郎領(lǐng)著兒子,帶著大隊家仆風(fēng)塵仆仆地殺到。梁大郎代表父母以及他本人發(fā)表了意見:“要不咱們還是搬回家住吧,不就是做女道士嗎?這道觀還留著,你就是換個地方,名兒還掛這兒。行不?”

    梁玉出家半是為了母親,半是為了自己,是絕不肯再回家的。

    兄妹倆僵持良久最終達成了妥協(xié),梁府派王吉利攜幾名青壯家丁過來守護,梁玉可以暫時不回家。梁大郎心道:鵝比狗還管用呢,回頭再挑兩籠鵝來!梁玉心道:不用回家住,真好!

    無塵觀里遭了賊,梁大郎絕不是唯一一個關(guān)心的人。從李淑妃的嫂子開始,到劉湘湘都派了人來問候,甚至劉夫人也派了孫子袁樵親自過來問問有沒有什么要幫忙的地方。

    袁樵心急如焚,一路策馬狂奔到了無塵觀前,被老徐給攔了下來。老徐隱約記得有這么個人來過,不大確定地問:“這位郎君,您是?”

    袁樵壓下將他趕開的沖動,示意“二條”遞上了拜帖。老徐不識字,說一聲:“您稍等,小人這就去稟告……”袁樵恨不得自己跑到后面去,無奈背后還有一個劉夫人派來壓陣的老mama,袁樵人站著,眼睛不時往這老婦人身上瞟,老婦人是劉夫人心腹,看著袁樵長大的,隨便袁樵怎么瞟,她都不動如山。

    直到呂娘子跟著老徐過來,一看袁樵便大喜:“原來是郎君到了,快里面請?!?/br>
    袁樵臉上也透出點喜意來:“阿姐,她怎么樣了?”

    呂娘子道:“三娘回家過年,能怎么樣呢?失竊的財物也追回來了,郎君放心。啊,到了?!毙χ泻衾蟤ama去喝茶。老mama笑道:“奴婢領(lǐng)差而來,可不敢離了小郎君自家去吃茶,娘子的好意,奴婢心領(lǐng)了?!?/br>
    呂娘子扼腕。

    梁玉對著鏡子轉(zhuǎn)了七回頭,左右兩鬢晃來晃去的照,唯恐哪一邊有不完美的地方。抿了抿嘴,覺得雙唇色澤滿意了才停下來。站起來抖抖袖子,撫一撫衣褶,才抄起拂塵到老君殿去。

    呂娘子正給袁樵說桓琚、桓嶷父子親筆寫的字,她說了什么,袁樵一耳朵聽、一耳朵冒,還能抽空回一句:“前番祖母與母親看的就是這兩幅真跡了,可惜我無緣得見,今日終于可以……呃,見……到……了……”

    梁玉一看到袁樵的瞬間,就覺得他渾身在冒光,那一瞬間,她有一種把那群賊從獄里弄出來再偷一次的沖動。

    最終兩人什么表示也沒有,袁樵標(biāo)準地作了個揖,梁玉也甩一甩拂塵,裝模作樣宣個禮。袁樵道:“聽聞觀中有事,祖母特命我來問候?!绷河翊鸬溃骸坝袆诜蛉藸繏?,已無大礙?!眱蓚€人文縐縐的來,文縐縐的去,嘴里說的跟眼睛里演的全不是一個意思。

    老mama往老君相看了一眼,心道,我莫不是眼花?將白胡子的月老看成了白胡子的老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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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玉被各方人士排著隊的安慰,終于驚動了宮里,梁婕妤憂心如焚,派了李吉往無塵觀里走了一遭?;歌⒕屯纯於嗔?,他將梁玉宣到宮里,親自看一看人是什么樣。梁玉全須全尾,活蹦亂跳,桓琚見了就笑:“不愧是三姨!”

    梁玉也笑:“那是,運氣好得很。阿姐就是瞎擔(dān)心?!?/br>
    “她是擔(dān)心你?!?/br>
    “知道,知道的?!?/br>
    桓琚近來得了崔穎,心情是很不錯的,崔穎長得好,做事又快又準,恰逢他需要的時候出現(xiàn)。三樣加在一起,崔穎如今是他心里朝臣第一。因心情好,桓琚又問了梁玉一句:“你近來都做什么呢?”

    梁玉出家統(tǒng)共就那幾天,啥也還沒做,但是她不想再要個道士師傅了——學(xué)不過來。就說:“我準備編書呢。招帖都寫出去了,就等年后有人揭了招貼來,我說他們寫?!?/br>
    桓琚來了興趣:“什么書?”

    “等我編出來,您就知道了?!?/br>
    “就是還沒寫出來,”桓琚樂了,“好吧,那我就等著?!毙」媚锬芫幊鍪裁磿鴣砟??桓琚就當(dāng)個笑話聽了。他在意的是,天子腳下,首善之區(qū),居然有人跑到他小姨的地盤上打劫來了,真是要反了!雖然梁玉什么事也沒有,桓琚心里可記了這一本賬,否則何以出動了崔穎呢?

    桓琚故作不經(jīng)意地說了一句:“崔穎你見過了吧?”

    “就是破了案子的那位官人?見過了,就是從他那里將失竊的財物領(lǐng)回來的。”

    “他人怎么樣?”桓琚又問了一句。用酷吏是他的既定方針,無論是廢后,還是遏制老臣勢力都得用得到這樣的人。但是桓琚也知道,酷吏容易引起動蕩,用的時候要謹慎。崔穎是他千挑萬選出來的,手段酷烈,但是對自己極忠心,又不至于公器私用鬧得滿朝不安。饒是如此,桓琚還是想聽聽無關(guān)人士的意見,以便及時修正。

    如果蕭司空反對酷吏,桓琚只會越用越起勁兒,如果是徐國夫人反對,他能翻臉叫崔穎去抄徐國夫的家。如果中立人士說不好,桓琚就要思考一下,是否過于酷烈了。

    不想梁玉卻回了一句:“人長得很好?!?/br>
    “不是問這個,我是問你,他是不是有點狠?”

    梁玉頰上肌rou微微抽搐:“圣人,您這話問得不大對啊。人家才幫我把丟的東西找回來,您問我好不好?他能干事兒,您說好不好呢?”

    桓琚心下大定,笑道:“好、好,當(dāng)然是好的。三姨都丟了些什么呀?我給你補上?!?/br>